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一威胁,燕无双着实有些气恼,可经过一番权衡后,她终究这是妥协。「好吧!既然霸王想逛,奴婢奉陪就是。」
「聪明!」楚狂出其不意的往她红唇一啄。
再次被他偷袭成功的燕无双,气噘了一张小嘴,水眸狠瞪。
若非身上所藏的防身物品全被他搜刮一空,燕无双还真想再让他尝尝迷药的厉害。
「瞧妳小嘴翘得那么高,可是希望本王再吻妳一次?」轻狂的逗弄,就为了撩惹她那过于冷漠的性子。
「你……简直皮厚得无药可救。」轻斥一句,燕无双一张小脸又涨成通红,杏眸圆瞪,她就恼霸王这不正经的一面。「你到底走是不走,不走的话,我自个儿走了。」屡屡被他激怒的她,干脆不理人,小脚一迈,就想离开。
「耶,双儿,本王可没说不走啊。」身影一动,楚狂当即挡住她的去路,更霸道地执起她的小手,两人相偕,一起跨出霸王殿。
边走,他还不忘喃喃抱怨:「双儿,妳对本王就不能多点耐心,给点好脸色吗?瞧妳小脸紧绷,冷肃的都快把人给冻僵了,这样一来,本王的好兴致可是会被妳给破坏殆尽的。」
「奴婢脸色天生如此,霸王如不喜欢,大可找他人相陪,又何必委屈看无双的这张冷脸。」燕无双边说边挣扎,一心就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力不过人,只得一切随他。
「双儿,妳可真是『目中无君王』啊!本王才说一句,妳就能回十句八句,在妳面前,本王都快没了王者该有的气势与威严了。」屡屡遭她奚落的楚狂,不由得感慨一叹。
可随之一想,这何尝不是自己太纵容她所造成的恶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执着于她的一片痴心。
「霸王若觉得奴婢服侍您的态度不够尽善、恭谨,不妨另寻他人。」
总归一句,她就是执意求去,只因--
从小无拘无束的她,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伺侯人。
另外,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已然被他时而霸道强悍,时而温柔宠溺的态度给搅得一团混乱。
而且几日下来,她不是没有机会实践她与庆王的约定,可恼的是,她就是下不了手,因此那桩交易才会被她延宕至今,依旧没有履行。
凭良心说,她实在不想动手毒杀楚狂,可又不能弃钦弟而不管。
这般两面为难,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极重的负担?
思考得太过专心的燕无双,突遭一股强悍的力道将她整个人给推挤到冰冷的石墙,回过神的她,看见的竟是一张充满怒气的粗犷容颜。
「妳在想些什么?为何本王唤妳几声,妳都没有回应?」楚狂愤怒地咄咄逼问,就恼燕无双把他忽略得太过彻底。
面对他灼人的怒目,燕无双依旧是一脸冷漠,更无畏的坦露自己心中的想法。
「奴婢正在思量,该不该下手毒杀您这坦尼霸王。」
瞅着她过于清澈的双眸,楚狂知道她没有说谎,「那妳考虑的结果是该?还是不该?」对她入宫的目的,他心里自是有几分明白,就算明知她的目的,他对她还是完全不设防,只因他相信她。
性子倨傲的她,就算真要动手取他性命,也会明着来,绝不可能暗地下手,更不可能对他使出小人的伎俩。
而他之所以没任何行动,唯一的原因也是在等。
除了等她最后的决定,他更想弄清楚那人到底是握住她什么样的弱点,逼得冷漠性傲的她不得不听令于他。
「我……」正欲开口回答的燕无双,突然水眸一瞇,一脸戒慎地道:「有位老者,还有一名中年男子,正往我们这儿来,霸王您能否转过身子瞧瞧那名老者,告诉奴婢那名老者的真正身分。」至于另外一位是谁,她根本没有兴趣。
瞧她问得如此慎重,楚狂不由得好奇地转头。「他是我坦尼国的左丞相蔺儒奇。怎么?妳见过他吗?为何单对他的身分产生好奇?」
「这问题稍后再谈。」眼看蔺儒奇与中年男子逐渐往这儿逼近,燕无双心中蓦然有了打算,「霸王,良臣贤相相偕晋见,必有国家大事要与霸王相商,奴婢在此恐有不便,这就先行告退。」一心挂念着温玉钦安危的燕无双,根本不等霸王亲允,就直接转身,打算堵人去。
楚狂心知有异,也不出口遏止,眼神一使,立即有个侍卫出现在他跟前。
「敢问霸王,何事吩咐?」
「跟着燕姑娘,但不可惊动她,无论你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谨记在心,再向本王禀明。」
「是。」语毕,那人就如同来时,一眨眼便悄然失去踪影。
