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关摇摇头,专注在手上冲洗碗盘的动作,同时回答萧妃妃的问题。
“我……表……现……的……很好……小方……不管……怎说……我都……没答应……他要去……”她一直很努力的拒绝他,无论小方把在美国开会的秋堂磷说的多疲惫、多想她、多希望她去,她都没上当。
“你当初应该直接去踹死那个秋堂磷的!”萧妃妃鼻子一喷气,俐落地从她手里接过碗,然后把碗用干净抹布拭干,搁到架子上。
一听到朋友提到他,秦关关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好了!别在我面摊讨论这种事。妃妃,你去帮我把桌椅折叠起来,我等等要洗地板。”符青青说。
“没问题!”萧妃妃边说边展现她的大力道去整理桌椅,可是,她还是继续说,“但我说的没错啊!这是你生平第一次甩了男人耶!但为什么还要这样掉眼泪?这样不是很没骨气吗?”
“妃妃!”符青青语带警告。
“好好!我不说了。但是那本书呢?怎么办?他已经以为你要送他了,不是吗?如果他再来要的话,你怎么办?”
“书现在……在爷爷那儿……他说……他……会……处……理。”
那天,爷爷看她红着眼眶、抱着书回家,就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跟她说,其实两本书中,上册本来就是秋堂磷他家的,并不算是他们的传家宝,而他之前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怕她糊里糊涂地把两本书一起卖掉。
原来,那不是她得用自己生命护卫的、只能给孩子或老公的传家宝啊……那……是不是算更好呢?因为……这就表示,她手上没有了书,他也不可能为了书来找她了……
但,现在想起来,心还是一阵拧痛!
对了!也许,她该给小方那本书,叫小方回去交差,这样就不用累得小方天天来找她了。只可惜……那天之后,爷爷就又把书藏了起来,不让她碰了。
唉!她弄不懂自己的心……明明恨他的利用、他的心机,但却……却哭了快要半个多月了,还是放不开他啊!
“是喔!这样也好。书没被那家伙这么简单的就拿走的话,起码……还不算赔了夫人,顶多是折了兵……不不,该说是只有赔了夫人,没折兵。”萧妃妃知道她跟秋堂磷上过床了,所以才这样说。
“你可以少说两句吧!”符青青摇摇头,对于萧圮妃的直言快语,觉得有点无奈。
“当然……”萧妃妃说到一半,突然看到秦关关脸色有点发青,接着就在水槽边开始呕吐起来,
“关关,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不知道……今天早上……就吐……肚子……怪……怪……的……”呕了一阵子,却没吐出什么东西,秦关关拿起随身携带的小手帕,擦擦有点泛青的脸庞。
“呃!?不会吧!”萧妃妃皱皱眉头,立刻伸手探向她的腕脉。
“不会什么?”秦关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妃妃的意思是……你……该不会一次就中奖吧?”符青青本来一直是用漠不关心的神情在旁边搭话,但现在看到萧妃妃在帮秦关关把脉时,她忍不住凑上来一起关心。
“一次?中……奖?什么……奖?”她皱皱眉头,她从来不买彩券的啊!
“我是说,你跟他上床的事啊!笨女人。”萧妃妃摸了她脉搏半晌后,忍不住开口直说。
秦关关可能足因为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又有点吃坏肚子,所以气血很虚,可是……感觉又很像是有怀孕,但是,她不是很肯定,因为她摸不到婴儿的心音。
“喔!”想到那天的事情,秦关关的睑还是忍不住有点红,“那天……晚上……不只……一次……啊!你是说……你们在说怀孕啊!?”她说话的语调因为恍然大悟,还有震惊,而开始变得比较正常。
“别开玩笑丫!就算有……也不……不可能……这么……快!才半个月……也不……会有迹象……怀……孕……怎……么……可……能……”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根本记不清了,只记得一次又一次的……
“谁怀孕了?”突然,那低沉森冷、又熟悉不已的声音,在面摊的小入口处响起,顿时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秦关关转头看向门口——
是他!?他不是要去一个多月才会回来吗?
可是……不!她又不是真的在等他,他也根本就不是真的在乎她!
她那张可爱的小脸上,顿时变得黯淡的神情,让秋堂磷看得脸色一黯,表情也跟着阴沉了。
难道……她真的不想看到他!?
“关关,他是谁?”妃妃一见到这个脸色阴沉、长相属于她会讨厌的帅哥型男人,立刻有了警觉。
“秋堂磷!”符青青替已经愣在当场的秦关关回答。
“就是他¨要不要我踹死他?”萧妃妃一听,立刻举起刚才折叠起来的桌子,做出要打人的模样。
符青青一看到萧妃妃那模样,就想翻白眼。这丫头没去当黑社会大姊头真是奇迹啊!
