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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夫君 page 11 作者:千水

  真奇怪,她本来好好的,在他面前也很自然,可是今天早上醒来,发现两人赤裸的身躯在被子里交缠的景象……

  她低下头,满脸通红。

  「现在才害羞,太晚了喔。」他半取笑地道。

  「谁像你那么皮厚!」

  「我记得主动的人好像不是我--」

  她飞快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不准说!」早知道今天醒过来,会有这么尴尬又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她就不会那么做了。苗弯月满脸懊恼。

  白亦城轻声笑了。

  「弯月,你真是可爱。」他搂了搂她,一手执著缰绳,让马儿以平稳的速度前进,然後低声问:「身子可还会不舒服?」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她脸上稍褪的红潮又再度浮现。

  「你别问了。」没地洞好钻,她只好把脸埋进他怀里。

  稍早之前,他没问太多,因为他忙著打理她,先是清洗两人的身体,然後在她身上因激情而留下淤青的地方抹上药膏,连……「那里」也抹,体贴的举动,为的只是让她好过一些,却让她没脸看马总管和明珠了然的模样。

  在白亦城警告的瞪视下,没人敢多问一句、多说一字,用过早膳後,他要马总管备妥需要的物品,入夜前到鸿德苑与他会合,这才带她离开金绣庄。

  「回答我这一句,然後我就不再问。」白亦城哄道。她初经人事,他必须知道她的情况,不希望她瞒著他,独自忍受任何不适。「还痛吗?」

  「不、不会啦。」她懊恼地抬首白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头。知道人家害羞,就别再问了行不行?

  「那就好。」他这才放心,顺她的意不再问。

  出了城後,他们往鸿德苑的方向而去,两人相依了一会儿,白亦城才又开口:「弯月,你可以告诉我,昨晚为什么那么做吗?」

  他一直认为她是很单纯的人,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可是他真的猜不透她昨晚会那么做的原因。

  她在他怀里动了下,咕哝了声,但他听不清楚。

  「什么?」

  「我高兴。」她的声音虽小,但很清楚。

  这算哪门子的回答?

  白亦城正准备继续追问,忽然自前面林子里传来奇怪的骚动声,他胯下的马有些不安地躁动著。

  他勒住马,仔细聆听。几声兵器交接的声音後,接著是一阵威赫的声音,他神情一凛。

  苗弯月也感觉到不对,抬眼望著他。

  「你和马留在这里,我到前面去看看。」

  「不要。」她拉住他的袖子,同样压低声音的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弯月,可能会有危险--」

  「不管!你不带著我,我就自己去。」她一脸坚决。

  她可真会选时间威胁他。

  无奈之余,白亦城只好先将马藏好,然後带著她潜入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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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为期十天的游猎活动,王府早就先派人将鸿德苑一带围起来,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出。

  在鸿德苑的一处平坦空地上,王府下人正在搭帐篷,但突来的变故却让所有人愣在原地,两派人马对峙,没有人敢乱动。

  一边,是王爷、王妃,和一千效忠王爷的护卫与随从。

  另一边,则是朱威持著刀架住朱继棋,表情冷酷而无情。

  「叫他们把刀放下,否则第一个人头落地的,就会是你的儿子朱继棋。」

  「快放下武器!」见王爷没有出声,朱威手上微一使劲,锋利的刀锋在朱继棋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要他的命了吗?」

  眼看爱子脖子见血,王爷立刻抬起手,命令道:「把刀放下。」

  护卫们尽管不愿,但小主子的命在别人手上,也只能照做。

  「很好。」朱威押著朱继棋後退,然後命令自己的手下将王爷与护卫们全绑起来。「如果你还想要朱继棋的命,最好乖乖束手就缚,只要谁敢乱动,我就杀了他。」

  「为什么?」即使双手被缚,王爷依然站得直挺挺的。

  「为什么?」朱威冷笑几声。「这就要问你了。」

  「什么意思?」王爷不明白。

  「爹,我是你的儿子,可是你对一个外人却比对我来得信任,屈屈一个白亦城算什么?你却为了他处处贬低我,对他赞誉有加,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感受?」朱威忿忿不平地说。

  「就为了这个原因,你可以连自己的父亲也杀?」王爷一脸镇定的问道,没让心痛显露出来。

  「当然还因为他。」朱威用力推了来继棋一把,他重心不稳的跌到地上,刀仍然架在他脖子上。「你想把王位传给他,不是吗?」

  膝盖受了伤,朱继棋却连喊都不喊一声,镇静异常。

  王爷明白了。

  「原来你要的是我的王位。」

  「那本来就是我该得的。」朱威理所当然地说:「你逼著我学习、对我的要求那么严格,不就是为了培养我的能力,让我继承王位吗?可是他的出生却破坏了一切。你有私心,特别让白亦城来教他,还叫白亦城派人监视我,你会留这一手,难道我就不会吗?」这叫先下手为强。