待那人离去,楚狂当即瞇起一双精锐无比的眸子,就等着听听蔺儒奇与齐正轩这两人会替他带来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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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臣相,请留步。」站在御花园的出口处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才等到蔺儒奇出现的燕无双,身子一掠,便急急挡住他的去路。
「燕姑娘唤住老夫,有何赐教之处?」对燕无双的出现,蔺儒奇无半点惊讶,只因一切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赐教不敢当,无双在此等候臣相大人,为的就是想一探温玉钦的近况。」
视温玉钦为她在这世上唯一亲人的燕无双,问得不只急切,言语之中更带有无限的关怀。
「温公子一切安好,庆王待他有如上宾,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燕姑娘……」个性狡猾多诈的蔺儒奇,轻而易举地便看出燕无双对温玉钦备至的呵护。为达目的,他故意把话说重。「请容老夫提醒妳,妳若迟迟不肯下手,到时温公子若有个三长两短还是什么,妳可别怪王爷不给妳机会。」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燕无双自会斟酌,不劳左臣相费心。」向来最讨厌受人威胁的燕无双,语气充满不善。
「燕姑娘是聪明人,老夫也知提醒封妳来说根本是多余。燕姑娘若无其他事情要问,老夫就先行一步。」
「左臣相请,无双不送了,告辞。」话落,燕无双转身就走,压根儿不把蔺儒奇当一回事。
经过这一次会面之后,燕无双心里更为难,也更加着急。
算算她为钦弟所提炼的药丹数量也没剩几颗了。
面对楚狂,她又下不了手。
考虑这个,又顾虑那个;想周全这人的安危,又会让另一个人陷于危险之中。
左思右忖,燕无双当真是越想越头痛,双眉颦得更紧。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周全两人?
唉!苦恼啊!
注:白居易 长恨歌
第六章
根本不想与楚狂牵扯太深的燕无双,能有机会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自是不可能再回他的身边。
在坦尼皇宫里,拥有个人房间的她,直到月兔东升,方才拖着走了一天的双脚,缓缓地踱回自己的房间。
房内黑压压一片,燕无双当即拿出火石,点亮桌上灯台,身子一转,意外地竟然看到--
「是你,楚狂!」她满脸惊讶。
「怎么?看到本王令妳如此讶异?」
寻她一日,始终不见她的人影,此时此刻的楚狂,浑身散发的是积压了一整天的狂炽怒焰。
他步步逼进,看她竟也步步退守,楚狂心中怒火更甚,气势更是慑人,就恼这女人竟躲他躲得如此彻底。
「霸王突然纡尊降贵出现在此,无双感到惊讶自是难免。」
燕无双边后退,边小心应付,就怕一时说错话,到时受罪的可是自己啊!
「哦,那妳让本王找了一日,又是为了什么?」气愤填膺的楚狂,不只咄咄逼人,更强悍的将她逼退至桌沿,完全封锁她的退路。
「奴婢只是……」
对此时的楚狂心生几分畏惧的燕无双,支吾其词,眼神闪烁,不敢一如往常坦实以对。
是直觉,没有任何道理,总之一句话,现在的楚狂,给她一股极大的压力,让她连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
锐眼一瞇,楚狂倏然伸手,紧紧地掐住她的下颚,强悍的将她箝制于自己跟前,「燕无双,妳不是一向最不层于撒谎骗人,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怎今晚变得如此反常?」
是可忍孰不可忍,被楚狂逼至这步田地的燕无双,耐性终告瓦解。
她素手一挥,拍掉掐住她下颚的大掌,更大无畏的面对他,「我就是不想跟你有太多的牵扯,我就是不耐你的百般纠缠,所以才躲你一天,怎么?不行吗?」豁出去了!既然躲不开他,那就正面迎敌,也省得她为他心烦意乱。
「那温玉钦呢?今日若换成温玉钦这般缠妳,妳又会怎么反应?」这才是让他盛怒的主因。
当派出的密探向他回报所看到以及听到的一切时,一把妒火立即从他的腹中烧起。
他早知道燕无双之所以混入宫中想取他性命,是受人要挟。要不以她那倨傲冷漠的性子,根本不屑插手管这等杂事。
然令他想不通的是--那人到底是握有燕无双什么样的弱点,才驱使得了这个女人为他卖命。
即使他设想过千百种答案,但他从不曾想过,燕无双的致命弱点竟是一个男人,一个名叫温玉钦的男人。
乍听到这讯息,楚狂的一颗心就像被刀刨般的刺痛,也像被冷凛的寒冰冻得差点窒息。
想他楚狂贵为一国之君,可在她燕无双的心里,竟不如一个小老百姓!
这口气教他怎么咽得下去!
就今夜、就现在,他说什么也要搞清楚那名男子跟燕无双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是什么原因,让这女人甘心为他卖命?
