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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午后,和煦的阳光爱抚着大地,金银寨中一片嫩绿的草在微风的带领下,一股草浪滑向小池塘边,柔顺优美,令人忍不住想要贴上它,然而其中一波却被池塘边倚坐树下的人挡住去路,风儿吹拂起他宽大的衣袖,他的发丝也在风中扬起。
周遭的风景因他而变得不真实。
他凝望着池塘似是沉思,池水中映照出一张让男人女人皆会为他疯狂的容颜。
「陨!」一道柔软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
裴陨略侧过头,没有应声。
卓莫儿笑着走近他,在他身边坐下。
「睡醒吃饱了?」他看着她,向来忧郁的脸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是啊。」卓莫儿笑瞅着他,「不过你好像没什么精神,昨晚没睡好?」
「妳特意为我准备了那么特别的房间,所以我兴奋得几乎不能合眼。」
「应该的,希望你今晚不会再那么兴奋,一回生两回熟嘛!」
「这么说,今天妳还打算让我睡柴房?」
「对。」她坚定地回答。
没错,她给他安排的就是柴房,谁让他是她相公带回来的呢!她相公的那点小心眼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他带回来的是裴陨。
裴陨突然大笑。「哈哈……妳还是这么坏。」坏得招人喜欢,就像她的父亲。
「不敢当。」
「妳什么时候嫁人的?」这件事着实让他狠狠吃了一惊,原以为她只是闲得发慌出来玩玩,没想到她竟然闲到把自己嫁了,这点也很像她的父亲。他们兄妹俩,莫儿完全是父亲的翻版,而世弓除了长相之外根本就像是捡来的。
「什么时候?满久的了。」她托着下巴道。
「世弓会晕倒的。」
卓莫儿挑眉,不发一语。
「他派了人来找妳。」
「嗯,也是时候了。」
「我是从那些人口中知道妳在这个镇上。」然后他就碰上了她的丈夫,一个愚蠢的家伙。「为什么选他?」他好奇地想知道。
「如果每件事都需要理由的话会把人累死的。」她就是毫无理由地想嫁给他,毫无理由地喜欢他。
裴陨淡淡一笑,深深地望着她,像是想要透过她怀念另外一个人。
「陨,你还在想他吗?他们已经死了,我以为你该忘了。」人最悲哀的就是学不会遗忘。「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难得她也会有不知道的事,他倒想听听看。
「你知道冷一非吗?」
「冷一非?」裴陨皱眉,「他在这里?」
「他说是被我相公捡回来的。」据她后来所知,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被项狂风捡回来的。「他是谁?我总觉得听过,却想不起来。」令人头疼的名字。
「妳会想起来的。」裴陨双唇一抿,不愿再多言此事。
「哦,你是在报答我对你的优待吗?」小气的男人!
「呵呵。」他大方的点头承认。
「吃过饭了吗?」她去饭厅的时候没听人说他去过,不过她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饿着的。
「正在等,她差不多该来了。」
「喔?」
卓莫儿好奇地四处张望,想知道金银寨中谁是最善良的人。不一会儿,晶亮的黑眸望见一抹人影向这里走来,熟悉的身影不正是项落叶!
「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阴德,这辈子老天竟然这么纵容你缺德。」卓莫儿扬起唇角笑着,呢喃似的控诉。
「彼此彼此。」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显然老天对他的眷顾还不够多。
「大嫂!」项落叶瞧清楚坐在裴陨身边的人是卓莫儿后挥手叫道,左手拎着饭菜开心地小跑步过去。
「大嫂,妳怎么在这儿?你们认识吗?哎呀,妳看我,寨子里哪有大嫂不认识的人。大嫂,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好像很开心。」她边说边从盒中取出可口诱人的饭菜递给裴陨,「是在说故事吗?裴陨好会说故事!想不到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寨子里多了这么……」
「他就是你大哥昨天带回来的那个人。」卓莫儿打断她的滔滔不绝。
「啊!」项落叶一张忙得没停的嘴惊讶地张得老大,「他……他是……」
卓莫儿和裴陨同时对她点点头。
「大、大哥真有眼光!」忽然,她双眼一瞪,像是发现了什么,「这么说,你不是女的,是男的。」
不愧是兄妹!卓莫儿和裴陨再次对她点点头。
「怪不得你的声音怪怪的,男的……男的……」项落叶目不转睛地看着裴陨。
此刻,卓莫儿、裴陨嘴里已塞满食物,第三次对她点头。
「男的……男的……呃,那个真的很好吃吗?」
裴陨空闲的一只手拿了只鸡翅膀给她。
「嗯……好吃、真的很好吃,裴陨,你待会儿还要继续讲故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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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起来!白痴……」
宁静的下午,一声声热切的呼唤不断地骚扰着在卧房门边熟睡的项狂风。
「谁……谁啊?吵……」项狂风不耐地嘟哝,整个人仍处于昏睡状态。
「还睡,哼!」来人甚是不悦地对着项狂风奉上一脚。
「啊!」项狂风惊叫起来,「修门、修门!我在……」咦?他修好了呀,而且也没有吵她睡觉。「喂,我让着妳不是怕妳,妳少……石原!」
「对,是我。」石原一脸理直气壮。
「妈的!小子!」项狂风站起身,狠狠地揪住他,「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这次是你自己找上门来讨……」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卓莫儿正在屋里睡觉,他立刻顿住,身子绷得笔直,生怕又吵醒她。
「她不在,傻瓜。」石原低骂。
「你说什么?」他耳朵可是很尖的!
