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泽听了,脸色大变,额间青筋猛然突起。他不用多做揣测,就知道是谁做出这种事。
除了他那伟大的母亲外,不做第二人想。
该死的,即使她是自己的母亲,他还是忍不住愤怒。
看来泽哥自己也很意外、也很气喔……这是姚星阳不著痕迹的观察。
泽哥真的不错,外貌挺拔,事业有成,最重要的是对大姊很好,这样的男人无可挑剔了,连同样身为男人的他,都会朝泽哥竖起大拇指说赞了。
如果爸妈见了泽哥,应该也会很满意吧!但前提是,泽哥必须把事情给解释清楚才行。什么叫请老爸老妈管好老姊?连他听了都不爽!
姚星阳拿来纸笔,写下家里地址,递给他,语重心长地说:“泽哥,这是我家地址,如果你有心,就自己去跟我爸妈解释清楚;还有,如果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之后还去骚扰我爸妈的话,你跟我姊之间应该会困难重重。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请你先把事情给解决掉,才能杜绝后患。”
手里捏著写有姚家南部地址的纸条,江衍泽抿著唇,朝姚星阳略微颔首了下,像来时一样很快地离开了俱乐部。
江衍泽不想浪费时间,一上车便拿起手机,搜寻电话簿里的某个名字,找到后,按下拨号键,也不管此刻美国时间是清晨时分。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对方虽然刚起床,但声音还是一贯的冶淡有礼。“喂,我是沈方智。”
“是我。”江衍泽沈声说。
“衍泽?”他可以想像得到电话彼端母亲略微皱眉的严肃表情。“这种时候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我喜欢的人,你为什么要一再地伤害她?你难道不知道伤害她就等于是伤害我吗?为什么要派人去她家说那些无的放矢的话?这样做你到底能得到些什么?”他自认为已经很努力压抑激动的情绪,但沙哑的嗓音还是不小心泄漏了他的怒气。
头一回感受到儿子剧烈的反弹,沈方智不免有些难以适应。
沉默了会儿,她以一贯俐落的语调说:“我没有无的放矢,他们的确要管教自己的女儿。你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还这样不安分,你到底把凯婷当成什么了?到时候东窗事发,你要我拿什么脸去面对汪家?”
“你向来在乎别人比在乎我多……”江衍泽以感慨的语气叹道。
“你在说什么?”
“真可笑……我连自己妈妈的电话号码都记不起来,为什么?因为拨打的次数太少了,每回要拨电话前还得先查询手机里的电话簿。”他嘲弄一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
“由此可见,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有多淡薄。但因为你是我的母亲,所以每当你兴致一来要插手管我的事,我就只能认命地、乖乖地听从你的安排吗?那你平时对我的不闻不问又算什么?妈,我也是人,不只渴望爱情,我也渴望亲情,可是你却一再地把我推得远远的,不时做出让我想离你更远的事……”
电话那端的沈方智一阵沉默,不知道是不以为然还是在思索什么,江衍泽猜不透,也不想去猜。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下情绪,继续说道:“你不需要我对你的爱,但也请你不要伤害那个爱我、我也爱她的人,这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最后一次请求。至于凯婷那里,请你转告她,我和她所扮演的角色,可以谢幕了。”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扮演角色?”沈方智不敢相信儿子竟然会反抗她所安排的事,顿时面子有些挂不住。
“我跟凯婷只是在作戏,她根本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相同的,我也是。相信我,如果凯婷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和我一样开心,开心终于解脱了。妈,如果你还承认我是你的儿子,那么,让我开心吧,不要再干涉我的感情,让我和能让我开心的人一起生活,好吗?”
