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蒂,雪蒂你醒醒!来人——快来人啊!”她一面大叫,一面心疼的摸着女儿。好烫!雪蒂正发着高烧啊!
“怎么了?”马拉闻声跑了出来,一看到妻子手中的女儿,他立时将雪蒂打横抱起,往她的房间跑去。
华利夫人边哭边跟在后面。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雪蒂怎么会变成这样?
“快!快去请医生来。”管家对着一名仆人吩咐道。
“是!”
华利夫人将丈夫和一干仆人赶出房间后,开始为女儿擦洗身子,“天啊!”她发现雪蒂小腿上的伤口,不禁惊呼一声。
她连忙帮雪蒂换上干净的衣服、擦干头发,将伤口做了紧急的处理,然后才替她盖上被子。
华利夫人坐在床边,握着昏迷不醒的女儿的手,“我的雪蒂……医生怎么还不来?”
马拉敲敲门,走了进来,“她还好吗?”他担心的问。
华利夫人摇摇头,泪眼模糊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雪蒂,她从小就没让雪蒂受过一点病痛,现在这种情况,着实令她慌了手脚。
“医生怎么还没来呢?”马拉不住的来回踱步,好一会儿之后,长廊上终于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
“主人——”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马拉就一把将那个刚被人从床上起来的医生拉进房内。
“快!快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经过诊断,知道是因为伤口发炎的关系引起高烧,只要休息几天就会没事,华利夫妇才放下心来。
送走医生,马拉和华利夫人坐在雪蒂的床边,一堆疑问在心中盘旋,但谁也没说出口。现在他们只希望女儿快快醒来。
之后,雪蒂醒了过来,可是任凭华利夫人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出自己受伤的原因,只是一迳眉头深锁。
再之后,毅恩来了,华利夫人向他问明情况,但才听了一半,知道他是因为别的女人而让雪蒂变成这个样子,她二话不说就将他赶了出去,不准他再接近雪蒂一步。
而毅恩也不放弃的天天出现在华利大宅前,只是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回。
望着妻子坚持的神情,马拉又叹了口气;这个僵局该怎么打破才好?为什么总是好事多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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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毅恩从画布前抬起头,起身打开房门,他现在住在城里的旅馆中,没见到雪蒂之前,他是不会回去的。
“毅恩。”
“爵士,你来了。”毅恩朝马拉一颌首,侧身让他进门。这几天华利爵士常来看他、鼓励他,顺便告诉他雪蒂的消息。
马拉看着毅恩憔悴的面容。他眼中的哀伤与自责让人一看就瞧得出。
“是啊,我来看看你,毕竟我们以后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毅恩苦涩的笑了笑,不可能了吧!雪蒂因他的疏忽而大病一场,华利夫人为此十分不谅解他,他们要做一家人……也许等来生吧!
“这是?”马拉站在一幅画前,偏着头问。
“雪蒂。”毅恩深情的看着画中人道。他见不到她,只能将满腹的相思寄托于画中。
马拉环顾室内,发现还有很多幅雪蒂的画像,各种姿态都有,而且栩栩如生。他相信如果毅恩没有深刻的去了解雪蒂、爱雪蒂是绝不可能像这般捕捉住她的神韵,凭记忆将她的一举一动描绘得如此逼真。
由这些画可以看出作画的人对画中人用了多么深的感情。
马拉脑中突然有了一个计划,他相信毅恩对雪蒂是真心的,可是雪蒂对毅恩呢?他双手环在胸前深思着。
毅恩也不打扰他,坐回原位继续那幅未完成的画,画中人当然还是雪蒂。
“毅恩。”马拉叫了他一声。
毅恩望向,等着他的下文。
“你开个画展吧!”
画展?他现在哪有这个心思?
毅恩摇摇头说:“我现在没有办法开画展,我……”他盯着眼前的画,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他的画展是要和心爱的人一起分享的,如今……
“画展的主题是:‘雪蒂’”马拉露出神秘的笑容,又补充一句话。
毅恩不解地看着马拉,不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觉得雪蒂现在对你有什么感觉呢?”
沉默了半晌,毅恩才闷闷的说:“恨我吧!”
“有可能。”
闻言,毅恩露出自嘲的苦笑。
“那你觉得她还爱不爱你呢?”
“我……我不知道。”他下头,从口袋里拿出送给她的手链。在他这样伤了她之后,她还爱他吗?
