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人都该为自己的生存负责。”
真冷血,好像不幸成为孤儿的也是活该。
“他们不就在为自己负责吗?跑不到新闻怎么生存下去?你既然有能力,何不成全别人一下呢?”
他沉吟片刻,深邃的眼定在她执拗的脸上。
她的一句“成全”,改变的不仅是他目前的决定,而是两人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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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靠进康熙的怀里,想想显得不自在,基于自己不明白的感觉,她甚至于——想逃,逃避心上的悸动。
他搂紧她,状似亲密爱侣。
“说我受黑道威胁、绑架、杀害?真是无稽,我是学法律的,果真如此,我会不报案吗?你们以为现在访问的是我的鬼魂吗?”笑!笑得真像那问题是荒谬无比的。
想想微愣,他可以去演戏了。
“这位?当然是我的未婚妻。”
哈米?没说有这段啊!明明说是现任女朋友。未婚妻!那她的名声不是毁了?想想开口想抗议,哪知——
“唔——”
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闪光灯此起彼落,两人成了焦点。
好长的吻,当他抬起头,想想脑袋装满稻草,气喘吁吁的,想说什么?忘了。
“什么?当着我未婚妻的面提过去的情史?你们忍心让我未婚妻回头罚我跪算盘哪?”
笑,这次是哄堂的笑。
“当然,那些都过去了。”
真诚恳,如果是真的,哪个女人不动容?
“我当然认真!谢谢你们的夸赞,想想有点害羞,不善言词,但诚如你们所说所见的,她美丽、纯真、善良,请祝福我们吧!”
害羞?想想脸皮胀红抽搐起来,真尴尬,哪是害羞,是心虚啦!
“手上的伤啊?喔,这——”他拉长尾音,颇富深意的望向想想。
又玩什么把戏?她机警了,提防的表情,不会说她谋杀未婚夫吧?
“我们起了一点小争执,为了证明我对她的重视,我情急之下在自己臂上留了纪念。”
哇!哇哇,羡煞人的惊叹声四起。
说得跟情圣似的,想想猜自己八成被想成爱吃醋、无理取闹、矫柔做作的女人了。她笑得很僵,恨不得捶他一顿。
总算结束了,康家院子里的“记者会”。
但,想想这边才开战呢,一放出就是火箭炮。
“你!卑鄙狡狯之徒!说!为什么陷害我?”恨不得撕破那张不以为意的嘴脸,这可攸关她的名声耶!
“我是在提高你的身价耶,让别人以为你和我这种黄金单身汉拍拖,到时候迫你的人起码一卡车。当然,他们想追的是我康熙曾爱过的女人。”他躺进沙发里,悠闲得很。
自大妄为,可恶!
“我不玩了,你必须登报澄清,并且公开向我道歉。”
“怎么可能?你支票都收了。”
“我还你可以了吧?”她翻出口袋里的支票,孩子气的揉成一团,丢到他跟前,队着嘴:“报纸一登,我怎么跟我妈和朋友解释嘛?”
真可爱,从没见过她这样。
“还有合约呢,一式两份,白纸黑字。要解约也行,你得赔偿我十倍的钱,三千万。”
“是你违约在先!说好讲女朋友的,你却说未婚妻!”
“是吗?嘴上说女朋友,合约可写明是未婚妻。”
她情急的拿出合约。
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却密密麻麻的写满条规,真的!真的是!得当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三个月!
“是你说懒得看冗长无味的内容的,反正说好就好了,没错吧?”这么糊涂的女人应该给她一点教训,否则哪天卖了自己还乐呼呼帮人数钞票!
“你坑我!我要公开合约,让你的谎言不攻自破。”
“到时候,你还是得赔我三千万。而且真相大白了,你是不是会被尾仔追杀,这我可不敢保证。”
“你!”她拿食指恶狠狠的指着他,一副梁子结深了的样子,咬牙切齿:“三个月就三个月,不怕你吃了我,反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这就是天真、不怕死、爱挑战的钱想想。
康熙虽强装出严肃表情,却再也藏不住眼中的笑意。
第九章
一夜之间成了热门人物的想想,总算体会到“人怕出名,猪怕肥”的道理。
不但上了报,成为封面人物,许多辈短流长更是纷纷出笼。
如康熙所言,她的身价提高了,最明显的就是宋氏兄弟对她莫名其妙的展开热烈追求。
报纸登出的当天,宋耀名请人送来一大束红玫瑰,还附上一张肉麻兮兮的卡片,说什么她像天上的星一般灼灿,而他的真心日月可鉴,但愿无憾于“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表明虽晚,希望仍在。
“恶!”这是想想当下的反应,将花束连同卡片丢进垃圾箱。
然后是宋季远的“亲访”。
坐在“幸运屋”的角落里,他什么也没说,态度却很明显,那双含情脉脉的眼,一整夜跟着她转。
好在宋季远不像他弟弟那么滑头讨厌,就看在他的诚恳上,想想抛开对他家人的成见,单纯的将他看成朋友,给于诚恳的招待。何况多个人追也不赖。
就这样,一个天天送花,一个天天报到,直到第三天。
屋里只有宋季远一个客人,他坐到柜抬前和想想闲聊。
拖拖倏地往上一跃,一如平常。它向来没天没地,高兴上哪就上哪。
可是今天这一跳,可吓坏了客人。
“哇!”宋季远大叫,惊惶的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踉跄退了好几步。
想想以为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停下记帐的手,错愕的抬头。
拖拖定在原地两秒,懒得理他,睡觉去,傲慢的态度表达无遗。
“你怕猫啊?”想想觉得不可思异。
“呃……是、是啊,我最怕这种毛茸茸的怪物。”
“怪物!你说我的拖拖是怪物?”对一个猫痴来说,这无异于污辱她。
“喔,不、不,我不过是比喻,它,其实……满可爱的。”昧着良心说话。
“是吗?那你抱抱它。”想想刁蛮,他那副退避三舍,避拖拖如蛇蝎的样子,真好笑。
“呃……不好吧,我鼻子过敏。”
“喔,是嘛!”一看就知道骗人。
“喵呜!”