“妃妃!我们进去。”符青青上前抓着萧妃妃,要她放下桌子。
“进去?你要我把关关留给这个不怀好心的大野狼?”
“妃妃……”符青青一皱眉头,声音带着一股少见的魄力,“跟我进去。”
“啊……好啦……”
一见到符青青这样,萧妃妃只好瘪瘪嘴,乖乖地跟着符青青走到后面去,但临走前,她还是不死心的回头,瞪着那个从头到尾部没看她一眼的秋堂磷说:“你不要欺负关关喔!我警告你……”
“走了啦!”符青青忍不住敲向她的头。
人家情侣间有事要解决,又不是路见不平,这个妃妃总是弄错该发挥正义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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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摊的小空间里,气氛是很僵的。
秦关关低着头,默然不语,几分光亮的湿润,正在眼眶内滚着,但是,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而秋堂磷虽然没有动,就站在摊子的入口处,可是,他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讯息,却仿佛风雨欲来的灰暗天空,逐渐把整个空间,还有她,一起吞噬到其中。
半晌,他开口:“你不打算解释吗?”
秦关关很缓慢、很缓慢地摇头。
“那我的小孩呢?”
“啊!?”她错愕地抬头看着他。
“你们刚才聊到的怀孕,不是指你吗?”
“没……没的事!”她只是吐而已。
“那你刚才在吐什么?”他冷冷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关心,可是他的语调却依然冷酷,“我的车在外面,上车,去医院检查!”
“不……”她忍不住退后。堂磷看起来好可怕……他为什么说话这么冷酷?
他往前踏一步,捞住她的手臂,让她根本无从挣扎。
“不也不行!我要知道你有没有怀孕。”有最好,看她还想往哪里跑!
在那么美妙的一夜后,她竟然就莫名其妙地想抛下他!?该死!亏他还把那钻戒随身携带,连洗澡时都舍不得乱放!
“我……没……有怀……”
“有没有让医生决定,现在跟我定!”
见她脚步死钉在地上,动也不肯动,他索性一弯腰,轻而易举地就抱起她,件外走。
“不要!救我……妃妃……”
“站住!”躲在门后偷听的萧妃妃,应声从后面冲出来。
可是,却没想到,秋堂磷脚步根本停也不停,就直接往停在路边的轿车走。
“我叫你停……”
“小心!”突然,一声大吼在面摊外面的人行道上响起。
“唉唷!”萧妃妃才想追出去,却猛然撞上了一个骑着脚踏车的高大男人。
“妃妃……”正好被秋堂磷塞进车子里的秦关关见状,只能哭喊。
而倒在地上的萧妃妃,也只能看着她就这样被带走。
可恶!萧妃妃掹地一回头,瞪向那个胆敢阻碍她的家伙,正准备抡起拳头找人算帐时,却突然撞进了一泓浅褐色,好温柔、却又深不可测的双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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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会嫁给你的!”
上车后,经过了快十分钟的沉默,眼看医院就要到了,秦关关突然吐出这么一句。
岂料,她这声难得的怒吼,却只换来他淡淡的一瞥,“晚点再说!”
他已经准备好了钻戒、想好了要在哪里举行婚礼,要请哪个国际知名的设计师来帮她设计礼服……
可她现在竟然就要跟他摊牌?
该死!他的钻戒都还没亮出来,就要被她拒绝?更何况……等等!他好像还没跟她求过婚吧!
秦关关脸一白,“晚点……没有晚点!现在就说……也许我穷……我不漂亮……但我不是玩具……就算我怀孕了,要生小孩,也不关你的事!我……我……我不是……追……来……玩……”
“追来玩?你在说什么?你怀孕怎么能不关我的事!?”
那淡淡的一瞥,顿时变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可恶!他已经在尽力压抑,不想跟她吵了,难道她不懂吗?
“对!当然不关你……唔!”
一个猛烈的、带着怒火,十足惩罚意味的吻,就这样攻占了她,良久,他才放开她,然后低头,用低沉沙哑却威胁性十足的声音说: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事!你需要更多的证明吗?”
