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知道吗?上官德佑放在心上没说。“我三皇兄因为野心太大,被贬至兰州。”
“三皇子的野心我知道,可这跟嘉妃娘娘有什么关系?”段问雪急问,她都出冷宫这么久,还没找机会救出嘉妃娘娘,或许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嘉妃娘娘是三皇兄的亲生母亲。”
“所以一同被贬?”太不公平了,儿子做的事要由母亲承担,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三皇兄根本不是父王的孩子,这事因为嘉妃被关进冷宫后,父王就不准有人说了。”
“什么?”段问雪这才想起,嘉妃娘娘曾说她被关了近三十年,所以不可能是三皇子害她的。
然而,这是一桩皇室丑闻,莫怪乎嘉妃娘娘老说自己是在赎罪。可,骨肉硬是被分隔两地三十年,不是太可怜了吗?
“父王对他们算是厚道的了,毕竟,三皇兄也是在成年之后,才被赶出宫的。”
“所以,三皇子永远不可能成为皇太子的继位人选?”就连嘉妃娘娘也不可能救出来喽!段问雪遗憾的想着。
“是的。”上官德佑点头,他不知道自己对着段问雪说这些做什么,让她去劝三皇兄回头,不要痴心妄想吗?
不,三皇兄中毒太深了!
若不是他于日前派人至兰县监视三皇兄,他也不会晓得三皇兄私下训练军队,更不会晓得他是害大皇兄的主谋……
“那兰姨也太可怜了。”段问雪很同情于兰的遭遇,殊不知,最先害她的人就是她。“我听说大皇子去世了,那二皇子呢?”
“我二皇兄被父王派至阿克苏驻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和三皇兄于当年被父王派至伊宁打仗,二皇兄则和一名护国将军一道派至阿克苏。
“他若战胜回来了呢?皇上会不会废了你?”段问雪紧张的问。
“傻瓜,君无戏言,而且已经下诏召告天下,怎会说改就改了?若父王不是有意偏袒,我还真想拒绝这皇太子之位。”说罢,上官德佑看向天空,羡慕起一望无际的云海。
它们至少没有兄弟相残、亲情淡薄的烦忧,不是吗?
段问雪惊住,“你不想做皇太子?”
上官德佑笑了笑,没回话。
做皇太子有说不出的沉重责任,就像大皇兄那般,虽是幼年便是皇太子,却不曾快乐过。
从德佑的话语听来,他并不想争王位,那么就更不可能为了邀功而害三皇子喽!
很显然地,答案昭然若揭!
段问雪暗忖,既然明白三皇子的企图,那么她就更不可能让德佑死了,她必须加紧脚步才行。
“德佑,我们到别处去看看好吗?”
“好,我们到前面去。”
两人相偕走着,俪影双双,沿途走来,羡煞独守空闺的妃子。
“前面是晌欢宫。”没有等上官德佑告诉她,段问雪自顾自的说了出来。
上官德佑讶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来过啊!而且我知道里头住的人,是你的小妾!”
上官德佑这才想起,他已经好久不曾来过这儿了,甚至连慕容婷的名字,想都没想过。
“你吃醋了?”他看她有些光火的模样,红扑扑的小脸蛋写满我在吃醋。
“才没有。”她否认。一会儿又对他说道:“德佑,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来找她?”
“不会。”他肯定地回答。
“那就好,她的宫女可凶得很,想必主子也温柔不到哪里去!”
“哦!你怎么知道?”
于是,段问雪就把上回洗衣的事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
上官德佑听完后哈哈大笑,“原来慕容婷说的是真的,你当真洗坏了她的衣服。”
“谁教她坏嘛!”段问雪嘟起小嘴,小女孩的俏皮乍现。
“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哩!”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气喘吁吁的侍卫来到,见着皇太子连忙下跪。
“皇太子,佳木斯大皇子和皇妃来了。”
“哦?”他挑起眉,“人在哪里?”
“不就来了吗?”低沉浑厚的嗓音在侍卫的后头响起。
上官德佑看清来人,放开段问雪,迎上前去,“玄聿,真是稀客,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玄聿和上官德佑久未见面,见了面免不了问候一番,“对了,我跟你介绍我的王妃,段明月。”
“皇太子,久仰了。”段明月微微屈身,算是打过招呼了。
“月儿,这可是呼尔浩特的皇太子,将来要继位新王的。”玄聿取笑上官德佑道。
他们是在四处游乐之时,听闻上官德佑被册封为皇太子,因此改变行程,特地来此恭喜他的。
“别笑话我了,你知道我多不情愿的。”上官德佑朝他们回笑,但见玄聿的妻子段明月一直朝他的身后瞧,不知道在瞧什么。
“月儿?”玄聿也觉得段明月不对劲,他叫唤着妻子。
“她好像是我妹妹。”段明月索性往前一踏,确认自己没错认。
当她瞧见那明眸皓齿、却又难掩稚气的面容时,她惊住,这不是……
“问雪?”
