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不耐烦了。"等我有空啦!问这么多干么?再见!"
听见关门的声音,正在翻冰箱的阎皓采出头来问:"那是你的马子?"
"怎么可能?在'荒唐'钓到的,大家只是玩玩而已。"想到这里,太保不爽的瞪著阎皓。"你到底是来干么的?害我火热的夜晚泡汤了。
"
他可是揍倒三个人才把到那个D罩杯辣妹的,没想到不请自来的阎皓让他白忙一场。
"我不是说了?我是来找吃的。"
"妈的咧!少跟我打哈哈。康家有的是钱,你会没东西吃?唬谁啊?"太保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变,突然兴奋起来。"阿皓,你该不会是被轰出家门了吧?"
阎皓横了他一眼。"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不是哦?呿!真没意思。"
不理会没天良的死党,阎皓自顾自的在冰箱里翻了老半天,没看见什么长得像食物的东西,几个开封的罐头在冰箱里放到过期,连面包都放到长霉,只有冰啤酒还可以喝。
没鱼虾也好,阎皓拿了瓶啤酒,走到床边抓了张座垫坐下。
"你冰箱里面不摆食物,难道是买来放著好看的?"饿得要死,却只能靠啤酒果腹的阎皓根本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那是什么死人德行!太保真想踹他两脚。
"本来是有的,喏!就是郡盘炒面,拜你所赐,现在全喂给土地公了。"
这一切还不都是他害的?而且还连累他一起挨饿!啧,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倒楣透顶。
太保忍不住越想越火大。"喂!你到底是来干么的啊?本少爷耐性有限,不要让我问第三遍!"
阎皓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事想来看看你,这样也不行吗?"
"跟你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屁话你以为我会信?"太保弯腰捡起地上的衬衫,从口袋中摸出香菸点上,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啊!难不成你来找我,跟康家那个可爱的小妹妹有关?"
太保的臆测,成功的为自己赢来一记凶狠目光。
"哈,果然被我猜对了!"太保不怕死的挤到阎皓身边咧出浪笑。"老实招了吧?你又对人家做了什么?"
"你脑袋里又在转什么下流念头了?"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家伙一定又想歪了。
"少废话,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快点说!"他搓著手,等不及想知道。
阎皓抿著薄唇,老半天才低低吐出一句──
"我们吵架了。"
"ㄟ/?"
太保的脑袋当场当机三秒钟。
"ㄟ/什么ㄟ/?"又不是耳背!"我说我们吵架了,你听不懂吗?"
"噗!我的老天~~"太保噗哧一声,滚倒在地上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阎皓狠狠踢他一记。"去你的!这有什么好笑的?"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太保擦著眼角的眼泪,笑得连自己被无故踢一脚都可以不予理会。"拜托喔!吵个架有什么了不起?瞧你那副阴阳怪气的鬼德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甩了咧!"
"你觉得那没什么大不了?"
"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吵架就吵架,又不是世界末日。"太保奇怪的看著死党。"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干了什么好事,那个乖乖女居然敢跟你吵架。"
阎皓阴著脸,猛灌了一口啤酒才回答。"我吻她。"
"耶?真的?那你的技巧一定是退步……"太保本想痛快损他一顿,却在看见阎皓的必杀目光后缩了回去。"呃!请继续。"
"我吻了她之后,她看起来很惊惶,说什么:'我们这样是不可以的。',我一听,火气就来了,顶她一句'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你想搬出我们是兄妹那种屁话?那你告诉我,世上有哪一对兄妹是像我们一样上过床的?!',你知道她回我什么吗?"阎皓气得拍桌子。"她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要我别再提起。妈的咧!她撇得倒干净!"
难得看到阎皓气疯的表情,太保简直乐不可支。
"是哦?后来咧?"
"之后她怪我薄情,我怪她三心二意,就这样吵起来了。我一气之下,只好一走了之,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一把将她掐死!"
太保哈哈大笑。"我说,兄弟啊!原来你有在女人面前吃不开的时候啊?"
