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立在仇日和红衣教主的面前,他有着俊美的长相,持剑护着他俩。
“好快的剑!我没见过你,你究竟是谁?”柳华天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伤了教主,我饶不了你们。”苍鹰冷冷的说,脸上杀气横生。
“苍鹰,别伤了我爹。”仇日在他身旁提醒。
“你带教主快走吧!这里我会摆平的。”苍鹰说着,挥剑便杀,剑法快得令人无法招架。
仇韧惊骇的望着这看似白面书生的男子,“是神剑门……消失已久的神剑剑法……”
仇日一听也十分讶异,他听过神剑门,很久以前,有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剑人,在登峰之时竟突然消失无踪,没想到苍鹰竟是神剑门的传人。
仇日在惊讶之余,抱着金玉冠,快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七章
金玉冠因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仇日望着她惨白的脸,不禁心急如焚,现在他们已是草木皆兵了,不知该上哪儿去帮金玉冠疗伤才好。
“仇老弟。”大智和尚此时追了上来。
“大智兄,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人可以救玉冠。”仇日如遇上救兵般的露出笑容。
“如今你已有家归不得了,江湖发出的追杀令,已将你和红衣教主列在一起,想不到你爹竟如此狠心……”
“我早有觉悟了。苍鹰没杀了我爹吧?”仇日担心的问,一点也没责怪自己父亲的意思。
“说到那年轻人,剑术真是出神入化,可说是神乎其技啊!各大门派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不过,他只有伤人,倒没有杀人。”
“他真的不是普通人。想不到神剑派的传人竟还在世,着实让人惊讶。”
“仇老弟,随我回亲善园吧!现在唯一敢收留你的人也只有我师父了。”
“可是……圣人大师会救红衣教主吗?”仇日不禁要问。
“我师父连一只蝼蚁都救了,更何况是人呢?”大智和尚笑着说。
☆☆☆
亲善园中,圣人大师意外的没有闭目养神,而是精神奕奕的坐在园子中,等候仇日一行人的到来。
大智和尚一看见他,连忙奔向前去,“师父,我又带人来叨扰您了。”
“我看见啦!”圣人大师老神在在的说。
“大师……”仇日有些犹豫的不敢上前。
“快带她进来吧!再不救治她,只怕她生命有危险。”圣人大师率先进入屋内。
仇日一听,面露喜色,也将金玉冠抱入屋内。
圣人大师将金玉冠放妥后,将匕首自金玉冠的背后取出,并拿出特制的刀创药交给仇日。
“快帮她止血疗伤吧!我和大智先去外头烧些补血强身的草药。”圣人大师说完,和大智两人走了出去。
仇日连忙将金玉冠的红色外衣脱去,他已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了,望着她白皙美背上的刀伤,他忍住心痛,快速的将刀伤药撒在她的伤口上,没多久就止住了血。
他拿起干净的布,小心仔细的为她包扎。
“今后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可以再动你一根寒毛了。”仇日发誓的说。
苍鹰不知何时已来到亲善园,他倚在门外,不动声色的看着仇日的一举一动。苍鹰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看来,已经有人可以替代他守护教主了,他心想。
大智和尚拿着要给金玉冠更换的干净衣服走来,正好瞧见一脸抑郁的苍鹰,“你——”
苍鹰快步的将大智和尚拉到另一头去,“别打扰教主休养。”
大智和尚望着他,“你还真是个怪人。”
苍鹰望着大智和尚,静默不语。
“喂!你跟在红衣教主那么美丽的姑娘身边,说没有动情是不可能的吧?可是,你却眼睁睁的看着仇日将她从你身边带走,难道你一点也不怨恨仇日吗?”大智和尚疑惑的问。
“当然,我感激他救了教主。”苍鹰静静的说。
“什么?”大智和尚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以前的教主没有人气,可是,自从仇日出现后,带给教主人性的一面。她渐渐地改变,现在也有了一丝丝的人气,这样的教主使我比从前更加敬慕她。是仇日改变了她,仇日做到任何人都办不到的事。”
“难道你一直希望你的教主有所改变吗?”
“我从未这么想过,只是教主突然的改变令我觉得……这样也好,只要教主能活得好,我就什么也无所谓。”
“苍鹰,你这种爱已经超脱世俗的男女之爱了,我钦佩你!或许你也很适合出家,来当我的师弟如何?”大智和尚怂恿着。
“不,谢了。”苍鹰一口回绝。
“噢!你这种人不出家太可惜了。”大智和尚失望的说。
“我也不是超脱世俗的人。如果教主动情的对象是我,我就不会把她让给仇日了。”苍鹰的眼睛飘向远方。
“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不过,我仍欣赏你这种正人君子。走吧!”大智和尚拉着他走。
“去哪里?”苍鹰不解的问,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跟我去念经啊!”大智和尚笑着说。
“念经?”苍鹰奇怪的望着大智和尚。
“是呀!念经能沉淀心灵、忘却忧伤,你不一定要出家,可一定得念经才行。年轻人就这么忧愁,连我都看不下去啦!”
