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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 page 8 作者:衣沅

  数次想把真相和盘托出,每次话到嘴边又被芝青严密的警告给逼回肚子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司徒傲龙皱起眉,不明白晓绢怎敢用这语气说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惊讶像你这种没心没肝的人,居然也会关心别人,而且还是你恨之入骨的芝青……”

  “谁没心没肝?胡晓绢,你吃错什么药了?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不要以为你是光达的女朋友,我就不敢对付你!”

  满心挂念芝青的司徒傲龙,被晓绢反常的态度搅得急怒攻心。“快告诉我,芝青在哪里?其他的少废话!”

  听到他焦急暴躁的探询,晓绢更想进一步刺探这“尾”傲龙到底对芝青还有没有爱?

  “喂!你是谁啊?我干嘛告诉你芝青的下落,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我……”司徒傲龙几乎要冲口而出。

  然而,他只说在心里——以前是啊!我是她的男朋友,十年前……

  “你什么你?既非亲,又非故。芝青是未婚小姐,我可不能‘随便’把她的行踪告诉别人。”她铁了心“吊”他的胃口。

  “好吧!以朋友身份,我可以知道她的下落吧?”

  “朋友?是哪种朋友?”她努力逼他承认与芝青过去的那一段。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司徒傲龙失去耐性地吼叫:“你再嗦,明天你就不必上班了!我会让你们公司开除你!”

  “可以啊,把我开除,你就更别想找到芝青了!”晓绢可不是被吓大的。

  “你!”他虽气结,却也无计可施,硬的不行,改用软的。“好,算你厉害!如果我说,十年前我们是朋友,很要好的男女朋友!我想探探我的前女友——这样,你总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吧?”

  为了得知芝青的下落,他豁出去,一口承认两人的往日情。

  “好,既然是旧识、是朋友,为什么这么残忍对待她?你知道她被你逼得多痛苦吗?哼!我才不告诉你,省得芝青又被你欺负。”

  晓绢的正义感发作,一股脑儿抖出她所了解的内情,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忍芝青再为他痛苦。

  “你!你真的是活腻了!这算什么?教训吗?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你知道多少?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请你闭嘴!总之,我怎么对她,都是她应得的!”

  他气得牙痒痒,一字字唇间迸出。“你给我听着,凭我是她老板,也算是你的老板,最好快快说出她的下落!否则,我会让你们一起加入今年失业人口的名额中!听清楚了吗?胡晓绢小姐!”

  “干什么动不动就拿开除来吓唬人,有钱了不起啊?”晓绢偏不吃他那套。“我知道的事情,可能连你都不知道……我不会让你再欺负芝青。”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少废话!到底说不说!”他喝道。

  “好……好嘛!”晓绢揉了揉差点被震聋的耳朵,嗫嚅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芝青为什么没来。昨晚,她说出去走走,然后,我就没看见她了。”

  “你说,她昨晚……一整晚都没回家?”他打断她的话,感觉心往下沉。

  “应该……唉!我不确定,我昨天在……光达那里过夜。”

  晓绢直截了当的说,她和光达已是公开的一对!

  “你敢耍我?跟我扯半天,你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气极败坏,焦急得想杀人!

  “别急嘛,也许,她只是有点不舒服,下午就来上班了。”她不疾不徐的态度,更惹得他心急如焚……

  “胡晓绢!你算什么好朋友?一点儿都不担心她的安全。老天!芝青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听晓绢说得轻松,司徒傲龙的心七上八下地,忍不住怨骂道。

  “我这朋友再怎么不好,也好过你这个度量狭小的前男友。”她借机损他。

  “放心,我确定她没事,你若不放心就去找啊!”

  其实,晓绢是故意说得模糊让他紧张,她知道昨晚芝青到利韶天的诊所复诊晚归。可能吹了风,有点小感冒而已。

  利韶天挖掘出埋藏芝青心底的迷障,她似乎更深陷那段遭遇里而难以调适心情。所以,利韶天建议她给自己一天的时间,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地放松,也许有利治疗。

  依晓绢的感觉,要打开心结,除了心理治疗,还要有司徒傲龙的诚心原谅和接纳,芝青才能完全解开这困扰!她之所以胆敢冒着丢工作的危险,无所不用其极地惹怒他,就是希望激出他内心真正的情感。

  若非司徒傲龙对芝青爱得深重,否则干嘛花这么大的力气恨她?

  恨——也要伤神费力啊!

  “找?你以为我很闲吗?”

  司徒傲龙的火气很大,语气不像因员工不见而耽误工作进度般该有的急迫,反而更像遗落了心中最亲密的挚爱一般。

  晓绢不禁得意漾开笑脸,皮皮地挑衅道:“随便!反正,她一向孤家寡人,万一病死没人知,也没什么好意外!”

