骆婷屏着气,红透了一张小脸仰头靠近他,以便他替她清除脸上的馒头屑,但这样的姿势却令岳埒心中像万马奔腾般,激动地无法再克制自己。
他一只手置于她的颈肩,大拇指轻轻地勾勒她迷人的唇线,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他简直快无法呼吸。
“好……好了吗?”骆婷怯怯地轻声问道,他以那样炽热的视线紧瞅着自已,她好似全身都快着火般燥热难当。
岳埒没有回答她,但望着她的眼眸却越加深沉,骆婷迎上他阴晦不明的眸子,一颗心全脱了序,为他的侵略而悸动不已。
她怯生生地低下头,想要别开和他交缠的视线,没想到置于她颈项上的手却不让她得逞,硬是将她的姿势定住。
“你……”
就在她决定勇敢地问他,他究竟打算怎么样时,她的唇已被他含至嘴里,探索着她口中的蜜汁。
骆婷蓦然睁大眼,看着他合上的眼睫,近距离下在她眼前放大,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任他吻着,直到她感受他正在轻咬着她的舌失时,才猛然找回自己的神智。
意识到他正在对她所做的事,骆婷红透一张小脸,想推开他又提不起力气,那样陌生的感觉却令她觉得并不讨厌他这样对她,只得半推半就的接受他的掠夺,任他继续吻着。
过了片刻,他缓缓离开她的唇,“干净了。”
骆婷这下子才完全回过神来,心里立刻明白被他占了便宜。
她杏眼圆睁地瞅着他。“你通常都是这样替人清掉脸上的渣屑?”
“我没那么无聊。”
“那你为什么——”骆婷还未来得及说完,又被他猛地低首霸占住开放的唇瓣,大肆地吸吮着。
她愕然地发现他这一波的攻势比方才还要强烈,尽管未经人事,但在商场上打滚多年也让她多少了解他此刻的激动,正属于男人对女人原始的欲望。意识到这点,她不免有些心惊,心中猜测着下一刻,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岳埒发现她的味道竟比他预想的还要甜美,忍不住再次亲吻她,享受着她口中迷人的芳香。
他有些讶异只不过是一个吻,她便能够轻易带给他如此疯狂的感受,他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因为她而苏活,这样强烈的感觉以往他不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发现过,就算是他的表妹也没有!
一股烧灼的欲望由他的体内逐渐窜升,燃烧着他所有的理智,这一刻,他只想要她……
“唔……”骆婷脸红气喘地稍稍推开他。他再不让她呼吸,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会因此憋死在他致命的吻下。
岳埒如她所愿地由她唇上移开,两眼迷蒙且同样气喘不已地望着她,瞧她颊畔两朵红云,别有一番可爱娇柔的俏模样。
“岳埒,你……”骆婷一颗心在胸口怏速地跳动,脸颊越来越烫。
“对不起!”热情稍退,岳埒不禁暗恼自己冲动的举止,并快速地由她身上离开,佯装无事地坐到一旁,与她保持距离。
“你怎么了?”面对他突然改变的态度,骆婷只觉得整颗心像是布巾被拧干般,绞得好疼。“没什么。”他背对着她,淡淡应道,若无其事般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酒。
他在心中不断地咒骂方才因她而产生的情欲。该死!她干嘛没事长得这么甜?害他一时忍耐不住……
“明明就有,你刚刚——”
“刚刚是个错误!”他懊恼地打断她的话。
骆婷胸口猛然一窒,受伤地抿紧下唇,哀怨地望着他的背。
他是什么意思?上一刻还对她热情如火,下一刻就突然冷得像冰!
两人突然陷入无语的尴尬气氛中,除了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外,就只有岳埒的灌酒声和骆婷低低的抽噎声。
而她正尽量稳住自己的心跳,不让他感受到她波动的情绪。
过了一会,岳埒主动开口,“我想过了,等过了明天风雪较小后,你我就分开走,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来保全自己的方法,因为他发现她已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思维,且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情欲,他更发现自己双眼在她身上打转的时间越来越多,她给了他太多的情绪波动,这一切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太危险,他不能要这样的一个关系,因为他还有他的“家事”还没处理!
况且,经过了唐容无情的背叛,他绝对不能再相信任何一个女人!
绝对不!
意外地,骆婷深吸口气,平静地望着他,语调中没有一丝波澜。“你是说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他敛下眼睫,沉重的道:“我欠你一条命,这份恩情我日后还是会找机会还。”
“不用了!”骆婷强逼自己忽略心口那一抹扯痛,冷硬的道:“诚如你所说,在客栈时你已回报给我,如今我们互不相欠!”
够了!
