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下人看到--」她花容失色的阻止他继续脱她的衣服。
「门关起来,人也跑光了,哪来的下人?」他笑着摇头。
说是这么说,石破军还是觉得很不自在,毕竟这里是花厅,而且又是大白天。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妳一件事,我把妳的女婢找回来了。」这才是最大的让步,殷仲威叹气。
「你是说巧儿吗?」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做,因而惊讶的瞪着他。
「就是巧儿。」他取笑她惊讶的表情。「虽然不明白她有哪一点值得妳为她请命,但我还是把她找回来。」感动吧!
「她、她其实人还不错。」石破军小声地帮女婢说话。
「哪一点不错?」他既好气也好笑的骂她。「态度傲慢又时常对妳冷言冷语,这样的下人,妳还为她辩解?」
「你知道巧儿……」她掰不下去,没想到他全都知道。
「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他挑眉。「我老早发现她对妳的态度不佳,所以才会藉这个机会把她换掉,没想到却惹妳生气。」
刚开始时他不吭声,是为了惩罚她对他的冷漠。可情势到最后已产生微妙的变化,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没想到却得到反效果。
直到今天,石破军才明白女婢被更换的真正原因。原来他早就发现她的恶劣行径,并不单纯只是因为她违反规定。
「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傻,这样的女婢干嘛为她说话?但我真心喜欢她,至少她敢说实话,不像其他人,明明很看不起我,却装出一副热络的模样,让我很受不了。」她的性子太直,虽然外表覆上一层冷漠的外衣,但实际性子却烈如火,憎恨虚伪。
「所以妳情愿让她服侍,也不要妳现在的女仆?」殷仲威毫不意外她会这么说,他曾经被她冷漠的外表骗了,直到此刻才触摸到她的心,显得格外珍贵。
石破军点头。
「好吧,就让她继续服侍妳。」他乐于窥见她脸上的笑容,比任何一朵春花还要美丽。
「真的吗?谢谢你。」她果然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说过,光道谢不能满足我,我需要更实际的奖赏。」他暗示她话说得太多了,不如直接付诸行动,引起她一阵脸红。
「我也说过我不会主动。」她的眼睛不自在地到处乱瞄,以躲避他炽热的注视。
「我很乐意帮忙。」他拉起她的双手贴在心口上,声音嘶哑地说。「这不会很困难,一旦有了开头,之后就很简单,只要顺着感觉走就行。」
他没说谎,接下去的步骤真的不难。就像他说的,跟着感觉走。她的心要她感觉他心的跳动,所以她贴上他的胸口。她的唇想要充满他的气味,所以她张开嘴,接纳他火热的舌。
「呼呼!」在他绵密的挑逗下,她的额头冒出细汗,胸口起伏不定。而她的外衫连同中衣肚兜,也一并在喘息间掉落在地上。
「破军……」
她应该对他的碰触没有反应,天下的娼妓都是如此,可她为何总是无法漠视他低哑的呼喊,甚至越来越爱听?
这一切她都无法理解,光可鉴人的青石地板反映出她赤裸的身体,和她跨坐在殷仲威胯间的暧昧姿势。
她吓了一跳。
青石地板真实地反映出她的心、她的爱欲。她竟如此地不知羞耻,全然放纵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女人真的是石破军吗?
她想抽身,但她身下的男人不许她后悔,更不许她迟疑。他很快地用猛烈的攻击证实这一点,无声警告她别想逃避,她注定是他的。
有如火钳似的冲刺,一次又一次挟紧她的神经。
随着体内那把火,石破军残余的羞耻感似乎也被燃烧殆尽,尤其他一次又一次的引诱她--
「喊出来,破军。」他比以往都猛。「妳本来就是个热情的女人,不要让无谓的羞耻心,阻挡妳追求快乐。」
显然他早看出她心里的挣扎,却执意不让她保留最起码的自尊,真是个很坏的男人。
她所遭受的挫折,全表现在她绝望的啜泣之中。殷仲威虽温柔地吻掉她的眼泪,但却无意停止,他要她为他发狂。
如他所料,她发狂了。
不断把她逼到边缘的喜悦,让她忍不住张嘴呻吟,双眼迷蒙。
最后一波浪潮在下一刻将他们完全吞没。
不只石破军,殷仲威也在同一个时间达到高潮。两人分别仰头嘶吼了一声,石破军的体内涌上一股暖流,让她既困惑,又奇怪。
她无声地问殷仲威:发生了什么事?