  一番对话后,晓绢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他爱着芝青,或许这份爱被误解与仇恨给深理在心中;她早想为他们掘出这份爱,而且深信,只要方法得当,一定可以让他俩重燃爱火。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胡晓绢,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那你呢?想想你对芝青所做的一切,你又是什么?”

  “喀!”晓绢一口气讲完这些“虎口上捻须”的话语便即刻挂断电话。

  他知道怎么做的,如果他还爱着芝青的话。

  撑着下颚,她胸有成竹地微笑……

  ☆☆☆

  司徒傲龙怎么也无法平静自己的思维。

  闭眼睁眼全是芝青凄绝哀怨的模样,她因不明原因而彻夜未归,让他担心焦躁地连公事都办不下去,满脑胡思乱想。

  对她到底是爱是恨,已经不重要了,眼前他只想见她一面,知道她仍平安就好!

  烦躁地丢开一切,司徒傲龙驱车直往她赁居的寓所一探究竟。

  就在电铃几乎被他按爆的时候,芝青身着淡粉居家服打开铁门走了出来,半合上门,倚门看着他,红着眼像是整晚没睡。

  “你怎么了?”司徒傲龙的口吻平淡中带着温柔,轻声问道:“生病啦?看过医生没有?”

  芝青对他的好声好气感到受宠若惊。过去,两人独处的时候,他绝对没好脸色,今天的他委实奇怪。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答:“一点小感冒。自己买些成药吃吃就好!”

  “前几天见你。还挺好的啊?是不是被这阵子的流行性感冒给传染了?”

  他定定望着她脸上的疑惑,这才被自己对她的关怀吓到。怪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而且还是对一个恨之入骨的女人?

  她凄凄笑了。“你今天吃错药了吗?撇开公事,跑来这儿追究我的感冒病毒来源,不觉得有点……无聊吗?”

  芝青感到疑惑不解,这个人难道真的吃错药?还是被观世音菩萨附了身?莫名其妙移情转性,是良知发现了吗?“我……我是担心你生病会影响‘威龙镇’——你知道,它已经成为这一季的指标个案了,也算是‘龙腾’的金字招牌……”他给自己找借口。

  “哦!原来是这样?说半天还是为了银子的考量,您多虑了,我就算病了,也一定不会误到贵公司的生意。”

  芝青公事化的应付,眼中有抹不去的失望,她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才专程来探,结果并非如此。

  “你,不请我进去坐一下?”他望了望门内,眼神充满渴求。

  “不,不好吧!屋里很乱,我又生病,现在充斥着细菌……不方便。”

  她紧张地拒绝,恐惧清楚的显现在苍白面容上。

  “你居然这么怕我?”他炯炯目光盯着她欲语还休的眸。

  “是你的所做所为,太令人觉得害怕……”芝青以掌梳拢微乱的直发,苦笑着说:“你走吧!我会在明天一早把你要的东西准备好。”

  “那……那好吧,我们先不谈公事。你生病了,要记得多休息。”

  他怜惜的望着她倚门而立的憔悴身形,暗自猜想:到底是什么病把她折磨得憔悴至此?

  “生病是我个人的问题!我不该因私人生病而耽误公事。放心,该交的东西,我会如期给你!你走吧!我要进去工作。”

  她径自回头拉开铁门,司徒傲龙即刻尾随进入,待她发现,他已站在玄关。

  “不!你不可以进来!”她死命挡住纱门。

  “拜托,让我进来,我没别的意思,只想陪陪你,保证绝不侵犯你,好不好?”

  “你……”她惊骇地瞠大眼睛。“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想做一个无怨无仇的普通朋友,只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司徒傲龙前所未有的好声好气,他也弄不清自己发生什么事,一见病恹恹的她,心就软了,天大的血海深仇全可暂抛一边!

  或许,她的柔美让十年前相爱的甜蜜回忆敲叩心扉;也或许是胡晓绢不客气的指控,像给他一棒似的打醒他沉睡多时的良知。

  “不!我们之间除了公事,没有什么好谈的。”

  推挡纱门的手臂已撑不住,她现在生病感冒,身体很弱。更何况,他一向力大如牛!

  门被司徒傲龙推开,但他并未冲进来,只温柔恳求着她。“芝青,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那……那……你就进来坐一下吧?我去倒杯茶。”她勉为其难的说着。

  她病着,走起路来像缠了脚的古代女子,摇摇晃晃地仿佛风一吹就倒地。

  他连忙上前扶住她。“别忙!看你病得不轻,我送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算了!我最怕医院,怕药水味,去了病情更严重。咳!咳!”

  芝青断续地咳嗽,很不舒服地抚摩自己的颈部,突然,又是一阵猛咳!

