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呃!沂尘,你可有法子破解这被封住的记忆?”蜜意一脸希冀的神色。
“这……”他思付良久,才这:“倘若我以前的记忆果真是被封锁住,那么只有两个法子可解开。”
“哪两个法子?”蜜意急切地问。
“其一是由封住我记忆的那人,再以自身的灵力解开,其二是遭到其他灵力突然的撞击,而碰巧撞开被封住的记忆。”
“你是说现下你根本无法自己解开封住的记忆?”蜜意满脸的不可置信。之前,她还满怀希望的以为今夜他就能再记起昔日一切,如今竟是事与愿违,而且依他方才之言,要解开被封住的记忆,似乎并非易事呢!
“不错,而且在摩仙族,唯一能封住我记忆的只有我父王,倘若证实我以前的记忆是被封住的,那么也只有我父王能解开我被封住的记忆。”他沉重地道。心中不禁自问:事实果真如此吗?
“你不是说还有另外一个法子吗?”蜜意相信既然他父王有心要封住他以前的记忆,就绝不会答允为他解开,因此此时可行之法唯有第二个法子了!
“这个法子的机会微乎其微!是要遭受到一股灵力突然的撞击,而又能凑巧撞关被封锁住的记忆,但这是一百次中也难得出现一次。”
蜜意门言,呆愣半晌,这么说来,他所说的这两个法子,根本都不可行嘛!
之前,她就一直期待着,今夜他能记起一切,与她相认,如今竟是空欢喜一场!
看着蜜意由喜转悲的神情,“沂尘”极为不舍地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
“只要证实我以前的记忆,确实是被父王封住的,我定会想尽办法解开的。”
听到此话,蜜意脸上又浮上一丝希望,是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能令他记起一切,尽管再难,她绝不能轻言放弃。
“那你打算如何做呢?”
“你放心!等回摩仙族时,我自有法子可以证实我是否真被封住以前的记忆。”
蜜意开心地偎在他怀中,此事虽不若她想像中的如此圆满,但至少还未完全绝望,已差堪自慰了!
东方将白,下了一整夜的雨也停了!
在蜜意依依不舍之下,“沂尘”也倏地离去。
在他离开之后,只片刻,在蜜意面前出现了一个美艳得令人吃惊的女子,她一袭银白般的发丝,披泻在身后,既神秘又带着梦幻,令人不敢置信,天下间竟有如此美艳的女子!
在蜜意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只见她举起右手搁在额际,喃喃念了八句之后,将手指向蜜意,一道银光直射至蜜意,在那道短光将碰触到蜜意之际,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为蜜意挡去了那道银光。
顷刻间,那名女子忽然惊呼:
“少主。”
沂尘出现得太突然了,她没来得及收手,银光已射中了他。
刹然间,他觉得天旋地转,一段段的影像在他心头掠过,头似有千斤般重,他仿似很难受地直箍着头。
“浓情。”
“少主。”
蜜意与那名女子齐唤出声,并奔至他身旁。
“不许你碰少主,都是你害的,否则少主也不会这样!”她怒视蜜意。
“分明就是你害浓情这般,你还敢说!”蜜意义正辞严道。
就在她们互相敌视时,“沂尘”似已无碍了,并直瞧着她们两人。
“你觉得怎样了?”蜜意急切地道。
“你没事了吧。”那名女子也关切地道。
他瞧了瞧那名女子,再转而瞧着蜜意良久,突然对蜜意道: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你……是说……”
“在忘忧谷的一切,及我们之间的种种,我都记起来了。”他激动地将蜜意搂入怀中。
“浓情,你真的……真的记得我了,记得以前的一切!”蜜意惊喜得不知该如何说了。
“是的,我记起来了!我是浓情,你是蜜意,在这屋子里,还有我们的爹娘,我们此刻正在我的房里。”所有的往事,都如电光火石般在他心头掠过。
“少主,你在说些什么?”那名女子惊恐地道,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以少主自称是浓情呢?
他转而对那名女子道:
“若羽,我想我该感谢你,若非你,我不可能解开被父王封住的记忆,所以我这次可以原谅你意图伤害蜜意,不过若再有下次,我绝不会饶你的。”
“你是说我无意中解开族王为你封住的记忆?”她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不错。”
“怎么可能?怎会如此凑巧呢?”此事倘若让族王知道,那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是如何来到凡界的?”在摩仙族,除了父王、母后及族中大臣与他,是无人能开启日月龙门的,难道她竟是跟在他身后而来的?
“我是跟在你身后出来的。”若羽嗫嚅地道。
“你为何要跟踪我?”月半之后,所有摩仙族之人的感知力都是最弱的,所以连他竟也没发觉有人跟踪。
“原先我只是想去问你薜里所说的是否是真的,谁知竟发现你悄悄往日月龙门方向去,我一时好奇,所以便尾随在你身后想一探究竟,不料你竟然是来这与她私会。”她守在屋外一夜,没敢惊动他们,是想等他一走,她即要教训这女人。
“薛里说了什么?”浓情蹙着眉道。
“他说你爱上了凡界的女人,所以才会对我不理不睬,无动于衷。”若羽恨恨地道。为了他,她甚至放下了身段刻意接近他,而他竟然如此待她,怎令她甘心呢?
