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州
星光灿烂,浪漫情人节夜晚。
“哇!好大!好宽阔的草地啊!阿徒,你看!天上星星好漂亮啊……”
十六岁的岑芝青快乐地欢呼,她把浅米色毛衣除下,在柔软青草地铺平,然后躺成个大字形。
这是芝青一生中最甜蜜,却也最难忘的日子。
少女初长成的她,与年长五岁的初恋情人———司徒傲龙共度第一个情人节。
司徒傲龙是军事大学的高材生,近一米八五的卓越身高,孔武雄壮的体魄,配上轮廓深邃的俊脸,让她在第一次参加同学生日派对就与鹤立鸡群的他一见钟情,进而坠入情网……
也许因为同是来自台湾的华裔,也或许是两人之间特有的情缘,否则,以司徒傲龙身为著名跨国企业的嫡传长子,一个身边从不缺乏女伴的超级帅哥,竟独独钟情岑芝青的东方魅力?
她秀雅清丽的脸蛋,顾盼分明的大眼,浓密及腰的长发,每一颦、每一笑都牵引他青春多情的心!
邂逅了美丽的芝青后,他曾经“博爱”的感情世界,再也容不下别人,只有她一人——
“好舒服哦!”芝青兴奋地在青草地上挥动四肢,像只快乐的小白兔!
“这样躺着看星星,觉得天上的星星特别亮、特别近,好像就快掉到脸上似的!”
“喜欢吗?”他温柔垂眸,融着浓浓情意。“这可不是普通的草地哦!这里可是颇具规模的骑马场,平常我都来这里练骑术!对了,我还知道有个打靶场很不错,下次带你去好不好?”
“你还不如带我去打猎会更刺激。”芝青低语。
“太好了!我正和弟弟们商量暑假去打猎!”
司徒傲龙兴昧浓厚地揽起她,让她轻枕在自己膝上。
“阿徒,你一点都不浪漫,今天是情人节耶!人家都捧着玫瑰去烛光晚餐,你却带我来这骑马场看星星!好无趣喔!”
她总嫌他的中文全名——司徒傲龙,拗口难念,干脆昵称他“阿徒”。
他笑着,俯首以深深的吻封住她的娇唇,嗅闻她发际飘散的幽香,有股热潮缓缓在他体内流窜……
“傻青青!你是我的最爱!当然要给你最特别的,玫瑰配烛光晚餐太平常了!”他在她耳畔轻轻低语。
“好吧!满天的星星算是特别了!还有呢?”
她娇憨地勾住他的颈,半倾卧的身体呈现优雅性感的曲线,那雪白圆挺的胸乳在他眼前诱惑地起伏。
“还有我啊!我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好吗?”
他说完再度吻她,以柔舌与她缠绵,汲取豆蔻少女独有的芳甜。
芝青轻颤着,全身重量都落在他身上,他的吻带着霸气,让人呼吸困难,让人深深陷溺,几乎失掉魂……
阵阵酥麻引得她颤抖连连!
多美妙的尤物!让他深深迷恋,爱不释手!
那股热流愈烧愈炽——他想要她!疯狂想要!
不知不觉,他几乎褪去她身上衣物,半裸身子全在他强而有力的压制之下。
“唔……”她挣扎着,急于逃开他的索求。“放开!我不要!”
“青青,别怕!我不会让你受苦的!”他安慰她,试图以细雨般的密吻融化她。
“阿徒,我不要、我不要!求你放开我!”她害怕地哭了。
“要的!你要的!你爱我啊!为什么不要?”他已经如脱缰的野马,管不了自己。
“我害怕……”芝青泪如雨下,全身紧绷。
“不怕!乖!我发誓我会很轻,一定不会弄痛你的,青青,你说过爱我的,对不对?”
“是。我爱你,我好爱你,可是我不要!我不要啊!”她拼命使力想挣脱他的怀抱。
“你会喜欢的……相信我……”
他知道她保守而害羞,这也正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顾不得礼教,只想占有她,与她合而为一,他急欲解放欲望的源头,以腿分开她十六岁少女含苞侍放的——
这是她的第一次,不安和恐慌是难免的,他能了解,所以他努力克制冲动,希望以柔情来缓和她的惶恐!
“救命啊!走开!走开!我讨厌你!”
芝青发狂似的大哭大叫,细嫩手臂拼命捶打他如墙壁般结实的身体!
“怎么了?”他惊讶她的异常。
“放开我!”
“好!你不要激动!如果你真的不想,我们就不要做了,乖!不哭了!”他搂抱她哭泣颤抖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让我走!让我走!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她用力挣开他,深恶痛绝地瞪他!
“不要见到我?为什么?芝青,你不想做我们就不做,我并没有勉强你!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不想再见我?如果你生气,我向你道歉,以后绝不侵犯你!好不好?”
她不听他的解释,哭着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跑了!
