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感觉到整把剑都在嗡嗡作响,可以感觉到那强烈的震动,简直就像是里面装了电动马达一样,剧烈的抖动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牢牢握住它。
而它是如此的轻巧,彷佛像是延伸出去的手臂一般,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他可以自由地挥砍,各种角度、各种高难度动作都可以轻易做到
只要握住它,他全身立刻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仿佛他手里握的并不是一把剑,而是任何人的性命……只要握住这把剑,他可以随心所欲的砍杀任何他不希望看到的人。如此简单,原来杀人是如此的简单。
他的血液在沸腾,心跳声与剑鸣渐渐合而为一。这把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而他同样也能感受到这把剑的心情,它的心情是如此的单纯——嗜血、血血血血血血……
“快放下它!”任吉天的咆哮声传来。
任吉弟的手像是被烫著了一样,手中的魔剑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你干什么?!我不是已经把这把剑扔了吗!为何你又去把它捡回来?!”任吉天怒气冲天地吼道。他很快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那把剑,动作迅速地将它卷成一团。
“不是我把它捡回来的,是它自己跑回来的。”任吉弟怔怔地望著躺在地上的剑,虽然被外套盖住了,但他却能清楚的描绘出那把剑的所有一切,包含每个细微处的雕刻……
“那你更不该碰它!这是一把妖剑!它会令你入魔!”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破铜烂铁……虽然它十分神奇的懂得自己找路回家。”
“家?!这不是它的家!你更不是它的主人!”任吉天恼怒地捧住剑往外走,才走到门口,他便停下脚步,语重心长地开口:
“吉弟,这把剑是妖剑、魔剑,它会利用你、摧残你,你不会是它的主人,你只会变成它的奴隶而已。难道你忘了那天火红女所说的话吗?你的魔性太重……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入魔的……”
任吉弟没有回答,他转身面对偌大的落地窗,眼神深邃莫测。
只有拥有魔性的人才能举起魔剑——
但也只有拥有魔剑的人才有能力砍杀魔鬼。
他成不了大法师,他永远都没有能力看到任吉天跟樱塚壑、孟可他们所看到的东西,只有当他跟魔剑在一起的时候例外……
任吉天走了,这次他会把魔剑扔到更远更远的地方,或者埋藏在更深更深的地下,但那不会有用的,魔剑依然会回来找他。
他低头望著自己的手,掌心的烙印渴望著……渴望著握住那剑柄……
魔性……为了保护孟可,为了能与樱塚壑一较高下,那么就算入魔又如何?
他的眼中绽放冷冽寒光,落地窗外任吉天的身影出现了,他抱著魔剑上了车。
吉弟的唇角微微上扬,飘出一朵冷酷微笑。
无所谓,夜里它就会回来了。
谁是谁的主人?要试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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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清晨,蝉鸣声一大早就十分热闹吵杂,蝉儿们像是在庆贺夏天的到来似,高亢的鸣叫声此起彼落。
灿烂的阳光洒满山间,从树叶缝隙所透下的阳光像是炙热的金沙,望之耀眼生辉。
朵朵白云缓缓地飘过天际,显得天空特别湛蓝澄净。
“蹲好啊!这么大个人了连蹲都不会!”
“唉啊!不要老是打人嘛。”
“练功的时候不要说话!”孟老仙的藤条再度飞到,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膝后。
“唉啊!”长谷川应声倒下。“痛呀!”
“奇怪,你天天挨我打,为什么皮没有练厚一点?”孟老仙狐疑地眯起眼睛打量他。“你该不会都是故意惺惺作态,争取时间偷懒吧?”
长谷川的嘴圈成一个0字形。“终于被你发现了吗?”
孟老仙又好气又好笑地瞪著他。“快起来!”
长谷川叹口气,乖乖摆好架式继续他的基础马步,偷偷瞄一眼旁边的樱塚壑,发现他真是蹲出心得了,竟然脸不红气不喘,还有余裕对他报以微笑。
“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女子惊叫的声音传来,虽然她说的是日文,但是不用听得懂日文,也可以听出她声音里那种极度惊恐。
樱塚太太飞也似地从屋子里狂奔出来。“小壑!快起来!是谁叫你做这种不人道的动作的?!你为何要乖乖的照做呢?!我的心肝儿!太阳这么大!快进来休息!”
“母亲大人,我在练功,请不要打扰我们。”
“练功?!”
“是的少夫人,这是我们到了台湾之后每天的例行工作。”
“例行工作?!”樱塚太太立刻板起脸。“是谁规定的例行工作?!”
