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萍一楞,「没、没有……」她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那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他仍旧没抬头,声音低沉性感。
阮若萍脸蛋急速泛红,那无疑的肯定,震的她心儿噗通直跳。
「我没有.....看着你。」
她刚反驳,还来不及别过头去,一张俊容就已经面对着她,凌厉镇定她定在他脸上的目光!
阮若萍缓缓低下头,有点被逮到做坏事的羞愧。
「坐过来。」萧名云看一下她微微发颤的双脚,命令着。
阮若萍顿一顿,僵硬地挨近他。
强而有力的手蓦地朝她一揽,让她没有一丝距离地贴在他强壮结实的胸膛上。
阮若萍惊讶,想离开他的怀抱,可那强劲的手却硬生生教她打消念头。
「以后出门带件外套。」
阮若萍为之动容,猛然抬眼,发现这时的他已经专注在文件上,俊脸上完全找不出对她的关切,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甜蜜而淡淡一笑。
那是在乎吗?不晓得,只希望他不要一直对她冷淡……
当自己依偎在他怀里时,才明白就算天气再凛冽,只要有他宽大的胸怀就能温暖、就能满足了。
因此,她内心的情愫变得更清晰了--
那不是单单对他的喜欢而已,她心里最深处……有他了!
他不该搂着她的,这一搂,他反而无法全心全意投入在文件上,无奈,他的手不听使唤,滑至她的腰际轻轻抚弄,仿佛想从这亲昵的举动取得惬意……她不过是他的暖床工具,为什么他会忍不住关心她?
当他决定松开她时,不经意瞧见她扬着幸福的脸蛋,刚产生的冷酷,就这样莫名地被彻底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亲吻。
阮若萍惊得倒抽一口气,朱唇微启,他便顺势将热烫的舌滑入她口中恣意翻搅。
「唔……」她发出抗拒不了的呻吟,体内更因他厚实的大手滑进衣衫内而奔窜着电流。
车里的炽情氛围,连驾驶车子的护卫都受到干扰。他抿着嘴窃笑,按下特别设置的电动隔板的按钮,将前后座隔绝起来。
「等……我们在车上……」她喘着气,脸上难掩羞意,他的亲吻好狂热,让人消受不住地急促呼吸。
「我知道。」斩钉截铁的回答驳去她难为情的抗拒。
「不……有人……」她惊呼。
她刚说完,发现前座的护卫已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隔板隔绝了去。
未了,她以含带情意的娇喘暗示她对他的投降……
若要说她不懂矜持,倒不如说她为什么要爱上这样的男人?然而对他的情感,却一次比一次浓烈.....
每当发现自己爱他愈来愈深时,就好害怕最后会毁了她……
*****
阮若萍合上女佣由书房拿来的书,花了两个小时,仍然看不懂里头在写些什么,只因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
夜深了,然而身旁的位子仍兀自空荡。
为什么要等他?或许,已经习惯和他一起入睡,即便清楚他要的只是她的身体,她还是无法否决每日缠绵所增添的情愫。
最近常觉得他没有刚认识时的可怕,虽然看她的时候表情仍旧淡漠,却比以前多停留一刻;如果脆弱的心能允许的话,她真希望去假想他已开始接受她了……
此时敲门声响起,截断了她的思绪。
「请进,」她很确定来人不会是萧名云,如果是他,他会直接进来,毕竟这是他的卧房。
果然,进来的是位年纪较长的女佣,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对方手捧着茶杯,似乎早就知道她还未入睡,而为她倒杯茶进来。
「何嫂,怎么还没休息?」
「萧先生要咖啡,我见你房间的灯没熄,想你大概没睡,就顺便倒杯茶给你。」
「他回来了?」阮若萍提高音调,双眼微微睁大,不自觉地流露喜悦。
「半个小时前就回来了。」
阮若萍笑容变僵。他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房?