  「你想杀了我们?」王爷沉声问道。

  「你放心,就算我想杀你们,也不会是现在。」朱威冷笑几声。「我要你写奏表,告诉皇上你要将王位传给我,然後把王爷的玺印和信物连同奏表,全部交给我。」

  「不可能。」王爷不假思索的回绝。

  「不可能?是吗?」朱威再度冷笑,走到王爷的四大护卫其中一人面前,刀起、刀落,随即血溅当场。

  众人忍不住惊叫一声。

  朱威走到另一名护卫面前,手上的刀架在他的颈子上。

  「你写不写?」他的意思很明白,再一个「不」字,现场会立刻溅出另一个人的血。

  王爷瞪著他,一脸的不甘。

  「现在,我的目标是他,但若是让我再问一句,我的刀会架在谁的脖子上……」他的眼神扫过朱继棋、王妃。「我可不敢保证。」

  「你--」

  朱威缓缓举起刀,「你写还是不写?」

  「我写。」面对这种情况,王爷只能答应。「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伤害他们任何一人,放他们安全离开。」

  「我可以不伤害他们,但是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谁都别想离开。」朱威不笨,不可能让人离开,然後有机会去找救兵。

  「如果你不让他们走,我就不写。」

  朱威听了,只是哈哈大笑。

  「你以为你有本钱跟我谈条件吗?两条路让你选,你写,我不伤害他们:你不写,我就在你面前,一个个杀了他们。你要选哪一条路?」

  「朱威!」

  「我再问一次,你写不写?」

  王爷没应声,朱威的刀再度落下。

  「慢著!」王爷及时喊道,利刀堪堪在护卫的胸前止住。「我写就是了,你别再伤害他们。」

  「早答应不就好了。」朱威满意地一笑,收刀回鞘,吩咐一人去解开王爷手上的绳子。

  朱威回到朱继棋身前,一把抓起他。

  「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不过你要记住,所有人的命都在我手上,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就立刻杀了他们,到时你会後悔莫及。」

  「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我会让你如愿。」王爷看了他一眼,然後取来文房四宝,开始写奏表。

  第十章

  「弯月,你身上有带麻痒粉吗?」白亦城低声问道。

  「有。」苗弯月点点头,明白他想做什么。「分量虽然有点不够,不过我还有一点毒药,叫赤蝎粉,二姊将里头的成分稍微改过,不至於伤人命,但是会让人很痛。」

  基本上,苗家姊妹不喜欢杀人,对於坏人,她们一致认同二姊苗舞月的说法--整到他们求死不得,那比较有惩罚的效果。

  「很好。」白亦城测了下风向,风正好对著朱威那边吹。「待会我抱你到树上,你负责放毒,我去救小公子。」

  「好,这个你先吃下去。」苗弯月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

  「这是什么?」吞下後他才问。

  「解毒丸,预防用的。」她边说边将麻痒粉与赤蝎粉和在一起,幸好在出谷前,三姊有教她这招。

  「嗯。」他笑了下,「要开始罗!」

  她点点头,「好。」

  白亦城抱著她跃到树上,接著他身子一转,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朱威面前,一掌震退他,铁臂搂住朱继棋的腰将他带走。

  「哇……啊……」

  当毒粉随著风吹向朱威那一群人时,现场立刻响起一片哀号声,所有中了毒的人,不仅全身麻痒,而且剧痛无比,就连朱威也是。

  情况瞬间逆转,在王爷这边被绑著的人,全都张大眼看著这一幕,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王爷身边、监视他写奏章的人一见情况不对,立刻用刀想押住王爷,但王爷反应迅速,夺过刀的同时亦将人给反制。

  白亦城搂著朱继棋落到地面,顺手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师父!」看清楚救他的人是谁後,朱继棋惊喜地叫出声。

  「没事了。」白亦城拍拍他的肩,然後推他走向王爷。

  「爹。」

  「棋儿!」王爷紧紧搂住爱子,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差点令他落下泪来。

  白亦城转身才想将苗弯月抱下来,谁知道性急的苗弯月根本等不及,乾脆自己跳下来了。

  「弯月!」他低吼一声,飞身接住她直直落下的身躯,差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你在做什么?」

  「飞下树啊。」她无辜地回道,学他的喔。

  「你那叫『掉』下树吧。」他瞪著她说。

  苗弯月吐了吐舌,跳下他的怀抱站好。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学会的。」她反过来安抚他。