"妈的!你很得意是不是?"阎皓不爽的把手上捏扁的空铝罐往太保身上砸过去,却被他灵活的躲掉了。
太保摇头叹息,一副恶心巴拉的悲天悯人状。
"可怜的阎皓,我看你是栽在康唯侬手里了。"
阎皓厌恶的道:"少用那种口气跟我讲话。"
"难道不是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姓孟的女人,住到康家去吗?说穿了,还不是为了──"
"你少说一句会死吗?"阎皓冷道。
"哟~~敢做还怕人家说啊?大情圣!"太保根本不怕阎皓那张冷脸,照样嬉皮笑脸。
"我发誓,我总有一天要把你的肠子从喉咙里拉出来。"他说得咬牙切齿。
太保笑得更猖狂了。
"随你怎么放狠话,我无所谓。不过,我好心点提醒你一下,你吵完架之后把康家小妹丢在家里,也不去道歉或是安慰人家一下,小心有心份子趁虚而入──"
风理遥?!天杀的,他怎么没想到?!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接错线了,竟然还建议侬侬去找风理遥寻求安慰,要是她真的去,那……
"该死的!"阎皓低咒一声,跳了起来,连个招呼都不打便跨上车又飙回去了。
在窗口目送死党离去,太保心情很好的挥著手。
"祝福你了,兄弟!"
英雄难过美人关哪,呵呵!
第七章
"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
阎皓十点钟回到康家,屋子里外早已漆黑一片。
康家的人,除了唯侬以外,几乎都是夜猫子。平常的这个时候,孟绫若是在家,一定会与唯唏一起看HBO洋片,不到两点不会去睡觉;康霆则是在书房里阅读行销管理的相关书籍,而鲜少回来的康捷若不是在打电玩,就是把学校的化学样本带回来作分析。
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阎皓看了下玄关旁的鞋柜,发现少了好几双鞋,难道大家都还没回来?
他打算上楼瞧瞧,却在经过餐桌时突然闻到一股香味。
那是咖哩的香味。
长形的餐桌上有一个藤制托盘,上头放了一盘包了保鲜膜的咖哩猪排饭。
他摸了下盘子,还温温的。
这没道理,早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很久了,家人应该早就用过晚餐了才是,可是桌上却只有一份──难道是特意留给他的?
阎皓探了下母亲孟绫的卧房,里头没人。他心中一动,连鞋子也没换就直接上二楼。
除了唯侬的房间透出昏黄的灯光以外,二楼也是一片漆黑,唯唏人根本就不在房里,他走上三楼,康霆的房门敞开,里面连个人影也没有,而康捷则是根本没有回来。
大家都上哪去了?
他轻敲了下唯侬的房间,没有人应;他又敲了下,还是没人应。
"侬侬?"他承认,他是有点担心了。
但是里头还是静悄悄,没有半点声息。
阎皓干脆把心一横,伸手去转动门把。
昏黄的灯光下,他看见单人床上熟睡的小人影。
她在家!
阎皓无来由的松了一口气,正要退出去时,突然看见她脸上的水光。
那一瞬间,阎皓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她哭了吗?
他移过小灯俯近她看个仔细,这才发现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秀气的双眉也忧愁地轻轻蹙起。
是因为他吗?
他想像她哭到疲倦才睡著的模样,胸口竟闷闷的一阵发疼。
他痛恨自己竟然对她大发脾气,还说她三心二意,才会害她哭得那么伤心。其实他并不是有意要那样说的,他只是受不了她的拒绝,受不了她有了男朋友的事实而已……
阎皓轻触她脸颊上的眼泪,明知道她很可能听不到,但还是压低声音对她说:"都是我的错,所以,你别再哭了好吗?"
睡梦中,唯侬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唤她,虽然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但还是努力的睁开眼睛,因为那个呼唤她的人好像是阎皓……
是他吗?会吗?可能吗?
"阎皓!"她喊了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周的灯光柔和而幽暗,但她还是看见有个人趴在她的床沿睡著了。
是……阎皓?!
她讶异的伸手轻触他的发丝,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碰触使阎皓迅速醒了过来,迎上唯侬的目光。
"啊!该死!我竟然睡著了?"他瞥了一眼她床边的闹钟,倒抽了一口气。老天,这一睡,竟给他睡掉两个钟头。
唯侬无措的看著阎皓,低问:"你……一直在这里吗?"
她以为经过那一场大吵,他再也不会理她了,没想到他竟然在床边陪她。
阎皓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以手指爬梳著半长不短的头发,含糊地道:"嗯……我只是想问你,大家到哪里去了?"
唯侬有些失望,但还是回答他。"妈咪、大哥和姊姊都去日本了。"
他愕然地停下动作。"去日本?"
"嗯!因为住在日本的外婆病了,所以他们急急忙忙就走了,没能来得及告诉你,真的很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傻瓜!"他的手原本要伸向她的肩膀,但是却在中途僵住,硬生生的收回来。
她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哥哥"碰她吧?