「把茶喝了,就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好……」阮若萍接过茶杯,在何嫂转身离去之际,不经意发现她的行动明显缓慢,「何嫂,你的脚……怎么了?」
「痛风,老毛病了。」何嫂皱起眉头,也不太能够忍受自己这个病痛。
「那就要去休息,别走动了。」何嫂虽不是阮若萍的亲人,但看见老人家这样劳累,就是不忍心。
「萧先生等着咖啡。」
「那……等我一下。」阮若萍快速穿起睡袍,抢走何嫂手上的托盘,「我帮你送去,你去休息。」
「这不好……」
阮若萍拨开何嫂正要接过托盘的手,板着脸说:「你不舒服还不休息才不好。如果萧先生不高兴,我会跟他解释,不会让你难做人。」
何嫂呆了一呆,接着苦笑,「我没想到阮小姐会骂人。」
「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阮若萍歉意满满地说。
「我明白。」何嫂按捺住被强烈关切的欣慰,凝视这曾让大伙以为是爱慕虚荣的阮若萍好一会儿,「是不是要帮我送去?」
「喔,好。」阮若萍刚转身莫名地被何嫂扯回来,「还有事?」
「走错了,萧先生在三楼书房。」
「不是客厅吗?」
「萧先生好像有事情要忙,一回来就去书房了。」
*****
「我知道,门里的事暂时由阎门主掌控……我交代过他……『白门』右翼晋升的日子等我回去再作决定。」萧名云一边翻阅公司的文件,一边对电话彼端的人吩咐。「请李门主替我回荷兰那帮口子,告诉他们,如果再跟杀手集团的人牵扯不清,『五色门』将联合另两个组织拒绝一切的军火交易,包括枪枝设计图。」
说到这,萧名云眼神一厉,瞪着文件上的数字。
蓦地,敲门声响起,他从容地结束与组织重要干员的谈话,转向文件上,头也不抬地道:「进来。」
「你的咖啡。」对方轻声说。
「放桌上……」语犹未了,落在文件上的目光因那熟悉的声音,而移转到清秀的脸蛋上。
「我看何嫂不太舒服,所以帮她送来。」阮若萍不等他问就忙着解释,「放这里是吧……我不打扰你了。」
「为什么不睡觉?」
刚迈开步伐,在听了他质问的口气后,便像做错事般,楞在原地。
「回答我。」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因熬夜而浮肿的眼袋。
「我……睡不着。」她没对他说谎,只是保留下文。
「在等我?」
他的语气肯定,像是早就看穿她的心意,教她险些手足无措。
他望定她,俊容上的严酷竟在发现她难为情的样貌后,不由自主地消逝。
「我没说不回来。」
阮若萍又是一愣。他的回应断定了一切,也仿佛接受了她的等待。
「那……我回房间等你好了。」好温暖啊,那种话,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在等待丈夫回来的小妻子。
「我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你要等,留下来等。」他霍地将她扯到他身旁的位子坐下。
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刚被他使劲抓住的手臂,嘴角微微上扬。何时他的霸道……变得像一种幸福?
「要是累了,就回房间,我忙完就回去睡。」
回去睡……
这句话,又让她愉悦甜蜜。她是不是愈来愈会胡思乱想了?老觉得他的话中有好多意思,难道他也习惯跟她共枕眠了吗?
「没关系,我等你。」她伏在桌上,脸上难掩惬意。
闻言,他停下手边的工作,侧头凝视着她,平静的心湖为此莫名地起了涟漪,最深处悄悄产生从未有过的温暖,望定她的星眸遽地火热,浓眉深锁,犹如在按捺什么。
该死!为什么每当看着那张羞涩的脸蛋,就忍不住想拥抱她、宠爱她,甚至霸道地要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一人?倘使她只是他泄欲的工具,为什么他会有这样奇怪的渴望?
她见他停下看文件的动作,心想,自己应该是打扰到他了,再这样待下去,可能更会被厌恶吧?
小嘴抿一抿,强忍失望,她缓缓起身。
「去哪里?」他伸出手,使劲地将她带进怀中。
她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跌进他结实的胸膛,暧昧地坐在他大腿上。「我……我想让你专心做事。」
「迟了。」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感性,眉头也拧得更深了。
「什么?」她一头雾水,唯一清楚的,是那搂她的力道愈来愈重。
蓦地,他以狂热的吻来告诉她答案,并藉此传达那已被挑起的欲火。
他暂时不想去想她在自己心里到底代表着什么,只因她就像一团火,愈是想就愈是焚烧着他。此时此刻,他只想要她……
「唔--」她被吻得没有开口的余地。
他强行横抱起她,步伐稳健地走进卧房。
「你……不是要工作?」
他轻轻将她放到大床上,两手压在她两耳旁支撑他的上身。
「真的不工作了吗?」明明已跟他发生过多次的亲密关系,还是忍不住害羞地涨红了脸。
他没有回答她,莫名地凝视她的颈项,炙心的黑眸隐约掠过淡淡的不舍。
「哪弄来的?」
「耶?」她一脸愕然。
「脖子上的伤。」
她伸手摸摸,无谓地笑笑,「没什么。」
「我在问你。」剑眉一攒,暗示他就快失去耐性。
她心跳加速,还以为她做错了事。「下午……下午陪园丁到别墅后面割草……不小心被草割到了……」
这应该不算什么啊。
正当她心里这样想时,眼前的俊脸突然变得好凶。
「谁叫你做这些事?」他的声音虽轻,却相当冰冷。
