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害怕。”敖齐眼神转向她,语气里满是怜惜与温柔。
“嗯。”她点点头,努力把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止住。
刘达站在一个有利的位置,不隐藏他手上的那把枪,正对著毫无防备的虞海儿。
“你能找到这里,算你有本事。不过你提早来,是已经把‘绿虹之星’准备好了吗?”
“‘绿虹之星’早就准备好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敖齐笑笑地道。
“如果你还想要她的命,最好别玩花样。”刘达手上的枪直指著虞海儿。
敖齐脸上的笑意更深,“在堂堂盗神一族的人面前,我一个小小的老百姓,哪敢玩什么花样?”
“把‘绿虹之星’交出来。”刘达伸出一只手。
“在这里。”敖齐把放在身后的手露出来,手掌里放著一只锦盒。
“很好,你向前……”刘达话还没说完,敖齐出其不意地将锦盒朝空中一丢,刘达直觉反应向前想接住,枪口顿时偏离虞海儿的太阳穴,敖齐另一只手上的薄刃迅速射出,正中刘达握枪的手。
“啊!”接住锦盒的同时,握枪的那只手被射中,枪掉在地上,刘达以极快的身法想逃离现场,但是敖齐已经拦阻在他面前。
“想走?”如果就这么让他逃了,那他多年来修习的武术,不就全白费了?
敖齐一出手就是正对他的脸上揍去一拳,刘达没闪过,唇角顿时冒出鲜血。
“这拳是还你刚才打海儿的一巴掌。”话声方落,敖齐的铁拳又狠又准地全往刘达身上招呼,刘达连反应都来不及,更别说反击了,只不过他仍将锦盒握得紧紧。
趁敖齐发狠教训人的时候,阿保立刻进来替虞海儿解开手上的绳索,然后上前拉住敖齐。
“三少爷,够了,你再打下去,他身上恐怕要连一块完整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正好。”敖齐再在他的肚子中补上一拳。
“可是打死他就不好了。”阿保努力拉住主子。
敖齐的拳头这才稍止,只见刘达软绵绵地坐倒在一旁,脸被打得变形,鼻子、嘴角唇全都是血。
“怎、怎么可能……”刘达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有人的身法比他……更快?!
“惊异吗?”敖齐冷笑一声。“怎么你堂堂盗神一族的人,能查出海儿是我的人,却查不出我的来历?”
“你……”刘达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想看清楚敖齐。
赦齐一脚将手怆踢远。
“阿保,报警。”懒得再看他,敖齐吩咐一声,便回头搂住虞海儿。“海儿,你没有事吧?”
“没有。”虞海儿摇摇头,紧紧地抱住他,脸也埋入他的胸膛。“幸好……你来了……”不然她……
“乖,没事了,别怕。”敖齐安慰道,藉由搂抱,安抚她微微发颤的娇躯。
虽然虞海儿没受到太多粗暴的对侍,但是她一个弱女子,被人抓到这种地方,手脚又被绑住,会不怕才怪。
虞海儿在他怀里,一颗惶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全靠韦昕帮──”话尚未说完,敖齐颈后寒毛一竖,他立刻回转过身。
刘达拿著一把刀,突然冲向他们。
“小心!”
虞海儿连忙推开他,敖齐反手一搂,将她护在身侧,一记手刀飞快挥出,同时阿保也一脚踢中刘达的手。
“齐!”虞海儿而色大变,惊慌地望著他的手臂。
敖齐虽然及时拍掉刘达的刀,但手臂却被划出好长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不碍事。”他安慰她道。
虞海儿摇著头,努力想替他止血,眼前却一片模糊。
“我没事,别哭。”他伸手抹去她的泪水,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怎么办?好多血……
“这个借你。”平空突然出现一条手帕,敖齐、阿保、虞海儿三人同时抬起头。
把手帕塞进虞海儿手里,让她帮敖齐止血的同时,高洁幽一边以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走向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刘达。
“啧,没想到你这么顾人怨。”那张被打得变形的脸,简直跟猪头没两样。
“高小姐,你怎么会来?”阿保终于回过神,不解的问道。
“来当后援部队呀,顺便看看有‘火狐’”之称的人,身手高强到什么地步。本来看你们顺利救到人,我还以为不必我出场,结果……”啧,真是功亏一篑。
火狐?!被打得头昏脑胀的刘达一惊,心登时凉了半截。十年前,当火狐在道上扬名的时候,他根本还没冒出头,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高洁幽命令手下把刘达抬到警察局去,这时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时间真是刚刚好。
“好了,海儿,快把你的男人带下楼,去医院上药吧。”
“谢谢。”用手帕压住他的伤口,虞海儿抹了抹眼泱,扶著敖齐下楼,还可以听见他故作轻松地安慰她的声音。
啧啧,这些男人,当真以为自己是九命怪猫,还是打不死的蟑螂吗?没事?!想充英雄也得留条命才能当吧。
那么深佑那么良的伤口,要是到医院没缝个十几针,她高洁幽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第十章
有病人、有伤患,高洁幽会送去的医院,当然就是好友所在的复安医院。
不过,当一群人赶到复安医院,准备探望伤患时,身为医生兼医院院长的严流莹却告诉大家──病人早就走了。
走?