殷仲威轻点她的鼻尖笑笑,表示她不必在意,它会自然解决。
石破军毫无头绪地倚偎在他的怀里,他虽穿着衣服,但都湿透了。
「我想回房间去。」她不想这样裸着身坐在花厅上,难看死了。
「好。」他口头上应许,只不过抚着她裸背的手一点都没有放开的意思,石破军也懒得说他。
他微笑,方才他耍了一个小把戏,故意把种子留在她的身体里面。以往为了不造成日后麻烦,他总是习惯在交欢时最后一刻抽身,不让任何女人有怀他种的机会,她是唯一的例外。
「我好冷。」只是这唯一的例外,一点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而他怀疑若清楚向她说明,她会当场抽出刀来杀他,干脆保持沈默。
「我们快点回房好不好?」她要求道。
殷仲威依旧微笑,决定从今以后,只要是她,都要保留种子。
「再一次我就让妳回房。」他又提出条件。
石破军气呼呼地瞪他,不敢相信天下竟然有这么无耻的人。他则握住她下巴吻她,霸道的告诉她:他就是这么无耻。于是他们立刻又陷入情欲的漩涡,跟着天旋地转。
当晚,他在石破军的院落过夜,折磨她到寅时才罢休。
由于他们已经欢爱一整天,石破军着实累了,没有力气再和他搅和下去。殷仲威倒是精力充沛,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和她交欢,内心的欣喜盖过身体的疲累,使他自觉得像个仙人,怎么都不嫌累。
「好好睡吧!」殷仲威轻抚石破军睡着的面颊,胸口突然升起一股暖意。那暖意,不像是欲望,倒像是一股发自内心的爱怜,而他从未有此感觉。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石破军的脸,感觉有一股微妙--不,应该是巨大的力量,同时改变了他们。这力道之强前所未见,他自己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唯一确定的是他不想放手,不想让这股力量流失。
石破军睡得很沈,几乎是昏睡。殷仲威收回手,看窗外的夜色,突然想起,他还有一笔重要的买卖合同等他过目,他最好立即离开石破军的院落。
他不甘心地下床穿好衣服,临走之前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才离开。石破军居住的新院落,离主院落尚有一段距离,中途还会经过一座小花园,就是这座小花园传出的声音引起他的注目,让他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
「你好棒,汉忠,啊啊--汉忠……」花园角落传来的呻吟声,显示有人正在偷欢,到底是谁?
「妳也是,珠儿,妳也是……」男子喘息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交代了和他交欢的对象。
居然是汉忠和珠儿,他最信任的护院和他过去的宠妾?
花园角落的交欢声,此起彼落不间断地传来。殷仲威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而后默默的走开。
第九章
时令转为初秋,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殷仲威和石破军感情增进了不少,但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时常盘旋在他们心头的温暖感觉叫什么?为何总是不自觉地寻找对方?只是一直这样耗着。
这天,天气意外地炎热,殷府来了一个客人。
「太虚道长!」和天气一样令人意外的,是太虚道长的来访,距离他们最后一次会面,已是数个月前。
「殷公子。」太虚道长双手抱掌跟殷仲威打招呼,他也同样回礼。
「快请坐。」殷仲威指示仆人上茶。「什么风把您吹来,您不是应该还在云游四海吗?」
太虚道长闻言笑哈哈,回道:「就算我是真神仙,一连游玩了几个月,也会累,总要歇息吧!」
「这倒是。」殷仲威表面上点头,但心里想着他一定有事才会前来,果然不久太虚道长就说话了。
「听说殷公子顺利得到那位姑娘了,恭喜殷公子。」太虚道长口中的「那位姑娘」显然就是指石破军。
「托您的福,是得到了。」殷仲威微笑以对,不明白他何以突然提起此事。
「得到此女以后,殷公子的生意必定蒸蒸日上,事业飞黄腾达吧?」太虚道长又道。
「再托您的福,确是如此。」殷仲威仍是不动声色。
「不过,您也同时为了她,得罪了不少大人吧?」太虚道长最终还是把此行的真正目的托出。
这时殷仲威终于瞇眼,打量着太虚道长,足足过了一会儿才道--
「道长何以知道此事?」没想到京城的流言散播的速度如此之快,连外省都听得到。
「呵呵,殷公子请勿动怒,观天象就可得知。」太虚道长不愧是法力高超之人,不需要探听小道消息,就可以知道真实状况。
「观天象?」殷仲威愣住。「道长的意思是……」
「您的命盘动了,殷公子。」道长解释。「而且不只是您的命盘,恐怕这位姑娘的命盘也有所改变,这对你们两位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太虚道长的法力高深,不但对他们两人的命盘了若指掌,就连些许异动也逃不过他的法眼,殷仲威自是格外惊奇。
「道长此话怎讲?」他下明白他和破军的命盘有何异动,他们明明还在一起。
