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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打鸳鸯 page 11 作者:语涓

  从没有过这么一刻,他如此讨厌他所扮演的这个角色。

  “你胡说,我才不信你。”

  “蓉蓉,你不可能同时爱着两个人。”他坚定地看着她。

  “谁、谁说我爱你啦!”她红着脸否认,还是不承认自己的情归何处。

  “那你就爱曾多谢、一个虚无的人物?”他一脸严肃。

  “他才不是虚无的人物哩!他是百姓心目中的菩萨、我的偶像。”她的眸子迷离,作起少女幻梦。“你错了,他只是个普通人、是窃贼,说成神未免太过。”

  “不是,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见她这般维护自己,他不知该哭该笑。

  “好吧!你看着我。”他放下火把走进屋里,转动某个小柜里的瓶子,一个紧闭贴合在木板上的假饰品弹开来,里面赫然是一件黑衣、一条头巾,以及数十样犯案工具。

  若非是当事人,谁也不会知道机关在哪,里头又藏了些什么东西。

  他还在竹林里抓了几株枯草,黏贴于唇上说道:“你看。”

  “你、你你是大、大胡子?”她想起那个狠心丢下她在竹林里乱绕的大胡子,原来就是他。

  自头至尾他都知道是她,而她到现在才明白这一切!

  气愤并没有因着惊奇消失,她的脸涨红了起来,像是要杀了他般,杀气腾腾的。

  “你居然戏弄我?”

  他耸肩,一副“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的样子。

  “你、你……气死我了!”她挑了椅子坐下,不打算理他了。

  “别气了,你先起来,我得把房子烧了。”没忘了此行的自的。

  “你还是要烧掉房子?为什么?”注意力一被转移,她便忘了要生他气的事。

  “我要让曾多谢死于一场意外。”

  “为什么?”

  他当侠盗不是当得好好的?她弄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子做。

  “他不该再存在了。想想你爹还有其他捕快有多恨我,既然要跟你在一起,就不能让你爹为难。”他只说了其中一个原因。

  “是、是吗?”

  “另外,你忘了佟员外的死吗?已经有其他人知道我的双重身份了,我不得不这么做,以防万一。”

  “你是说……害你的不止你大哥一个?”

  这么多人想他死?她惊呼,没来由的不安朝着她扑来,那让她恐惧莫名。

  “嗯。”

  “所以你必须烧掉这间屋子?”

  拦着他的手,渐渐松开。

  “是。”

  见他如是坚定,她无话可说。只是这样不安、不确定的日子会过一辈子吗?

  仿佛看穿她的心意,他笑了,“别担心,一切有我。”

  她抬眸。

  “你愿跟着我吗?”

  “……这个……”说她无法做主未免太矫情了,她向来就爱自由自在。

  “你知道吗?在初见你的那一刻,我便认定你了……”

  他记起在湖边的相遇,顽皮的她因拔马毛而惹弄马儿生气的那一幕惊险景象,他可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再忆起自己错认林零,那时的他,不也像她一般,错认了吗?

  如今真相还原,不正是上天给他们的一个机会吗?

  若不懂得珍惜,岂不辜负上苍美意……

  “你时而俏皮、时而娇柔,多变的性子迷惑了我,更像一层网,网住、禁锢了我。当令尊要我来参加招亲擂台时,我告诉自己,我只能打赢,也惟有如此,才能让令尊认同我、承认我。”

  “所以,你来了……不是被迫?”

  多么动听的说词呵!原以为是自己逼迫他,让他不得不来参加的擂台招亲,事实上竟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不是被迫。”延天煜再次肯定地说,他的心志岂容得下受迫二字?除非他真有意愿,否则任何人都胁迫不了他。

  “我是真心的!无论天涯海角,此心不渝。”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傻问。

  他对她一见钟情?

  在她差点儿摔落湖底的时候?

  在她听闻他天威寨的大名吓得逃之夭夭的时候,他已……眷着她、恋着她?

  她居然征服了一个土、匪、头、子?!

  就像他征服了她一般?

  多么不可思议啊!

  听闻他深情的告白,她怔忡了,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来吧!”

  他执起她的柔荑,将她带到远离木屋几步之遥的地方,而后将火把丢向竹屋,毫不恋栈的丢弃他过去的身份和一切。

  火焰触着了易燃的竹屋,熊熊燃烧的火焰刺痛了他们的眼、烧红了他们的身。

  那此生不渝的誓言,正在心头熊熊燃烧着,亦——温暖着。

  “大、大当家,来人啊!大、大当家回来啦!”看守寨门的板凳不太相信地揉揉眼睛,定睛一瞧,没错,是大当家的没错,他身边还带着一位姑娘,像大侠一样,有着左拥右抱的红颜知己、甜心美人。

  左拥右抱、红颜知己、大房小妾……咦?!老大的艳福不浅嘛!里面有一个豆腐准备的,眼前这个是老大自个儿挑的,就是不知道哪个会受宠耶!