「你派人跟踪我。」这不是问题,而是肯定,燕无双气怒的斥喝。「凭什么?」
「无双,妳问本王凭什么派人跟踪妳是吗?」楚狂问得极轻柔,却强悍地迫近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蛋,逼得她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只能颤巍巍的接收他的气息。「告诉妳,就凭妳是本王认定的女人。」说出不容置疑的答案后,他的唇更是霸道地贴上她的。
这吻不只来得突然,更粗鲁地弄疼她。
燕无双感受不到楚狂的温柔,也体会不出他向来的怜惜,她唯一感受到的只有欺凌、压迫,和无尽的羞辱。
不甘受他如此冷情的对待,燕无双强烈的挣扎,更不惜以齿狠囓他的唇瓣,直至两人都尝到一股血腥味。
楚狂这才松开她的唇瓣,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双手。
「回答本王,温玉钦到底是妳的什么人?他到底何德何能,能让妳甘心为他卖命?」
燕无双大无畏的张着双眼,直视着楚狂充满怒火的双眸。
「钦弟是我燕无双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这一生依靠的良人。」她不说谎,既然他想知道,她就毫不隐瞒的道出。
「好哇!」一听这答案,楚狂整个人就像遭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整个人撕得粉碎,他心痛得再也感觉不到痛的滋味,他嫉妒得几乎快发狂。「好个亲人,好个良人,好个温玉钦!」
陡然,他放开对她的箝制,反常地仰头大笑,「哈哈哈--」
看楚狂笑得如此反常,燕无双心底发毛,全身颤抖,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蓦然,笑声停止,楚狂身子一转,瞇着一双极为阴险毒辣的眼眸,虎视鹰瞬地瞪视着燕无双绝艳无双的脸蛋。
此时此刻,楚狂心里所想的就是毁了这女人的清白,杀了那可恶的温玉钦。
脑中一有了这疯狂的念头,楚狂立即步步逼近--
「站住!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对我做些什么?」燕无双全身紧绷,神情戒备,她知道自己得逃,无奈她所有的生路已然被眼前这突然变得可怕至极的男人给彻底封锁。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掉入陷阱之中,无力挣困的兔子,而楚狂则是预备要捕杀她的猎人。
倏忽,楚狂嘴角微扬,猿臂一张,便将燕无双整个人拦腰抱起。
双脚离地的燕无双,眼看自己就要被这疯狂的男人给抱上床,她除了拼命挣扎,就只能尖声吶喊:「不要!楚狂,不要这么对我!」
楚狂无言,更狠心地无视她的恐惧与挣扎,一心只想强占这女人的身躯。
唯有玷污她的清白,才能断绝她与温玉钦的所有关系。
没有任何迟疑,心思更是坚定的楚狂,一把便将燕无双给丢上床,庞大的身躯也顺势俯压于她的身上。
没有温柔的亲吻,也没有呵护的怜惜,他用力一撕,便将燕无双身上的衣物除去大半。
眼见他的手又将除去她身上的亵裤,接着下来--燕无双不敢去想,只能扯着喉咙嘶吼:「楚狂,我恨你,只要你敢对我……我燕无双发誓,定要恨你一辈子,还要离你离得远远的,这一辈子我们恩断情绝。」
恩断情绝!不再有任何的可能!
当这几个字灌入楚狂臻至疯狂的脑袋里,他倏地停止所有侵略的举动,就张着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直睇着那双盈满泪水的晶眸。
断然的坚决,这是楚狂从燕无双眼中读出的心思。
他知道,燕无双的性子是说到做到,也就是说,他若真不顾一切地强占她的身躯,换来的将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决裂。
沉默良久的楚狂,牙根一咬,随即离开她的身子,身子一转,便走出房外。
等楚狂离去,燕无双整个人霎时变得虚脱无力。
她努力挣扎的坐起身,拥紧被衾,让厚厚的棉被将她的泪水以及失去控制的啜泣声完全吸纳。
这一日对燕无双来说,简直可称得上是高潮迭起。
也就在这一日,她方才了解,一个男人能可怕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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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适逢年庆佳节,整座皇宫上下,所有太监、宫女,忙得晕头转向,毫无半刻喘息的机会。
自从那一日与霸王争吵后,燕无双理所当然的再回到膳房工作,不同的是,现下的她已没以前那种悠哉的日子可过。
她的工作量无形地增加,举凡一些较为粗重的活儿,也被有心人士故意加诸于她身上。
她天天都累得全身无力,筋骨酸痛,更过分的是,有些早看她不顺眼的宫女,还特别刁难她,故意留下馊掉的食物给她果腹。
这些苦,燕无双皆咬紧牙关忍下来,也没想过要向楚狂告状或诉苦。
只因她心底怀疑,她今日所受的一切,根本就是那个无耻小人所赐,找他诉苦,无疑是自取其辱,她才没那么蠢呢!
「燕无双,立即把这锅汤端去正殿以供那些大臣食用。」负责管理膳房的大厨一个喝令,就要她赶紧行动。
燕无双面无表情的睇了睇桌案上的那一大锅汤料,淡问:「就我一个人负责吗?」这么大的一锅汤,别说是她这弱小女子,就是让力气粗大的男子一个人来挑,也是沉重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