「我……我只是不知道要做什么。佣人们各忙各的……我无聊,想找点事做。」
「不许再做这些事。」
「那我要做什么?」茫然的她,没有发现他正亲吻着自己颈项上的伤口。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快回来。」
「可以吗?」
深邃的眸子再度回到她彤红可爱的脸上,重重心防突然没来由的崩塌。
「可以。」
「那……中午时,你会回来陪我一起吃饭吗?」
压抑许久的欲望突然因为这一句话而狂肆涌起。
「你希望我回来,我就回来。」大手按捺不住地抚上她的身。
「我每天都希望你回来……」她害羞地说。
心一动,他封住她的唇,强悍地夺取其中的芳香。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天的他……好温柔。
「你没叫过我的名字。叫我一声,嗯?」
「名……名云。」她依言不自然地叫唤着他。
他摇摇头,似乎不太满意。
「名云……」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其实陌生,但喊出来后,才知道,陌生破解了,里头还包含着教她甜蜜的滋味。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随即轻柔而满含爱怜地发动激情的攻略。
第七章
几天下来,阮若萍都到医院探望父亲,父亲的伤恢复的很快,也许该说这家医院的院长正好与「殷家三盟」的专属医师交情颇深,父亲才有这样特别的照料。
不过频频来医院的举动,却减少了和萧名云见面的次数,加上他公事繁忙,回到家里也已经是半夜,白天好不容易找出话题打算进一步去了解他,孰料,他还是像以往一样,用她最不能抗拒的缠绵,将她想说的话全盘吞回腹中。
唯一不同的是,他若有空,就会跟她共餐,或许别人会认为这一点也不具意义,但对她而言,只要能天天见着他,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我要喝汤。」
「喔,」乍然回神,阮若萍忙不迭地为父亲盛汤,一口一口往他嘴里送,「小心烫。」
一旁的张叔叔看得咬牙切齿,「阮宏修!你只是断脚,没断手!若萍,让他自己喝!」
阮宏修一副要人羡煞的福气样,「你有本事去生个女儿来,甭在这里眼红。」
张叔叔听了双眼冒火。「要不是若萍的总裁帮忙,你现在哪会好好的躺在医院,哪还有这种料理吃!出了院你要是再赌,我连你的手都打断!」
阮宏修吓得差点噎到,连咳好几声。
「爸会改的。」阮若萍搁下碗,深信道。
「最好是这样!」张叔叔闷哼一声,缓过情绪后,转向阮若萍问道:「欠你总裁的钱也要想法子还,在人家那里帮佣要到什么时候才还得清。」
「总裁人很好的……钱的事,他不会急着要我遗……」阮若萍愈是这样说,头就垂的愈低,不敢让张叔叔发现她心虚的模样。
她也是不得已啊!除了说为了还债去萧名云住所做佣人,不然谁能接受她不住家里的行径?
阮宏修假装没事人,继续吃着饭,以为躲得过炮轰,可霍地又是一连串的斥责:
「都是你这混蛋……」
阮宏修干脆摀起耳朵来,张叔叔见状,愈骂愈大声。
这样的情形,阮若萍从小看到大。父亲是个没脾气的好好先生,遇上强悍暴躁的张叔叔就没辙。刚开始,还很担心两人会不会大打出手,破坏感情,但看久了,才知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方式,有股让人羡慕的另类温馨。
未了,张叔叔骂的口干舌燥,倒了杯水为自己解渴。「等一下再骂你!若萍,」
阮若萍赶忙收起笑容,「嗯?」
「没事就先回去,帮人家做事,在外逗留太久回去也不好交代。这废物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你不用来探病了。」
「老张,好歹我也是个人,别在若萍面前这样讲我,」
「我哪一次不是在若萍面前这样讲你?你再不悔改,我会说的更难听。」
「昨天不是才说好,被打成这样哪敢不戒睹?」一想起地下钱庄给他的折磨,还心有余悸。
「不只要戒睹,酒也要少喝,免得你酒醉,若萍就遭殃。出院以后花点时间磨练功夫,这几年你让若萍宠坏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真不晓得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
阮若萍眨眨眼,不解问:「张叔叔,出院后爸要做什么?」
「跟我抢饭碗!」
阮宏修苦笑,「你张叔叔要开海产店,我到他店里做事。」
「真的吗?」阮若萍惊喜。
张叔叔搔搔头,「他有厨师执照,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是乙级执照!」阮宏修强调。
「知道啦!」张叔叔不耐烦地吼回去,喝了一口茶再道:「若萍你先回去,他我来照顾。」
「那……我先走了,爸、张叔叔,再见。」
刚带上门,里头马上又是吵闹的情形。阮若萍摇头笑笑,看那两人又回到以前斗嘴的模样,自己似乎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到了医院门口,阮若萍朝停车场里唯一的豪华轿车招手。未几,车子开到她面前,才进了车,驾驶车子的护卫便道:
「阮小姐应该没有其他地方要去了吧?」
「嗯。怎么了?」
「萧先生临时有事,我得先去饭店接他。」
「喔,那我坐计程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