  白亦城听了差点想把她抓来吼一吼、摇一摇,要不是发现众人以著有趣的目光看著他们,他真会这么做。

  他解开其中几个人的绳子,然後由他们去解开其他人的。

  「王爷,请恕亦城来迟。」他躬身对王爷行礼。

  「来得早、来得晚,不如来得巧,本王欠你一个天大的恩情,该好好谢谢你。」王爷牵著朱继棋的手,感激道。

  「王爷言重了。」白亦城不愿居功。

  「他们是怎么回事?」望著那群惨叫连连的人,王爷不解的问道。

  「是毒粉。」白亦城解释。「为了救人,亦城只好出此下策。不过王爷放心,这些毒粉不会危害人性命。」

  王爷点点头,转向苗弯月道:「本王也该谢谢这位姑娘。」

  「弯月,快拜见王爷。」白亦城示意她行礼。

  「弯月拜见王爷。」她躬身为礼,然後拿出一只药瓶子给朱继棋。「这个擦在伤口上,可以止痛疗伤,你的伤很快就会好。」

  「我才不用女人的东西。」朱继棋高傲地别开脸。

  王爷正要训斥儿子的无礼时,苗弯月却诡异地一笑。

  「喂,我听到你叫白亦城『师父』,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

  「我是你师父的朋友耶,也是他未来要娶的妻子,你对我该尊重一点吧?」

  朱继棋表情一愣,随即又不屑地别开。

  「连走路都会迷路的人,我干嘛尊重你?」

  「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和大家救离坏人魔掌的,我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你不会连感恩图报的心都没有吧?再说,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你自己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对吧?」

  朱继棋一时语塞。

  「快拿去擦吧。」苗弯月把药瓶子递给他。

  朱继棋看了她一眼,这才接过瓶子,迟疑地道:「谢谢。你……你可以做我师母。」说完人就跑开了。

  「不客气。」她笑著朝他挥挥手。

  看著这一幕,众人相视而笑。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白亦城问道。看著那群痛得倒在地上,无力反抗的人,不得不承认那毒粉还挺有用的。

  「将他们擒住,解了毒後送交官府,由官府送到刑部发落吧。」王爷忍不住长叹一声。

  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王爷不可能对朱威没有父子之情,恨铁不成钢,他的心也很痛。

  「王爷,请多保重。」白亦城可以了解他的心情。

  王爷点点头,对众人宣布道:「今日的游猎到此为止,收拾一下,准备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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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居然为了权位而丧失人性,要亲手弑父,这叫一向重视亲情伦理的王爷怎么不欷吁呢?

  成为王府上下的救俞恩人,白亦城在王府里当然备受礼遇,他盛情难却地在王府用完晚膳後,便带著苗弯月快快告辞。

  要知道,太多繁文缛节,是会烦死人的。

  回到金绣庄、沐浴过後,苗弯月和白亦城坐在书房外的秋千上,一边乘凉、一边吃水果。

  「白亦城,我不懂耶。」吃下一颗他剥好皮的葡萄,苗弯月不解的问道。

  「不懂什么?」

  「朱威是王爷的长子,王位本来就是他的,他又何必抢呢?」嗯,葡萄满甜的,她示意他再剥一颗。

  白亦城笑睨她一眼,一边剥水果,一逞回道:「其实朱威并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

  「啊?」她眨眨眼。

  「还记得在王府寿宴中,你问我的问题吗?」他提醒她。「你说,王爷和小王爷长得不像,原本那时候我就要告诉你,不过後来发生了其他事,所以一直没机会提起。」他顿了顿,然後才往下说:「王爷娶了一妻一妾,但一直没有孩子,为了王位後继有人,便收养了妾室远亲的孩子,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来扶养。谁知道十年前,王妃却意外有孕,并且一举得男,就是继棋。」

  「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王爷就不疼朱威了吗?」如果是这样,难怪朱威会心理不平衡了。

  「不完全是这样。」白亦城摇摇头。「其实对王爷来说,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他并没有特别偏爱继棋。只是随著年岁渐长,继棋天资聪颖,又虚心受教,但朱威的行为却愈来愈偏颇,不但吃喝螵赌样样都来,甚至结交了一些市井匪类,在洛阳城里仗势欺人,王爷屡劝无效,反而造成两人间的冲突,所以王爷才会考虑不将王位传给朱威。」喂她吃了一块甜瓜,他又继续道:「一年前,继棋被一群蒙面人掳走,恰巧被我所救,王爷和我几经调查,发现那群蒙面人的行动,极有可能是朱威授意,所以王爷才会请托我成为继棋的师父,教他武功。」

  「这么说来,王爷算是个不错的人罗。」

  「是啊。」

  王爷本身并不是崇尚奢华的人,也没有将身分地位看得太重,平时生活十分俭朴,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摆出王府的排场与派头,正因为王爷有这种务实的个性,才会乐於与非朝中之人相交,也才会如此赏识白亦城。

  「今天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吗?」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好像没有太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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