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用的是这颗聪明的脑袋思考,有你这么可口的点心,任谁都会百吃不厌。」
为证实自己所言下虚,韩契安当真在她小嘴上轻咬一口,舌瓣顺势滑入她嘴中转一圈。
这个举动惹得魏如缇哈哈大笑。
「色狼、坏蛋……」
「遇到你,我心甘情愿当色狼……」捧起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庞,韩色狼突然表情严肃,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小如。」
「契安……」
她知道他又要吻她,她也好想好想他的吻。
也不知是谁主动,就在游河船的甲板上,一对出色的东方恋人就这样拥吻著,旁若无人的表达彼此的爱情。
至於河岸边现在是美术馆、是铁塔、还是维多利亚铜像,都已经不重要了。
看来在热恋中情侣的眼中,巴黎的浪漫会上瘾,法式热吻会传染,而塞纳河的风光——
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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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月,我跟你说,巴黎真的好棒,你一定要叫陆奇带你来,这里的建筑都好美,凡尔赛宫好漂亮、好浪漫,咖啡好好喝,游河更好玩,还有还有,这里的公园里、桥上、路边,到处都是热情拥吻的恋人,真的好浪漫哦……」
「呵呵,看来有人玩得乐不思蜀了喔,幸福吗?」
「嗯,韩公子太棒了。」卷著电话线,她的脑袋里全是这几天跟韩契安温存的画面。
「魏如缇,你这个太棒的意思是……哈哈,你跟他玩耍啦!」听到好友用的形容词,电话那头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哎呀,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好周庭月没瞧见她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否则铁定笑得更厉害。
「是、是、是,是不该大惊小怪,这么说你们的问题都解决了?」
「本来就没什么问题嘛。」
感情都进展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他妈妈不就是她妈吗?让一让又何妨。
沉浸爱情中的女人,说什么都好。
这样的回答,周庭月了然於心。「就是说啊,你能这样想最好,快快乐乐谈情说爱不是很好吗?别再胡思乱想了。」
她也是过来人,为心爱的人吃点亏有什么关系呢?很高兴如缇终於想开了。
「我知道了,好了,长途电话很贵,我也要回饭店了,早上他去拜访客户,现在应该回到饭店了,」
「去吧,见色忘友的女人,好好的度你的假吧!」
「OK,拜拜。」
挂上公共电话,魏如缇顺便在路边的花摊上买了一朵红玫瑰。
韩契安从不吝啬表达他的爱意,她也一样,送男人一朵玫瑰花,意义非凡。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大女人主义的奉行者,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送花绝不是男人的专利,示爱也不应该是男人才可以做的事。
送出一朵红玫瑰,代表送出她的心。
今天,她就要韩契安感觉到与众不同的爱情!
只是,她没料到,这颗心竟然这么难送出去。
今天,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日子。
563房里传来的对话,让她手中那朵红玫瑰顿时枯萎。
「契安,我好後悔当年为什么会被物质冲昏了头,选择了你父亲。」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再提了。」
「不,我要说,契安,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来我才发觉我爱的人是你,只有你对我最好……」
「茜茜。」韩契安微微推开挨近胸膛的女人,打断她的哭诉。「那是你的决定,是你选择当我的小妈。」
「别这样,契安,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知道我错了,我需要你,羽安也需要你,难道你忍心让我们母女痛苦的过日子吗?」泪眼婆娑的女人又挨近了些,似乎离不开他。
「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事情。」没处理过这类状况的男人,显得有些无措又厌烦。
而他的安慰让她哭得更放肆,最後,索性像崩溃般整个人趴入他的怀中。
「就让我痛快的哭一场吧!这些日子我过得好苦好苦,真想一了百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欸……」拍拍她的肩,事到如今,似乎只能让她哭个够。
「契安,我们走吧!带著羽安远走高飞,别回台湾,我们就住在巴黎,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你那位设计师男友呢?」
「他……他离开了。契安,你别想太多,小吴只不过是我因为受不了你父亲的花心,不得已才请他带我离开的,我真正爱的是你啊。」
「欸,你放心,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照顾你跟羽安一辈子的。」
韩契安轻轻叹口气,他知道她的个性,如果不是物质上得不到满足,她是不会来找他的。
说穿了,其实朱茜茜需要的是金钱上的安全感,并非爱情。
奇怪,当初他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谢谢你,契安,我就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哭泣後,朱茜茜仍将头靠上那副曾经属於她的宽阔肩膀,知道今天的韩契安已经不可能再属於她了。
七年前,是她自己傻傻的放弃。
只是,她後半生能否衣食无虞,全都靠他了,所以,不管他怎么冷漠,她都不能放弃。
除非,她能找到下一个韩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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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魏如缇又一次见到令她伤心的画面,再一次听到令她心碎的承诺。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听,是女人与生俱来的小心眼让她移不开脚。
他说他要照顾那女人跟羽安一辈子?!