司徒傲龙一头雾水,不明白心爱的俏佳人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青青,你去哪儿?这附近没有车!我送你回去,你不要乱跑!”
“呜……走开!不要碰我!”
岑芝青像有恶魔追赶似的拼命往前跑,司徒傲龙追得愈快,她跑得愈急!
她像是在一瞬间发了疯,爆发惊人潜力跑开,他居然追不上她!
眼睁睁的看她跳上路过的私家车,而他却只能站在原地,无能为力阻止!
☆☆☆
跳上私家轿车的芝青仍不停颤抖哭泣着。
“小姐,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怕,我可以帮你。”
好心让她上车的中年妇人看她衣衫不整又满脸泪痕,心中已经猜到大半。
“别光是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
芝青的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在司徒傲龙侵犯她的那一刹那,丧失了思考及语言的能力。
“你、你……是不是……被、被……强暴了?”
芝青还是哭泣,中年妇人十分热心地安慰她。“别怕!我现在马上载你去报案,别怕啊!法律会还你公道的……歹徒跑不了的!美国警方一定将他绳之以法!别怕!”
第一章
台湾台北
“不!不!不要杀我……求你,放了我!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阒黑里吹着飕飕寒风,一双强壮的手掌紧箍她柔弱粉颈——
芝青哭泣着,扭转着身体,渐渐感觉呼吸窘迫,不论再使力却依然挣不开致命禄爪的纠葛……
恐怖气氛弥漫,氧气慢慢稀薄,死亡的恐惧让她意识模糊、呼吸困难!
芝青不停地挥舞双手,如濒临溺毙的人垂死挣扎,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我啊!”
蓦然,一道强光射入——
“芝青,怎么了?又做恶梦啦?”胡晓绢递给她一条冰毛巾,忧心地望着浑身冷汗的她。
“你最近常做恶梦耶!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可能……是吧,对不起!又把你吵醒了。”她虚弱地回答。
连续几天恶梦不断,做为芝青的室友兼同事,晓绢也觉得隐隐不安,不禁劝慰。“我是没关系!倒是你,我看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医生。”
“没事的!做梦罢了!”芝青揉着抽痛的太阳穴推诿说:“这点小毛病不必了。”
“算了!快点睡吧!明天有个盛大的酒会,咱们都得美美地出席呢!我可是约了造型师早上八点,她的钟点费真是吓死人的贵,迟到的话就亏大了!”
“晓绢……明天,我可不可以不去?”惊魂未定的她怯怯问道。
“当、然、不、行!”晓绢严正的拍拍她惊魂甫定的桃颜。“‘龙腾’这客户有多重要不必我再解释,何况人家大老板还特别提到你,所以你说,能不去吗?”
芝青缓缓点头。“知道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该来的,总是会来——她无奈地告诉自己。
打从得知“他”回到台湾的消息,她连续几天晚上皆恶梦不断,而天下就有这么碰巧的事,刚好自己任职的广告公司,接下“他”的邀约,参加为“他”举行的盛大记者会。
拗不过主管的要求,她必须代表公司出席,想闪都闪不掉。抬眼望向墙上的钟,恐慌的心不禁再揪紧。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见到“他”了!睽违十年再见面,会是怎样的情景?她不敢想……
当年她无意间害了他,害他由富家子变成丧家犬。
沉潜了十年,突然出现的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茫茫黑暗里一片的静默,答案无处可寻,只有等到见面的那一刻方能分晓。
等待,是最漫长的酷刑,每一个疑问都是煎熬。
这惊醒的后半夜,岑芝青几乎睁着眼到天明……
☆☆☆
“龙腾集团总部”位于全国最昂贵且最有品味的办公商厦,在寸土“钻石”的新开发计划区里傲视群雄。
高耸入云的双塔式建筑,格局建材全是世界顶尖,它的恢宏气派无人能敌!
芝青身着当季香奈儿最新套装,黑色鱼尾长裙配上白色短外套,长发直泄落下,顾盼分明的灵眸浅刷亮柔粉影,衬托出都会干练女子的另一份柔美。
晓绢完全不同于芝青的柔,她一身亮眼鹅黄短裙,夸张的爆擦妆,出场就攫取大多数目光。
美丽佳人双双踏入位于一楼的宴会大厅,此时正人声鼎沸……
工商业界叫得出名的,几乎全数参与这场司徒家族两代交棒的重要仪式,身为广告公关界的第一把交椅——“致美国际”,当然不会缺席。
“天啊!他真的会来?他认得我吗?过了这么多年,还恨我吗?”芝青紧张的喃喃自语。
“致美国际”派出的代表,也是广告界最抢手的创意总监岑芝青,挤在人群中暗自思忖着,要不是老总坚持,她死也不会参加这什么莫名其妙的记者会,要真见了面,被他认出来,那……
还未照面,她已经害怕得四肢不听使唤……
想逃的念头愈来愈炽,双腿却固执地钉在原地,芝青不可否认,即使害怕与他相会,但依然对他心存眷恋……她想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子,几年的颠沛流离,他是否过得好?
