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瑄讲老实话了,“哎呀,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根本就想错了,我这个人爆发力很够,但是持久力完全不行,我很容易就疲累,真要跑到城隍庙那么远的距离,一定是你赢,为了不让你赢,当然就要动脑筋了。”指了指脑袋,她嘻嘻哈哈的讲下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卑鄙的地方。“我们事先有说谁先到城隍庙谁就赢,但是我们谁也没说不能耍手段、玩诡计,所以今天你就认栽吧!镇国大将军,反正我就是赢了,你明天就开始来当我的小厮吧!”
“这样的输法,我不认!”
齐海瑄也不在意,她掏出桂花糖,将一块塞进口里,笑得很奸,“好啊,那我们就这样耗着,等到明天天亮,再等到明天晚上,再从明天晚上等到后天天亮,你没吃没喝的,我就不信你能熬多久,顺便告诉你,这地方人迹极少,而那捕熊的猎人半月才来一次,所以是不可能有人救你的,你肯熬吗?”
方破潮一言不发,紧闭着唇,闭上眼睛,似打坐练气似的,不再与齐海瑄废话。
她见他骨气十足,不由得心里暗暗钦佩,也默坐在洞边,但是忍不住奇怪,这样一个小洞,若镇国大将军真的武功好,应该一跳就跳出来,为什么他还蹲坐在里面呢?
莫非他受伤了,灵机一转,齐海瑄脸色微变的跳进洞里,玩虽玩,但是她可没有要他受伤的打算。但是她跳进后,方破潮不愿与地说话,只是闭紧着眼睛。
她看他这副踉样,十分不爽的哼道:“喂,黑衣烂人大妖怪,你把脚伸出来我看看。”
“不必了!”
她更没好气的道:“又不是什么深阁千金,我这个大姑娘都不怕看你的脚了,你大男人一个还怕什么。快说,你脚是不是断了?”
方破潮紧闭着唇,没有说话。
齐海瑄揉揉自己的头发,觉得烦死了,这个人真难沟通。“喂,你脾气那么硬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况且男人觉得我美呆了,每个都恨不得离我愈近愈好,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讨厌我的男人,你该不会是女人吧?”
她碰到方破潮的裤脚,他立刻拨开她的手,“不必你费事,只要你回我将军府里通报一声,我就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你的脚虽然不是我亲自弄断的,但是总是我设下这个陷阱害你断的,说真格的,我也要负一些责任,你伸出来,我帮你看好不好?”她语气放软,“我懂一些草药之学,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不必了!”方破潮依然是老话一句。
齐海瑄气了,真是要气死她,她觉得连野兽也没这么不听话。“喂,你是牛啊,说了这么久还听不懂,我说要治你就是要治你,而且我还要看你到底长什么鬼样子?说不定长得一副兔子爷的样子,所以才不敢让我看。”
她想也没想的掀下方破潮的斗笠,斗笠立刻丢落在地,一张英俊无比、世家味道十足的脸立刻出现在眼前,剑眉星目,双唇微薄,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那是一张英俊到让人无法喘息的脸庞,在初见面的一刹那间,竟有勾魂慑魄、令人头脑发晕的魅力,简直是让人看得眼睛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张脸岂止是英俊,简直是鬼斧神工,难以想像的风流蒲洒,怪不得她家的绿妹妹为了这个男人,急匆匆来向她下战书。她的大师哥已经是英俊到让人想要唾弃的地步,但是这个镇国大将军却是另一种类型的英俊,因为他的英俊中还含杂无限让人头晕脑涨的魅力。竟然有男人能风流潇洒到这种程度,老天爷真是有够不公平!
