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缇妹妹向他磕头道谢都来不及了,哪敢揍他,也不想想这些天是谁接送她上班,带她上医院做检查的。
他的无辜状看得韩契安更是怒气冲天。「这所妇产科是出了名的堕胎密医,你竟然带她来这里!既然不希望有小孩就该做好防范,而非事後要她受罪。」
当他从赵齐成口中得知如缇今天请假,他就到她住的地方堵她,没想到却见到哈雷男跟她一块儿出门。
该死,哈雷男竟然已经跟她同居在一起。让他更气的是,一路跟踪两人来到这里,竟然是个有名的堕胎诊所。
等他将如缇送进诊所,独自一人出来牵车时,他当然不客气的赏他一拳。
「你……我……喂,我哪知道这是哪个鸟医生,医院是如缇找的,我只负责接送,是不是堕胎密医干我什么事?」
陆奇气得说不出话,就因为一个鸟医生害他美丽的下巴受伤,太过分了!
韩契安瞪大眼珠,怀疑自己所听见的。「干你什么事?你这样算是男人吗?打死你算便宜你了。」
想到一直被他捧在手心疼的女人,却被这种男人欺侮,怒火不由得又升上来,一拳又过去。
陆奇敏捷地闪开他第二度的攻击。「喂,你这个文明人怎么会这么暴力,告诉你,真要打我可不会输给你。」
身为大型客机机长,受过最严格的危机训练,一般空手搏击对他来说根本是小 Case。
只是,自诩为绅士的他,受的是英国教育,才不屑打架这种粗鲁行为。
「那最好。」韩契安不吃他的自大,现在的他正想找个人好好发泄。
被逼急的绅士,终於也忍无可忍。「好,那这就是我帮你照顾妻儿的代价,吃我一拳。」
「呃……」
果然,一出手,韩契安鼻梁立刻挂彩。
只是,他是因为陆奇的一句话而闪了神——
「我的妻儿?难道说……」
直接命中目标的快感,让陆奇笑得好不得意。「我说你这个男人真的是白当了,自己的女人有几个男人都搞不清楚,还想替女人出头。」
「我——」一句嘲讽说得韩契安接不上话。
这么说,如缇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他的!
他跟如缇有孩子了!突然间,一种仿佛拥有全世界的幸福感填满胸口。
他的傻愣样让陆奇发笑,这个家伙实在有意思。
「不过,老兄,听说你的女友不断,还跟前任女友藕断丝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丢尽全天下男人的脸了。」
他最瞧不起脚踏多条船、用情不专的男人了。
「如缇这样跟你说的?」韩契安皱起眉头,似乎已经知道原因所在了。
「不是,是我老婆跟我说的。」他的眉头正好和他的甜蜜笑容形成强烈对比。
「你老婆?」
哈雷男有老婆?
这么说他不是如缇的新情人了?
他紧锁的眉头终於松缓。
「没错,我老婆就是如缇同乡的学姊、童童医院的护理长。」
「这么说来你不是如缇的男朋友,你们也没同居?」他要他亲口证实。
「哈,那个黄毛丫头谁看得上。」
「喂!」
韩契安不认同地叫了声,他口中的黄毛丫头可是他的亲密爱人耶!
看那张又皱眉的扑克脸,陆奇笑著直赔礼。「哦,对不起,如缇不错,是个成熟的大美女,她真的不错。你好,你该还记得我的名字吧,我叫陆奇。」陆奇伸出右手主动示好。
「韩契安。」韩契安也伸手与他紧紧一握,只不过握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这家伙很幸福,可以陪在心爱女人的身边。
陆奇完全猜不到他的心思,又是一声嘲讽的笑。「哈,久仰大名了,我家那两个女人每天照三餐把你拿出来痛骂一顿。」
原本就不怎么高兴的男人,因为这句车灾乐祸更加不悦。「如缇根本是在胡思乱想。」
「我想也是,老弟,我告诉你,女人的无理取闹全都是因为不安全感作祟,非得弄得天下大乱才肯罢休。偏偏她们的智商又不高,处理事情时犹疑不定,最後总是选一条最烂的路走。」
陆奇顿一下,吞吞口水。「你知道吗?那两个女人竟然说要独立扶养小娃娃长大,你说好不好笑。」
「两个单身女人?你跟陆太太还没结婚?」在一串对女人的评价中,韩契安指出其中的语病。
自命不凡的陆机长尴尬了。「嘿嘿,她现在还不肯嫁我,但是她真的是我的老婆。算了,我们的故事长得很,如缇多少受了我们故事的影响,才会对爱情没信心。」
「我可以听你的故事。」这样他才能知道魏如缇到底在想些什么。
又皱眉了,这家伙实在太爱皱眉了,真可惜那张性格的小生脸。
「你想听故事?好,走,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酒,我们好好谈谈。」