「你猜你睡觉的时候,莫儿会不会被别的男人骗走了?」
是啊!他怎么把那个不男不女的给忘了?
「落叶呢?」石原问道。
「什么落叶?她不是回去了吗?你问我干吗?」他自己老婆都不见了,哪还有空管别人老婆!
「她没回去。」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已经说过啦!」他答得有些不耐烦,心里思索着卓莫儿会不会真和那个家伙在一起,他们两人究竟有没有什么暧昧?
「那么她怎么没回来?」他的坏预感指示这似乎和他带回来的人有关。
「莫儿还是不在。」比老婆失踪啊,他才不会输!
石原瞪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转身向外走。
「喂!你干嘛?」
「找人!」
「等等!我也要去!」项狂风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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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儿!莫儿!」项狂风一路大叫着。
「闭嘴!」石原轻斥。
「莫儿!莫儿!莫儿……」理他才见鬼呢!
「你当你是在找小狗、小猫吗?」
「你管我怎么找,我高兴……莫儿?」项狂风突然直直地看向一个方向。
「落叶?」石原也看到了,湖对面的树下坐着三个人,莫儿、落叶,还有一个人……应该就是这个笨蛋昨天带回来的人吧!
项狂风疾步向池塘对面走去,恨不得直接跨过池塘,转眼间已走到三人眼前。
「不男不女的!」他大喝。横身插在裴陨与卓莫儿之间,挡住他的视线。
「大哥!」项落叶比另外两个人显得激动了些。
「落叶。」石原紧随项狂风而至。
「小原相公。」项落叶一见他,委屈地步到他身边,「你看大哥怎么说人家裴大哥的!真是太过分了!」
「我们回房。」石原淡语。
「小原相公!」项落叶不满地叫。
「房里有妳喜欢吃的东西,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妳。」
「真的!」对哦,早上大哥好像跟她说石原有重要的事要和她说,只是后来碰到美得不得了的裴陨就给忘了,现在她想起来了。
项落叶双眼一亮,不用石原再多说,拉着他就走。
碍手碍脚的落叶走了,项狂风不再客气,倏地一脚将裴陨踩倒在地。
「该死的你!怎么还在老子我的寨子里!我要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好。」出人意料,裴陨爽快答应,被人踩在脚下的他并没有显得狼狈,依然是尊贵的。
卓莫儿对着项狂风的背,托着小巧的下巴看戏。
「好?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呃,你说……好?」项狂风眨眨眼,似乎很难消化这个字。
裴陨对他点点头。
「算你识相。」死不男不女的,怕了吧!他挪开脚,「还不快滚!」
裴陨很严肃地考虑了一下,应道:「嗯。」然后他从地上站起来,绕过正得意的他,拉起卓莫儿,「走吧。」
不待卓莫儿回应,项狂风从得意中清醒,一掌扫开裴陨拉着她的手,高大的身躯横在当中,再次隔开他们两人。
「你想干嘛?」
「我这次来就是要带她回家。」
「呸!回什么家,这里就是她家!」他就知道他不存好心,想抢他老婆,门都没有!「你少打我老婆的主意,当心老子我揍得你不认识家!」
「是回她自己的家。」
「谁的家都不行……啊?你刚才说她自己的家?」
「她自己的家。」他该不会以为莫儿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不过这个可能性似乎很大。
她自己的家?对了,他一直都忘了问她这个问题。
「你给我说清楚点!」
裴陨淡笑,忧郁的眼越过他看向被他挡在身后的卓莫儿,她仍是以前的那张绝世容颜,唇角也仍是那迷人的弧度,但又不是以前的模样,她感觉更加实在了,她为她的心找到了一个家;她与他如出一辙,他们都有了家。
而他呢?他曾经以为找到,清醒后却发现只是座海市蜃楼,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他是多么残忍,就算死也要那个女人陪伴左右,在另一个世界继续他的幸福,多少轮回他都不会给他一个机会,任何角落也都不会留给他一毫,他只要她!