  “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她猛烈咳嗽的痛苦模样揪疼他的心,打从十年前分手,这种心疼的感觉已经太久不曾有过……

  除了芝青他不曾为任何女人心疼……再次懂得心疼,滋味一样难受。

  这代表什么?

  不必多想,答案已昭然若揭——沈如琪说对了,他仍然爱着她!

  蓦地,他忘情地拥抱她,轻轻地啄吻她的颊边。

  “干什么!不准你在我家撒野!”她勉强使劲推开他。

  “别怕!我不是撒野,现在我只想做你真心的朋友,不想做你的敌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这个人还想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对付自己!她吓怕了,再也无法相信他的一字一句,即使他的话语带着轻柔,她还是对他充满恐惧。

  他强劲的臂膀圈住她的纤弱娇躯,霸气中带着柔情款款,他粗犷的下巴搔刮着她高挺的鼻尖。

  “青青,别害怕!放轻松,我……只是想重温……重温许久许久之前,那个未完成的旧梦……”

  “不!不要——”她拼命想推开他钢铁般强固的臂膀,哀求道:“你……请你做个真正的君子,我相信你会尊重我,所以才让你进来……我……”

  她打着哆嗦,浑身轻颤!她后悔了!深深悔恨不已!不该让他进来的。

  “你……已经有婚约了,如果你有需要,应该去找你的老婆,不要找我!”

  “婚约?怪了,这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司徒傲龙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缓和体内那股想疼她宠她的欲念。如果可能,他希望能给她真正的肉体欢愉,而不是兽性的报复……

  “不知道?司徒傲龙,婚姻是神圣的,沈小姐为你付出十年青春及感情,既然你对她已经有公开的承诺,你就要遵守,背着她胡搞对她不公平!”

  “婚姻虽是神圣的,但要有爱为基础!芝青,我没爱过如琪……坦白说,自从发生那件事,我就不能再爱了,你给我的伤,已扼杀我所有的爱。”

  他抱紧她,希望让她感受到他说不出口的真情真意……

  “别把责任都推给我!”她挣脱他的怀抱,义愤填膺地喊:“走!给我走!你要恨我就恨吧!能还的我全还给你了!你还想在这里虚情假意些什么?”

  司徒傲龙不反驳,只慢慢拉近她,端详研究她激动的神情,试图找寻曾经灿烂燃烧的爱苗。

  “你关心我的婚姻大事?你在乎报上登的狗屁八卦?你会为我娶别人而心痛?”

  “鬼才心痛!从庆功宴结束那晚,一连几天各大报产经、娱乐的头版头条全在讨论这事,除非我瞎了,否则想不看都不行。”

  事实上司徒傲龙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她的确为他将迎娶沈如琪而痛苦。

  但她刻意轻描淡写,不让他看出她因为心痛他将成为别人的丈夫,而苦捱整夜充满锥心刺骨的憔悴……

  “那些全是子虚乌有!我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人!”

  “真也好,假也罢,反正都不关我的事。”她故作无所谓的耸肩。

  “我不信!你是在乎我的!怎么可能没感觉?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可以清楚感觉你对我仍然有爱。”他蛮横地推论。

  “感觉?爱?哼!我只感觉你对我的恨,比山高、比海深。我感觉害怕,感觉愧疚,这些足够折磨我痛到没有感觉为止,这样还不够吗?阿徒,我已经为这个错付出太多了!求你,放了我,好吗?”

  “放了你?”他眯起眼,沉沉的吁了口气。“对于曾经深爱过的人,哪里能说放就放?熬过这么多年,只怕……我不能放过自己。”

  青青恍惚地研究他的迷离眼神,问道:“现在我们已经有恨而无爱了!你到底要我怎样?”

  他仿佛陷入回忆,想起过往点滴,幽幽道:“我曾想过,有这样深的恨,应该就有相等深的爱,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你是恨我,你恨透了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她别过头,压抑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委屈的说:“别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你恨我都来不及,哪可能有爱?我也不敢期待。”

  司徒傲龙心里骚动,没有爱了吗?他一点儿也不能肯定,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无时无刻想见她,听她的声音……

  “也许吧!我弄不清了……”他迷糊地、缓缓地说:“我只知道,要我不恨你,似乎很难;不爱你,也很难……”

  他终于还是说出让她心碎的话。说到底,他执意恨自己,即便他说得婉转,似是而非,总归起来,还是难解的恨啊……

  芝青心如绞痛,走到门边。“我需要休息,你走吧!”

  “青青,我能不能再多陪你一会儿?”

  “不必!我们之间没这种交情,你走吧!”

  司徒傲龙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良久,不发一语地走了。

  高大颀长的人影慢慢远去,芝青揪着心掩面哭泣,她发现自己是多么爱他又愧对他……

  强烈的挣扎矛盾几乎将她撕裂,如果能够,她真希望永远逃离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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