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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女 page 8 作者:娃娃

  「苍狼将军,你……你怎么了?需要在下进来帮你吗?」隔着个门板,官彻飞看不见屋里的可笑场景,只能够凭借想象,是以愈发急了,一个发急猛力拍门,气力过人的他,甚至还将门上的栓子给拍得摇摇欲坠。

  骆虎儿面色死白,用眼神警告着要苍狼快些将外头的官彻飞给骗走,好让她能逮到机会溜回自己的房间。

  床上的坏心狼却是好整以暇,面无表情,想了想后他伸出长指,在自己的脸颊上轻点了点。

  「什么?」她不懂,压低着嗓子问。

  「香一个。」他涎笑,摆明了想要恶意勒索。

  你去死吧!

  她冷冷地用嘴型回答,却听见了他先是咳了咳,继之挑高一眉并提高了嗓音开口。

  「官将军,门上了栓,我还困着懒得起床,如果你真想要进来,我建议你……」苍狼邪恶的嗓音缓缓调高,「最好是去多找几个人来,汉族的、女真族的都好,大家一块出力撞会比较容易些……」

  他话还没完,脸上已被急扑而来的香唇给贴上了,在贴上的同时,他的绿眸,深深坠入了一双恶火腾腾的杏瞳里。

  「不过……」

  见计得逞,他轻泄了笑丝。

  「我想了想,你大概不用再如此紧张了……」「大概」两字语带保留,警告的是屋里的莽撞冒失小虎女,他一边漠然开口,一边突然伸手,硬是将那在他眼前张牙舞爪的恶猫小女人给箝进怀里。

  「因为我已经准备要起来了,还有,我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地方,那儿我曾经和你家将军提过,就在这附近,我猜想,她该不会是自个儿上了那里,乐不思蜀忘了回来,这样吧,你先回房等,我答应一定会将她给找回来的。」

  「可苍狼将军……」

  「我说了要你回房!」

  他的声音没有感情,冰冷干脆,一点也不像他那正坏坏探入她衣襟中的炽热大掌。

  见他动作,她瞪大眼瞳不敢相信,昨晚的事情她还可以归咎于大家都醉了,做错了事,两人都有错,可以不再与他计较,可这会儿他的坏手又想做什么了?

  真是看死了她不敢揭发他的恶行吗?

  她想大声尖叫,却碍于外头的官彻飞。

  她想用力挣脱,却明白自己力不及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并没有立场去揭发他的恶行,因为她的罪行大过于他,她女扮男装,且还顶替了朝廷命官!

  他轻薄的人叫做「骆虎儿」,但事实上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只认得「骆云天」,除了官彻飞,没人知道「骆虎儿」究竟是哪条道上的人物。

  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很用力、很用力地用大眼睛瞪他了。

  她恼瞪着他,他却无所谓,只是淡冷回视,表明着毫不在意她的恼火,不但不在意,他甚至还邪恶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恣意地对她做着他想要做的事情,经过了彻夜缠绵,她的身子早已背叛了她,向他全面投降,她被他揉抚得颤意一阵强过一阵,面红过耳,她赶紧调开视线不敢再看他,因为她的心底知道,她的面红耳赤,除了怒火外,还有一个她压根不敢正视也不愿意承认的原因。

  「你先回去吧……」

  在她的身子因着发烫发软,而终于支撑不住地倒进他的怀里时,苍狼一边往她敏感的耳廓呵气,一边向外头的人交代。

  「一个时辰之后我自会带你家少爷出现。」如果时间够用。

  「可苍狼将军……」官彻飞语气迟疑。

  「我保证会带她『完整』地出现在你面前,但如果你再下走,那我……」苍狼嗓音更冷更恶,但他的手,却是更加地滚烫如火。「就无法再对你保证什么了。」

  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严厉警告,门外人不敢再吵,只好无奈地离开。

  在屋外终于安静了之后,屋里,风暴再现。

  第七章

  真懊恼!

  夜里,躺在床上气愤填膺的骆虎儿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懊恼不为别的,只为了她平日坏事做得太少,身上缺乏好料,像是砒霜啦、鹤顶红啦、神姬毒水、化骨液、劈哩啪啦爆爆弹等邪门歪道的东西都没有,而这些东西一致的最大功效便是能杀人于无形、毁尸于无迹,不会为了大明将领「误」杀了名女真将军,而毁掉了两国之间的和平。

  个人生死荣辱事小,国家黎民安危事大,这是老爹打小耳提面命的庭训,她可没忘。

  但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就快要受不了,要她这么直肠直肚的人去和头大坏狼假意周旋,真的不是她的强项。

  自从那夜「酒醉误事」,她再也不敢碰酒了,虽然她实在是不懂,原先她明明精神还不错,为何会一下子就醉倒在人家床上?但无论如何,憾事已铸下,不是说她戒了酒就能佯装无事的了,因为就算她想要遗忘,偏有人老爱在她身旁乱晃,不断地提醒着她,这个惨痛的教训依然存在。