她有好几年没见到妹妹,初时还不敢认她,但她眉心间的那颗朱砂痣不正和娘一样吗?
“问雪。”
段明月准确无误地叫出她的名字,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
“你认识我?”段问雪指着自己道。
“当然啦!你是我妹妹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段明月拉起玄聿的手,带他来到段问雪的面前,“玄聿,你记不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有个妹妹问雪在天山学酿酒?”
玄聿点头,“可上回回栖兰的时候,岳父大人不是说她失踪好些年了?”
“是啊!居然这么巧,她竟然在呼尔浩特。”段明月欣喜,她找到妹妹了!
段问雪听得迷迷糊糊,心中却明了,这可能和她之前的记忆有关。
上官德佑也是这么想的,他率先解释道:“问雪误食忘心丹,忘了过去。”
“忘心丹?”玄聿夫妻两人对看一眼,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
“就让我说给你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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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弯曲的长廊,一道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其间,在躲过一群宫人后,段问雪来到军机处。
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
这几天,上官德佑要忙着国事,又要招呼姐姐和姐夫,所以没花时间在她身上,这才让她有这个机会,只身来到军机处。
见四下无人,军机处前也无人留守,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宫门,小小的身子溜了进去。
一进入殿内,满室的紫檀柜立在墙壁四周,正中央还置有方正的一组红桃木桌椅,案上放了不少卷子。
段问雪不敢迟疑,上前去一张张翻开,迅速地找着她要的东西。
突地,她瞧见了一只黄色卷子,在一堆的白卷之中显得突兀,她立刻拿起来翻开……
“嘉和宫、晌欢宫、青云宫……”她念着写在上头的毛笔字,心里怦咚怦咚的狂跳,神色紧张。
“会是这张吗?”她自言自语的问,“可这上头为何还标上子丑寅卯……”是天干地支吗?
不管,先拿回去慢慢研究。
她将它卷了起来,拽在怀中,迅速离开现场。
哪知,门一开,一群人正在外头等着她。
只见上官德佑领在前头,一脸阴鸷的盯着她的胸前。
“你进军机处拿了什么?”他冷冷的问道。
“我……”段问雪语塞,看向姐姐和姐夫,他们的表情是无奈与误解,令她难受。
但真的令她心痛的,是上官德佑那张控诉的脸。
“不说!”她够大胆,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前,不买他的帐!
上官德佑怒极,俊美的脸庞又现邪魅,然而,这是他最危险的时候……段问雪不禁缩了缩身子,害怕的模样让他心一拧。
偷了军机处的东西,罪无可赦,他纵是皇太子也帮不了她。
“来人,将她打入天牢,等候审判!”
“是。”众侍卫上前要抓住段问雪。
“等一等——”段明月出声阻止他们,“你不先听问雪怎么说吗?”
她相信妹妹不会偷东西的,更不可能偷到军机处这里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是啊!德佑,你总要给她一个机会为自己辩解,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事实。”玄聿说这句话,是因为他和月儿感受最深,他不希望好友也像他一样,太自信了,以至于蒙蔽了判断力。
侍卫们等着上官德佑的指示。
“好吧,你们退下吧!”
“是。”
霎时,军机处前只剩下他们四人。
“还不把东西拿出来?”
“不!”段问雪摇头,这是要拿去换解药的,没了它,就等于宣告德佑的死刑!她绝不交出去。
“不?”这句话惹恼上官德佑,他动手抢,大手欲探入段问雪的胸前。
速度快得令段明月和玄聿来不及阻止他的侵犯。
段问雪紧缩着身子,不肯放松,“放开我,不要抢……”
上官德佑一个利落的动作,便撕开了段问雪的衣裳,一只黄色的纸卷登时掉了出来。
段问雪立刻趴下去捡,手背却被上官德佑踩住,“不要,把它给我……”
段明月见状,作势要上前,却被玄聿拦了下来。“这种事我们管不着,我们先离开吧,”
“可是妹妹她……”段明月看着上官德佑毫不怜惜的踩在妹妹的手背上,就连流血了也不放松。
“德佑不会伤害她的,相信我。”玄聿搂起段明月的腰,小声的在她的耳畔说:“德佑不是说,他对问雪的感觉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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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布兵图,你要它干什么?”上官德佑高高在上的俯视衣衫不整的段问雪,大脚还踩在她的手背上。
段问雪不敢呼痛,“如果我说实话,你会不会把它给我?”