"很晚了,你……早点睡吧!"他转身离开床边,不去看她穿著睡衣的可人模样,免得自己又心猿意马。
要是被太保知道他半夜摸进唯侬房里,却什么也没做,他八成会笑掉大牙,以为他"不行"了吧?
"阎皓……"她迟疑地叫住他,但是当他停下来回望她时:心中的话又像是鱼刺?一样的梗在喉咙里。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想说的话在脑中转了好几圈。不行,她还是说不出口!
"如果是傍晚的事,那我也有错,你不要放在心上。"
唯侬慌忙摇头。"不是的!我是想问你……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啊!她……说出来了!
阎皓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她刚刚说什么?
唯侬感觉自己的脸又烫又热,一定又脸红了,可是,她不想伪装坚强。
"可以吗?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需要一个人躺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安心而已,因为整间屋子空空的,感觉有点可怕,我又好担心外婆,不知道妈什么时候才会打电话回来……"
阎皓好不容易呼出一口气。
原来,她根本没打算要和他发生什么事。
不过,他倒是希望有什么事可以发生咧!
"我看……还是不要吧!家里很安全的,再说,我们的房间又离得不远……"他可不想一整晚彻夜不眠,脑中净想著如何染指身旁的"妹妹"。
"是吗?说得也是,你也在二楼,不会有事的……"她勉强而尴尬地笑了。"那么,晚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让他联想到玻璃,彷佛随时会崩坏碎裂。
他很想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但是他没有办法。
阎皓用力的闭了闭眼,终於作出决定。
"到我房间来吧!我陪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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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件苦差事!他想。
阎皓睁著充满血丝的双眼,无奈的看著窗外透出曙色的天空。
和喜欢的女孩同睡在一张床上,却什么也没有做,他大概可以被称作"圣人"了吧?
低头看著像孩子般蜷靠在他身边分享彼此体温,呼息声均匀的唯侬,几乎控制不住想要触碰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
已经一年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忘怀过进入她的感觉。
他们仅有的那一夜,也是他最美好的一夜,在那之后,不管跟多少女人睡过都没有感觉,那种律动对他来说,只是生理上的宣泄,再也没有别的了。
要是唯侬知道的话,应该就不敢提议要一起睡觉吧?她可能会觉得男生都很低级,满脑子只想著那档子事……但他有什么办法?他是个拥有正常生理欲望的十八岁少年啊!
比起曾经有过的荒唐岁月,认识她之后,他几乎可以说是清心寡欲得不像个男人。
看著被微风拂动的窗帘,听著怀中人儿的呼吸,阎皓竟荒谬的觉得平静。
天空由闇蓝转为浅蓝,再染上浅浅的金黄色──天亮了。
唯侬的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几下,而后缓缓睁开。
当她对上阎皓的视线时,起初有些迷惘,可当她想起这是怎么回事后,脸颊又迅速胀得嫣红。
"早安。"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对他说早安,说实话,那种感觉很新鲜。
"……早。"
"你昨晚睡得好吗?"
阎皓无法对著那张笑颜说出实话。"啊!嗯……还好。你可不可以稍微挪一下位置?"
"怎么了?"她动了动身子,看见他从她腰部抽回自己的手臂,才发现自己整晚都压著他的左手臂,当场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压住了你,你还好吗?"
"有点麻麻的,不过不要紧。"其实他的手一点事也没有,只是想跟她保持一点距离,毕竟早上是男人最有"元气"的时候。
"要不要我帮你推拿一下?"她著急地靠过来,想要握他的手。
当她靠过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从她睡衣领口泄漏出的些许春光。
他瞪凸了眼睛。她……没穿内衣!
霎时,身体的某一部分突然觉醒。
阎皓彷佛被雷打到,在她靠上来之前跳下床,声色俱厉地阻止她。"不要过来!"
"不会痛的,我只是想帮你推拿一下,这样会恢复得比较快──"
没自觉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竟然还敢说那种话!
不行!他不能再和她独处,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必了!总之……你离我远一点。"他撂下这句话,彷佛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似的奔出房门。
"阎皓!"她喊他,但是他连一次也没有回头。
唯侬沮丧的坐在被窝里,有种被突然抛下的难受。
她果真……被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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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坐著吃早餐,相对无言。
唯侬一面切著盘中的培根,一面不时偷看阎皓。
打从他冲了澡出来用早餐后,他就不曾看她一眼,好像她突然变成透明人。
她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是因为她任性的要求他陪她睡觉吗?
还是因为她把他的手当枕头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