马拉直视着他,“可是你爱她吧!”
毅恩抬起头坚定的说:“我爱她,很爱很爱。”
“既然如此,就要让她知道你的心意。我想雪蒂还是爱你的,我们必须让这份感情重新燃烧!”
毅恩终于了解他的意思,“你是想利用画展……”
“没错。只要让她看见你的画,她就一定会明了你对她的心意,那么破镜重圆就不是难事了。”马拉说得信心满满。
毅恩轻抚着画中雪蒂的脸。这……也许是个好方法。
“你只要负责作品的部分,地点、时间由我来安排。”马拉在心中盘算着,“对了,你还有其他的作品吗?”
“有,不过在山上。”
“那你找个时间回去拿。”
毅恩点点头。“呃,爵士,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
“可以,你尽管说。”
“我想亲自将画展的邀请卡拿给雪蒂。”他紧握手中的紫水晶手链,一脸恳求的看着马拉。
马拉想了想,“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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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拉的筹画之下,毅恩的画展顺利展开了;会场中除了展出毅恩的画作和雕塑之外,还有不少景南伯的作品。
在马拉的安排下;毅恩趁着华利夫人外出的时刻,顺利的进入了华利大宅。
温暖的花室里,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花儿上,一张小巧的圆桌上摆着一组精致的茶具,一道紫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纤细的身子有抖不落的轻愁,以往的开朗已不复见。
乍见心爱的人,毅恩怀有满腹的相思,满腔的歉意,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在雪蒂身后停下脚步。该出声叫她吗?还是等她自己发现他?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雪蒂像是感应到什么,缓缓的回过头来。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怔住了。
“雪蒂……”毅恩生怕吓坏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雪蒂倏地背过身,连做好几个深呼吸稳定自己的心绪。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进来的?她今天的气色还好吗?她有些紧张的摸摸自己消瘦的脸颊,但不一会儿就猛然放下手。她在做什么?他都已经选择洁西了,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毅恩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触摸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庞。
“你瘦了。”他心痛的说。她的脸色好苍白,都是他……
雪蒂撇开脸,闪避他的触摸和深情的眼光。她不能再眷恋他的温柔了,那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
她的动作让毅恩的心沉落谷底。她还在生他的气吗?
“雪蒂,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要听!”雪蒂捂起耳朵叫道,她不要他再提起她的难堪。
毅恩抓下她的手,“你听我说,那时我是因为心急,所以才会——”
雪蒂用力的挣扎,“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了!”
毅恩怕她伤到自己,只得放开她,“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有些哀伤的问。
情绪激动的雪蒂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杯中的水泼到地上。
“如果你能把地上的水一滴不差的收回杯子,我就原谅你!”她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段话。
这怎么可能?毅恩绝望的闭上,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已碎成千万片。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雪蒂无法再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毅恩眼明手快的捉住她的手,他不相信他们之间没有转弯的余地。
雪蒂没有回头,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毅恩将邀请卡和手链放到她手中,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期盼和请求,“你一定要来。”
雪蒂忍住满眶的泪水,将手抽了回来,快步走出花室;她现在只想躲回房间里大哭一场。
毅恩颓丧的垮下肩膀,举步艰难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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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室出来的雪蒂一心只想跑回房间,以至于没有发现前方有人,猛然撞了上去。
“怎么冲得那么快呢?”一个含笑的声音响起。
她抬起头,望进一对紫色的眼眸,不觉怔愣住了。好半晌,她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
“阿九哥哥……”雪蒂看到和自己情同手足的魔界王子,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涌出眼眶。
“怎么了?”暗伽•九•杜泥拥着她到庭院的凉亭中坐下,“要不要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柔声问道。
雪蒂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我没有不想原谅他,可是……可是我……”
暗伽根本听不懂雪蒂在说什么,可是又怕自己若开口询问会让她更伤心,所以只得顺着她的话说:“这样啊。”
“我无法跟他成为伴侣……”想到这里她就心痛不已,“可是……可是我还是希望和他成为朋友,能远远的看着他,献上我的祝福……现在我却说出那么绝的话……”
“你说了什么话?”暗伽好奇的问。
“我说……我说如果他能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我才原谅他……
嗯,这的确很绝。暗伽沉思着,突然间,雪蒂手中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
雪蒂抹去脸颊上的泪水,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一看到那条手链,她的泪水不禁又落下来,想起过去和毅恩甜蜜的回忆。
暗伽拿过那张邀请卡;原来是毅恩•明•道斯的画展邀请卡啊。毅恩的画是贵族里最喜欢收藏的艺术品,不过很少人看过他的真面目,而且他从来没有开过画展,所以他这次举办的画展早已成为上流社会的话题。
听说毅恩的眼睛也是紫色的,所以他必定是雪蒂的命定伴侣。只是他们之中可能产生了什么误会。
嗯,他向来疼爱毫无心机的雪蒂,她的幸福有他要关心一下。
“你想不想跟他说清楚呢?”