这么说,这个跟他抱在一起的女人是羽安的妈妈罗?
他的前任女友、初恋情人。
一家人住在巴黎?!
一家人指的是?
轰!
一个骇人的想法窜人脑中,她全身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颤抖。
难道说,羽安是契安跟那女人的小孩?
老天!为什么她的爱情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眼见为凭,这次她是人赃俱获,绝不是误会他。
「我回来了!」
故意用购物袋撞开房门,魏如缇装成刚进门的模样,她不想偷听被抓包,更不想当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
她是魏如缇,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个没有爱情一样活得下去的女子。
听见她的声音,韩契安连忙推开肩头上哭泣的女人,脸上堆满笑容从沙发旁冲过来帮她提一袋袋的战利品。
「哇,看来你在跳蚤市场大有斩获喔!如缇,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羽安的妈妈茜茜;茜茜,这是魏如缇小姐。」
只是羽安的妈妈,不是自己的初恋情人,这男人,连介绍都不敢诚实。
「你好。」
「你好。」
两个女人各怀心事地互看一眼,只轻轻握了下手。
只不过在魏如缇审视的目光下,朱茜茜故意拭了下眼角的泪水,哀凄地看著她。
那眼神似乎在跟她说——
我回来了,我的初恋情人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你们聊一下,我先把这些袋子拿进房间。」体贴的男人左右手各拿著袋子,边定边回头说著。
客厅里突然没了男人的润滑,气氛更显尴尬。
「契安说你很照顾羽安,谢谢你。」是朱茜茜先开的口。
「哪里,她是个好孩子,每个人都喜欢。」
「契安也是这样跟我说,他还说羽安现在最需要的是我们两个人的爱。」朱茜茜故意加重「我们两个人的爱」几个字。
像针扎一样,魏如缇的心剠痛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的爱?!
是啊!刚才他们不是说一家人吗?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韩契安终於从房间里定出来,搂搂魏如缇的肩哄道:「如缇,我跟茜茜出去办点事,等会儿就回来,等我回来後,我们去吃海鲜。」
他知道朱茜茜找他是为了钱,转笔生活费给她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至少,在她和父亲的婚姻中,父亲对她也有亏欠,就当作是补偿吧!
「嗯。」
魏如缇大方地点点头,心底早已经咒骂连连。
猪脑袋的男人,难道看不出来她脸上僵硬的表情比强尸还恐怖吗?
吃海鲜?她有心情吃才怪。
想到男朋友跟初恋情人一起出去,她只想吐。
「那你乖乖在房间等我。」笨男人还亲密地拍拍她的脸颊。
「嗯。」她也顺势当个听话的小笨蛋。
乖乖!
哄得真习惯,她不会傻到再次被伤害。
看著和朱茜茜一同离开房间的男人,魏如缇只想大哭一场。
他这到底是什态度,难不成是想一箭双雕?
过分,太过分了。
巴黎!你的浪漫为什么这么短暂,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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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小姐,前天不是还高高兴兴的打电话跟我说好幸福的吗?怎么就突然飞回来了,还哭哭啼啼的。」周庭月迷惑极了。
「那个死男人,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见他了。」
「又怎么了?他又要你去健康检查了?」
周庭月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让她口中原本幸福美满的恋情,起这么大的转变。
「没有,在巴黎还来不及讨论到这一点。」
「那又发生了什么事?除了这一项外,又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他跟他的前任女友藕断丝连。」
哗!果然惊天动地!
「真的假的?他的前任女友不就是他小妈吗?」
这会不会太怪了点?
