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就我和家齐谈过之后,我发觉你和他对好朋友的定义有很大的差距。”
“你什么时候跟家齐谈过我的事?”煦晴不再那么急于为自己辩白,反而关心起他们的谈话内容。
”我们只不过随便聊聊,你不必太介意的。”JOJO故意吊她胃口。
“你不要故弄玄虚,有什么话你大可直说。”煦晴不耐烦地说。
JOJO对自己能轻易地使她失去耐性甚至动怒有莫名的成就感。
“也好,我向来是直话直说,更何况他说的也是实话。”她决定明说,“我问他对你有什么感觉,他说你对他而言,不过是个佣人的女儿。而他之所以对你特别照顾,也是感激你母亲对晓晓的照顾,如此而已。”
“你骗我,他不会这么说的。”煦晴的神情异常的慎定。
“你和我又没有利害关系,我为什么要骗你?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JOJO往前开了点,又探出头来说:“至于换角的事,你还是看开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事你就算挤破了头,到最后还是不属于你。有时做人认分点会活得快乐些。”
汽车的引擎声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内,煦睛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脑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就这么承认失败吧!争不过的终究是争不过,在她尚能全身而退时,放弃吧!
这个声音在她脑海盘旋许久,但当她走出停车场时,她否决了先前所有懦弱的念头。她不要自己的未来和母亲一样,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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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齐欣喜的站在晓晓的房门外,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晓晓第一次主动说要见他。
他举手轻叩着门。
“进来。”她的声音听来颇有精神。
家齐开门进去,双手背在身后。他有礼物要送给她。
“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她露出少有的温柔恬静。
“一天八小时够我忙完工作上的事,正好我今天也有事找你。”他毫无预警的把东西放在她腿上,“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手制的陶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晓晓惊讶地看着腿上的东西,那陶盆虽然特别,但真正吸引她的是里头一株小小的、翠绿色的嫩芽。
“你怎么找到它的?那场火不是把它们都烧掉了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株她和家齐共同移植的非洲堇竟然还存活着。
“起先我也是这么以为,但后来我发现它是那么坚强的活了下来。看到它,也让我更有信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晓晓逃避着家齐那炽热、充满生命力和期盼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心软,为了他美好的未来,自己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看看我,又带给你压力了。别说这个了,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家齐把花盆放在一边,在床沿坐了下来。
“爸下个星期就回来了,我本来想等他回来再说,可是这几天考虑的结果,还是先告诉你比较好。”
“到底是什么事?”家齐好奇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吐出四个字:“我要离婚。”
“什么?”家齐如坠五里雾中。
“我想我说得够清楚了。我要跟你离婚。”
她的神情没有一丝惶乱不安,却给了家齐惊恐的感觉,因为她愈是不在乎,愈显得这桩婚姻没有存在的价值,根本不值得她留恋,更别说是依依不舍。
“这总得有个原因,不会无缘无故的……”
“谁说无缘无故?这事情一开始就注定要结束,只不过让它提早发生,我今天也只是告诉你,不是找你商量的。”她希望赶快结束这段谈话,因为她怕自己薄弱的决心和无法伪饰的深情会无可遏止的在眼底流转,化成泪水向他告白。
“这就是你的理由?”
“你还想我说什么?我觉得这已经够充分了。”晓晓拒绝再多说。
“我要听的是实话,如果你真的心意已决,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家齐紧抓着她的双臂,那力量轻易的就可以将她揉碎,他强迫晓晓必须面对自己真正的情感。
“我……我要……”晓晓双手扯着他胸前的衣服,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十年了,她就算是身体上受再大的苦,也从未掉下一滴眼泪,如今竟然为此而落泪。”
“说啊!如果你真的狠心说得出口,我也就死心了。”家齐温柔的威胁着。
晓晓再也不能确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在心里不断喊着:抱着我,紧紧的抱着我吧!永远也不要松手,因为那会使我再度坠落于黑暗阴冷的深渊之中……
“我怕……怕自己再也离不开你。我知道自己是个沉重的包袱,可你偏偏要把我往肩上扛,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我已经厌烦了!”
“你是说我没有资格吗?没有资格爱你、照顾你一辈子?”