  他心急的想拉人来赌看看。

  就在此际,寨里内外在忙的人纷纷丢开事务不管,忙向寨门奔近。而延天煜和凌想蓉也在这时来到了寨门。

  “大当家的,你可回来了,寨里都快乱成一团了!”

  豆腐一出口,绝没好话。二当家斗云瞪了他一眼,要他闭嘴。

  “天煜,别听他胡说,这寨好好的,哪儿乱七八糟啦?”

  “对呀!豆腐胡乱说。”每个人一口水,差点淹死豆腐,让他变成豆腐花。

  豆腐无辜的被冷落在一旁。

  延天煜笑笑,没对豆腐生气,他朝大伙儿介绍凌想蓉。

  “这位是凌姑娘,我们在山下定了亲。”回到山寨,他自然回复那豪情万千的气势,可凌想蓉不习惯,正要推拒他时,豆腐一声咋呼,炒热了气氛。

  “什么定亲?大当家,你忘了交代我给你找个女人,而且愈快愈好吗?”

  闻言,凌想蓉一愣,他找女人?!

  “你这臭豆腐,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会看场面说话吗?”扁豆捶了豆腐一拳,登时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你有女人了?!好、很好,再见!”凌想蓉转身就走。

  什么天涯海角此心不渝?

  狗屁!

  什么一见钟情、倾心于她?

  狗屁!

  明明有个女人在等着他了,他还来招惹她?是见她好玩吗?

  她再也不要理他了,这次是真的!

  “蓉蓉,等等,你听我说……”他拦在她前面,不让她走。

  “去跟空气说吧!再见!”推了他一把,她飞快地逃开。

  “蓉蓉——”他追了上去。

  第一次回到家里还入不得,他真是冤枉。

  “喔——豆腐,这下你完了你。”

  “这下子看大当家会不会放过你……”

  众人一阵嘘声,全指向无辜的豆腐。

  他哪里知道听命办事也错了?

  那他现在该怎么办?马上送走那个女人吗?

  她可是风情万种、仪态万千,也是他精挑细选的耶!

  要送走,不会太可惜了点吗?

  他摸摸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大当家消气哩!

  第十章

  他当真已有了押塞夫人!

  凌想蓉坐在树枝上,她的爬树速度够快,不一会儿便坐在高高的树上,任来人在树下遍寻不着。

  她觉得心好苦,既然他都有了押寨夫人还去比什么擂台,让她嫁给那个奸诈的矮子不是更好!又何必费事带她回来?她可没打从心底认定一辈子要跟定他!

  没有吗?

  一道来自心底的疑问当头淋下一桶冷水给她。

  “真的没有、没有嘛!”她忍不住抗议,忘了自己应该噤声。

  “蓉蓉!你在上头做什么?快下来!”他看到她了。

  “哼!”

  说不清那是什么,若那是吃醋滋味未免又苦又涩,哪是醋的味道?

  延天煜没注意到她的脸色,一心只为她的安危着想,见劝她不下,他只好使出轻功,一跃而上。她想也没想的移动身子,才不要让他抓到呢!她嘟囔着,小手紧攀着树梢悄悄地往离他最远的地方移动。

  “蓉蓉,小心——”他没够着她。那树枝本就瘦弱,哪堪两人的重量?经两人这样拉扯,即将被迫与树干分离。

  “啊——”她捂住眼不敢看,忘了此际抱住树枝还有些用处。

  他想也未想,一把拉住她的柔荑往怀中带,搂紧她之后,感觉到怀中的真实,心稍松懈,旋着身子而下。

  “啊——”她持续尖叫着。

  好可怕!她差点儿摔死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爬得这样高,在高高坠落之后才感到脚下踩不着的虚无,她再也不敢爬树了。“嘘,别怕、别怕。”延天煜出声安抚道。

  她仍尖叫不已,不得已,他攫住她的红唇,舌尖长驱直入,随即与她交缠,蜜浪狠狠地席卷他俩,直到下腹的欲望被猛地提起。

  “……你、你放开我啦!”

  凌想蓉又羞又愤地捶着他如铁的胸膛,她还没原谅他呢!他竟然用这恶劣的招术!

  他依言松开,两人之间宛若有个空洞,惟有相聚才能补平、才能填满。

  “蓉蓉。”

  “你来干什么?不去陪你的押寨夫人!”她的语气很酸。

  “蓉蓉,你听我解释。她不是我要的,只有你,你才是我要的。”见成功制住她的无理取闹,他缓缓吐出当初为了一解对她的情难之苦,才会要豆腐去找个女人回来,当他的押寨夫人。

  如今,他有了她,已经够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骗我?”

  凌想蓉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让她的心由天堂掉入地狱,再由地狱攀升至天堂,还真是有点适应不良。

  可他眼底的诚挚如此明显、如此真,要她不相信他,反而难。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当然,上次大胡子的事除外。”那时,他尚未弄清她找他的真正目的,自然不能坦诚以对。

  “你发誓!”

  “我发誓!”

  “那好,我问你,你要怎么安置她?”瞬间收拾起失落,她一向能屈能伸,一副悍妇的架势,谁与争锋?