“我不用念经也能沉淀心灵。”苍鹰说。
大智和尚硬是拉着他往禅经祠走去,“那至少听我弹首曲儿吧!难得遇到知音哪!”
苍鹰露出难得的笑容,随大智和尚去了。
☆☆☆
金玉冠睁开眼睛时,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仇日的怀中。
仇日望着她问道:“你觉得怎样?伤口疼吗?”
金玉冠用力的推开他,没想到这一动,痛得她额角冒汗。她受伤了?对,常芊芊刺了她一刀,那个胆小柔弱的女人竟然有勇气伤她!
仇日赶紧扶住金玉冠:“别乱动。你的伤口很深,流了许多血,应该好好地躺着。”
“这里是哪里?我为何会在这里?”金玉冠忍着痛问。
“这里是亲善园,因为,我们无路可去了,是圣人大师收留了我们。”
“无路可去……”金玉冠这才依稀想起她被常芊芊刺伤时,仇日抱着她说,他将永远不再回青云山庄。
他为了她与天下为敌了。金玉冠惊骇的望着他。
“放心,我们只是暂时借住在亲善园,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找其他的地方隐居吧!”仇日安慰她。
“不,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你怎么可以为了我而与天下人为敌,你怎么可以……”金玉冠生气的推拒着他。
仇日将她搂进怀中,“我可以,我可以为了你与天下人为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事都不重要了。”
做出这种决定,仇日何尝不难过?他也曾徨,可是,一想到自己父亲的残忍手段,以及受了伤的金玉冠,他就义无反顾了。
“仇日,你想清楚。我是红衣教主,这一生都不可能谈情说爱的。追逐爱情对我而言,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我是注定一生都要孤独的。”
“我们不谈情爱,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够了。”
“不!”金玉冠推开他,“你回去吧!回青云山庄。”
“我说过,我不会回去青云山庄了。”
“回去吧!在尚未找到金褶扇之前,我是不会和你去隐居的,就算你想留下我也不行。”
“我会帮你找到金褶扇的。”仇日坚定的说。
“你——”金玉冠望着他坚决的眼神,已冷漠不起来了。
“让我陪着你好吗?”仇日捧着她的脸,想吻她,可是又怕伤了她,只有将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金玉冠乖顺地贴着他的胸膛,默许似的任由他拥着。
此时,门外竟传来一阵骚动,只听见大智和尚叫着:“苍鹰老弟,你别冲动啊!别这样拖着人走嘛!”
苍鹰?金玉冠不禁抬眼望向门外,只见苍鹰拖着一个看来狼狈不堪的男人走了进来。
苍鹰看见了金玉冠,恭敬的道:“教主圣安。”
仇日望着被苍鹰拖进来的狼狈男人,不禁惊讶的叫了一声:“常!”他在几年前曾经见过常,如今常看来憔悴许多,也多了些沧桑。
金玉冠问道:“你就是常?”
仇日也问:“你们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大智和尚搔了搔头道:“就在禅经祠嘛,那时我和苍鹰老弟正在谈论琴艺,边谈边弹的,忽然就听见男人的哭泣声。苍鹰老弟一转身就自帘后将他揪出来了。我也没想到常还在这亲善园之中。”
“那日,圣人大师明明说常已经离开亲善园的呀!”仇日疑问着。
“我是离开了没错,可是,因为江湖上人人都在找我,人人都想杀我,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我才又回到亲善园的。刚才……听见大智和尚弹了那首清风曲,令我想到了湘子……这才忍不住悲从中来。”
常话一说完,随即被金玉冠一把揪了起来,她忍着痛问:“你刚刚说谁?!
仇日扶着她,“玉冠,你身上有伤,别激动啊!”