不知怎地,陆奇对韩契安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身为独子的他仿佛碰上亲兄弟。
「你等会儿不是还要接如缇吗?」韩契安又皱下眉头,搞不懂他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个性。
陆奇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会打个电话要她自己回去,那丫头该受点惩罚,不能对她太好。」
韩契安一听,马上沉下脸。「不行,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搭车。」
「喂,大哥,你也拜托一下,她好得很,除了会一面走路一面吐之外,一切都很好。告诉你,女人只有在她最无助最难受的时候,才会想到男人的好,你想不想让她一直想念你的好?」
「想。」他的话里似乎隐藏著陷阱,但韩契安还是点头。
「那就让她受点罪啊,包准她会想死你,搞不好没两天就回来找你。」
「真的吗?」这家伙说话的调调怎么跟戴霖川一个样。
「当然真的,别婆婆妈妈了,走,我请你去喝一杯,让那丫头有机会好好想想你的好。」
被拖著直往前走的韩契安没辙,只好殷殷叮咛。「好吧,不过你得一直拨电话给如缇,确定她没事,或者请你太太来带她,」
「好了,没问题的,走吧。」
突然间,原本敌对的两个男人,竟像一对多年故友搭肩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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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音乐学苑,午休时间,二楼的女生厕所里却不停传来冲马桶的声音,还夹杂著啜泣低咒声。
「死韩契安,笨韩契安,混蛋韩契安,看你做的好事,呕……」
撑著马桶边缘,魏如缇边吐边咒骂那个让她落入这步田地的臭男人、
呕……
「为什么吐的人不是你,却是我,呕……」
「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一定要……呕……」
「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随时让你扒。」心疼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韩契安强忍著蹲下去抱她的冲动。
陆奇说不能太宠女人,女人喜欢酷酷的男人。
头顶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魏如缇吓得忘了反胃的痛苦。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见来人,她的心乱了节拍。
想了两个月,他终於记得来看她了,
「这是我投资的学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这一点,韩契安还是决定不听陆奇的,他不要等魏如缇来找他,他一刻都等不及了,他得马上见到她,和她肚子里的baby。
「我是说这里是女生厕所,你怎么可以进来!」她不想承认很高兴看见他,但隐藏在心头的喜悦却是盈盈满满。
好想靠靠他温暖的胸膛,好想让他抱一抱。
「在学苑里,我想去哪里都可以。」
韩契安冷冷宣告自己的权力,虽说不用陆奇传授的前一招,但他却也参考另一个追妻绝招——用冷漠代替热情,让这个女人记起他以前的好。
他的自大让魏如缇反感。「算了,我不想跟你争了,我没力气。」
吐了一整个小时,她连用手抹去脸上汗珠和泪水的力气都快没了,哪有力气听他炫耀权势和财富。
看她反应不如预期,韩契安接著祭出杀手锏。「你的哈雷王子呢?怎么没随身保护你啊?那种没办法照顾你、保护你的男人你还要!」
听他讽刺味十足的问句,魏如缇是既惊讶又生气。「你管我,你可不可以别来吵我,出去。」这个男人今天吃错药了,讲话这么尖酸刻薄,以前的温文儒雅全不见了。
奇怪!怎么没有扑过来哭泣撒娇呢?
眼见陆奇教的招数都没用,韩契安不管了,决定照自己原有的追妻方式;「你几天没吃饭了,怎么变这么瘦?想吃什么,我帮你买,皮蛋瘦肉粥,海鲜巧达,还是蟹黄大包……」
「韩契安,你一定要在厕所里跟我谈吃的吗?」她的胃好难受!
