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一定要帮我……”刘莉筠牵住她的手,满脸哀求。
“我? ”卫亚璇用手指着自己。她能帮什么忙呢?
“对,你一定要帮助我,我怕警方会找上门,到时你千万不能说见过我。”刘莉筠用力握住她的手。
“哦。”原来是这个。卫亚璇愣愣地点头,突然她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那姑妈知道这件事了吗? ”
“在你回来之前我就说了,所以她才会上楼打电话安排我避难的地方,你知道,家里我是不能待的。”刘莉筠愁眉苦脸地说道。
“亚璇,你回来啦! ”刘母从楼上走下来。
亚璇闻声,立刻从沙发上站起。
这是习惯,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就一直叮咛,刘家是她们的大恩人,在行为举止上一定要恭敬、要守分际。更何况现在,她替代了母亲的位置,成为刘家的佣人,因此怎可以大方的坐在沙发上?
“莉莉,”刘母叫着女儿的小名,早已没心情训斥亚璇不合宜的举动。“快点收拾一些东西,我们出门去。”
“好。”刘莉筠擦干眼泪,很快起身冲上楼。
“姑妈,你们准备去哪儿? ”卫亚璇关心的问。
“这个我自有安排,你负责看家,记得有人找莉莉,就说她没回来过,懂吗? ”刘母颐指气使道。
“我知道。”卫亚璇不再多问。
送刘家母女出门后,卫亚璇不知为何,心头越来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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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亚璇一直睡睡醒醒,不时注意着房门外的动静,但直到隔天天亮了,刘母都没回来。
姑妈是将表姐送到南部亲戚家吗? 否则怎会彻夜未归?
话说回来,表姐要躲到什么时候? 难道没看见凶手,就一定会被当成嫌疑犯吗?
既然她的男友不是她杀的,她就应该要报警,让警方去追查真正的凶手才对啊,她躲起来,警方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吧! 这么一来,真正的凶手不就有更充裕的时间逃跑了?
不行! 等姑妈回来,她一定要请她劝表姐先报警才行。
她一边蹙眉想着,一边打扫客厅,但是直到她做好早餐,姑妈还是没回来,眼看上课就要迟到,她只得留张字条,背起包包匆匆出门。
抬头看向天空,灰蒙蒙的,跟昨天一样,不会又发生什么事吧?
才这么想,一辆黑色箱型车突然停在她前面,车门打开,几名外国人冲出来,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捂住她口鼻将她抓进车里,也不管她掉落地面的包包,快速离去。
卫亚璇只感到一股恶心的甜味呛入鼻心,很快地,她就没了知觉。
卫亚璇被绑走的那一幕,全落入刘母的眼里,她脸上没有担忧,只露出庆幸。
多亏女儿提醒,回去之后可能会有的状况,所以在回到家附近,发现有几名外国人在四周走动,她便心生警觉,待在车里伺机观察。
果然应验了女儿的臆测,亚璇被误认而被抓走,这会儿,她可以稍稍松口气。有了亚璇那张脸,女儿暂时没有危险,相信亚璇也不会供出莉筠回来的事,就算供出也没关系,反正她也不知她的下落。
刘母悄悄地拾起亚璇掉落的包包,轻松地转身回家。
第二章
眼睫微颤,卫亚璇从黑雾中醒来,眨了眨眼,她转头看向一旁,那是她所不熟悉的家具摆设。
这里是哪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脑中窜入问号,下一刻,她吓得弹坐起身,看看身上的衣着还完好无缺,她松了口气,随即记忆回笼,她想起自己在巷口被绑架,然后……好像就昏了过去。
难道她是被人迷昏,带来这里的?
“你终于醒了。”
房门处一道低沉的男声,让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见到了来人,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一大拍,呼吸瞬间也变得困难。
眼前的外国男子,俊美得不可思议,刀刻般的五官、挺拔高大的身形,简直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是他让人绑架她的吗?
目光与他的对上,她后颈的寒毛突地竖起。他那双漂亮的金瞳,此刻正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盯上的猎物,而他则是技术超群的猎人,正打算围捕她。
她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她。
她比照片里的模样清秀许多,大波浪卷发现在成了直发,浅褐色的头发也染回了黑色。
他刚刚在这里看着她的睡容许久,没想到她醒来的刹那,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竟攫住了他全部视线,让他的心怦然一动。
她那透着茫然的眼神,清纯无比,完全看不出是个残酷的刽子手。
他微眯起眼,“刽子手”三字提醒了他,这一切不过是表象,真实的她,有多该死!