她回瞪着他,紧闭嘴唇。刚才是她疏忽,才被他吻到,现在,他别想用这种粗暴的吻来对她!她一脸不屈的迎向他凶狠的眼神。
“你闭着嘴巴,我还是能吻到你投降!”他声音更沙哑了。
老天!他好想她……好想吻她……好想抱着她……三天三夜都不要下床……
两人就这样互瞪着,谁也不让谁。
好半晌,他才开口:“听好!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的,所以你一定得嫁给我。”
“有孩子就要嫁给你!?”她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太……好……了!你先是为了书来要我,故意追着我玩,现在呢?却要为了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来威胁我,说要娶我?你太过分了!”
坐在后座左边的秦关关一说完,猛然开了车门就下车。
“书?威胁……”秋堂磷一阵错愕,没想到她会提起他最初的想法,“你为什么知道……不!关关!别出去……”
秋堂磷只是这么一愣,就看到她开车门,就要走出车外,秋堂磷连忙拉住她的手。
车子这时停在红绿灯前,正等着右侧来方车辆的左转通行结束,才能直行,她根本没注意到那些左转过来的车子。
“放开我!”她根本不顾那些从她身旁呼啸而过的车子,反而硬是离开车子,站在车门旁,还挣扎着要他放开她的手。
“小心!快上车啊!二刚座的小方看右前方有车子正急速驶来,就要撞向秦关关所在的位置,他连忙急吼着。
“不!”秋堂磷也在同时看到了那辆车,他这样半伸长着身子能拉住秦关关,但却没办法把她拉进来,“关关!小心!”他干脆往前直冲,跑出车外,推开了秦关关……
“啊……”
秦关关被强大的力道推开,手臂先撞地,接着是身子撞上了柏油路面,但她的眼睛却没有因为那庞大的疼痛而闭起来,她反而眼睁睁地,看到他的身体像是电影的慢动作一样,被那辆左转的车子整个撞飞了起来,然后落地……
“不!堂磷!”她尖声叫了出来。
不要!事情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为了救她而冲出来……为什么……不!她不要他被撞到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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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有事的!肋骨骨折,还有因为脑震荡而暂时昏迷,你就别担心了。”
刚从特级加护病房走出来的方智森,一看到坐在长椅上,穿着病人的服装,哭得像是个泪人儿的秦关关,连忙走到她身边安慰她。
“我……我能去看他吗?”
“这……”方智森面有难色,停了半晌,才说:“他……他还在睡。”
“没关系!让我看看他,看一眼就好了。”她哀求着他。
她知道为什么方智森面有难色,因为,刚才张安蔷跟那个她见过一面、一脸严肃的老妇人来了,两人看到她都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就从她面前走进那个只有家属才能进去的病房里。
“你……先回病房休息休息,医生不是说你不能乱动吗?要好好的躺着,省得动了胎气。”方智森安慰她,老实说,现在堂磷还没醒,所以,在没得到堂磷的指示前,他也不敢把她怀孕的事情让秋老夫人知道。
暂时,只能先委屈秦关关了。
“让我见他……方先生……求求你……”她哭着哀求他,甚至从椅子上直接跪到了地面。
“别这样啊!秦小姐,你快起……”
“来”字还没出口,却突然听到秋老夫人冷冷的一声——“让她跪!”
“啊?老夫人。”方智森回头,一脸焦急的说,“这不行啊!她也是病人……”
“给她跪,她撞的那一点瘀青算什么?看看我的宝贝孙子……哼!你这个贱丫头,果然跟你爷爷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快要气疯的秋老夫人,一骂起人来就口不择言。
跪在地上的秦关关哭了出来,“是……我……的错!跟……爷爷……呜……无关……呜……都……是我……的错……呜……对……不起……对……呜……不……起……”
“老夫人,她的伤势也不轻……”方智森忍不住替秦关关说话,但却被老夫人冷冷地打断。
“小方,你叫人拿堂磷的换洗衣物来了吗?”
“还没……”
“还不快去!”
“是!”
方智森看了秦关关一眼,用眼神安慰着她,然后就无奈地离开,独留秦关关一个人跪在医院顶楼的高级长廊上,面对着秋老夫人。
“你就是害得我的宝贝孙,丢下了股东大会,冒着我家族失去总裁宝座的危险,跑回台湾的女人!?”秋老夫人气愤的说。
其实,她是故意说得这么严重的,事实上,堂磷这次先回台湾,没有在股东大会出席,根本不会怎么样,因为早在开股东大会之前,他已经搞定了一切可能出问题的地方。
但是,她现在就是要故意说给秦关关听,让她内疚!
秦关关跪在地上,低头哭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她害了他出车祸,也是她害得他没有做好工作上的事情吗?她怎么这么罪过,这么对不起他……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