终于把积压在心中多年的真实感受一一说出口,江衍泽在挂掉电话的同时,感觉到心中那块悬宕在半空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也总算笑得出来了。
他想永远和星虹在一起的决心,是没有人可以动摇的。
现在,他就要去找她,要亲口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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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的乡间,一条条的产业道路边却盖了几栋新颖的花园洋房,每栋屋子又大又美,和一旁的绿色田地形成强烈的对比。
姚家就位于这些华美洋房的其中一栋,房子旁边紧邻著自家的田地,晚上睡觉还听得见昆虫的鸣声,很典型的乡下生活。
昨天姚星虹一回到高雄,先是飞奔到医院,见著了受伤的姚爸,也从妈妈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她并没有多做解释。现在先养好爸爸的身子比较重要。
她没料到有人会直接找到家里来,听见对方所说的话,她的心情不免感到有些沉重,并不是这些话伤害了她,而是怕伤到单纯的父母,
也许是心情烦躁,一夜过去了,她都没有主动跟江衍泽联络。她关上手机,逼自己好好地睡一觉,毕竟爸爸现在受伤了,田里收成的事,她得跟妈妈一起完成,真的没有多余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隔天一早,姚星虹穿戴著标准的农妇装扮——头戴斗笠,斗笠上还绑著头巾,身上是向妈妈借来的破旧衣裤,脚上则穿著一双黄色胶质雨鞋,除此之外,袖套、手套也不缺,把全身包得密不透风,跟著姚妈来到田里,开始采收农作物。
姚妈一边采收,一边碎碎念道:“你啊,从念大学就待在台北直到现在,我是不知道你在那里忙什么,怎么说都不肯回来。你说开公司,女人家事业做这么大干什么?还不如赶快回南部来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嫁了。不是妈要念你,你看你弟弟妹妹都有对象了,你勒,都快三十岁了,还在跟有妇之夫胡搞瞎搞,到时候在邻里间传开来会有多难听?我自己的女儿,要是落人口实,被说了不好听的话,我也是会舍不得……”
姚妈好像想一次说个尽兴似的,没完没了,姚星虹自知理亏,也只好闷不吭声,任母亲叨念个够。
“你看看你国中同学,那个小娟、阿琴,孩子都念国小了,等你的小孩出生,我看他们的孩子都念国中了……”
会不会太夸张了啊?姚星虹躲在斗笠下面,偷偷发笑。
姚妈越说越感慨,忍下住唉声叹气起来。“唉,我是造了什么孽?好好一个女儿长得也不差啊,怎么就是没人要?”
“我哪是没人要?”姚星虹忍不住抗议了。
“那就是太挑了!”姚妈很肯定地说。
“我没有……”这个指控让她哭笑不得。
姚妈苦口婆心地说:“妈告诉你,要找好老公,光看外表是没有用的,只要不让你吃苦,不在外面乱来,这样就够了……”
母女俩聊得太投入,没察觉到有外人来了——
“请问……”
姚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原本的蹲姿跳了起来,不停拍抚著胸口喘气。“夭寿喔,怎么突然有人讲话……”姚妈定睛一看,对方是个长相俊俏、衣著笔挺的年轻人,不禁皱眉问:“请问你找谁?”
“喝!是——是你——”姚星虹一见到对方,马上从地上跳起来,指著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会跑来这里?他怎么会知道这里?他怎么会挑这种时候出现?天哪——这下子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姚星虹在心中哀叫。
“你认识?”姚妈疑惑的目光在女儿和年轻人之间来来回回。
“我……他……”姚星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支支吾吾地道:“妈,他……他是……”
江衍泽一听见姚星虹叫中年妇女为“妈”,马上立正站好,朝姚妈深深一鞠躬,带著招牌迷人笑容自我介绍道:“姚妈妈你好,我叫江衍泽,是星虹的男朋友,今天前来拜访,希望不会太冒昧。”
“男、男朋友?”姚妈呆了一下,脑子转了转,突然瞪大眼。“你……该不会是那个自以为有钱了不起的家伙吧?”
“妈——”眼前的情况让姚星虹突然觉得头好痛!那件事又不是他的错,噢,拜托……
“自以为有钱了不起?”江衍泽马上清楚地知道姚妈说的是什么事,连忙解释。“不,姚妈妈,你误会了,事情其实是这个样子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解释?你马上给我离开,不离开我就报警,派出所离这里很近,你识相的话就快点走,免得警察来了场面难看!”
姚妈开始放话威胁,两手还拚命把人高马大的江衍泽往外推,不让他和女儿有机会接触。
母亲从中阻挠,姚星虹只能用无奈的眼神目送他被赶走。
唉,别怪我不声援你,亲爱的,谁教她是我妈妈。这下子事情真的是没完没了。
本来姚星虹以为江衍泽会成为姚家的拒绝往来户,岂料,他不仅没被驱逐出境,还不知道吊了什么方法,让姚妈从起先的对他不假辞色,到后来的热情招待,简直让姚星虹看傻眼。
“吃啊,阿泽,多吃一点,这是姚妈妈的拿手菜哦!”姚妈笑咪眯地替未来女婿挟菜,在他碗里堆成一座小山丘。
噗~~阿、阿泽?有这么熟吗?姚星虹低头扒饭之余,不住窃笑。
“谢谢姚妈妈。我最喜欢吃家常菜了,可是我母亲是女强人,她从来不下厨的。”江衍泽说著竟然露出落寞的表情。
姚妈看了好不心疼,连忙追问:“那都是谁煮饭给你吃?”