然而,他又不够残忍,所以他才会如此心痛而不舍,对着他的孩子他也无法怨恨。他也想要自私啊,可就是因为还不够残忍,所以他做不到……
「喂,我只不过问了你一句话,你有必要这副德行吗?」瞧他像是死了爹没了娘似的,害他都要内疚了。
「我不会一个人走的。」还有好长一段路,他真的不想一个人走下去,他已经很累、很累。
「喂,姓裴的!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项狂风见他转身欲走,便要拦阻他,他知道他绝不是走出金银寨,肯定是回他老婆为他精心准备的窝。真是愈想愈气,他若是再敢说一句要拐走莫儿的话,他一定会拧下他的头。
蓦地,卓莫儿一双纤细的手臂由身后抱住他。
「相公。」她甜软的声音足够引来一群蜜蜂,「你就让他走嘛!」她看得到他的心在哭,他不该遇上那个男人──她的父亲。
「放开我。」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诱人,但是大敌当前,赶走了敌人,以后还怕没得听、没得享受吗?他虽然有时大智若愚了点,可这时候他可是非常清醒的。
「别管他了啦。」他的伤只有靠他自己去治疗,她帮不了他,也做不了什么;不过,现在有一件事她还是做得了的,她要好好奖赏她的相公,他越来越可爱了。「相公,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有多迷人。」看他这么着急,谁敢说他心中没有她!
「是吗?哪有!」项狂风头一次被人这么称赞,难得腼腆,「莫儿……哇──他不见了!」眼角一瞥,发现裴陨已经不在了,这么说卓莫儿一直是想要拖住他!他低咒:「该死的!妳究竟让他住在哪里!」
男人吃醋固然可爱,可是有时难免可爱过头。
「柴房!」卓莫儿口气不佳地丢下两个字,旋身就走。
「什么!柴房?」项狂风猛然转过身,「妳居然让他住在柴房……」
哈哈,柴房!好地方!他就知道莫儿看不上那个不男不女的呢!
咦?莫儿……
「啊──」他惨叫一声,「莫儿,等等我!莫儿……等一下,别走那么快!」
第九章
项狂风一路追回房,一脚刚踏进卧房的门槛,迎面一件衣服蓦地从天而降,由头顶罩了下来,他动作略显粗鲁地扯下一看,是她的衣服;疑惑刚升起,还没来得及思考,又一件衣服飞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件……
他走进内室,发现卓莫儿正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从衣柜里拿出来。
「妳拿衣服做什么?」他小心地轻声问。
卓莫儿斜睨着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沉默半晌,脸色由不悦一路下滑,最后皱起脸蛋,哀怨的眼中盈着蒙蒙雾气,似有万般委屈,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能引得钢心铁肺的硬汉化成绕指柔。
项狂风的一颗心像针扎似地揪痛,一个跨步上前,揽住她柔滑的肩头,忧心地道:「妳怎么了?」看着她,他觉得他的心都要碎了,他忽然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那么想要赶她走,那是多么愚蠢的想法!
卓莫儿垂下头靠在他胸前,哽咽的声音幽然的从轻启的唇中飘出:「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总是想着要我走,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想要做好你的娘子,现在你却认定我和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我、我……」她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后退一步,头仍低垂着,模样楚楚可怜。「我如何还有脸再、再与你做夫妻……不如就此称了你的心,免得留在这里凝你的眼……」
项狂风怔了下,下一刻他再次步上前将她带入怀中。「那都是误会,我哪有不、不……」他一张嘴动了又动,就是无法开口说出那两个字,唉!真的很难。「那个……呃……哎呀,总之我不要妳走,也绝不会让妳走!」
「真的?都是误会?」卓莫儿扬起小脸,一派纯真。
「对,是误会。」不是误会也是误会!
她笑了,笑得好开心、好甜蜜,「我就知道相公对我最好了。」
「妳不走了吧?」
「不。」
她的一个字让他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下一句话又让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一定。」她补充。
「不一定?为什么不一定?」他习惯性地大吼。
「不一定的意思就是说,可能不会走,可能会走。而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你。」她伸手环住他的颈项,亲密得不像是在指责。
「我?」他不明白,但是凭他的经验,她的举动和语气都说明接下来没什么好事,他应该摆脱她,可是,他做不到,更确切地说是不想做。噢,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他该找个大夫看看也说不定。
卓莫儿在床沿坐下,收起笑容,脸色一凝。「你总是对我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