齐海瑄生平第一次哑口无言,只能震惊的看着方破潮的脸,完全无法置信也无法反应,因为就在她看到他的脸而惊吓无比的短短时间内,他反守为攻,竟然强压住她,身体的力量十分用力,她一时措手不及,等到真有反射动作之时,自己早被他给压制得死死的,完全无力动弹。
完全是正面的压制,方破潮双脚扣住她扭动的双腿,精悍的手臂扼住她的颈项,她的双乳因刚才的惊吓而急速的起伏,而且就在他的胸口下,只要喘息大一点,就会碰到他雄浑有力的胸膛。
齐海瑄脸红了,因为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胸口不要碰到方破潮的胸口,所以呼吸之间两人身体不断的接触。开什么玩笑,这样很羞耻耶,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哪能跟男人接近到这种程度。她满面红晕,又羞又气,连话都梗在喉口。
但是方破潮好像丝毫没感觉到有什么暧昧跟不对的地方,他强力的压制住她,乌黑的发丝好几绺披垂在她脸上,像在轻搔跟爱抚一样,这样的模样,若是有人蹲在洞外看,一定觉得这两个男女必定在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齐海瑄错愕之后,终于讲得出话来了,立刻开始挣扎,而且还挣扎得十分厉害。“喂,放我起来、放我起来……”
“别动!”方破潮声音低沉,十分具有威胁性,他手抵得更重,而且为了让自己的力量可以完全的压制住她,他胸口更加使力的往下压,几乎到了两人快要密合的状态。
齐海瑄可以清楚的从身体的各部分感觉到他的身体笼罩住地,这下子她全身都在发热——羞得发热。
不过也由于方破潮的声音让她回复理智,她明白只要她不挣扎,对方就不会压她压得这么紧,所以地立刻不挣扎,只是保持静止,仿佛在宣告她不动了。
方破潮见她不挣扎,脸上露出一些些几乎看不出来的满意神态,手臂放轻了力量,但仍足够压制住齐海瑄,他将身子略微抬起。
她正要吁口气时,没想到,他不安分的手却伸进她的衣服内,地差点发出尖叫。看他一副正正派派的样子,想不到竟是色胚一个,而且还是大色胚一个,竟然摸她的身体,而且摸得很慢,仿佛在感受她衣衫的感觉。
齐海瑄大叫,眼眶差点涨红,自己要是真在这里失身的话,以后别想嫁出去了。“你住手……我……我……你不要乱……碰我。”
方破潮眼光掠过她的脸上,她莫名的打了一个颤,因为她清楚的看见他眼底深处浓不见底的蔑视跟怨恨。
他摸她衣衫的手伸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他被她偷走的令睥。
齐海瑄脸红更甚,原来这个镇国大将军对她根本就没意思,他只是要拿他遗失的令牌而已,所以才将手伸进她的衣衫内。
“喂,你的脚根本就没断是不是?”她突然想到自己被压制住前的情况,出口就问。
方破潮脸上没有得意扬扬的表情,只是十分平静,但是那平静的面貌中,带着智慧跟冷静,衬得他那张脸有着不同凡响的英俊。
齐海瑄心跳差点加快了一倍,暗暗偷骂自己,又不是没看过男人,干么像个花痴一样的心跳加快,但是心跳可一点也不理会她此刻的心内话。
他淡然道:“兵不厌诈,没听说过吗?所以我赢了。”
“那是我以为……以为你真的脚断了……”
“所以是你自己的同情心害了你,否则这场比赛你就赢了。”他平平淡淡的语句,突然跳开了话题,“你跟柳飘絮只是师兄妹?”
“你为什么问这个?你认识我二师哥吗?否则你怎么知道他叫柳飘絮?”
方破潮双唇抿紧,眼神没有任何笑意,可见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审问我。”
“啧,那你又凭什么审问我?”齐海瑄赖皮起来,“我高兴答就答,不高兴答就不答,你休想从我嘴里挖出一个字。”
“你看起来不像罪大恶极的人的师妹,我以为这个假装脚断的诡计对你行不通,想不到却收效了。”淡淡的说着,他的话都乎平淡淡到无味的程度。
虽然奇怪他为什么说二师哥罪大恶极,但是他的眼光突然低下,盯着她的脸,她又脸红了,暗骂混蛋镇国大将军,她这辈子脸红的次数都没今夜多,最重要的,是她以前很少脸红,今天像是吃错了什么药,一直拼命的脸红,真是怪事,难道她发烧了吗?可是刚偷溜出府的时候,身体状况还好得很。
“以前一直隔着黑纱看你,看不太真切,虽然大石说你是倾世美女,但是现今看起来不过尔尔而已。”原来方破潮低下头看她,是为了把她看得更清楚一点。
一听到他的话,齐海瑄立刻做出激烈反应,“开什么玩笑,我是全天下最美最美的女人,你眼睛瞎了吗?你没看到我漂亮到迷死人的脸蛋,好到让人心动的身材,白皙又稚嫩的皮肤吗?”若是叫她把天下第一大美女的名号奉送给齐忆绿,自己委屈第二的话,那她干脆跳河自杀算了。
噗哧一声,方破潮竟然笑了出来,虽然马上收回笑容,但是那笑声绝不可能是假的。“你真是个怪姑娘家。”
“我才不怪!是你眼光太差。”齐海瑄回嘴,却一阵甜滋滋的感觉涌入心口,因为两人好像在分享一个私人的笑话,这让她有种奇怪的幻觉,好像镇国大将军全心全意的把心都放在她身上,她觉得全身都涌进一种像吃了蜜般的感受,形容不出,却加倍的令人心旷神怡。
“你的脸上都是土,你知道吗?所以我才看不出你究竟是不是如你所说的天下第一大美女。”
齐海瑄要伸手去抹脸,却发觉手被方破潮扣住了——其实手一直被扣住,只是跟他聊天之后,她就忘了这档事,不过现在记起来了,“喂,你扣住我的手,我怎么抹脸让你看清楚一点,我一定要让你亲口说出我是全天下第一等的美女,你从来没有看过比我更娇媚、更漂亮的美女。”
“你不会再耍手段偷走我的令牌吧?”