她这样死皮赖脸跟着他也有段时间,如今她仅存的自尊已被他无情地踩在地上,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不了她顶多回家向爹投降,也绝对不愿再一次在他的面前丧失最后仅有的一点自尊!
他凭什么一下子对她热情如火,一下子又冷得像冰?而这一切的改变,他只用了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他究竟当她是什么?自动送上门的廉价品?
对于她出乎意外的冷淡,岳埒有些怔愕地抬眼望她。
“你不要我还?”
“你不欠我,不是吗?”一抹涩笑在唇边扬起,但她还是保持脸上的淡然,不让他见到心底那抹伤痛。
闻言,岳埒不知为什么心底竟滑过一股浓浓的失落感。习惯了她的咄咄逼人,如今她突然大方地放他走,他为什么反倒觉得好似失落了什么?
骆婷别过眼,偷偷拭去眼角的湿意,外表却仍筑起坚强的假象。她在回过头面对他时,早已换上一张笑脸。
“好了,咱们就这样决定。”她双手一拍,像解决了什么难题似的,大大呼了一口气。
岳埒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相信她和他所认识的那个一天到晚对他死缠烂打的是同一人。
“早点休息吧,我累死了。”她像没事发生似的,打了个阿欠,为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后,便将身上的裘衣脱下,当做毯子覆在自己身上。
但是当她将脸深埋在厚重的裘衣里时,晶莹的泪珠却克制不住地立刻决堤而出。
尽管如此,她还是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她才不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既然他不要她,那么她就走!
这么简单!
她不要再让他以为她死缠着他,便有资格践踏她的自尊!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岳埒反倒有些罪恶感,他不禁在心中暗忖:她好歹也曾救过他一命,虽然有时候她的行事作风的确有些怪诞,但是,总算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她是不是太苛刻了点?
“骆婷……”过了片刻,他尴尬地试着开口,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他觉得十分别扭。
“什么?”将自己整个人包在裘衣里的人儿,咕哝地应了一声。
“我……”他也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
骆婷没再搭腔,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这个……”岳埒想找个话题和她说说话,但她的冷淡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两人中间,这样的感觉令他非常不舒服。
骆婷早就将眼泪止住,头露出裘衣望着他。“你是想解开金锁链是吧?”
岳埒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这件事,但为了找出一个话题打破两人间的冷漠,也就顺势点头。
“好,没问题!”骆婷站起身,由怀中掏出一把金钥匙,招手要他过来。“哪,拿去吧。”
岳埒望着她手上那把小巧的金钥匙,心中竟有些犹豫不定,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口交织穿梭。
“来拿呀!”见他犹豫,骆婷又开口催促道。
一把小小的金钥匙,忽然仿佛有千金重般,一时之间,他竟陷入两难的局面,无法立刻做出决定。
“拿去吧。”见他犹豫,骆婷索性将金钥匙塞到他的手中。
岳埒握住小小的钥匙,胸口仿佛有股热流充斥在胸臆之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犹豫不决,脑中混乱得无法理出头绪。
“我……”
就在他打算说些什么之际,破庙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砰的一声,雪花随着来人由大门飘进破庙中。
岳埒一惊,下意识地将钥匙收进怀里,并且快速闪身至骆婷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啊……”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睁大了眼由岳埒的背后瞪着一群身着紫色衣服的男子。“颜良,果然是你!”岳埒冷眼瞪着为首的人道。
“堡主,得罪了!”颜良拔出长剑,指着岳埒。“上回在小巷因人单势孤,料想不是堡主的对手,这才放了你一命。”
岳埒冷笑道:“你的出现我一点也不意外,唐青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唐氏父女的背叛早就教会他不可轻易信人这项道理,无奈带着骆婷风寒初愈的孱弱身躯,他还是跑得不够快!
颜良抚着下巴,得意地奸笑道:“副堡主之位!”
躲在岳埒身后探看的骆婷,被眼前的这等阵仗吓得目瞪口呆。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还有他们为什么喊岳埒……堡主?
“上,我要活抓!”颜良脸色一沉,阴狠地命令道。
几名打手拔出长剑攻向岳埒,但见他将骆婷往旁边一推,不慌不忙出招回击,不一会工夫,打手们已被岳埒打得落花流水。
“要活抓我可没那么容易!”岳埒高傲地嗤哼道,双手一高一低置于胸前,以静制动。
“全给我再上!”
颜良再次下令,一群打手奋不顾身的一同涌上,岳埒武功虽好,但群猴压境下,一时也讨不到便宜。
而颜良趁岳埒自顾不暇之际,悄悄闪至骆婷身后,以长剑抵住她的咽喉。
“救命哪……”
“你……”岳埒闻声仿佛被点中穴道般,不敢妄动。
“别怪我卑鄙,比起您舅父唐青的手段,我这还算是小意思。”颜良撇着唇奸笑道。
“你这个大坏蛋,放开我!”骆婷不管脖子上正抵着把刀,仍然大声嚷嚷。
“闭嘴!”颜良扯住骆婷的秀发往后拉扯。“长得挺美的,嗯!”