金玉冠痛得放开了常,倒在仇日的怀中。
常跪在地上,“湘子……金湘子……我害死了她!”说着,常竟然又哭了起来。
☆☆☆
寒夜,金湘子一身的红衣漫步在空幽谷中,那儿除了一片草原之外,就是明月和满天的星斗了。
她望向一位儒雅的男子,那男子就在草原上拂琴,而她正是被琴音吸引过来的。冷冷的天女宫中,从没有听过如此动人的音乐。
“你是谁?”金湘子冷冷的问道。
男子停止拂琴,在月光下看见一位红衣仙子,他凝望了许久才道:“我是常。”
常呆愣愣的回想着过去,四年前他二十岁,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金玉冠冷眼的望着他,“不可能,湘子姐姐怎么可能爱人!”听着常的叙述,在场的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常悲凄的说:“我也是在她死后才知道她爱着我……我因缘际会的到了空幽谷,和她以琴相会了许多个日子。我恋慕着她,可是她却仿佛一点也不为所动,总是冷着一张脸,常常是我在自言自语的对她说情话。我一点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所以,我很惶恐……”
常的这种心情,仇日是最能体会的,他同情的望着常,看来他们应该是同病相怜。
常叹了一口气,“我不该贪心的。其实,只要有她陪在我身旁,听我拂琴,我就很满足了,但我却因为贪恋她的爱而惶恐……于是,我就把我的惶恐告诉了我的好友谢之楝,请他帮我拿主意……”
“谢之楝是石榴帮的少帮主!”仇日惊讶道。
常点点头道:“是的,我和他相交多年,竟不晓得他是如此贪婪之人。其实他早就耳闻天女教的圣名了,关于天女教的种种,他调查得相当清楚。听说最初以前,天女教的红衣教主就曾喧腾过一时,只是不知是何原因,整个天女教就突然自江湖中消失了,就和神剑门一样。”
金玉冠皱着眉,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天女教以前的事。
常又道:“谢之楝明知道红衣教主终身不能动情,但他为了得到金褶扇,竟诱使我去跟踪湘子回天女官,要我强迫她接受我……而我却鬼迷心窍的听了他的话。”
“你做了什么,竟令她吐血身亡?”金玉冠一直不明白,何以金湘子动情会身亡,而她吐了那么多次血还没死呢?常悔恨的道:“我不明白……何以相爱的两个人,身体的结合竟会害死了她。”
“你说什么?”金玉冠冷声问。
“我……我强占了她的身子,那时,她抚着心口,并没有拒绝我,最后,我还看见她笑了,只是惊鸿一瞥,可是,我真的看到了!”
常捂着脸,又哭泣道,“以她的神功,她可以拒绝我的,可是她却没有。看着她在我怀中吐血,我比死了还难受。那时,谢之楝竟跟了来,见到湘子吐血,他于是侵入教中,偷走金褶扇,之后再拉着我逃走……他告诉我,红衣教主一旦失身给相爱的人,就会吐血而亡,所以,湘子是深深的爱着我的!”
金玉冠的脸色惨白,脑中那幕金湘子呕干所有鲜血的画面一直现着,没想到她为了爱,竟然连生命也不要了。
或许是她早有觉悟,所以才早早的将红衣教主之位传给她,那时的她,早知道自己有了情爱,已不配再当红衣教主了吧!那她呢?她该怎么办?
仇日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相爱的人永远不能结合,一旦结合只有死!苍天……何以如此作弄人?
大智和尚安慰着伤心的常,“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所谓不知者无罪,你是因为不知情才会冒犯她的,这不是你的错。”
“不!这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信谢之楝的话,让金褶扇流落到世间。不仅害死了湘子,也引起了江湖的血腥风暴,就连我的家人也受到连累……”常佑痛苦的说。
“金褶扇现在在你手里吗?”仇日问着。
“经过许多人的手,最后它还是回到我的手中。其实,金褶扇不单只是金矿穴的地图而已,它也是开启金矿穴的钥匙。”常说。
“那么多人抢夺金褶扇是为了那些金矿,而你呢?你拿金褶扇是为了什么?”大智和尚不解的问。
“湘子死时,我没能好好的抱住她,她一定很痛苦吧!所以……我想弥补我的遗憾。”常愧疚的说。
“什么?”众人听了皆百思不解。
金玉冠开口道:“金矿穴其实是历代红衣教主的墓穴,所有红衣教主的遗体全冰冻在那里。”
“原来如此!常,你真是难得的痴情种,原来你带着金褶扇不告而别,是为了见金湘子啊!”大智感动极了。
“其实,我真正不告而别的原因是,我爹生前曾说,为了得到那座金矿,要毁了天女教,只要一想到湘子是因我而死,我便不能原谅我爹的行为。所以我便带着金褶扇,不告而别了。”常叹息道。
“又是个贪字……世人怎么看不破钱关呢?竟宁愿为财而死……”大智和尚又感叹了起来。
常忽望向金玉冠道:“我不怪你血洗常家庄,因这全是我所造成的。可是,能否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金玉冠冷淡的问。
“我照着这金褶扇上的地图,找了许久,始终找不到金矿穴的所在位置。我知道,你一定知道金矿穴在哪……”
“你们当然找不到金矿穴了,因为,金褶扇上面画的根本不是地图,仔细瞧的话,那是一幅天女散花图。谁会笨得将宝矿的地图和钥匙弄在一块儿呢?”金玉冠冷冷的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拿到金褶扇,也找不到金矿穴了!那大家争这把扇子还有什么意思?”大智摇着头。“这是我们天女教的圣物,别人拿了根本没用。”金玉冠静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