请问现在又是在上演哪一出失踪记?那家伙没事干嘛又搞失踪?
“他为什么走?”
“敖齐先生说……”严流莹犹豫了下,像是在忍笑。“他是伤患,需要安静的地方养伤,医院里人太多,而他也怕有人会故意想整他以报旧怨,所以他决定先走,有对不起大家的地方,请大家安多多原谅。”以上一字不漏,完全是敖齐特别交代她转达的。
“死小子,还是这么精!”敖风转身,不好意思逼问别人,那只好轰炸自己人,“阿保,你主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阿保一脸无辜。当他等警察作完笔录后赶到医院,三少爷早就不见了。
事实上,阿保不只是无辜,还很委屈,依照原订行程,敖齐该在珠宝大展结束后就返回欧洲工作,可是现在这么一受伤,他又故意跑去躲起来,这下子不知道要将一堆工作延到什么时候。阿保可以想见,从现在开始他有多少通道歉的国际长途电话要打,唉,真是遇人不淑。
“各位,这里是急诊室,为了避免影响到病患,我把院长室借给你们,你们可以到那里再吵吗?”严流莹很客气地问道。
“不用了,既然人不在这里,我们就走了。”敖风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严流莹喊住他,“请问你是敖风先生吗?”
“我是。”敖风回过身看著她。
严流茔立刻递出一张收据。
“这是敖齐先生的医疗费收据,敖齐先生说你们会来,他身上刚好没带钱,要我找一位敖风先生收取费用。”
“什么?”敖风拿过收据一看。
急诊费:五百元,医疗费:六百元,药品及缝针手术费加看诊费:一千五百元,总计两千六百元整。
“这么多?”
“因为敖齐先生没有健保,加上多拿了几天药,又要求用最好的药,所以医药费就高了一点。不过,我绝对没有乱敲诈,收费公道绝对是复安医院的招牌。”事实上,她已经自动减去零头,这样还要赖帐的话,就太过分了。
“大哥,付帐吧。”敖双忍住笑。
三哥真是的,居然设计大哥付帐,八成“孤皮”太久没被电了,才会不知死活地轻捋“狮须”。
敖风撇撇嘴,“当我没来过,他的医药费他自己付。”他才不当冤大头。
“可是……你这样我很困扰耶。”严流莹一脸为难。“我们医院一向是当天销帐的,如果敖先生不付医药费,那我只好请洁幽代为收取了。”
“你跟洁幽是什么关系?”散风眯起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看来一脸温柔,据说医术无比精湛的美丽女子。
“好朋友。”正确的说法,叫“生死之交”。
“复安医院该不会跟旭日保全是关系企业吧?”敖风怀疑地问,对这几个女人的身分愈来愈好奇。
因为她们都太年轻了,而且一点都不怕事,也不在乎会惹上什么人,重要的是,不论发生什么事,她们都是自己解决,完全不依靠各自傲人的家世。
“不是,复安医院只是严家的医院。不过如果需要支援的时候,我们不介意站在同一条线上。”严流莹温婉地笑著。“就像敖先生对自己的弟弟一样,虽然很气被敖齐先生摆了一道,但敖先生还是很爱护弟弟的吧,否则也不会在听到弟弟受伤时,连忙跑来医院探望。”
“我才不是担心那小子!”敖风一阵尴尬,他才不承认很担心弟弟。
“好厉害。”敖双再度鼓掌,一脸崇拜地道:“你可以在不了解事情始末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猜出我大哥的心情,就跟方韦昕一样。请问你们是不是都练了读心术,可不可以教我?”
“敖小姐过奖了,我只是将心比心而已,算不上什么好本事。”提到好友,严流莹笑得更柔婉了。
真是……敖风摸摸鼻子,认了,乖乖付医药费。
“那小子有没有说他要上哪去?”敖风再问。
“没有。”严流莹让护士收了医药费到柜台报帐。“不过你们见到他的时候,请务必转告他伤口不能碰水,每天换一次药,五天后要来拆线。”
先前敖齐拉著身边那个眼泪流不停的女孩像被鬼追一样,一下子就跑不见了,她是有把话说完,但就不知道一心逃跑的敖齐听进去多少了。
“那个该死的臭小子伤得重不重?”敖风粗率地问道。
“伤口是满大的,所以需要缝合,不过只是皮肉伤,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只要等伤口痊愈就可以了。”严流莹解释。
“谢谢。”很不想承认的,但敖风这下总算放心了。哼,山水有相逢,那个逃跑成性的死小子给他记住!