“家里有厨师,可是味道就是不对,就是少了些什么……”
“少了妈妈的味道?”姚妈替他补充。
“对对对,就是妈妈的味道,所以当我吃到姚妈妈做的饭菜,真的好感动。”江衍泽一副眼眶含泪的感动模样。
够了喔……拍马屁也要有个限度,再下去就恶心了。姚星虹赏他一个白眼,要他克制一下,不要太Over了。
“唉,可怜的孩子,没有关系,以后想念妈妈的味道,就来找姚妈妈,姚妈妈肯定煮一桌子菜让你好好尝尝,知道吗?”这孩子虽然家里很有钱,却得不到家庭的温暖,真是可怜。
“谢谢姚妈妈。”江衍泽乖巧地道谢。
“好啦,你们吃,我送饭去医院。”姚妈拿了摩托车钥匙和外套,拎著便当就出门去了,留下他们面对面坐著吃饭。
姚星虹不时看著他,好像在观察什么似的。
江衍泽继续优雅地吃饭,接著与她一起收拾碗盘,整理厨房。见她还是直瞅著自己瞧,他朝她挑挑眉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太狗腿了。”姚星虹哼了哼,却还是任他牵著手,放下厨房的杂事,跟他信步来到外头的产业道路,在凉爽的夜风吹拂下,肩并肩一起散步。
“会吗?为了讨未来的岳母开心,要我多狗腿都可以。”江衍泽洋洋得意地说。
“你是怎么办到的?照理说你应该会被驱逐出境,而不是大大方方坐在这里吃饭。”姚星虹真的猜不透。
“我非常诚心地跟未来的岳母解释,也把身家背景和未来计划统统都告诉她,岳母觉得我老实可靠,才愿意接纳我的。”
“什么岳母?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话虽如此,姚星虹还是忍不住有些赧然。
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江衍泽不再与她唇枪舌剑,他握紧了她的手,牢牢地握著,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母亲又……”
“没关系。”姚星虹把头靠在他肩上,反而安慰他道:“当我决定跟你在一起之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不过我不怕,这一次我不会退缩了。”
江衍泽深深地望著她,发现自己真的满心满眼都只容得下她。“我真的很庆幸能遇见你。”
“这一次,期限多久?”她含笑望著他。
江衍泽眼底满是笑意,表面上却强装正经,沉吟道:“嗯……期限多久?这个嘛……我得好好想想……”
“三个月?”
“太久了。”
“两个月?”
“不用这么久……”
“一个月?”
江衍泽一把抱住她,对著宽阔的田野大吼:“这一次,没有期限、不要期限,我要爱姚星虹很久很久——”
“你疯了?!”虽然嘴上骂著,但她脸上的笑容可是很灿烂的。
“我才不怕被人家听见。不只爱你,我还想吻你……”尾字刚落,他就不客气地吻上了她的唇。
仿佛分别了一辈子的两个人,再也分不开了。
夜空中,似乎听见他问:嫁给我好不好?
而她则骄傲地回答:再看看喽。
天上一片黑幕,却掩盖不住如玉盘一般又圆又大的月亮,它仿佛正眯起眼笑著,祝福他们呢……
——全书完
编注:
*欲知姚星阳的恋爱故事,请看橘子说386《失恋算什么!》 。
*欲知姚圣莲的恋爱故事,请看橘子说367《失恋怎么办?》 。
超大豪雨何时停?
最近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一想列那太阳、紫外线,阿洛压根儿不想出门,假使迫不得已必须出门,也一定找有冷气的地亏鐄。
唉!没办法,阿洛是那种一晒太阳就黑,一黑就很难白回来的人,所以防晒可是阿洛的首要功课呀,白白白,除了白,还是要白啦!
若是要出门玩耍,阿洛防晒一定做得很彻底,只见那炽热阳光下,阿洛的阳伞“小黑”绝不离手,只要空闲下来一定抹防晒乳,就是怕变黑。
可是一想到回家还要把身体防晒乳卸掉,阿洛就无力。我的天!防晒孔好难洗喔,所以还是“小黑”比较好用可靠,虽然很多人都嫌弃“小黑”长得像阿嬷的黑伞,但是据说黑色可以阻挡近99.9%的紫外线,所以“小黑”再丑,阿洛都认了!
真难想像阿洛念高中的第一年,当时区运在屏东举办,学校的表演节目就是大会舞。在那依旧炎热的九月(屏东一直到十一月都还是热到爆),阿洛顶著炽热的太阳,在操场排练大会舞,当时还不知道爱美要防晒,所以被太阳晒到印堂发黑、发亮呢!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怕,果然是年轻不懂事。
说到白,阿洛真是羡慕死婴儿了。
最近阿洛身边不约而同多出了好多个小婴儿喔,呃,这当然不是指阿洛生的,人家我可还是个黄花大龟——大闺女呢!那些圆滚滚的小婴儿当然都是别人生的啦!
像阿洛从小到大的好友,生了一个超像包子的小伙子,才五、六个月大喔,爱死婴儿的阿洛每每逗著他玩,看到他脸在扭曲,都会紧张兮兮地大叫:“啊!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