拖拖有意见吗?
不,是它听到风铃声。
门被推开来,进来的人让它眼睛一亮,懒猫也会热情打招呼,想想觉得奇了,是何方神圣?
一看,瞥回过脸,想想嘴巴噘了起来。
宋季远注意到她的表情。
“嗨,小宝贝。”没见过他这么热情,冷面律师的形象势必要改写了。
“恶心,”想想轻啐,有个人如此甜言蜜语也不错,就讨厌他根本在演戏。
“我问候的是拖拖。”他来到她面前,搔搔拖拖的耳。拖拖拿头往他的身上摩挲。
一人一猫亲密的样子真教她忌妒,忌妒猫、还是人呢?谁晓得!
“喂,你别诱拐我的猫。”
想想一把揽抱着拖拖,引来爱猫的抗议,挣脱她,靠近康熙的怀抱。“咽!”
“你的不就是我的吗?”他往她娇嫩的颊上亲昵的捏一把。
想想反射要挥开他,他比她更快,一把握住她不思索的手,俯身过去在她唇上亲啄一下。
“你!”正要破口大骂。
“还在生那天的气啊?”他的笑让想想顿觉他不只冷血,还邪恶,狡猾,刻薄,善变,要摸清楚他的脾气,很难!
“去你的!”一定要说得比他快。
“去我家过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怕岳母大人知道呢?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人。”能把粗话顺口接了下去,反应够快。
越描越黑!可恶!他又陷害她,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宋季远傻眼,报上说得不假!
他只听过康熙在法庭上的骁勇善战,在情场上的傲然自如,却没见过他为谁认真,为何事低声过。
今天他算是大开眼界了!钱想想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够驯服法庭上的黑豹?!能够掳获情场上的孤鹰?!
“宋公子,真是贵客啊!干嘛躲那么远,有老虎吗?”
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大律师今天心情应该还不错。
“嗨,康兄,这边空气好啦。”猫和老虎本就同科!
“哦?我们呼出来的二氧化碳会污染你吗?”
“不!我……”宋季远感到康熙和想想是同一类的,尖锐言词、不留情面的反应,同样让他无法招架。
“哎呀,他怕猫啦。”想想抢词,怕就怕嘛,有啥丢脸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还怕脱落的钮扣呢,稀奇吧?她从不穿需扣扣子的衣服,就怕哪天扣子不小心掉下来,会吓到自己。
“哈,不会吧?”康熙嘲弄的表情。
“见笑了。”
“怎么有空来我们店里?该不会是巧合吧?”
他的居心叵测,三天不见,一出现就满是想想未婚夫的理当姿态,这让她疑心加剧。
“我和想想也算是旧识,我很喜欢她煮的咖啡。”
才怪!他根本没胆喝咖啡,说什么会心悸。
“哦?旧识?我倒忘了。”他不自觉的走近他,怀里抱着拖拖。
宋季远可受不了,康熙是故意的,想用猫赶走他!
如同飞一般,他拔腿冲向门口,丢了一句:“想想,我明天再来看你。”
就这样,宋季远跑啦!
“你来干嘛?”她刻意让口气冷淡。
“三天没见我的未婚妻了,不该来探望一下吗?”