“族中有不少人倾心于你,你何苦如此呢?”他并非不解风情,只是他早已将他的深情系在蜜意身上,再无多余的情可给她了!
听他此言,若羽已明白他果真是爱上了眼前这女人,她冷冷地道:
“那你呢?你该知道私自到凡界并与凡界女人有私情,会受到如何的处罚?”
“我本来就是在此地长大,爱上蜜意这并不是我的错,再说当初我若未被带回摩仙族,我早该与蜜意成亲了!”
“此事等你见了族王再说吧!此刻若我们再不同去,只怕族王将会派人来寻我们了!”若羽瞧见天色已大白,心知若再不回去,只怕后果将更严重。
浓情瞧了瞧天色,也知事情的严重性,遂向蜜意道:
“蜜意,等我向父王禀明一切,我会再回来,你等我。”
“浓情,我会等你的,你一定要再回来。”虽然不舍,但一时的分离,能换到日后长久的相聚,那也是值得的。
“我会的。”语罢,他与若羽一起消失在这房里。
半晌,沈溪与左雅香一起来到这房中。
“爹、娘。”蜜意吃惊地看着他们。
“方才你们在房中之言,我都听到了,并且也告诉你娘了!”沈溪平静地道。
或许是忘忧谷中奇珍妙药的助益,加上沈溪深厚的内功修为,即使是在十丈外的声音,他也能毫不费力地听得一清二楚。
“那你们必也知道浓情就快回来和我们团聚了。”蜜意语中有着无限喜悦。
沈溪面上闪过一抹担忧,但蜜意没有注意到,她仍沉浸在即将与浓情重逢的喜悦中。
左雅香却注意到了!但看蜜意如此开心,她并没有立即问他,心想等出去后再问吧!免得造成蜜意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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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的蜜意,带着浓浓笑意,沉沉入睡。
沈溪轻声的将房门关上,面色凝重地与左雅香走至厅堂。
“溪。”左雅香满含疑问地轻唤一声。
“雅香,我想我们该让蜜意有些心理准备才是。”沈溪颇沉重地道。
“为何?”
“我想浓情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回来!”
“可是方才你不是说浓情已答允蜜意要回来?”
“我们对摩仙族一无所知,而且据适才他们的对话,浓情还是摩仙族的少主,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回到咱们这里,否则当初他们又何须费心封住他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是存心要让浓情与咱们彻底断绝关系,所以他们才封住浓情的记忆!”
“不错。”
“那浓情这次回去,岂非……”
“只怕不容易再出来了!浓情身为摩仙族少主,尽管他有心再回到咱们这里,但他的族人想必是绝不会同意的。”沈溪微合上眼,思绪极为复杂,喜忧掺半,喜的是终于找到浓情了!忧的是,只怕再见无期了!
“我们对他再怎么样也有养育之恩,他们怎可如此?”左雅香早视浓情为自己亲生儿子一般,他失踪那时,她何尝不是心焦如焚,如今好不容易得知浓情的消息,竟是无缘再见他一面,怎不令她心痛!
“尽管他是咱们拉扯大的,但他到底是摩仙族人!终究还是要回到他族人生活的地方去。”沈溪语中尽是无奈。
“那我们要如何告诉蜜意此事呢?”左雅香实不忍瞧见蜜意绝望的神情,这对她来说太残酷了!
“过几天我们再找机会告诉地吧!此刻还不宜对她明说,我担心她会承受不住!”但愿……但愿他所担忧的事只是自己多心吧,说不定浓情真会有法子离开摩仙族,重回忘忧谷,沈溪在心中如此说。
第十章
一座金碧辉煌、巨大巍峨的殿宇,矗然耸立在一座大湖中的岛上,湖西水光潋艳,明澈无比,在这座殿宇的正殿梁上悬着一块横匾,匾上镌着三个宇——修华殿。
在修华殿中,放置了两张玉制成的大椅,椅上正坐着两个中年男女,他们两人都有一袭银白色的发丝;那名男子,容貌尔雅俊逸,整张脸宛似雕琢出来般精致,而那名女子的容颜更是仿若白玉般地完美无瑕,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她的美,足以令人屏息。
在他们的前方正立着二男一女,除此之外,整个偌大的修华殿,再无一物,也无其他的人。
空中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坐在椅上的男子对立在中间的那人道:
“沂尘,昨夜你为何私到凡界?”
“沂尘”,也就是浓情定定望住他,然后道:
“禀父王,孩儿是为了去见我的未婚妻子。”
他——也就是摩仙族的族王洛天——闻言怒道:
“荒唐,你何来之未婚妻子?”