雪蒂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和毅恩说清楚?说清楚之后,就代表她再也不能腻在他身边撒娇了……她咬着下唇想了好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就去参加他的画展。”
闻言,珍珠般的泪珠又滑下她的脸庞,暗伽暗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
远远的一棵大树下,毅恩整颗心揪成一团,看着雪蒂投向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即时心里五味杂陈。他真的无法挽回一切了吗?
第九章
为期七天的画展已接近尾声,过去五天内,不论是贵族、平民每个都对毅恩的画赞叹不已,也被他对雪蒂的深情所感动。
相对的,因为画展的成功,也让景南伯非凡的创造力广为人知,并大受好评,使得洁西感到与有荣焉。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洁西在休息室里和景南伯交谈,“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雪蒂姊出现。她会来吗?”
“我也不知道。”景南伯叹了口气,“只希望毅恩的一番心血不会白费。”
这些天来,毅恩每天站在门口引颈盼望,他嘴上虽然不说,但他们都清楚他等的是谁。只是五天过去了,该来的人却依然芳踪杳然。
“我们要不要去找雪蒂姊谈谈?也许可以帮毅恩大哥一点忙。”洁西建议道。
“这……”景南伯沉吟了一下,“也好。”
“那我们走吧!”
两人相偕来到华利家,请人通报后,就在会客厅等待着。
“真是对不起,”管家出面招呼他们,“我们家小姐正巧不在,请问你们是?”
“她不在?”洁西皱着眉望向父亲,“那怎么办?”
“我们是她在南明山的朋友,是要来请她去看画展的。”景南伯说出来意,“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这样啊……”管家有些抱歉的看着他们。毅恩先生的画展他也去看了,当然希望小姐去看,可是……“请恕我帮不上忙。”
“没关系,我们告辞了。”说完,景南伯带着洁西转身离去。
“这下怎么办?如果……”
“顺其自然吧!”景南伯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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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雪蒂不在家的原因正是去看画展。这几天,她一直在挣扎着要不要接受毅恩的邀请,经过暗伽的反复劝说,她终于鼓起勇气前往展出地点。
雪蒂站在会场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
“你不进去吗?”暗伽感觉到她停下脚步,回过身问道。
“我……”
“好吧!”他知道这小妮子在担心什么,“我先进去,一会儿我们在这里碰面,好吗?”
“嗯!”雪蒂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点头应允。
暗伽进去后没多久,景南伯和洁西便回来了;他们一见到杵在入口处的雪蒂,几乎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雪蒂姊!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洁西握住她手高兴的叫道,“我去通知毅恩大哥!”
“洁西——”雪蒂想阻止她却来不及,只能把话吞回肚子里。她呐呐的看着景南伯,“景南伯。”
“雪蒂,你还是来了。”景南伯握着她的手,意味深长的说。
她来或不来有什么差别?雪蒂自嘲的想。
“雪蒂!”毅恩飞也似的冲出大门,在见到她的刹那,他快乐的心情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我们走吧。”景南伯拉走想看好戏的洁西,把空间留给两人。这两个孩子需要好好谈谈。
雪蒂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转过头不看向毅恩,准备说出来到这里的目的。
“我们谈谈好吗?”她淡淡的开口,率先往会场旁的大树走去。
毅恩原想叫她先进去看画展,但转念一想,决定顺着她的意思做。她人来了就表示有转机,不是吗?他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夕阳染红了大地,倦鸟纷纷归巢。以前她最喜欢看太阳西沉时的景色,此刻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清。
两人都没有开口,喜悦过后的毅恩已经发现雪蒂不寻常的安静和忧愁的神情,心中忐忑不安。
雪蒂深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没关系,是我有错在先——”
“那都过去了。”她绞着手指头说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
毅恩静待她的下文,心中越来越不安。
“也许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