“啐!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最好离宋家的人远一点。”他恢复一贯平淡的语气里,有着警告。
“为什么?宋老头真的和黑道有挂勾吗?”大新闻耶!想想怎会不提振精神。
有的岂只是跟黑道挂勾,那家人根本没一个正常的。但他没打算揭发真相,没必要让她知道太复杂的人性丑陋面,只要她能躲在他的羽翼下,一切风雨都干扰不了她。
“要你离他们远一点是因为——我的东西,从不准人碰!”他转而专横的宣称。
“啐,我不是东西,也不是你的。”她没好气的否决。
“在合约到前你就是我的。”拿出与钱相关的合约就不怕她赖帐。
想想白他一眼,用懒来对付他,东摸西摸的找事做,就是懒得跟他说话。
“我的父母目前在洛杉矶,等他们回来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突然冒出一句,专横十足。
“呵!我只有兴趣吃咸酥鸡。”她忍不住反击,头抬也不抬。
他抓住她那双忙碌的小手,迫使她抬头,不得不认真面对他。
“我不喜欢你的玩笑。”有警告的意味。
“我管你……”
捏住她桀骜不逊的下巴,炽热的唇贴上她,舌尖如小蛇的钻进她的牙缝。
如果天地会旋转,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隔着吧抬,想想本能的贴紧他,感应着他男性的怀抱,他令人心悸的热吻。
他放开她,拉开两人的距离,冷眸紧盯着她灵活闪烁的眼。
谁说星星不能摘?想想偏要把它摘下来把玩,管他康熙敖如星,他也难逃她手心。
“你在想什么?”他的眼光锐利的穿透她的心。
“想你啊!”
说得甜如蜜,反倒让人警觉。
“我不喜欢耍弄心机的女人。”他又一次警告。
她耸耸肩,谁甩他呀?
“我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喜欢挑战不可能。”
她扬扬眉,低头作帐。“我们是彼此的不可能,除了挑战,还想化不可能为可能,结果嘛,胜利的还是只有一家,我会用我的斗志打败你的。”
他摔然伸手把她的本子合上,惹得她又不耐烦的抬眼,瞪他。
“你要当斗士我不反对,如果要当烈士,至少得等跟我的合约到期。”一副要她搞清楚状况的口气。
“谁说我要当烈士了?你才会少年早逝咧。”真是口不择言,扣扣扣,敲三下,童言无忌。
“你平均一天工作十六小时,兼了几份差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你就不怕过劳症暴毙吗?”他的神情严肃。
“我年轻体力好,谁要你鸡婆管闲事?喔!你又调查我?!连我一天工作几小时你也清楚,说,你打我什么主意?”
“小人之心。”
“哼,最好没有。”
“我要去吃晚餐,打烊吧。”
“干我什么事?才六点多。”
“我请你,你不是一直想见识大饭店的美食和贵族式服务吗?”他料准她没理由反对。
“无功不受禄,我又不是饭桶,干嘛老是要人请我吃饭?”
真是出人意外!
他的眉拧起,真难搞,怎么哄她、骗她呢?
“老实说,今天是不会再有客人上门了。”
她狐疑的瞅着他。
“我来之前已经请人到基隆港口、夜市放话,今天‘幸运屋’有个客人咖啡中毒,请他们千万别光顾,否则下一个中毒的就是他。”
“骗谁呀,喝咖啡也会中毒!”
“你听过酒精中毒吧?喝过多的咖啡确实可能中毒。重点是有人相信,因为我是老板娘你的未婚夫,我说的他们能不信吗?”
“我可以告你以不实之事中伤本店声誉,我不信你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我当然知道,你也应该知道,这一告会牵扯出多少事,你不怕我们的关系揭穿,黑道寻仇吗?”还真不好哄。“何况,你不觉得今天特别冷清吗?”
“你真的做了?”她瞪大双眼,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上当了。今天又不是假日,加上市政府举办电影节活动,人潮八成都往市区去了吧?
“你最后的机会是狠狠敲我一笔,吃到我破产,以报此仇。”
那还用说,反正栽在他手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结果,她没去晶华,也没去圆山,坚持吃火锅。
只卖麻辣口味的火锅店里,她吃的可过瘾了,还不忘叫一大盘蘑菇。
就是要他干瞪眼,要他吃的痛苦。
但他竟没她想象的难过,反倒是对她自鸣得意的样子感到有趣。
最后,在国家音乐厅里,听一场《月光下——多瑙河》的演奏。
结果是——
她的酣声大作,还把口水流到他肩膀上。
这回可真报仇了,因为他恨不得钻地洞,真是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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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啊!想想,我刚好经过这里,没想到会遇见你。去哪?我送你。”宋耀名从他的跑车里探出头。
巧个头啦!打死她也不上那辆怪车,一个大男人开着世上少有的粉红色车,岂只是怪,又不是顽皮豹,需要跟自己的肤色搭配吗?
“金车银车比不上我自己的乌龟车好,想去哪我自己会去,千山我独行,用不着你送啦。”一口回绝了省的麻烦。没想到下午又碰到了。
“嗨!想想……”
宋耀名才刚扬声,想想就猜到了。“别说,我知道很巧。”
内衣专柜也能“巧遇”,真夸张!
“喔,我是来‘探访民情’的,替我父亲做应战之备,没想到!”
如果他说来买内衣给女朋友,大概还可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