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为我献上初夜时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丑化你了。”
她听见他在浴室外笑喊。
“我不会!”她大喊回去,看见镜中的脸像红怖子一样。
“你会。”他很笃定。
“我不会。”她愈来愈心虚了。
“出去吃早餐吗?”他的声音充满笑意。
她心不在焉她刚著牙,模糊地应了声,瞥见镜中的自己脸泛红晕,眸光羞涩晶亮,分明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
在饭店里吃著美式早餐时,星石忍不住开口问索塞亚。
“你真的每到一个国家,就在当地的餐厅掌厨赚旅费吗?”
索塞亚咬了一口吉士大汉堡,想了想,说:“了解当地人文风俗是最主要的目的,赚旅费是次要。”
“我不懂,长期旅行应该需要不少钱才对,可是你的钱从何而来?”她吃著薯条,认真地盯著他。
索塞亚耸了耸浓眉。“你终于想了解我了?”
“才不,我是怕你打肿脸充胖子,万一以后付不出钱来怎么办?先跟你说清楚喔,我可口二个穷光蛋,存款不超过新台币五万元,别指望我会替你付一半。”她把丑话先说在前头。
索塞亚扬眉轻笑。
“法国有家义大利餐厅是我和我的姊姊出资经营的,我姊姊负责管理餐厅财务,每年她会分红给我,所以我在金钱的使用上很宽裕。”
“你有姊姊?”星石微愕,这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亲人的样子。
“当然,我有三个姊姊,而且我还有父母,这很奇怪吗?”他笑了笑,与她的眼睛对望。“想不想见他们?他们住在法国的普罗旺斯,我带你去。”
星石深抽口气,索塞亚的试探和灼灿的眸光让她无措。
“是什么样的父母生下你这样不安定的灵魂?”她低下头猛喝可乐。
“我的父母的确和平常人的父母不同,他们……看不见这个世界。”
星石讶然,抬头惊望他,胸中的情绪波涛汹涌,无法置信。
“所以我的父母从小就对我说:“去吧、去吧,索塞亚,用你的双眼替我们看一看这个世界。──他双手交握,专注地看著她。
一股浓浓的酸溜感从她的脸颊爬上双眼,水雾悄悄模糊了她的视线。
“对不起,我曾经那样无礼地贬损过你。”愧意充塞在她的心口。
“不必在意。”他微笑地凝望她,眼中流动著特别温柔的波光。“每一个人的梦想和执著的背后,一定有些我们不能理解的原因和理由,就像我本来也不能了解你为什么这么痛恨旅行者一样。”
“我父亲……”她垂下眼睫,娓娓诉说。“旅行到了台湾,把“爱情”和“我”带给我的母亲以后就走了,从那天起,我母亲就收到了世界各国的明信片,不多久,明信片到了中美洲国家以后就中断了,从此不再有我父亲的消息,我母亲很傻,被爱情折磨得很惨,后来就自杀了。”
索塞亚接住她的手背,柔声说:“你的事情我都从美树那里听说了,那只是过去的阴影,你不该接收属于你母亲的伤痛,你必须学著克服,不要让自己的人生活在一段过去的阴影之中。”
她自嘲她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不喜欢旅行,离开熟悉的城市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会让我感到异常焦虑。”
索塞亚点点头,指尖玩弄著她的指尖。
“所以你会去德国是为了参加安娜姨的葬礼,而这次是你第二次出国。”
星石盐了婕眉。“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在台湾的时候你非常排斥我,想知道你的事只好透过美树了。”
提到美树,星石不免又感到一阵心悸。
“你知道美树对你很有好感吗?”她悄悄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来。
“知道,在花莲那一夜她就向我表白了。”
她大吃一惊,不悦地瞪著他。“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知道,在一个仰慕自己的女人面前谈论另一个女人是件残忍的事。”
“我也向美树表明我喜欢的人是你,目的就是要让她明白,如果不对她说清楚,应该是更伤害她的行为。”
星石征住,被他眼中毫无保留的热情震住,慌忙低下头喝可乐。
“难怪美树会那么伤心难过……”她恍然大悟,总算明白美树为什么会气得大骂她了。
“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美树自己也明白,所以当她知道你在峇里岛出事时,才会急著来找我。”
“美树她……”地出神的深思著,最后关头,她仍然是为她著想的。
想想,她真觉得对不起美树。
“要不要到海滩走走?”他忽然提议。
她回过神,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一走出餐厅,耀目的阳光像温暖灿烂的薄纱朝她披盖而下。
“今天的阳光很棒,走吧!”索塞亚牵起她的手,往沙滩的方向走去。
她仰头望著阳光下的索塞亚,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令她莫名感动。到了峇里岛,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早已经被他牢牢牵绊了。
她捏紧他的手,笑意悄悄飞上眉梢。
充满阳光的峇里岛令她陶醉,她心中的雾已退去,云也散尽了。
第八章
索塞亚带著星石吃遍峇里岛上的当地美食,星石也将吃过的脏鸭子大餐、辣鸡饭、蜂蜜炸香蕉和烤猪饭一一用相机拍摄起来。
库塔的沙滩观光客太多,像苍蝇一样驱之不去的小贩也很多,索塞亚拉著星石拚命闪避小贩的兜售。
“要不要去安静一点的地方?”索塞亚低头问她。
“好。”星石也快受不了吵嚷的观光客了。
一个兜售各式银饰的老妇人栏住了他们,拚命推销自己手中的银饰和手工艺品,几件手工精巧的银饰吸引住星石的目光,她情不自禁地拿起一串朴拙的银饰手环看了看,老妇人抓住机会火速地替她戴在腕上,居然还用不标准的中文直说“漂亮、漂亮”。
星石笑起来,决定买下两串,一串自己戴、一串带回去送给美树。
“两个。”星石低头掏钱,索塞亚接住她的手,自己替她付了。
“这个小钱我自己付得起,你刚刚付了多少钱,我给你。”她嘟起嘴抗议,坚持要把钱付给他。
有小贩看见星石掏出钱,突然间围拢过来,索塞亚拉著她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走远了以后,他才低声对她说:“傻瓜,你刚刚根本没有杀价。”
“这种东西应该不贵呀!”她晃了晃腕上的银饰。
“一串五万卢比,两串十万卢比,你觉得贵不贵?”