怎么说,总是初恋的情人,对他存有思念、好奇也不为过啊!
她定了定神,想抛去千万种在脑海辗转的忖度,缓缓抬起头,不禁愕然……
万众嘱目,司徒家仅存的长子——司徒傲龙,终于现身了!
一身笔挺黑西装,合宜地搭在他一八五的魁梧身上,银灰衬衫配上黑绸领带,简约的利落风格,恰将司徒傲龙的超凡气度表露无遗。
他果然变了!
变得比十年前的他更帅、更稳重、更富男人致命的魅力。
这场盛会是蜕变成熟后的他在主持接任家族庞大企业集团以来,第一场对外公开的记者会,同时也为即将推出的新市镇造势宣传。
“看到没?什么叫帅!什么叫钻石单身汉!什么叫青年才俊!我说十个什么天王都不够看啦!如果能让我和他共度一晚,哇!那我真是死而无憾。唉!这么优秀的好男人!老天居然不长眼!让他至今还是独身,我……”
“够了!”芝青打断晓绢对他滔滔不绝的赞赏。“你不要见了男人就流口水好不好,别忘了你可是堂堂‘致美广告’的专案行销经理,别一副花痴样,求求你!”
同来道贺的晓绢嘟嚷道:“你怎么啦?火气不小喔!真的不是我这个好同事说话缺德,你啊——分明就是长期阴阳失调,才会这样怪里怪气,我就觉得这种高水准的帅哥值得流口水。不然,我们来打赌,看在场的哪个女人不对他流口水,我胡晓绢就随便你!他的母亲与姐妹不算!怎么样?”
“他没有母亲也没有姐妹!”芝青脱口而出。
“怪了,你怎么知道?”晓绢饶富兴味地盯着她的秀丽容颜。“不会吧!他是让你心如止水的那个‘初恋情人’?”
晓绢滴溜转动她的媚眼,怪声怪调问。
被晓绢一猜中,芝青顿时慌张起来。“什么这个那个?我就是知道,不行吗?你不要发神经好不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反正,我们也不是媒体记者,不需要发新闻稿,而且我们公司的礼数也送到了。走吧!我手头上还有一堆案子还没弄呢!”
黑鸦鸦的人潮让人昏眩,加上心绪烦躁,简直教她抓狂。此时,临阵脱逃的意念强过一切。
谁教眼前那众星拱月,名叫司徒傲龙的伟岸男子,是她心头愈合不了的伤口,是她十年来想见又不敢见的人,如今见着了他,只证明伤痛还在……
走吧!趁他还未认出自己的时候,她不想自取其辱,她暗自想着。
她一股脑拉着晓绢向外走去,像作贼怕被人碰到似的慌张失措。
“不能走啦!”晓绢挣脱她的纤手,正色道:“你以为公司派我们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经理来当送花小妹的吗?我的好同事,你不会不了解咱们老总那副贼脑打的是什么主意吧?人家可是有上百亿的造镇计划要推出耶!那可是个以一抵十的超级大案!”
“那又怎样?”
“别装傻啦!待会儿记者会结束后的午宴,咱们老总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抢到两个位子,如果拿不到这个广告代理,我们的年度旅游及分红就不必想了。”
“可是,我……”
一想到要和司徒傲龙照面,芝青的心绪不免又乱成一团,惟有装病一途。“我现在头好痛!好不舒服!我看你去就行了吧!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没问题……”
“那可不!”晓绢机灵的看出她的心病。“没有你这个‘广告界印钞机’之称的创意女神在场作活道具帮衬,我一个人再会吹捧也没用……我可不管你和那位多金公子有什么恩怨,总之你没理由和口袋里的钞票过不去!”
“什么?你当我是道具?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只是比喻,干嘛这么计较?瞧你骂人中气十足的样子,我才不相信你生病,你快快给我老实地招了,他——司徒傲龙,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芝青的反常引发她强烈的好奇。依她几乎不曾失误的女性直觉判断,芝青与司徒之间绝对有段“过去”。
“你跟他才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懒得理你,总之我要走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吧!”她几乎要抱头鼠窜。
“你别闹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年终拿不到分红的话,我老妈铁定把我给砍死!我还有一家大小嗷嗷待哺,不像你孤家寡人。小姐,求你行行好!”
于公于私,晓绢都认为芝青必须留下,看她如此坚持要走,也顾不得形象在众人面前叫嚷着:“看在小的平日对你忠心耿耿,小姐!您就帮我一次吧!”
“天!你还有心情搞笑……”芝青简直哭笑不得,忧心道:“记者会就快结束了,万一人家过来寒喧就走不了了!我是真的很不舒服,不是开玩笑的。你想看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吗?”
晓绢故意学她娇憨语气,俏皮道:“可是,你瞧!‘人家’这会儿已经朝着我们俩走过来了。你走不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