晓晓突然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命运是和自己紧紧系在一起的;如果他此刻真的离开,恐怕自己会先死去……想到这,她又不由自主的抓得更紧些。
这或许是个暗示,至少家齐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把她揽进怀里,紧抱着她。
“你不怕我一辈子缠着你,让你甩都甩不掉?”晓晓依偎在他怀里娇叹的说。
“怕!可是我就像上了瘾一样,想戒都戒不掉。唯一不会痛苦的方法,就是一辈子紧跟着你,就算你要躲也躲不掉。”
“这是威胁吗?”
“不!这是命令。”家齐深情的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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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满阳光的早晨中醒来,晓晓很小心的侧着脸看着身旁的男人,甚至不敢呼吸太过大声。发觉他仍放在自己腰际的手臂,回想起昨晚他温柔的吻和爱抚,她不由得又涨红了脸。
突然,一阵风吹开了窗帘,家齐似乎也被吵醒,晓晓迅速闭上眼睛,只感觉腰际的手一个使劲,将她的身体拉向他,随即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
“你偷看我睡觉!”他迷恋那股淡淡的茉莉香,像个孩子迷恋母亲一般。
“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会愿意跟我结婚吗?”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傻,但她必须确定。
家齐沉思了一会儿,很肯定的摇摇头。
“你还是很后悔的,对不对?”她想推开他转向另一边,可是被家齐拉了回来。
“你自己说,谁敢要一个穿着黑纱的新娘?如果可以重来一遍,我一定要你穿上最美丽的新娘礼服,然后——”
没听家齐说完话,晓晓就往他怀里钻,眼泪又掉了下来。
“怎么变得这么爱哭,到底愿不愿意?快回答我啊!”
她被逗得不知该哭还是笑,但在心里早就喊了千万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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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卡!”郑嘉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好了,今天就拍到这里,大家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后天再开工。”
JOJO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伸了个懒腰。
“累死我了!我真搞不懂,怎么有人愿做这种工作。先说好,下不为例,我实在没兴趣了。”她对郑嘉发着牢骚。
可是郑嘉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认为言之非常有潜力,准备大力栽培她成为耀眼的明星。
“先别急,等这部片拍好再下定论。对了,那个梁煦晴最近有没有再找你?”
“没有。我也正在奇怪,她不是也找过你吗?”JOJO语带玄机的看着叔叔。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不会用这种手段追女人的。自从我跟她说了你是我侄女,而且这个角色是专门为你设计时,她转头就走,什么话也没说。”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看来她大概真的死心了。”她起身收拾东西。“我要走了,我想去看一个朋友。后天见啦。”
“Bye!”郑嘉朝她挥挥手。
JOJO坐进车内,她发动引擎才刚踩下油门,一个身影迅速冲到她面前。她因为煞车踩得太猛,整个人往方向盘上撞去。
她痛得猛揉胸口,同时也看清站在车前的那个人正是煦晴。
“你走路不看路的,被撞了我可不负责!”她探出头来数落了煦晴几声。
煦晴没有应声,只是绕到她的车窗旁,低下身子对她说:“开车要小心点,意外……是很容易发生的。”
“你是在恐吓我吗?我倒觉得你要当心点,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JOJO讽刺地道。她升上车窗把车开走。
原先她决定直接到唐家,却在经过仲浩的医院时临时改变计划。
不过,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和他没有默契,到了医院,她才知道他已经先一步去了唐家。
她只好坐回车上,加速驶向唐家。一路上,她心里悬念着许多事。初次拍电影出乎意料的顺利,但她始终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此平顺,换个角度来看,这未尝不是一种危机来临前的异常平静。
事实上,她对梁煦晴的敌意多半是因为自己对晓晓较投缘,这种本能上保护弱者的心态,她常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来,而且她也知道对晓晓的好感多半是因为家齐的缘故。
车子经过一个大转弯,她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车子没有了煞车!