  可他就是喜欢她这般,那能证明一件事,那便是她在乎他。

  “若寨子的兄弟喜欢,就让给他们,若是没有,就送她下山。这样可好?”

  “这还差不多。”她点头,算是满意了。

  “那我们回去吧!”

  他揽着她的肩头,虽然她口里不说,但那占有的行为早已说明了一切。再没有比两心相许更美、更甜的事了。此际,他只愿与她做对鸳鸯,也不欣羡做神仙。

  “回去?回去哪儿?”

  “你忘了咱们是回来办事的?”他面容一正,处理手足之事,难为呵!

  “对喔!咱们回去吧。”

  她可是未经爹爹同意偷溜出来的,得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

  就在回寨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延天 已经背弃山寨,早投向敌军阵营去了。

  凌想蓉感受到他的失望与伤心,任谁在遭到亲大哥这般对待后,都会免不了心伤的,只因他是一寨之主,他必须坚忍着。

  “天煜……”

  她捧着他的晚膳,一进门便见到他伫立在窗前,眼神凝着不知名的远方。

  “拿下去吧!我不饿。”他没回头,这是她第一回见着他这般模样。

  “不饿也要吃啊!”

  “你说,我该怎么做?”他突然转了话题,问她。

  凌想蓉霍地抬眸,她怎知该怎么办?

  杀人偿命自是当然,可那人是他的亲大哥,要做到难为的“大义灭亲”实在难呵!

  “不如交给他们去办吧!”

  “谁?”

  “宁波山寨。”

  闻言,他眉头深锁。他想过,可不愿呵!若是真这么做了,自己又和杀人凶手有什么不同?

  可他心底明白,惟有如此才能将伤害降至最低,也算是给大哥最后一次机会,他若再不懂得把握,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睨看着她无瑕的面容一眼,他有无限心怜与爱意,若他当真一无所有,他亦不愿她跟着他受苦。

  而此计必让他倾尽所有,重回原点。而她,堂堂一个府台千金愿意跟着一无所有的地吗?他不禁迟疑。

  心中虽有一番体悟,却让他迟迟开不了口。是夜,如他之心一般沉重。

  “怎么样?”凌想蓉追问。

  “我再考虑考虑。”

  决定,是困难的。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这当大寨主的权力。”凌想蓉小手一放,对他失望至极。

  “不,我不是,只是……”他不想优柔寡断,可事情将她牵扯进来,他不愿她跟着他受苦。

  不舍呵……

  “既然不是,就去做啊!”她激他。

  “你不嫌弃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家,我都无法给你?!”

  “我已经有家啦!而且我爹不是说过,只要、只要……”爹那种近似倒贴的嫁女方式,她怎么说得出口?她跺了脚,旋过身要跑。

  “你不嫌弃?!”

  很惊讶、真的惊讶!她乃千金之躯,却愿意跟着他受苦,那漾满甜蜜的滋味萦绕着心头。

  “嫌弃什么?”她娇嗔。若知道他在担心这些,她就不该提起逼婚这件事了,真是!

  “不嫌弃就好、不嫌弃就好。”他笑开了脸,“你爹的钱我是不会取的,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养活你。”

  “谁、谁要你养啦?”她羞涩地否认。

  “现下我只在乎一件事儿,就是……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他抓住她像毛毛虫扭来扭去的身子,定定地看着她。

  她抬起水眸,盈盈望着他的眼,这答案还需她说吗?

  “怎样?”

  他急了,这等待答案的折磨真不是人受的,他顿觉自己变成一个胆小鬼,拒绝的答案不敢听。

  “哎呀!”凌想蓉娇嗔地跺脚,“你、你到哪儿,我、我就到哪儿嘛!”说完,挣出他的钳制,一溜烟跑了。

  她愿意?!

  她愿意跟着他!

  延天煜伫立在原地不动,她这番告白尽管震愕了他的心神,却也使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夜,气势磅礴的大厅里,有一股山雨欲来之气,与厅外的月光盈盈成了明显的对比。

  料定了他今夜一定会来,他背手而立的等待着。

  前日,他已将山寨易主的消息泄漏出去,他念念不忘的位置即将到手,他必定会回来。

  果然,窗外银盘才攀至中央,他的身影已进入寨中。

  “你终于来了。”不消多问,那粗喘的呼吸声已经透露出他的身份。

  “你在等我?”延天 显然是吃惊的,但他没有多问,只走向前探出手,说道:“印信呢?”

  “说完话自然给你。”延天煜睨看着他,一脸沉肃。

  他们是亲兄弟呵!竟为了区区一个寨主之位反目,爹若在天有灵,怕不要难过至极。

  “你也兴老头子那套? 里巴嗦的。”延天 嘀咕着,大咧咧地找地方坐下,可巧了,坐的便是寨王之位。

  “别这样说爹。”延天煜眉心一攒,“我要说的是寨里的事。”

  “得了,你不是要把位子交给我吗?到时我自有管理的一套,用不着你来教我。”延天 打断他。这既称山寨,就得要打家劫舍才像话。像他那套种菜、卖菜、习字、求功名的,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天威寨扬名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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