「那要不要我扶你起来?」她苍白的脸看得他好心疼。
陆奇的招数到底对不对啊,一个男人竟然要装狠心,冷眼旁观心爱的女人痛苦地坐在地上。
他不问魏如缇还不气,一听那种隔山观火的语调,一肚子火全上来了。「韩契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分手了不是吗?你干么还要管我的事!」
要扶就扶还要问,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风度了。
「我不是管你的事,是我儿子的事。」
「你怎么知道?」「儿子」两个宇让魏如缇打了个颤抖。
她的心虚慌张让韩契安更加确定孩子是自己的。「哈雷王子告诉我的。」
「陆奇?怎么可能。」
那家伙昨天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没来接她,今天韩契安却跑来,难道陆奇真的出卖了她?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承受的压力?健康检查的事我并没有坚持一定要做啊。」
一场男人酒聚後,他才知道当初提出健康检查一事时,如缇的反应为何会如此激烈。
「那件事已经不重要了,呕……」
强忍许久的反胃感,终於又爆发。
「如缇,你还好吗?」看她的惨状,韩契安再也管不了陆奇传授的招数了,立即蹲了下来想扶起她。
「呕……不好,很不好,你走开!」
没空思考他前後不一的反应,她只想专心的吐一场。
「我不走,来,让我抱著你,坐得舒眼点。」
「不要,很脏。」两人席地坐在厕所里,好怪。
「我不怕脏,来,让我抱著你……啊,如缇,你的脸色好苍白。」他紧张的叫著。
该死,谁来帮她化解这痛苦。
「呕……」很捧场的,另一波胃酸胆汁又涌了上来。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韩契安慌得像个无措的小学生。
「如缇,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减轻你的痛苦。」他的手慌地在她身上又摸又掐又柔。
「我好难过,你知不知道……」害喜的痛苦加上长久的思念,终於让魏如缇情绪崩溃,倒人心爱男人怀中放声痛哭。
自责多时的男人见状简直心如刀割。「我知道,我的宝贝,我都知道……」
天!韩契安,你真是该死,真是该死。
第七章
「校长,我真的听见厕所里有人在哭ㄟ。」
「真的吗?怎么会?大家都在午休,就只有你不听话四处乱跑。」
「我睡不著嘛,校长,你快点来,里头是女生在哭,你说会不会是女鬼?」韩羽安将赵齐成推向女生厕所门口,一脸鬼祟地看著他。
赵齐成算是服了这个小女孩了。「不可以乱说,世上没有鬼的,好吧,就让我听听看……」
大白天里会有女鬼?说是有人哭他倒是比较相信。但谁会躲在厕所里哭呢?
是哪个老师受了什么委屈吗?
砰!就在他将耳朵凑上厕所门板的同时,厕所的门被人从里头用力拉开。
「喝!」赵齐成整个人差点跌进去。
「哇,大哥、小如老师,」看著站在门内的人,韩羽安惊喜的大叫。
这一叫,赵齐成也吓了一跳。「契安,嘿嘿,我不知道你在女厕。」
「大哥,你怎么抱著小如老师?小如老师生病了吗?」韩羽安另一个发现暂时缓和了赵齐成的尴尬。
「是啊,如缇,你怎么了?还好吗?」
赵齐成顺著韩羽安的惊叫发出询问,其实,早在厕所门被打开时,他就发现契安怀里抱苦她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原本被韩契安从地上抱起来还在挣扎的魏如缇,这下子连动都不敢再动,整个人住韩契安的怀中埋得更深。
丢死人了,怎么她的窘态会刚好被学长和学生撞见。
在场唯一最镇定的就属韩契安,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些,冷著脸对赵齐成下令。「我要带如缇回家,今天的课她不上了,不,未来的课她都不上了。」
「不行啦!大哥,这个月开始,小如老师就是我的老师了,我等好久了……」一听到大哥的说法,韩羽安差点哭出来。
但是,韩契安根本不理会她的陈情,抱著如缇直接坐进电梯,离开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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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了吗?」韩契安将她轻轻放在他房间的大床上,盖好被单,并在她身旁坐下。
「嗯。」
魏如缇点点头,又有点想哭,这样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他俩在巴黎时,一起腻在床上的感觉。
只不过,这次不是在饭店的床上,而是他房间的床,一张真正属於他的床。
似曾相识的情境让她有点想哭,巴黎的欢笑再度回到脑中,原来,她是那么喜欢跟他在一起。
而他,为什么要伤害她?为什么会多一个朱茜茜?
仿佛看透她的心思,他在她额上轻吻一下,安慰道:「不准胡思乱想了,休息一下,我去煮粥给你吃,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你怎么知道我只能吃粥?」他会煮粥?这个发现倒让她心头一阵温暖。
「陆太太跟我说的。」他笑答,没想到一点小手艺就能打动她。
「陆太太?!」谁啊?
「就是周庭月啊!」她的疑惑令他不解。
「你叫庭月陆太太?」
「是陆奇要我这样叫的,不对吗?」
「哈哈哈,庭月会气死,她一直不准陆奇这么介绍她,还说陆奇如果这样叫她的话就要砍了他。」这是贴心的庭月对陆妈妈的尊重。没得到长辈的祝福,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在结婚证书上盖章。
「为什么?他们不是住在一起吗?」不知内情的韩契安满脸疑惑。
「谁说住在一起就是夫妻关系?」
她的表情突然又黯淡下来,像他们在巴黎住了快一个月,难道他就认为她是他老婆?
「住在一起当然就是夫妻罗!他们看起来那么恩爱,没道理不结婚。」思想传统的他如此认为。
陆奇跟他说过他俩的问题,但韩契安认为那根本不是问题,两个人相爱跟有没有小孩没关系,就算父母也不能影响两人之间的爱,如果是他早就结婚了。
魏如缇看不透他的想法,神情有些无奈。「许多时候,并非什么事都能如愿的,就像我们一样。我不知道要跟几个女人分享你,所以选择离开,但心底却还是想著你爱著你。」一个爱字说得好不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