搭上专机,飞来台湾之前,他已事先吩咐下属,将她的资料以及巴黎警方所查到的消息,传送到他的电脑中。
刘莉筠,现年二十四岁,父亲为营建商,几年前过世,现今由母亲接手公司。三年前到巴黎留学,成绩中下,是个只会玩乐的有钱大小姐。她在半年前认识麦克斯,之后便四处宣扬自己有机会成为王妃。
哼! 凭她的身分也配!
安德烈主观认定,麦克斯只当刘莉筠是床伴,后来麦克斯有了新欢,她不能接受,便下手杀了他。
两人对视许久,卫亚璇被他越发冰冷的眼神吓得频频发颤,正想说些什么,化解沉重的气氛时,安德烈开口了——
“我想,麦克斯应该跟你提过我吧? ”
“嗄? ”他说的是法文吗?那音调她曾在法国电影里听过,不过她只学过英文耶。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卫亚璇用英文问道。
英文是世界共通语,相信他不会听不懂。幸好她为了独立,在英文方面下过功夫,不然他俩真的要鸡同鸭讲了。
“看样子,你在巴黎三年,什么也没学到。”安德烈改口用英文冷冷嘲讽,也更加确定,“她”只是个满脑豆腐渣的女人。
“巴黎? 我没去过巴黎啊! 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强调,心头涌现不祥的预感。
他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
“先生,这不是鬼话,我真的没去过巴黎啊! ”她觉得头皮发麻,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敢说这不是你!?”他跨步接近,从一旁的茶几拿起一叠资料,扔到她脸上。
“噢! ”飘散的纸张,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让她吃痛地叫了一声。
他毫不心软,金眸里反而有着嗜血的快感,他不会让她好过,他要慢慢折磨她,让她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望着四散在床上的资料和照片,卫亚璇打了个寒颤。
“先生,你真的误会了,这是我表姐,不是我! ”她就知道被抓来的原因,是与表姐长得太过相像!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刘莉筠。”他以中文说道。
为了集团的经营,他会的可不只是中文,英、法、义、德、俄文,他全请专人教授过。
她微愣,原来他会说中文,而且还说得那么标准。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他冷鸷地盯着她。
“先生,你要找的人是我的表姐刘莉筠,不是我,我叫卫亚璇。”她收起错愕,连忙解释。
“耐心一向不是我的美德,你想怎么称呼自己是你的事,但我绝对不会错认一个杀了我哥的婊子! ”
根据他手下的调查,刘莉筠是个拜金、庸俗、低劣的女人,她过去的种种事迹,足以证明她此刻是为了脱罪而说谎。
他那一口咬定的样子,摆明了她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
天啊!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他认错人了呢? 她的脸皱成一团,觉得前途堪虑。
“告诉我,当时房里有没有共犯? ”
根据警方传来的资料,枪支已经找到,上头有她的指纹,弹道比对也一致,现在问题是,她怎么杀死麦克斯的? 她只是一介弱小女流,如何杀得了麦克斯这受过武术训练的高大男子?
他森冷的语气令她背脊一寒,难怪表姐要逃跑,死都不愿面对这么一个可怕的男人!
“先、先生,我对你哥哥的死感到很遗憾,可是这真的与我无关。”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再次重申。
还装? 漫天怒火燃起,他眸里的寒意更甚,他可没耐性跟她耗!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我不像麦克斯那样讲究绅士风度,我为所欲为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最好相信我在对付仇人上,向来不手软,横竖你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何不爽快回答我的问题? ”
她知道他是说真的,惊喘了一口气,吓得冲下床,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你想去哪儿? 你以为落到我手里,还有机会跑吗? ”他大手一揽,将她整个人紧箍在他胸前。
“放开我!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是呐! ”她惊恐不已,极力想挣脱他的掌握,但他的钳制如铁般坚固,令她动弹不得。
“告诉我,有其他共犯吗? ”他不怒反笑,但笑容却冷得令人发寒。
“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我要怎样才能说服你,我根本没去过巴黎,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啊!?”她用尽全力,又气又慌地大喊。
“你在午夜时分偷偷从饭店安全门离开,过程都让走廊的监视器拍下来,你还不承认? ”他冷哼一声。
证据确凿,容不得她狡赖!
“你是死脑筋吗? ”为什么他就不能听听她的话? 那根本不是她! 不是她、不是她!
他双眼微眯,“你说我死脑筋? ”
从没有人敢这么指责他,更何况,现在她的生死还操纵在他的手里,她居然还有胆骂他? 该说她勇气可嘉,还是不知死活?