“放开她!”岳埒大声吼道,心里着急万分。
“笑话!”颜良朝打手们使了个眼色,“绑起来!”
忽然呐的一声,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颜良不敢置信地抚着脸上发热的掌痕,发现刚摸过脸颊的手指上竟沾了血丝。
骆婷则是甩着发疼的手掌,害怕地微微轻颤。
“很好!”颜良倒抽口气,一手捏着骆婷的粉颈。“敢赏我巴掌!”
“颜良,放开她!”岳埒见骆婷像只待宰的小鸡般落在人家手上,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
“做梦!”颜良的手劲加大,骆婷的小脸慢慢呈青绿色。
“唔……”骆婷失去了呼吸的自由,唔唔哀鸣,一滴冷汗滑下她的额际。
岳埒见状,心里着急万分,最后不得已只得朝颜良大喊道:“放开她,我跟你走!”
颜良闻言,这才稍稍放松捏住骆婷粉颈的手劲,他手劲一松,骆婷的脸色逐渐由青转白,得以大口的呼吸。
“很好!”接着他使了个眼色,两名打手立即上前将岳埒的双手反捆于身后,限制住他的自由。
岳埒虽不愿,但碍于骆婷受制于颜良手中,此刻他除了乖乖地束手就擒外也别无他法。
颜良见他臣服后,得意地朗声大笑。“把这一男一女给我带回去!”
第十章
岳埒和骆婷被颜良押到天鹰堡的地牢,两人分别被关在相邻的两间牢房,牢房与牢房之间只以木栏隔开。
“就先委屈你们两位待在这里吧。”颜良站在牢房后,得意地笑道。
“你这小人,放我们出去!”骆婷推着牢门,大声嚷道。
“颜良,我问你,堡中有多少人知道你把我们关在这里?”岳埒面无表情地问道。
“想你的旧部下来救你?”颜良像听见了什么笑话般,笑个不停。“哈!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因为除了我和我身后的这些亲信外,就只有现任的堡主知道。”
“现任的堡主?”岳埒冷哼道。
“没错!”
“你确定他有这个命登上堡主之位?”
“有没有这个命,等你死了之后就知道了。”他现下杀不得他,因为他还未向唐青邀讨功劳,活抓比死尸来得功劳大。
颜良不再搭理他,径自带领一群手下退出牢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骆婷转头怒目瞪着被关在隔壁的岳埒,要他把一切交代清楚。
“对不起,连累你了。”岳埒盘腿而坐,淡淡的道。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被关到这阴暗的恐怖地方,她总有权利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如此例霉吧?
岳埒闷不吭声盘腿而坐,闭目养心调气。
骆婷可管不了那么多,退自叹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岳埒拗不过她,只得睁开眼睛道:“天鹰堡的地牢。”
“天鹰堡?”骆婷倒抽一口气,惊呼出声。
她居然来到天鹰堡的地牢?
在她印象之中,天鹰堡也是个家广业大的一方霸主……
瞪着岳埒刚毅的侧脸,骆婷不敢置信地幽幽道:“你不会就是……”
“没错!”
“天,你真的是天鹰堡的堡主?”她惊愕地瞪大双眸,没想到她一路赖上的男人竟然大有来头。
她还以为他是家道中落、又中仇家埋伏的可怜人,没想到她“捡”到的男人竟这么有身价!“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
“怎么回事?哈哈!”
一道男音突然插进两人的对话,岳埒不用看也知这是他那“亲爱的”舅父。
“啧啧,颜良向我报告的时候,我还不信,所以偏要亲自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栽在我手上了?”
当唐青眉开眼笑地在牢房外望着岳埒后,又注意到隔壁牢房的骆婷,顿时惊为天人。
岳埒也注意到唐青不寻常的视线,戒备地朝他冷声喝道:“少打她的主意。”
唐青耸耸肩,不以然为然地笑道:“这么宝贝?”
“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岳埒全身泛着冻人的寒意。
“喔?”岳埒的话,反而引起唐青的好奇。“你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未婚妻!”
骆婷插嘴抢答,岳埒头一次觉得“未婚妻”这个名称听起来,不再那么刺耳……
“这可有趣了。”唐青抚着下巴奸笑道:“我还以为你只对容儿情有独钟,没想到还藏了另一个。”
听唐青提到他对别的女人用情如此深,骆婷心中忽然兴起一阵撕扯般的难受,也为他对她一贯的冷漠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