他冷哼了声,“你哪一次对我说过实话?”
回想过去,她也欺骗他太多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位这次偷布兵图的事,勾起她曾经是三皇兄的人的回忆……
她还不死心吗?
想到她对他的笑容和顺从,有可能是假的、虚伪的,他就有气。
难道,她还想回到三皇兄的身边吗?如果,杀了三皇兄能将她彻底的留在他身边,那么,他不会犹豫的。
而这个念头才刚闪过,上官德佑才惊觉到女人的可怕。
段问雪想想自己从一开始对他的讨厌,到现在的全心相待,还有她的动机,不禁叹道,她会得不到德佑的信任,实属自己活该。
“你还不说吗?”上官德佑低头看着她发愣,顿时光火,一把抽起她手下的兵图,“那就让我来说吧!”他冷哼了声,“我想思念是假,起兵造反才是真吧!”
“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不顾性命也要帮他!”上官德佑抓住段问雪的手臂,迫她站起来,手背上的血顺势而流,流到地上散了开来。
见状,他刻意忽略心中微刺的感受,她背叛他、想害他,让她流这么一点血,算不了什么!
“没有。”
“没有?你以为我会再象个傻瓜吗?”他气不过她的执拗,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迅速地带往大牢。那儿有足够的工具可以好好审问她,他不会再同她客气了。
第九章
阴湿的大牢里暗无天日,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上官德佑带着衣衫不整的段问雪走下阶梯,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大牢里因为许久都不关人了,所以也没有守卫在此看守,上官德佑打开锁链,将肩上的段问雪丢进草堆里,动作毫不留情。
段问雪跌落在草堆里,她撞痛臀部,却在他的冷眼下不敢乱动。
“看到这儿的环境,你觉得如何?”他故意环视四周,眼睛盯着钉挂在墙上的手铐。
段问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样发觉了手铐,他该不会要将她铐在这里吧?
疑问还在她心头盘旋,上官德佑便将她带离草堆,让她的背靠着冷硬的墙壁。“偷布兵图之事非同小可,你最好告诉我三皇兄的动机,否则,我让你在这儿关到死。”他冷硬地说话。
这次,他绝不留情,绝不在夜间再将她带回了……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三皇子的动机呢?”她幽幽地问。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最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布兵图已由你取回,何必再问呢?”她不愿见到他为手足相残之事而痛苦,也许三皇子的动机真的是为了造反,但德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不是吗?他又何必一定要知道真相呢?
“布兵图现在虽然还在我手上,可你就不会再偷吗?”
“你不是已经打算关我一辈子了吗?”段问雪抬起哀怨的双眸,也许这样,就算拿不到解药,德佑也不会死了。
上官德佑气愤的将布兵图用力的往地上一丢,“该死!别用这种哀怨的眼光看我,欠我的人是你,不是别人,你有什么资格怨怼?”
“德佑,这样对你我都好,关住我吧!这样才能让你活下去。”
“什么意思?”关住她和他活下去有什么相干?她又故意转移话题了?上官德佑告诉自己别再被情欲迷昏头了。“德佑,只有关住我、我们不再欢爱,你才不会继续脱皮,毒也能得到控制。就算我拿不到解药,你也不会死啊!”珠泪滚滚而落,她不愿与他分离,却又必须,两方在她心中拉扯,让她感到疲累。
“该死,你还想骗我?三皇兄不可能有解药,解药只有佳木斯有,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原来那天,玄聿夫妇到来的时候,他们边走边说,讨论着有关忘心丹的解毒方法;然而,段问雪当时一心一意想找寻军机处的所在,心有旁骛的她才会没将他们的对话全听进去。
“佳木斯才有?那三皇子为什么要骗我说有解药?”段问雪发现自己成了有心人操纵的棋子,任人玩弄。
“你还装?”上官德佑到现在才发觉,她的演技太好了,好到他想相信她所说的话;幸好,他有正确的判断能力。
“当初帮三皇兄偷军印、现在帮他偷兵图。说!他是不是承诺你,等他坐拥天下之时,要立你为妃,所以你对他言听计从?”德佑自顾自的说下去,不给她半点解释的机会。
想到三皇兄也想染指问雪,一股莫名的情愫泛涌上来,让他又怒又恨。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段问雪否认,根本没这事儿,他偏要曲解,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顾一切的说:“我跟三皇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在他府里作客而已。”
“那你承认与三皇兄的关系喽!”
事到如今,她才终于坦诚自己与三皇子的关系,可上官德佑不会再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话了。
因为,她说的话,有可能跟明天说的不一样!
“你不能曲解我。”
“这是你自找的。”他抓起她的手,铐在墙上,脚则用脚镣固定,将她的身躯变成一个娇小的大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