星石在脑中简单换算了一下,大约折新台币四百元左右,以当地的物价而言,算是不便宜的了。
“那你为什么也没有杀价就付钱了?”她忍著笑看他。
“要给你一点面子啊!”他正经八百地说。
“这种有关于钱的事用不著给我面子啦!”她又好气又好笑,在好气与好笑的感觉外,还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整个下午,他们选择在巴图尔火山度过。
他们站在平静碧绿的火山湖畔,远眺著尚在冒烟的火山,星石深陷在这片美景中,望著湖心的山光云影发呆。
索塞亚附在她耳边说:“走,那里有波湖的小舟,我们去租一艘来游湖。”
她微笑著点头,跟著他走到湖边,看著他和小舟的主人议价。
价钱谈妥了以后,他牵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上船。
他慢慢摇著桨,让小舟优雅地划向湖心。
“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舟,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一叶扁舟了。”她轻笑,笑声随著波光荡漾。
“曾经这样游过湖吗?”
“没有。”她欣赏著远山枭枭云雾,笑问:“你真的会划船吗?万一掉进湖里怎么办?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死在这里。”
索塞亚浅浅一笑,黑瞳中饱含情感,直视著她。
“没有人知道也不错,有个世界里只有你和我,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星石震动地凝视他,眼眶微微湿润了,她心动地望著他,从来不曾有过如此幸福的感受。
“湖对岸有个村落,叫做天葬村。”他轻轻说。
“为什么叫天葬村?”
“把自然死亡的人放到树下由天来葬,所以叫天葬村。”在与世隔绝的湖中央,他的声音有如水波般一圈圈荡开。
星石想像著树林中密布著骷髅,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你去过?”她抱紧双膝。
“去过,但是现实不如传说来得美丽。”他将小舟停在湖心,深深吸进一口清新自然的空气。
她呆了呆,下颔伏到膝盖,安静地望著他。
“索塞亚,你走过许多国家,遇见过许多……女人,可是我不够娇艳,不够温柔,也不够甜美,为什么你还会喜欢我?”她嗫嚅地问。
“因为……”他脸上带著促狭的表情。“豪华料理吃多了很腻,所以想换换口
味,吃点简单平凡的小吃料理也不错。”
“你居然把我比成食物!”她不悦地嘟起嘴。
“你不知道吗?女人是大部分义大利料理的灵感来源。”他大笑。
“我不喜欢这种比喻,爱情不是应该要浪漫的吗?用小吃料理来比喻我一点地不浪漫。”已经一脚踏进恋爱中的星石,几乎忘了她从前是多么痛恨“浪漫”这两个字。
“爱情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只有用生活,用生活的全部来表达它。”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后耸耸肩说。“这不是我说的,是托尔斯泰说的。”
星石再一次深受感动。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她也不甘示弱,用中文轻声念了一段词。
“什么意思?”他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
“不告诉你。”她狡黠地一笑。
“欺负我不懂中文。”他皱起眉头斜脱著她。
她深吸口气,侧过脸对著湖心用中文大喊──“我”爱──你──”
“什么意思?”他的浓眉望得更深。
“我──爱──你──”星石格格笑起来,用索塞亚听不懂的语言说出心中对他的爱意,竟然是这么容易而且舒服畅快极了。
“我、爱、你?”他认真揣摩她的语音。“到底什么意思?”