“不客气。”救人嘛,本来就是她身为医师的本分和天职。
“走吧,小双。”敖风转头就走,一边还暗自低声咕哝:“那小子有胆就不要出现,不然我一定一脚把他踹进淡水河,臭死他!”
敖双朝严流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没想到这趟来台湾会遇到这么多与众不同的女子,更奇怪的是她们令人欣赏、相惜,却不令人感到嫉妒。
“我也是。”严流莹握住她的手,回以一笑。
“再见。”放开手,敖双跟著她大哥走了。
严流莹微笑地目送他们。
“你很欣赏他们?”闲杂人等走光了,一直守在严流莹身侧那名男子才近身搂住她的腰。
“他们这家人挺特别。”严流莹抬起眼,望入他冷峻中含著柔情的眼眸里。
“回家吧。”都过午夜了,洁幽老是在这种时候吵流莹,想到这里,男子浓眉不禁重重拧起。
“好。”她搂住未婚夫,一柔一冷的身影,相偕著走出复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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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珠宝大展顺利落幕,而那个意图偷珠宝的大盗刘达也被逮住,现在的情况可以用天下太平来形容。
所以,自认为逮人很辛苦,救人很惊吓,又受伤很委屈的敖齐,认为自己应该获得一段安静的假期来作为补偿,于是,在医生将伤口处理好后,马上决定快快落跑,不然等敖风、敖双一来,他肯定别想安宁。
除此之外,他和虞海儿之间,还有一件事必须解决。
这几天,由于他受伤的手臂不能碰水,虞海儿几乎包办了为他净身、换药,甚至穿衣等事;每次帮他穿脱衣服的时候她是很害羞,可是依然坚待要做。
敖齐虽然家世不凡,但是从小的教育便是凡事自己来,除了有一个保镖跟著之外,他从没被人伺候过,这次拜受伤所赐,他终于明白被伺候是什么滋味了。
奉劝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在特殊的时候,特别是不能依靠本能行事的时候,最好别找会让自己心动的女人来伺候自己,否则唯一的下场,就是会弄得自己很难过。
想想看,当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却只能看、心动,但是不能行动,那对男人来说有多难熬。
敖齐是伤了手臂,又不是么重要部位,偏偏那个小女人一心只想他快点好,根本不许他乱来,害他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他决定了,三天过去,到第四天已经是极限了,他绝对不要再受这种折磨。
“齐,吃中饭了。”一如过去三天来的准时,一到用餐时间,虞海儿就会端著食物回房,准备喂他吃饭。
“海儿,我可以下床了吗?”敖齐第N次问道。
他不过是伤了手臂,她却硬是要他卧床休息,他本来不肯的,但只要虞海儿眼眶一红,他只能二话不说,乖乖躺回床上当病人。
“这个……”虞海儿眼睛不由自主瞄著他包著纱布的手臂。
“你每天帮我换药,伤口复原的情形你最清楚了。我已经没事了,就别再让我躺在床上了好吗?”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终于让虞海儿心软了。
“好吧,你可以下床,但是受伤的手不能乱动。”
“我保证。”敖齐一副刑满出狱的表情,害虞海儿乱愧疚一把的。
躺在床上真的有那么难过吗?
“海儿,先别急著弄午餐,过来我身边坐。”看她忙著夹菜,赦齐心中一暖,拍拍身边的位子唤道。
“你还不饿吗?”
“不饿。”
那好吧,饭菜先放一边,虞海儿乖乖坐到他身边。
敖齐没受伤的那只手,顺势搂住她的腰,两人一同望向窗外。
“海儿,还记得我要去千峻开会那天,对你说的话吗?”他低声问著她。
“什么话?”
“我说等我开会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点点头,“我记得。”
敖齐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而望著她,“现在,你听好,我要对你说的是──我希望这次离开台湾的时候,你能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虞海儿愣住了。
“你不肯吗?”他端详著她为难的表情。
“我……”她垂下眼。
“你在犹豫什么?”
“我……”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我不想去,我在台湾等你好不好?”
“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去国外,我习惯在台湾的生活。”她背对著他说。
“还有呢?”敖齐走到她身后。
“没有了。”
“这不是原因。”敖齐伸手将她转过来,面对他。“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什么其正的原因,我说的就是了。”虞海儿目光四处游移著,就是不敢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