“好啦,跟你保证不会,那个令牌就算拿回家当柴烧,也烧不了多久,谁希罕啊。”她没好气的回答。
盯着她一会后,她的手被松开,方破潮移开身体,让她坐起来。
齐海瑄刚要抹脸,却见他的目光一直盯视着她,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看自己是不是哪里衣衫不整,但是衣服穿得好好的,她顺口就道:“喂,你干什么这么一直看我,我太美了,美得让你眼睛离不开是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
“我叫齐海……”急忙收口,齐海瑄马上改口,“我叫奇海,大家都叫我小海,喂,你的名字是什么?”
方破潮犹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告诉她名字,最后他用沉稳的声音轻道:“我姓方,方破潮!”
“哇,乘风破潮,好名字。”
他静默不语,倒是齐海瑄受不了这么闷,这么英俊的人想不到可以这么的闷死人。“喂,我说方破潮,你很闷耶。”她没大没小的踢了他一脚,“喂,你赢的人还这么闷,我输的人不就要上吊自杀了。”
“我是镇国大将军,难道你不知道吗?”仿佛在斥责她无礼的过分举动,方破潮说话了。
但是齐海瑄连皇上都不太瞧在眼里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镇国大将军,她白他一眼,强辞夺理的道:“你只不过是镇国大将军,我可是全天下第一大美女,而且是旷古绝今的,像我这么美的人,—个已死,一个还没有出生,所以我当然比你有价值多了,你被我踢一下应该要感动得痛哭流涕,还不哭!”
“你是不是输了在发脾气?”
“哼哼,你以为我度量那么小吗?真要叫你做我的小厮,烦都烦死了,开什么玩笑,只是说来好玩的。”这当然不是真心话,她当初打定主意要他做她的小厮,就是为了方便半夜跑出来玩,只是想将别人一军,想不到却被别人最终大反攻,输得十分难看,所以当然心情差,只不过她才不会在他面前承认。
方破潮沉吟一下,“你……你……真的是柳飘絮的小师妹吗?”
“是啊,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二师哥是罪大恶极的人?开什么玩笑,我二师哥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人,既聪明又潇洒,而且还挺会逗人开心呢,大家都很喜欢他,你会不会轻信了别人言语?我二师哥绝对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想起提起她二师哥时,方破潮所加的评语,让齐海瑄不由得不为她二师哥解释。
不提到她二师哥还好,一提,方破潮刚才和蔼的神色消失,立刻变成一片冰冷,眼光阴狠的瞪着她,他站起来,脚微一蹬,就从洞里蹬上了平地。
齐海瑄跟着他后面跳上去,但是她刚跳上去,他不等地站稳就走了,足足跟她拉开了十尺的距离,她在后面追喊,“喂,方破潮,你等等我。”
方破潮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时,脸上神情是连火都化不融的冷酷,“别跟着我,你说过你输了之后,从此之后不再烦我,你若再烦我,下场就如同此树。”他的脚踹向一旁的大树,大树立刻应声而倒,威力十分可惧。
“喂,你搞什么啊,刚才还说话说得好好的,现在马上就莫名其妙的翻脸。”这人的脾气怎么这么阴阳怪气?齐海瑄生气道:“你以为你是镇国大将军就了不起,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跩起来,以为武功比我好一点就可以恐吓我吗?呸,我才不屑跟在你身后,咱们再见。”
她往反方向走,而方破潮往另一个方向走,但是他突然停步,脸上神色极为难看,他踹倒离他最远的大树。
齐海瑄从树上掉下来,“你要摔死我吗?王八蛋!”
方破潮立在她身前,严重的警告,“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跟在我身边,我绝对会把你痛揍一顿。”低下头,他捉住她的下巴,而且十分用力,她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他怀恨的道:“顺便告诉柳飘絮,美人计对我无效,我喜欢的是端庄、娴淑的佳人,而不是你这么既丑又好动的怪人。”
说完之后,他丢下齐海瑄,自己就先行走人,而且速度十分快,只留下她揉着下巴,对着他急速消失的背影破口大骂。
第四章
四周极静,只听闻得到风吹树梢所响起的树叶沙沙声,兼杂着偶尔虫鸣,恍若人外仙境。
孤独一人的齐海瑄身着艳装,穿着十分得体,她脚踩过空廊直至内室,途中的宫廷守卫跟见到她的宫女,没有一位不向她行礼,可见她在宫中的地位之高。
越过空廊之后,直走向后园,愈接近后园,后园淡淡的甜香花粉之味隐隐传来,让人闻了之后觉得通体舒畅。齐海瑄知道这种难得一闻的香气,正是御花园里的珍奇品种,听说是从边疆域外带回来的花种,只是她对药草比对花有兴趣,所以对于种花没有多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