「没错,就是羽安的母亲;而他,搞不好就是羽安的爸爸!」魏如缇一口气将朱茜茜说的话一字不漏说给周庭月听。
「他们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这不是乱伦?」只听到片面之词的周庭月虽质疑,却也露出不苟同的表情。
「什么乱伦,是他父亲横刀夺爱,人家他们是旧情复燃。」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的给他有一点过分了,你确定吗?」
跟老爸的妻子旧情复燃,让老爸戴绿帽子,我的妈啊!外国连续剧才会有的戏码竟在她身边上演。
「他还说会照顾她们母女一辈子,是我亲耳听到的,两个人还抱在一起,最後他还带她出去一个下午,你说我能不相信吗?可恶,我真的好想阉了那个男人。」
「小姐,学音乐的人要有气质,有些字眼不能说。」
「管他的,气质能当饭吃吗?气质女孩不也是笨蛋一个。」
「好了好了,别这样说自己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个才是重点。
不知怎么搞的,周庭月就是觉得这事应该没这么戏剧性,
「离开他啊!不然我还等著被他一脚踢开吗?反正,我本来就是他的备用女人,初恋情人回来了,我也可以说拜拜了。」
「别讲得这么哀怨,我感觉韩契安应该不是这样的男人。」
「他就是太好了,才会对每个女人都不好意思拒绝。」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跟他好好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不管怎么说,让别的女人趴在他怀里哭就是不对,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而且,他都没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却对朱茜茜说了……」
说到此,鼻头一酸,眼眶又红了。
原来她的心,早在听到那句话时就伤痕累累了。
周庭月连忙递来一包面纸。「没错、没错,韩契安这样做真的是太过分了,你要看开一点,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不要了,我不要再谈恋爱了,这辈子我再也不要谈恋爱了。」
「别说傻话,哭一哭就过去了。」
「不会过去的,我这辈子注定得不到完整的爱,先是失去妈妈的爱,接著爸爸也成了别人的,现在连爱人都遗弃我。庭月,这就是我的宿命,我的宿命……」
想起母亲早逝、父亲和继母的冷淡,再想起韩契安的嘘寒问暖,和两人那段美丽的恋情,她的眼泪扑簌簌而下。
没想到这段感情最後竟然是以背叛收场,这样的情节怎不令人崩溃,眼泪如何能不决堤?
「小如,你胡扯什么,你还有我啊!」抱著哭得柔肠寸断的女孩,周庭月的心也跟著纠结。
爱情啊,真是迷人又伤人。
「庭月,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那就好好哭一哭,用力的哭一哭。」说著连她的鼻头也泛酸,眼泪流了下来。
两个女人就这样抱头痛哭互相安慰。
只是,在泪水中仍旧清醒的周庭月却有个预感,直觉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如缇跟韩契安之间不会就这样没了。
她相信,韩契安应该还会来找如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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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周庭月所想,韩契安果然很快的就找上魏如缇,纵然她退了原本的租屋,辞了童童医院的志工,搬到陆奇跟庭月的小屋,他还是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她。
因为,赵齐成的音乐学苑给了他最完整的资料。
魏如缇好恨,为了五斗米,她不能辞贵族音乐学苑的工作,就这样被他逮著正著。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一声不响地就跑回来。」
韩契安真想掐死眼前的女人,在巴黎突然失踪,吓得他差点报警寻人,要不是从航空公司那里得知她已经回台湾,搞不好他还在巴黎四处找寻。
只不过回到台北更惨,半个月来找遍整个台北市,就是找不到这麻烦婆的下落。
要不是赵齐成跟他报告新进老师的薪水,他还不知道这丫头竟然到他的投资事业上班了。
「我到哪里要你管!」她反驳。
「我当然要管,你是我的女朋友啊。」原本带著怒气的男人,看到那双泛红的眼眶,气也消了。
跨前一步伸手想抱她入怀,却被一把打掉。
「韩先生,你有太多女朋友需要关心了,不差我一个。」有了朱茜茜还要招惹她,这男人会不会太贪心了点?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没有胡思乱想!」
魏如缇答得肯定,因为这次她绝对不是胡思乱想、凭空捏造,她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见。
不用多猜,在这几天的寻找过程韩契安心底早有谱。「是茜茜吗?因为那天她伏在我肩上哭?没跟你说她是我以前的女友,我很抱歉,但那都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我觉得没有提的必要,何况现在她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跟谁有关系跟我没关系,不用跟我说,因为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像绕口令一样一口气说完气话,魏如缇的胸部因过度生气而起伏著。
骗鬼,没关系会让她在他胸前哭,还说要照顾她们母女一辈子,未免也太可笑——
搞清楚,他是有女朋友的人ㄟ,两人还同床共枕了快一个月,怎么可以随便让一个女人靠在怀里哭!
「如缇,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男人显然也被她的说法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