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悦然哭喊着:“求求你,放过我……我,会给你做法事,给你烧纸钱,烧几百亿、几千亿的纸钱,拜托!”
“嘻!我只要你,不要纸钱。你听说过鬼怕爱滋病吗?嘿、来吧,我的小美人——”
“啊、啊、不要!”
卓悦然继续挣扎、吼叫,白皙柔嫩的小手胡乱飞舞,猛然往后一抓——
“噢——好痛!”
男人痛苦的哀叫,陡然唤醒她的理智。
噫?她不小心捉住的,竟是坚硬、灼热的突起!
等等,不对啊,鬼,也会兴奋吗?还热腾腾的咧?
不可能,这一定是人装的。
她沉住气,凝神静听,果然听到一阵隐忍的笑声。
“哈哈,超级大八卦,我还不知道卓总经理、哈哈哈、美丽的卓总经理有隐疾……还是人人闻之色变的爱滋病耶!”
“禹——仲——嘉——”
卓悦然啪地打开全部灯光,发现身着睡衣的禹仲嘉已经笑到不行,再抬头一看,挑高客厅里放置一座大型单杠,显然方才所看到浮吊的双脚,就是人攀上它造成的效果。
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家客厅关着灯练单杠?除了神经病,恐怕没有第二种可能吧?
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描绘她此刻的激愤羞愧。卓悦然涨红脸,扯破嗓子喊:
“禹仲嘉!你,你准备受死吧你!”
☆☆☆
卓悦然无论如何忍不下这口气!不好好教训他,往后在鸿岱还有威信吗?
偏偏他偌大客厅堆满各式各样健身器材,遍寻不到“凶器”的她,情急的脱下名牌细高跟鞋往笑倒在地的禹仲嘉追打过去!
第一记狠敲他蓝波似坚硬的上手臂,接着是胸部和腹部。
“哎哟!你真用力打啊!喂,这鞋跟那么细,会打死人啦,救命啊……”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卓悦然下手很重,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满屋子追着他跑。
“敢装鬼吓我?哼!我可是拼了命为你们禹家挣钱,你、你这个败家子居然还有闲功夫调戏一个家里淹水、有家归不得的勤劳女员工,真是太、太过分了!”
禹仲嘉见她发疯似又打又骂,知道这恰女人确实发大火了,遂识相收起戏谑。
“好了!别打,别打了。你出气够了吧?我只是开个小玩笑嘛,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你,以为是小偷闯空门,所以急中生智想了装鬼吓人这一招,谁知道是你咧。”
他伸手左抵右挡她不断挥过来的“致命武器”,又担心出力不当会伤了她,阻止不了她的暴行,干脆直接求饶了。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敢了!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饶你?今天我要是饶你?!我就改名叫‘了然’!”
她已经打得有些累,大气喘个不停,而他的反抗却仍孔武有力,结果打人的比被打的痛。
最后,实在气得发狂的卓悦然,顾不得人命关天,提起鞋跟往他额头给他用力敲下去!
“啊!”
禹仲嘉凄厉一喊,痛得弯下腰。“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见他痛得龇牙咧嘴,鲜红血液沿着他俊挺美好的轮廓下滑,那昙花一现的报复快感即刻被强大的恐惧掩没。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是你、你先吓我的!”
她心虚辩解,急急掏出纸巾往伤口覆盖,却被他凶恶的一把抢过,自己按住血流部位。
“不必假好心。”他痛苦的双手抱头。“天……我的头好昏!”
“你要不要紧啊?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卓悦然最怕见血,腥红的血液让她全身发软、心脏没力。
“不!我偏要坐在这里,万一我流血致死……哼!你杀死我老爸唯一的命根子,他决不会放过你的,到时我在地下就有伴了。”
他疼痛呻吟,冷着嗓子威胁道:“哼!你啊,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你、你不要装了!小小撞伤,不至于要人命吧?”
她咽了下口水,仔细观察他额头上的伤势。“还流血吗?很痛的话,去医院包扎消毒保险一点!”
“不要!”
禹仲嘉拧皱俊颜,捂住的伤口没有再流出大量血,确定不会致命。
“不管!你闯的祸自己负责!”他像耍赖的小男孩。
“我都已经道歉啦!你还要我怎样?”
卓悦然觉得这个男人很没风度,又不是金包银的身体,稍微碰伤一点就死人似鬼叫,她很不耐烦的说道:“我急着上去书房拿资料,懒得理你!”
“等等!”
他用力拐拉她的手臂。“伤是你打的,你要帮我包扎消毒!不然你今天不要想回去!”
“你……”
她掼不开他铁箍似的硬掌。“你简直土匪嘛!好啦,楼上书房有药箱,我扶你上去。”
☆☆☆
拿出药箱,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让卓悦然看傻了眼。“哎!怎么弄啊?”
除了工作,卓悦然不折不扣是个生活大白痴——今天算他倒大雪了!
“用碘酒消毒对吧?”