“约莫在八个多月前,当我尚置身在凡界时,我与蜜意已即将成亲,然而却在成亲前夕,我被人在昏睡中带回了摩仙族,如若那时我未被带回摩仙族,此时,我与蜜意该已成为夫妻了!所以她当然是我的未婚妻子。”
“你的记忆已经解开了?”洛天惊道。
“是的,所有的一切,孩儿都已记起来了!孩儿不敢怪父王封住孩儿的记忆,但孩儿求您一件事,让孩儿回到忘忧谷。”
“你身为摩仙族少主,竟提出如此的要求!你的眼中可还有父王与你母后的存在?”洛天勃然大怒。
“孩儿不敢,只是孩儿自幼即在忘忧谷长大,与谷中的人已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分,所以才胆敢请求父王成全孩儿的心愿,重回忘忧谷。”浓情恭敬又诚恳地道。
“你与他们有份难以割舍的情,那我与你母后又该如何呢?难道我们在你心中竟无半点份量吗?你可知当年你是如何流落至凡界,而我们又是如何费尽心力的寻你?而如今你竟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令我心痛!”
“对于当年所发生之事,孩儿全然不知,请父王明示。”这也正是浓情心中的疑问。
“当年水军与其他少数族人,野心勃勃的意图颠覆摩仙族,进而掌控整个凡界,父王率领族内大臣,花了多日的时间,才将他们收伏并禁锢住,不料竟让水军趁隙脱逃了,他还掳走了那年才四岁大的你,藉着你的灵力打开了日月龙门,逃往凡界;事后父王立即派人至凡界搜寻水军与你,可是竟毫无踪影!你们似平空消失般,杳无音讯。你该知道凡摩仙族未满五岁的稚子,一旦到了凡界,必会变为甫出生的婴孩,那时我与你母后是多么的焦急,生怕你遭受水军毒手!就算水军没有对你下毒手,他只消将你弃置荒野,你也是难存活。我一方面不停地派人至凡界搜寻你,一方面不停地用灵力感知你,可是你却始终音讯全无。直至你十岁那年,我忽然感知到由你身上传来的微弱灵力,但由于你的灵力太弱,我无法确切的感知你在何处,但知你尚活着,我与你母后已欣喜万分了!因你长年在凡界生长,你体内的灵力无从发出,所以便潜藏在你身体的最深处,须至你二十五岁那年,将你肩上的龙形印记点了睛,我方能藉此感知你确实的所在。因为这龙形印记,乃是我摩仙族人世代相传的神圣印记,凡我族人,到了二十五岁那年,龙形印记便会自然的点了睛,这象征着今后已足可挡当重任。不过,我竟提早在你二十一岁时,就已感知到你的确实位置,欣喜之余,我立即将你带回,在我将你带回时,我发现你竟要成亲了!为免你铸下大错,我不得不将你在凡界的记忆封住,并且将摩仙族的种种,以我的灵力重注入你的心中,也将你潜藏的灵力一并引出。为了担心你不适应族中生活,我特别派蓝光随侍你身旁,随时帮助你。可是在我与你母后苦苦盼了你十几年,终于盼到你回来,你却如此对我们,难道这就是我们苦盼你十几年的结果吗?”洛天极为沉痛地叙说此段往事。
浓情听完此段往事,呆怔半晌,久久无法言语,这其中的内情竟是如此曲折!
“孩儿不孝,求父王母后原谅孩儿。”浓情满怀愧心,双膝跪了下来。
“此事原也不能怪你,毕竟是他们将你抚养长大的,也难怪你对他们会有份难以割舍的情,快起来吧!沂尘。”一直静坐在洛天身边的女子,充满慈爱地道。她就是摩仙族的族后——飘函。
浓情缓缓站起来,面色却十分凝重。
“沂尘,此事你已完全明白了,父王这次就不追究你私出凡界的事,但下不为例,明白吗?”洛天语气已缓和多了。
浓情旋即又跪了下来,且沉重地道:
“孩儿对不起父王母后,你们就当不曾生过孩儿吧!”
“你这是做什么?何出此言?”
“孩儿求父王母后成全孩儿的心愿吧!孩儿虽生于此,但却长于忘忧谷,在那儿孩儿有太多美好的回忆,甚至还有孩儿心爱的人;而摩仙族对孩儿而言,却是个陌生的地方,而相比较,孩儿仍想回忘忧谷,在那儿,孩儿才真正有归属感,求父王母后成全孩儿!”浓情星眸中有着深切的冀望,但他已有些明白,父王似乎是不可能答允此事的,可是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可离开摩仙族,倘若他不辞而别,除非是躲入地底或万年冰窖中,方能避开族人的追踪,他不愿一辈子见不得阳光,更不愿如此伤害他的父王母后,令他们既失望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