没有多做考虑,她紧抓着方向盘,告诉自己必须把车停下来,否则会连车带人的滚下山坡。
在没有选择的情形之下,她把车开过了中央线,靠着摩擦山壁减缓速度;却在这时,迎面驶来一辆车,她下意识的闪躲,方向盘一转,车子猛地往山壁上撞。
轰的一声,她整个身子往前倾,顿时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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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被人送进了医院,处理车祸的警察由JOJO的皮包中找到家齐的名片,打电话到唐家去,家齐和仲浩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往医院,在急诊室门口前看到等待许久的郑嘉。
“她现在怎么样了?”仲浩直接冲到郑嘉面前询问。他俩不算熟识,只见过两次。
“还在动手术,不过好像没有危险了。真谢谢你们赶过来。”郑嘉对他们两人点头示意。
“这次给她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开快车。”家齐又气又心疼的说。
“可是警察刚刚告诉我,据目击者说,当时她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就算超速,也不会去撞对面的山壁。”郑嘉把手插在口袋里,若有所思的说着,“警察的报告是说煞车失灵,照目前的情形推测,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他的语气变得较肯定,但神情仍是疑惑不已。
“可是车子三天前才保养过,根本不可能出这么大的问题。”仲浩也不能理解。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
“请问谁是郑丽乔的家属?”
“我是她叔叔。”郑嘉一个箭步站到他面前。
“你先去柜抬办一下入院手续,她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腿骨断了,需要好好休养。”
“谢谢您,医生。”郑嘉满心感激的说。
医生点点头转身要走,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事似的走回来。
“她刚才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粱煦晴这个名字,如果可以的话,请她来医院一趟,对病人的情绪可能会有安抚的作用。”
他说完之后便带着微笑离开,留下三个男人怔在原地。虽然他们没有开口,却都清楚彼此心中所得到的答案。
“我去打个电话给晓晓,她还在家里等着呢!”家齐说完就匆匆离开。
仲浩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到这不是个巧合。或许十年前种下的因,现在是结果的时候。JOJO只是个意外的牺牲品,再蠢的人也会联想到下一个被点到名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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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靳先生打来的电话。”华姊叫着一直凝视窗外的晓晓,晓晓转身接过电话。
“喂,她还好吗?”
“没事了。我待会儿要到公司去一趟,若是晚了你就先吃饭——”他的话突然中断,敏感的晓晓马上觉得事有蹊跷。
“怎么啦!是不是还有事?”她故意表现出非常担心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逼他多少说一点。
“华姊在吗?”
“她……”晓晓下意识的看向华姊,“她在我身边。怎么啦?”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JOJO在昏迷时喊着梁煦晴的名字。警察说车祸的原因是煞车失灵,她们俩又根本没什么交情,所以我想——”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她冷漠的拒绝家齐,她仍是拒绝谈起十年前那件意外。
“晓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你不能永远困在自我禁闭的牢笼里,要救你们的也只有你们自己——一
卡的一声,晓晓无情的切断电话。
“郑小姐没事了吧,”
晓晓没有理她,转身走向大厅另一端。华姊对她这种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的朝厨房走去。
“这些年来,你为什么一直待在唐家?”晓晓突然问道。
华姊被她的话问得有些惊慌失措,但她依旧故作镇定。
“我说,这些年来你留在唐家,是不是为了赎罪?”
“赎罪?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是跟着太太一起来到这儿,太大过逝后,先生好心的收留我们母女,我是因为感激。”
“不必说得这么好听!如果没有十年前那场车祸,或许你现在已经是唐家的二太太了。我说得没有错吧!”晓晓微笑的望着她,那双颇有深意的眸子看得直让人心寒。
华姊颤抖着双唇,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为自己辩解。
在遇见家齐之前,晓晓已经决定用仇恨过完这一生,但是世上就是有那么奇妙的事,上天竟然让她嫁给了家齐这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于是她不愿再将青春和生命投掷在仇恨上,甚至于她试着开始学习去宽恕和原谅。家齐的爱真的使她改变,她自己也感受得到。
可是就在一切都逐渐好转时,那破坏美梦的始作俑者却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使她再也无法忍耐了。
“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煦晴对我所做的呢?你敢当着我的面说你完全不知道吗?当时站在她身后拚命喊着她名字的人,不就是你吗?”晓晓的质问像千万支箭一起射向她,“这个谎你说了十年,现在她又害了一个人,你是不是还要为她隐瞒下去?”
晓晓抓起身旁的东西往地上扔,华姊仍然紧跟在后。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你口口声声说不是赎罪,那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离我远远的?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心里有多难过?你以为是在赎罪,可你知不知道,这根本是在折磨我!”她又回到华姊面前,“只要看到你,我脑中就会一遍又一遍的重演那天的情景,但你为什么就是不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