  在那天当她终于能以「骆云天」将军的样貌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后,官彻飞感激涕零,还差点要对那将她给「带出场」的苍狼磕头感恩了。

  「小……少爷!」

  官彻飞紧张兮兮地绕着骆虎儿打转,还好,小姐只是面色臊红得有些诡异,其他的都还好。

  「妳……没事吧?」他压低嗓音左顾右盼,「不瞒妳说,原先我还当是努尔哈赤找人将妳给捉了起来,甚至还去同他拍桌子翻脸。」

  骆虎儿不敢接触对方关怀眼神,仅仅以快速点头希望他别再提了。

  还有,她实在想拜托他别再喊「小……少爷」这样的话了,因为在听见官彻飞对她的称呼后,那头大坏狼嘴角轻轻抽动,像在忍笑一般。

  可恶!愈看他这样的得逞表情她愈是火大。

  她好想杀人哪!

  「少爷!」官彻飞没看出小主子心中的千回百转,近身再劝,「此处虎狼环伺,诡谲多险,加上严冬将至,这北大荒的冷峻酷寒可非妳所能想象,冰雪会封了道路,到那个时候咱们想走就更难了,咱们还是快点走了吧。」

  骆虎儿木着表情没作声,不敢让表情写在脸上。

  拜托!谁不想走了?

  发生此种大事,她比谁都急着想插上翅膀飞向南方,就连皇上的密诏也无暇再管,到时候就给皇上回一句「臣无能,什么都没查到!」,若真被责怪,大不了就是脑袋搬家。

  那么还嫁不嫁她念兹在兹的街头小霸王呢?

  她还没时间考虑到那一头,老话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了吧。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奇怪,自从到了关外后,日夜事忙,她竟然鲜少想起洛伯虎来,她敲敲头暗生自己的气,笨虎儿,妳真是不应该!

  她当然也急着想要离开,却已被明白告知--不许走了!她真的没想过有朝一日,她这头原是啥也不怕的小老虎,竟会被个比她更霸道的男人给牵绊住。

  在被识破了身分后的再一次云雨过后,他霸道地将她搂紧,在她耳畔宣告,「留下来别走,当我的女人!」

  她震愕住了,整个人几乎被吓傻,她慌忙转身用手将他撑远,「你疯了呀?」

  「为什么这么说?」苍狼挑高一眉,冰冷的眸底写着不悦,原还以为经过了炕上的大小「战役」后,这头小小虎儿不论是人是心都已让他给收服了的。

  「因为……」她张口结舌努力寻找理由,「因为我们一点也不熟。」这是真的,他们之间连正常的对话都还没超过百句,不知府上在哪,不知尊翁是谁,不知……

  不熟?

  他邪气地冷笑挑高着俊眉,一个挺身,轻而易举就让两人之间再度相连,她恼红了脸却怎么也无法将这不要脸的家伙给赶出身体里,只好恨恨咬牙,握拳猛捶他的胸膛,「喂喂喂!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我在……」他恶笑,开始了缓缓的律动,「做些能让我们更『熟』点的事。」

  她懊恼咬唇,但又软又热的身子硬是不听使唤,而且还相当欠扁地自有意识地回应起他的邪肆需索。

  「你……你……你这个样子是没用的……」他动作频频,弄碎了她的嗓音,「昨晚的错全是源于醉酒,我根本就下喜欢你的,因为我心里早已有了人……我会到这里来,会假冒官吏,会做那么多那么多事全是……全都是为了他的……」

  「是吗?」

  他冷笑更甚,阴冷的碧瞳染上了一层薄怒。

  「如果是那样,小老虎,那就是妳的错了,妳根本就不该来惹我,更不该自个儿爬上我的床,因为通常被我看上的『东西』,我从不轻易松手,不管妳曾经喜欢过的那家伙是谁,妳最好趁早让妳自己也让他死了心吧,还有,妳确定真的不喜欢我吗?一点点也不吗?」

  俊脸降低,他在她耳边霸道喷息,一下一下喷红了她的双颊,「可妳的身子,却似乎不是这么回应着我的……」

  她又羞又恼却又答辩不出,因为他没说错,真是要命!她的身子给他的,真的是全然不同的答复。

  见她挤不住话来,他冰冷的嗓音夹杂着得意,「小老虎,妳可以继续嘴硬,也可以继续骗自己,但我宁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身体,相信我,穷极一世,妳是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这也正是她迟迟没敢在人前提起想走的原因了。

  这霸道恶男有着不为人知的阴邪顽固一面,他说到做到,且不计后果,除非她不怕丢人现眼并成为众人话题,所以,她逼自己强行忍下,然后一边计画着安全退路,一边强抑躁性与他周旋。

  偏他一点也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在他或许是想和她混熟点,在她却全然只是骚扰,每逢用餐,苍狼便会过来硬要和「骆云天」将军坐在一块,到围场狩猎时也要求两人分在同一组,那双原是冰冷的绿眸总在见着她时瞬间点热,他或许觉得这样逗着她、跟着她挺有趣的,但她却暗暗咬牙、恨得要命,因为他的跟随让她连想去弄点鹤顶红,去挖个陷阱都没有时间。

  弄鹤顶红做啥?当然是想毒死这头大坏狼。

  挖洞设陷阱做啥?当然是想摔断他的脊背,或者是断一两条狼腿也不错。

  但她始终找不着机会,这又叫她怎能够不辗转反侧,而恨到睡不着了呢?