“我──爱──你──”她开心地对著湖大喊,声音一波一波地荡漾出去,她轻轻叹息,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
“youloveme?”索塞亚露出神秘而诡谲的表情。
“No!”星石脸一红,即使被他破解了咒语,仍然不甘心地狡辩著。“我说你是个笨蛋。”
“骂我笨蛋不会用那种温柔娇羞的声音。”他笃定自己猜得不错。
她的面颊滚烫,睫毛一扇支著下颚望向湖光山色,不看他。
索塞亚静静注视著她,她脸庞漾著薄醉般的光彩,娇美得像缓缓盛开中的花,芬芳馥郁。
在静寂的湖中,世俗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他们隐隐约约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随著幸福的节奏跳动著。
晚上,他们在金巴兰沙滩吃著海鲜BBQ和龙虾大餐,欣赏当地的民族舞蹈表演,直到午夜,才尽兴地拖著疲累的身躯回到饭店。
星石先洗完澡,穿著一袭宽松的、垂到足踝的长睡衣,曲起腿,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然后打开笔记型电脑,开始搜寻脑中所有吃过的美食记忆,然后凭著记忆一点一点敲进电脑里。
索塞亚洗完澡出来,身上仅穿著一件百慕达短裤,不经心地擦著湿濡的头发,星石望了他一眼,不禁怦然心跳,对他性感的模样完全失去抵抗力。
“别用那种眼光看一个男人,你会把男人都变成野兽。”他薄而性感的唇勾起一抹挪揄的弧线。
一股燥热烧上她的双颊,她匆匆把视线掉回液晶萤幕上,呼吸渐渐觉得困难起来,又到了两人独处的夜晚了,万一索塞亚有所行动,她该怎么办?
她完全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你在干什么?”他坐在床沿擦头发,随口问。
“写采访稿。”她深深吸气。
“一定要这么急著写吗?”
“趁记忆犹新的时候写感觉比较对。对了,你帮我回想一下在莲花餐厅吃脏鸭子大餐的感觉。”她试著冲淡和索塞亚之间暧昧的气氛。
“难吃,很像一道做失败的法国料理,而且还用鸭血做成酱汁,真恶心。”他把这道美食批评得一文不值。
星石听了大笑不已。“我怎么能那样写,那家餐厅有好多名人推荐过呢,要真这样写肯定会被骂死掉。”
“先别写了,我买了当地很有效的蚊虫药给你擦。”他起身,拿出一小罐液状的药水。
“对了,我被蚊子咬肿的地方一直消不掉。”她把睡衣掀到膝盖,可怜自己那双带著红点的美腿。
索塞亚拿一根棉花棒沾药水替她擦药,擦到膝盖上,星石自然而然地把裙子撩高到大腿处,带著嫩红光泽的肌肤和也身上飘著的淡淡香气,都令索塞亚不由自主地呆了呆。
星石敏感地发觉气氛又异样了起来,急忙拉下裙摆,感觉到他那双灼灼的眼睛在她脸上燃烧。
“剩下的……我自己擦好了。”她起身想躲进自己的卧房里。
索塞亚突然倾身把住她的手腕,她微微一惊,一颗心在胸腔里笃笃狂跳。她看见他眼中闪烁著炽热的光芒,紧张得无法动弹。
他猛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低头温柔地吻住她。
她屏住呼吸,来了,终于要来了,想保住初夜就得赶快拒绝才行。
但是身体的反应一点也不受思想的控制,她无力掌握这种晕眩感,情不自禁地张开唇,接受他舌尖甜蜜的探索。
索塞亚在她柔软温暖的口中尝到纯真和饥渴,他压抑著急切狂野的欲火,用最温柔的方式吮吻她、爱抚她,试著勾动她体内深处的欲望。
“星石,放松自己──”他轻轻解开她的睡衣领口,露出白皙的肩膀,他的吻缓缓下滑,烙在她雪白的锁骨上。
她不自禁地朝后仰,发出微弱的叹息声。事情不该这样发生才对,他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她应该停下来,不该献身给他。
“把你自己交给我,星石──”他低哑地呢喃,双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她柔软的胸脯上,指尖隔著薄薄的棉衣爱抚著。
她的喘息渐渐急促,一股难以言喻的刺激和兴奋窜过她的全身。原来是这种感觉,这就是梦中模糊难办的激情与狂喜,感觉陌生又有点熟悉。
他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饥渴地吻噬著她的唇,一双手急切地褪下她身上的睡衣。
“索塞亚──”她发出轻微的呢喃。“我有点怕──”
“不要怕,你有一副完美的身体。”他的嘴唇往下移,逗弄著她挺俏的乳尖。
“好好放松自己,让你的身体尽情享受欢爱的乐趣。”
他的唇和手指带给她的身体一波波激情浪潮,她从未体验过此刻窜流在体内的欲望与热力,全身的肌肤都因他的触摸而觉醒,急切地渴望他的爱抚,渴望得到了疼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