她拿起写着优碘的小红瓶,连棉花也没用,就直接往伤口倒下去……
“哇!我的妈!!会痛啦,喔、拜托!你这个白痴,你以为自己在洗什么?会痛的人肉耶!”
卓悦然看他一脸红透的狼狈不堪,不以为意道:“警告过你,去医院比较保险,你自己不去,活该。”
“你还敢说!谁没人性拿鞋跟打人?喔!好痛耶,快点,拿食盐水冲洗一下!”
禹仲嘉没办法,干脆一一指挥她照做。“然后用棉花,拜托,请用棉花,沾点药水擦在伤口,然后拿白色绷带贴好。”
“我最讨厌做这些事了。”
卓悦然边做边抱怨。“反正,我照你说的做喔,有事我不负责。”
“哼!谅你也没本事负责,万一把我打成傻子,你照顾我一辈子吗?”
“放心,就算被打成肉饼,只要还挂着鸿岱接班人的头衔,照样大把女人排队啦,我告诉你,现在的女人挑老公,哪管他长成圆形还是三角形?有钱最重要。噫,看起来伤口也不很大嘛?刚刚你叫得像杀猪似的,大夸张了。”
禹仲嘉听她叨叨念念,嗅闻她身上淡雅花香,她带着柔媚的体热充斥在两人相距不到十五公分的距离……
甚至那对高耸的胸部还有意无意擦过他的脸!
她不疾不徐说着话,软软懒懒的声调,她的手雪绵绵温柔地抚摸他脸部的皮肤。“嗯,快好了!喂,你头上贴绷带,明天怎么出门啊?好好笑喔?哈哈哈!”
银铃般笑语,如魔女吟唱的歌声,一寸寸、一丝丝渗入他耳中,蛊惑他的脑细胞!
认识她许久,总是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时候多,却已不只一次对她产生强烈的渴望,被她出众的女性魅力吸引。
平常可以用理智严格规范,然此时,当她就在自己房里,甚至自己的臂弯里,任何先贤至圣也管不住了!
“卓悦然?”他低低唤着,抿了抿嘴:“你可不可以……”
带着伤的头昏了、晕了,分不清是伤口,还是惑于她的魅力?
“我包好了!没我的事了吧?”卓悦然推开他,转身要走。
他跟着起身,从背后环住她。“不要走……”
“喂!怎么了?你说要我包扎,我都照做了!你还想怎样?”
禹仲嘉的唇不知何时落在她颈间。“陪我一会儿。”
“禹、少爷,我、我有工作、呜、你……”
蓦地,他拿掉她的眼镜,一个深吻落在她微翘红唇,那吻无疑是一道超强高压电,卓悦然只觉脑海一空,双腿顿时没力,整个人顺势倒在软软大床上。
“不!不行!你不可以这样!”
他帅杰俊朗的脸,抵着她笔挺的鼻尖。“为什么不?你真有爱滋?我不信!”
“你、你,对属下性骚扰,我、我去告你!”
卓悦然难以抗拒他挑情、惹火的吻,身体早已背叛她的心,忍不住扬起下颚,回应他的吻……
☆☆☆
荒唐!荒唐!荒唐!真是大荒唐了!
“天啊地啊,我是被欲魔附身了吗?怎么会做出此等龌龊事?而且是和禹仲嘉?”
欧买尬!卓悦然突有一头去撞死的冲动。
半夜里猛然惊起,看见赤裸裸的禹仲嘉和自己,方才惊觉那一场激烈的云雨,并非春梦,而是真枪实弹的激烈肉搏。
“禹仲嘉,你?”她真想狠狠在他手臂咬一块肉。
匆匆穿妥衣服,她气急败坏想赶快拿了东西回家,离开这丑恶的地方。
“糟糕,现在淹水也不知退没?上哪儿去睡啊?”
“是啊,你就在这儿睡一晚吧?”
禹仲嘉也醒过来,一把揽紧她。“陪我睡。”
“去!谁要陪你睡?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居然敢侵犯你老娘……”
“我娘早死了。”
禹仲嘉不当一回事燃起烟。“卓小姐,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好不好?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成人的需要,台北市每个夜里上演多少一夜情?你高龄二十七还保有处女!那是耻辱耶!小姐。”
“闭嘴!”她大吼:“我不要听你的歪理,今天晚上,我当是一场意外,出了这个门我就忘了,你最好也忘得干干净净,知道吗?”
“唉,悦然你何必?明明我们做得很愉快不是吗?”
“禹仲嘉!我再说一次,今天晚上,纯属意外!就这样,再见!”
“不要这样,明天一早我们还要一起开会。”
“不,这个会我开不下去!你自己想办法!”话说完,她扭头走人。
“完了,以后日子难过了。”禹仲嘉喃喃自语。
重新躺回被窝,鼻间口内留下的全是她的芳美……唉!
剩下来的半夜,禹仲嘉失眠了!