  她想过了,强龙难压地头蛇,她又是伪装着的身分,处处居于下风,想扳倒他?不可能!想跑?大队人马也不容易,这阵子她已要求自己在私底下时一定要样样顺着他,等到松懈了他的防心她就可以跑了。

  这并不容易,她向来直肠直肚惯了,但为着和头大恶狼周旋,她必须承认,她已经学坏了。

  是想得太过专注,太恨太恼了才会让骆虎儿全然失防,连让人给入侵了都还不知晓,等到她惊觉不对时,已再度被那熟悉的躯体由后方向前环紧了。

  她真的好想给身后那头大色狼一个狠拐子,打得他满地找牙,但脑海中却迅速浮起了「虚与委蛇」四个大字。

  「你……」她暗暗咬牙,「怎么还没睡呢?」她逼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关怀。

  幸好她是背对着他的,屋里又昏暗,所以她只需要小心语气而不需在脸上做表情,难以泄恨,她偷偷地吐了舌头又扮尽了鬼脸。

  苍狼轻嗯了声,在她面前他无意多做伪饰,由着嗓音里流露出了疲惫。

  为了他重提要回山里的事已和努尔哈赤争执了整整一天,连来看她的时间都没有,虽然累了,可他一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原因是什么,所以他就来了。

  他伸出大手,不顾她乍然僵硬住了的反应,硬是解开她的襟口,毫不客气地往她衣内钻进去,这才发现她在里头还多穿了几件衣裳。

  「睡不着,我想妳……」他的嗓音先是温柔再是不耐,「下回别再穿这么多衣裳睡觉了,对身体不好。」

  我……我……我操你奶奶的!

  骆虎儿虽然性格豪爽却还从不曾骂过粗口,这一回实是忍不住了才会学起老爹的那些部属,经年累月挂在嘴边的恶话。

  穿太多睡觉会对身体不好?是对你不好吧!

  虚与委蛇!虚与委蛇!

  这四个大字再度浮起,她的声音略显僵硬,「穿多点,是因为你们这里太冷。」

  「下回会冷时跟我说一声……」他在她耳畔诱语,「我可以免费为将军暖炕。」

  她恨咬唇瓣,打死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将军」两字,会让她联想起老爹,还有她沦落在异乡的狼狈际遇。

  「别在床上喊我将军!」她真心火大着。

  「那要喊啥?」他邪气再笑,「按你们汉人的叫法,喊妳娘子吗?」

  喊你娘啦!

  她在心底恶声恶气……虚与委蛇、虚与委蛇,这四个字再度浮现脑海,她闭眼死咬牙,不许自己当真将心底的话给不小心喷出了口。

  「虎儿,说正经的。」苍狼却突然正经起了嗓音,且破天荒地不含嘲佞,喊了她的名字。

  「什么正经的?」难得见他如此,她反倒有些慌张恐惧,他就要做出更可怕的事了吗?

  「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嘿!老兄,这句话好像是该我说的吧?

  「所以呢?」她不懂他到底想说啥,只得傻傻问。

  「我已经和努尔哈赤说好,大后天我就会开拔领兵去帮他至鹅尔浑城平定当地乱事,加上来回,怕要一个半月才能够完成,等这件事情解决,我就要回长白山了。」

  「所以呢?」她又傻傻地问了。

  「所以……」他温柔一笑,语气宠态且自然,「妳就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和妳那官叔叔把故事编好,就推说『骆云天』将军得病,客死他乡,让他带着一坛假骨灰和一群人回中原交差,而妳也就不必再为了什么欺君之罪伤脑筋了,然后我会为即将重生的『骆虎儿』另行安排住处,妳乖乖在这儿等我,跟我回长白山。」

  「去……去玩玩吗?」她开始大生恐惧了,这讨厌的罟笼不但挣不脱,且还有可能要被关上一辈子吗?

  苍狼在她发问轻笑,「玩?玩什么?笨笨小虎儿!当然是要带妳回家去当我的亲亲娘子。」

  「可不可以……先别去?」

  她结巴更甚,又怕立刻反对会让他起了疑。

  「这个样子不太合礼吧?无媒苟合,会让人在背后取笑的,还有……我想家了,我爹会担心我的,要不这样,你让我回家,先让我和爹把这桩事给说清楚了,你再上门来提亲吧。」所谓同意提亲不过是个缓兵之计,反正到了中原之后她最大,才不用怕他呢!

  他却不肯,「不要!我会想妳,想得连夜里都睡不好。妳放心,」他扬唇邪笑,「我不会让人有机会在妳背后笑话妳的,如果妳想家,等到春暖花开时,我自会带妳回娘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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