“呃……”长谷川吞吞吐吐地望著孟老仙,只见他趾高气扬地微微眯起眼,模样像是要看看有谁敢挑战他的权威。
“他为什么进去?你跟他说了我的意思吗?他为什么没有回答我?!”樱塚太太愤怒地继续尖叫。
“少夫人,这是少爷自己的意思,并不是孟老先生强迫我们的。”
“小壑,你这是何苦呢?你的身体这么瘦弱,怎么可以做这种……这种不人道又粗俗的练习?我知道了!一定是为了那个女孩子对吧?!小壑,你不要傻了,我们樱塚家绝对不可能让那种女孩子进门的,你……”
樱塚太太后来到底说了些什么,大概也没人记得了,只知道她一直像只蜜蜂围绕著花朵般的围绕在樱塚壑身边,同时不断地嗡嗡作响……
而屋里这边,孟老仙进了门,发现樱塚老太太正好整以暇地在品茗,负责泡茶的自然是他的宝贝孙女孟可。
“好喝吗?”孟可笑咪咪地问。
樱塚老太太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连你也想偷懒?!”孟老仙瞪著孟可。
“我哪有!我在招待客人勒。”
“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泡茶功夫也想招待客人?快给我滚出去练功,不要躇蹋我的茶叶了。”
“唉唷,好小气喔。”孟可叹口气起身,对著樱塚老太太微笑著行礼。“抱歉,我先出去了。”这句日文她说得很蹩脚,但樱塚老太太依然对她展露了笑容,微微颔首示意。
“泡什么茶,连香味都没有。”孟老仙把桌上茶具里的所有茶叶茶杯重新整理过一次,以熟练的功夫重新泡了三亚茶,没多久果然茶香四溢。
“这才是真正的功夫茶。”金黄琥珀色的茶水自然比刚刚孟可泡的颜色要好得多。“试试看。”
“小孙儿在这里受您很多照顾了……”樱塚老太太走到窗口,凝视著不断被“蜜蜂”骚扰、却完全不为所动的樱塚壑。
他看起来长高了、长壮了,肤色不再那样惨白,连眼神都变得活泼、坚定了许多。几个月前在日本的他脸上总带著一种心不在焉的迷离感,那模样就好像他早已遁入一个无名的时空之中一样,而今那表情已经消失。
才短短三个月,樱塚壑已经有脱胎换骨之势。
孟老仙迳自品著茶,半晌才微笑著说道:“他也许会是我平生最得意的门生,他是块好材料,也许比孟可还好。”
“但他终究要回到日本继承樱塚家的家业,魔道世代已经开始了,驱魔师的地位又会跟过去一样变得举足轻重。”
“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选择,我们所能做的是把自己一生的经验传授给他们,而不是替他们做选择。”
“如果我的小壑最终选择回到日本呢?”
孟老仙微笑面对著眼前与他一样固执、坚毅一生的女人。“那么我会很高兴他真正有能力去面对他将要面对的。”
“你会舍得?”她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那你呢?”孟老仙沉稳地替她斟茶。
樱塚老太太没回答,她只是凝视著孟老仙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跟那双睿智的眼睛。
“喝茶吧。”他笑。
樱塚老太太点点头,娴雅而熟练地端起闻香杯细细品味这不同于日本的茶香,然后轻啜一口芬芳。
“这是杯好茶。”
“当然,这是六十年功力所泡出来的茶。”孟老仙笑了。
“您日文说得字正腔圆,却从来没显露过这一点,果然是拥有六十年功力的高人。”
孟老仙又笑了,他神秘地朝樱塚老太太眨眨眼。“这是糟老头的恶趣味,听那两个毛头小伙子背地里痛骂我,然后再修理他们,是很愉快的事情。”
“我了解。”樱塚老太太端庄贤淑的脸上忍著一抹笑,但是看到孟老仙眼里那调皮的光芒,她终于展露了笑颜,那是樱塚家人罕见的开朗笑容。
她似乎真的开始理解这家人的魅力所在;在笑容的背后,她也真正开始担心——或许将来真正舍不得的人……会是她?