第四章
鸿岱集团 国际会议厅
“不行!不行!你根本没弄清楚台湾消费者的心态……”
禹仲嘉站在台上,被底下此起彼落的批评怀疑给泼得满脸豆花,才讲完构思多时的想法,反对声浪便如排山倒海而来
特别是不满意让他担任副总裁的两个姐夫,联合围剿他的企图很明显。
“是啊,仲嘉,现在大家经济都不好!谁会那么大方花一万块住一晚温泉旅社?我个人深以为不可行!”
他的二姐夫接着大姐夫话尾挑毛病。
“可是,我设定的客层本来就是金字塔中上段的,这些有钱人不受景气影响,以我的看法,目前市场上大家都削价竞争,若不以品质取胜,那——”
“哎呀!你大理想派了!”
大姐夫刘耘奇不耐烦的挥手。“我以人头担保,绝对行不通,不成!”
“我同意刘董监的意见!”
二姐夫李克维马上举手附议。“这花下去可是几亿的大事情,不能随便。”
“就是因为投资很大,我们干嘛跟别人一起 削价的浑水呢?耀东一定非走高品质、高价位路线才有空间!”
禹仲嘉大力为自己的想法理念辩解。
“咳!咳!好啦,别吵了。”一直沉默的老总裁终于出声。
“总裁,仲嘉的构想的确不错,但时机不对。”
刘耘奇笑容假假的,颇狗腿的圆滑说道:“不如让他再多些时间,多考虑清楚,我们再来斟酌。”
“仲嘉!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开会?”
禹潜岱臭着脸环看会议全场。“卓总经理呢?她身为总经理,这么重要的场合,她居然敢缺席。”
“报告总裁,卓总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会要开,所以——”
禹仲嘉早料到,无论尴尬或负气,她都有足够理由不出现,面对父亲质问也唯有低下头,嗫嚅含糊混过。
“喔?!她是认为耀东开发案不重要 ?岂有此理!哼,马上叫她过来”
禹潜岱吹胡子瞪眼,心想:这女人未免大不把出钱的老板放在眼里!已经要求那么高的报酬,还怠忽职守,放禹仲嘉在众股东前丢脸,真大过分了!
“爸,您别生气,气坏身子划不来啊!”
李克维讨好地奉上茶水,好声好气道:“其实,我倒不认为非要卓小姐出席不可,仲嘉的能力又不比她差。”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岳父的脸色,试探地挑拨离间。
“怎么说,卓小姐都是女人,而且是外人,像耀东这么大的案子,由咱们仲嘉全权处理最保险,您也才安心嘛!”
“你懂什么!闪边去!”
当着所有股东,禹潜岱没有给自己二女婿留面子,就霹雳啪拉的堵回去。
“卓悦然虽是二十多岁的女人、是外人,但她的用心、她的能力,比你们任何一个都强!”
“爸,那是您没看见我和大姐夫的努力。”李克维对刘耘奇猛使眼色。
“是啊,是啊,爸!别的不说,单是温泉旅社建地的取得,就花了我们多少精神去疏通,这、这您都知道。”两个女婿一搭一唱,拼命邀功。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
禹潜岱看着两女婿大言不惭争功,不怕外人看了笑话,其最终目标就是希望多挖点财产。
唉,他觉得悲哀极了,不如来个眼不见为净——
“今天的会议开到这里,我不想浪费时间听你们说废话。散会吧!”
☆☆☆
“他妈的!我看老不死的一定和那姓卓的女人有一腿。”
刘耘奇万分不爽的诅咒岳父。“妈的,这该绝子绝孙的老家伙!他就不要真惹毛我,哼,到时别怪我不给他留面子!!”
李克维同样愤慨,想到堂堂鸿岱集团的女婿,基本的尊严尽扫落地,也是怒火狂烧不止!
“能不气人吗?我们两个女婿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瞧老头一副没她会死的紧张样,依我看,卓悦然早晚吃了老头,她一天不除,咱们在禹家永无翻身之日。”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刘耘奇奸诡地吐出烟圈,思忖道:“她和臭小子是我们在禹家出人头地非移除不可的大石块。嗯,我前不久接济了一个道上的朋友……”
“你是想……喀?”
李克维心领神会,点头道:“一定要干净,完全不留痕迹,大姐夫千万小心啊,我担心做得不够漂亮,万一事情被掀出来,到时我们比他们先死!”
“废话!这还要你提醒!”
刘耘奇看了他一眼。“喂,你想不想多分点老头的财产?”
“你这不是白问的吗?”他也回问一句:“你想不想呢?”
“哈哈,咱们有志一同,有件事交给你去办,来……”
窃窃私语的他们,不时发出奸诈、不怀好意的冷笑,那暴露贼眼中的得意洋洋,似乎预告了鸿岱即将到来的一场风暴——
☆☆☆
总裁办公室
“悦然,你倒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为什么还是弄得漏洞百出?”
知道大老板在找她,卓悦然很想找个洞躲起来,谁知竟在电梯里就给他逮个正着!
“这,我想、其实,我有大致和副总裁谈过他的构想,也觉得理念挺不错的,那……既然饭店管理是他的专长,就让他自己发挥,应该没问题。”
“噫?你一向不怎么看得起他哦?什么时候对他那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