“对,就是死脑筋! 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使劲推开他,退了好几步。她已经受够这种荒谬的状况了!
“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合作的。”他冷笑,大步朝她跨去。想必刚刚是对她太客气了!
“你想做——呃! ”她还来不及逃,就被逼到墙角,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令她无法呼吸。
“亲爱的,我已经给你很多次机会了,记得吗? 我的耐心有限。”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说道,阴森的气息吹拂在她颊上。
“我……唔……”她想推开他掐住脖子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开。
“你有共犯吗? ”看她小脸因缺氧而涨红,他稍梢松手。
“喝! ”气管重获自由,她用力深呼吸。
“回答我。”他眯起眼。
“我不知道……呃! ”他大手一使劲,她再次失去氧气。
“很好。”眸里燃着熊熊怒涛,他对这狡猾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辩,已彻底失去耐心。
既然她这么嘴硬,那现在就让她为麦克斯的死付出代价! 反正她有没有共犯,凭他的能耐,照样可以查得出来。
她的黑眸蓄满泪水,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狠,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可是,她说的是实话啊……
她渐渐无法呼吸,眼前开始模糊。爸、妈,女儿就要去陪你们了……
他冷眼瞅着她逐渐发紫的脸,与眼角打转的泪花,突然间,松开了手。
“该死的! ”他低声咒骂。
重获自由,卫亚璇瘫到地板上,不停的咳嗽,拚命的呼吸。想到自己差点丧命,她身子不自觉地发颤,完全没有力气起身。
他在做什么!?瞪着自己的手,他皱紧眉心,他竟然在最后一刻松手!?他明明憎恶这个凶手,怎么会在见到她绝望的表情时,下不了手!?
看着她那抖颤的双肩与脆弱的模样,他握紧了拳头,恼怒自己心中突然升起的怪异情绪。
她是杀害麦克斯的凶手啊! 他怎么可以对她心软,甚至被她楚楚可怜的表象给吸引!?
对自我的厌恶,让他恨不得先杀了自己。
“你、你这变态、疯子! 我告诉过你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是她的表妹! ”小命差点不保的害怕,交杂着被误会的气愤,让她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可惜沙哑而发抖的声音坏了气势。
“我叫卫亚璇,出生在南部,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家庭主妇,十岁时父亲过世,母亲带我投靠表姐家……”她从地上爬起来,尽可能的述说自己的经历,以及人们如何说她与表姐的相像。
看着她气愤的表情,听着她长篇大论的叙述,他从自厌中抽离,冷静下来,但眉心依旧紧皱。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可以随口编出这么一套故事,以求脱罪? 或者……真如她所说,她是无辜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不要再误会我了。”往事述说完毕,她屏息等待他的反应。
“我该赞赏你编故事的本领,还是该恭喜你有一位长相相似的表妹可利用? 你们小时候是不是常玩互换身分的游戏,而她总是当被你陷害的角色? ”纵使对手下调查资料的正确度起了疑问,他的语气仍旧嘲讽。
“你耳朵有问题吗? 听不懂我刚说的话吗? 我说了! 从头到尾,你都搞错人了! 我是卫亚璇,我不是刘莉筠!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她到底要怎么证明自己不是表姐啊?
咦? 等一下,她的包包呢? 被迷昏之前,她还背着包包要去上课,那里头有她的证件,可以证明她的身分!
“先生,我可以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急忙嚷道。
“是吗? ”
“先生,在我被你们带来之前,我应该有背个包包吧! 那包包在哪? 里头有我的证件,证件上就有照片。”她一边解释,一边放眼四周,却没有看见任何属于她的物品。
他双手抱胸。“抱歉,我的手下只有把你带来。”
“什么? ”她整个人像消气的球。完了,这下子她要怎么证明?
不行,她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她推翻心头的懊丧,重新振作。
“先生,我拜托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你起码也去调查一下我所说的是真是假。难道你就这么有把握绝不会有错? 还是你怕误会澄清之后,必须拉下脸来跟我道歉? ”她使用激将法。
他挑眉,“道歉? ”这时,一道敲门声打断两人的谈话,他看向房门,说道:“进来。”
“殿下,公司的专务来电,希望您接听。”顶着扑克脸的山姆走进来,以着瑞典语禀报。
安德烈睨了卫亚璇一眼,便举步离开。
他一走,她再一次瘫坐在地上。感谢方才那名灰金发的外国人及时出现,因为那男人可怕的气势与威胁,让她几乎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