《全书完 精采故事再续……》
后记
快过年了,这次决心要把混乱的书房好好打理一下。
沈亚别的没有,书跟各种笔记本特别多。每个人都有点小怪癖,我的怪癖就是爱买笔记本。从年幼时代开始买的各种笔记本多得无法计数,保守估计两三百本大概跑不掉,从一本几十块到几百块、上千的都有。
我的死党最恨跟我逛书店,因为我多半不是去看书,总是窝在笔记本柜子前流连忘返,每一本都要翻开看一看,爱下释手地摸摸它的纸质,仔细研究它到底好不好写、间距够不够大、放在包包里会不会折到?整体的设计感好不好?可不可爱?甚至连本子上面的格言都要仔细研究到底是每隔几页会重复一次——
接下来我就会问了,你觉得这一本好?还是那一本好?这个颜色好看吗?会不会感觉很幼稚?这本真的很棒!但它为何要有香味?这个纸张超级好写的耶!那一本我很喜欢,可是它撕下来会掉页,你也知道笔记本掉页是很糟糕的……基本上跟买什么高价金饰钻石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价格相去甚远而已。
OK,买笔记本琐碎的过程讲完了,接下来是它的收藏。
笔记本体积小,感觉上应该不会太占空间对吧?答案是:错!笔记本的问题不在于“体积”,而在于它的内容。
沈亚就是有这种非常糟糕的坏习惯,每一本笔记本买来时都要写上几页,内容从帐本、日记、食谱、电影记录、读书心得、抱怨文、随笔、小诗、短文……等等都有,最离谱的是上面还记载了各种下同时代的各种幻想、梦想、理想、遐想,或者是小说的原始构想、人物关系图、人物长相图——说真的,一本一本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内容还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每次开始打理屋子,最会中断我的就是这些大大小小各形各色的笔记本,而且每一本笔记本不是光看前面就好了,沈亚非常的“勤俭持家”,经常一本笔记本会希望它有多种用途,于是本子的最前面也许写的是小说构想,中间则是帐本,最后面又是看电视的时候随手涂鸦的作品,所以我的每一本笔记本都各不相同,十分富有自己的特色。
打扫才刚开始没多久,我的眼光又不由自土地被躺在地上的、放在书架上的、或者塞在角落的某一本笔记本给吸引住了,于是很自然地放下抹布,很随手地拿起笔记本开始阅读,最后会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开始好好研究这本笔记本的来历跟它的内容……
至于打扫?呃……晚一点、明天、或许后天、反正总有一天……可惜事实上那—天经常是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到来,然后同样的情节会再上演—次。
至于要找笔记本,那更难了。
由于我的笔记本内容各自不同,而且从来没有统—过,所以如果临时想起曾经写过的某些文字,而要找出来参考的时候,那种翻箱倒柜、翻天覆地、翻江倒海……真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本却在书桌不远处……”不是盖的,这种情况每隔一阵子就会在我家发生一次。
呃……我为什么把这种糗事写出来?
喔,想起来了XD~~~
就在《似曾相识》写到一半的时候,沈亚又十分有雄心壮志地开始打扫书房了(这段前面不是说过了吗?QQ),打扫到十分之一的时候找到一本笔记本,这本笔记本年代比较不那么久远,还算是新加入的成员,长得很可爱喔!有可爱小精灵插画风格的笔记本(喂!谁想知道你的笔记本长什么样子啦),打开一看,内容赫然是《魂萦梦牵》最早期的结构图。
为什么会用“赫然”这么惊悚的文字勒?因为啊……因为第一本名叫《魂萦梦牵》对吧,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著:“梦魂”“恋魂”“游魂”……
什么?这样一点也不惊悚?只不过改了书名而已?
才不是勒,它之所以惊悚的理由是:一,我完全忘了自己曾写过这些“结构”。二,结构跟我写出来的是两回事。三,人家他们本来是悲剧耶……XD。
基本上除了男女主角的名字都对之外,其它的都是风马牛完全不相干的两回事了。但是男女主角的名字也是到了《似曾相识》才搭上,原本《魂萦梦牵》里男女主角也不是叫现在的名字。
翻开本子后面一看,是2004年初买的笔记本,还记得那是要赶搭火车回家前在书店看到的,我拿起放下了无数次(喔对喔,偶尔我也会想“戒掉”不断买笔记本的陋习),甚至已经离开了书店,可是赶在最后几分钟,我还是气喘吁吁地跑去书店买下它了。
我对每一本笔记本的爱情大概都只有一个月左右,也就是说,这本我当初爱得要死的笔记本只享受了我几天的爱情就完全被我遗忘了,连我曾经写过些什么也都一概否认。
木头先生很不解的问过沈亚:好的笔记本只要一本就够了,最多家里每个地方让你放一本、你每个书包也放一本好了,那也不过十几本,你为何老是会买笔记本买个不停?
瞧!男人!最蠢的男人就是会问:衣服只要—套就够了,你干嘛买—打?这种蠢问题。
沈亚的回答则是非常不屑地微眯起眼睛告诉他:你应该感激我只是爱买笔记本,万一我爱买钻石怎么办?而且什么叫“好的”笔记本?我的每一本笔记本都是“好的”!难道我会买“坏的”笔记本吗?
咦!我为何又写到这里来了?这篇后记的重点到底是什么XD?《沈亚与笔记本的爱恨情仇录》?
不是啦!沈亚本来很认真的要把《魂萦梦牵》、《似曾相识》跟《百鬼夜行》诞生的过程写出来的耶!一定是我旁边那些众多被我遗忘的笔记本鬼魂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