「很简单。」就是还在一起才糟糕。「殷公子原先非要此女的目的,是为了帮你添福,而她确实也在事业上扶你一把。但错就错在你们太亲近了,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道长的意思是,我不该碰她喽?」殷仲威的口气极端不悦。
「倒也不是碰不得。」太虚道长摇头。「老道只是担心,若你们的心靠得太近的话,会对你们造成影响。」
「道长不必多虑,我并没有用心。」殷仲威说。
「我看不尽然。」太虚道长直言。「殷公子若是没有用心的话,就不会为了此女得罪洪大人,惹来这一堆纷争。」
显然太虚道长不只命批得准,小道消息亦十分灵光,老早得知他得罪洪大人的事。
殷仲威虽不高兴,倒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得罪了洪大人是事实,至于有没有用心还有待斟酌,目前没空细究。
「殷公子可还记得,当日老道曾告诫殷公子的话?」
他当然记得,他说不可娶她为妻,顶多只能为妾。因为她命中注定孤寡,谁娶她谁倒楣。
「看来,您是把老道的话听进去了。」只是事有变化,太虚道长叹道。「老道在这儿要规劝殷公子,要不就纳她为妾,要不就放弃她,另寻一个相同命盘的女子,免得日后酿成大患。」
太虚道长看得出,殷仲威陷进去了。这非常危险,因为石破军的命盘不是普通的厉害,可以一下子从福星变成灾星,他有义务提醒他这一点。
「道长话说得轻松,您可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找到破军。」殷仲威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叫他放弃石破军?想都别想!
「那么您得再花相同的力气找到另一个可以取代她的女人,记住,这次别再动心了。」
「我并没有对她动心。」对于太虚道长的劝告,殷仲威仅是挑眉,感觉上不太当一回事儿。
「唉,你自个儿心里明白就好。」太虚道长不想再跟他多说,因为他看得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石破军,看来只有纳妾一途。
「可能的话,尽快纳她为妾,赶紧解除异象。」太虚道长给他最后规劝。
这次殷仲威确实有听进去,但心里却十分犹疑。最后一次他们为了这个话题吵架的结果是冷战十几天,他一点都不想重来一次。
「多谢道长指点,在下自当铭记在心。」尽管内心已经否定这个可能性,殷仲威仍然维持表面的礼貌,向太虚道长致谢。
太虚道长表面点头,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他这番苦心恐怕是白费了,他不会依他。
太虚道长又和殷仲威说了些话,随后起身告辞。殷仲威仍像上一次一样送他到大门口,目送太虚道长离去。
您的命盘动了,殷公子。
太虚道长虽已离去,他的话却还留在殷仲威的耳际,久久无法散去。
这位姑娘的命盘也有所改变,迄对你们两位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本非常相信命理之事,但这一刻,他希望太虚道长的话不会成真,他不希望有噩运降临在破军身上……
「少爷,探子又带回洪大人的消息!」
身后总管的呼唤声打破殷仲威的沈思,他快速回神。
「探子在哪儿?」他掉头问总管。
「启禀少爷,在大厅候着呢!」总管答。
「我马上过去。」殷仲威跨大步,走回大厅坐下。探子连忙趋前禀报,说得殷仲威的眉头越拧越紧……
当晚,明月高悬,又是一个月圆的夜晚。
殷仲威和石破军照例来到池边散步,欣赏水中映月的美景。远远望去,好似一对神仙俪人,景色非常美丽。
「你看起来好累,又熬夜工作了?」石破军注意到最近他时常半夜起床,伏坐案前,一待就是一整晚。
「是啊!」殷仲威不想让她知道,让他伤脑筋到必须熬夜的,都是有关于洪大人的事。
「你都在忙些什么?」石破军问他。
他倏然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她。就一个决心只维持肉体关系的人来说,她问得可真多。
「不想讲的话就算了。」她被瞧得有些恼怒,脸都红起来。
「不,我只是惊讶。」他低笑。「但我很高兴,妳愿意关心我,这让我十分惊喜。」
「我才没有关心你。」被他暧昧的眼神惹恼,石破军强辩。「我只是好奇你大半夜不睡,都在做什么,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她的眼神明明就很心虚,表情明明就很假,殷仲威仍是轻轻一笑,不戳破她的牛皮,好给她台阶下。
「其实,我是在心烦洪大人的事。」他决定不再隐瞒她。
「洪大人?」石破军愣了一下。
「那槽老头决定报复,已经暗中搞鬼好几个月了,目前有越来越成定局的趋势。」有些小小不妙。
「看来,我不但没帮到你,反而带给你麻烦。」她淡淡自嘲。
「无所谓,那些官就是这样。」他解嘲。「李贽也曾说过:『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这些所谓的道学家,表面上人模人样,实际上品德比市井小民还不如,根本是人面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