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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总裁很冬天 page 10 作者:七宝

  元官熹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出什么惊世对策,径自道:「曾经,我以为他这一生大概就这个样子了,反正继承人也生下来了,连影子他也找到了……」

  「慢着!」她不想打岔,但他的话实在很奇怪。「什么『影子』?」

  「那是辅佐者的代称,性质可以说是保镳,但其实是事业上的全能助手,雷家一直有这样的习惯,会收养具有姿质跟特别天分的孩子回来当『影子』,就像凛有行韬,焰有行隐,而海宇身边一直有行衣……日后,凤儿的身边也少不了宁封这个『影子』的存在,道理一样。」元官熹解释。

  「宁封是个『影子』?」童菫听得一楞一楞,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这样的事,深深的感觉到有钱人人家的做事方式,果然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的。

  「没错!宁封是凛精心挑选回来的孩子,是凤儿日后的影子,就因为这件事也安排好了,凛再无后顾之忧,我一直以为,他将躲在这雷园中,运用网络科技遥控一切,直到他尽完责任。」

  这种空洞到近乎可悲的人生,童菫光是听都觉得不舒服,没想到这种事却是真实的存在,而那个真实,正因为病重而昏迷不醒当中。

  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因昏迷而显得脆弱的面容,童菫觉得怜惜,心口更是蔓延着一股疼痛感,一种她不知从何而起的疼痛感……

  元官熹像是不觉她的沉重,说道:「在你出现前,我一直就这么认为,料想到他老死的那一天,陪着结束他机器人的生涯的,也只有镇日与他为伍的数字,不过……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童菫一下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她问,表情楞楞的。

  「说你迟钝,还真是侮辱『迟钝』这两个字。」元官熹笑叹。「绕了这么一大圈,你还搞不清我要说的重点吗?」

  「真抱歉。」她温良无害,却也不是没有反击能力,「因为你绕了太大一圈,我错过了你要表达的重点。」

  「重点就是你。」顺应女士的要求,他这次直指被错过的重点,「现在能改变凛的人,就只有你了!」

  「我?!」童菫错愕,非常的错愕。

  「是啊!当然是你。」笑眯眯,笑眯眯,「我一开始不是说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是我说实话,但你却认为我在胡说八道的那时候。」他笑眯眯的说。

  因为他的提醒,她的记忆快速的倒带再倒带……

  元官熹非常的好心,拿出他的良如,把刚刚拍摄的画面播放出来,好方便她明确记起,他所指的是哪一段话。

  画面重现,小小的液晶画面中,雷冬凛握着她的手,看似清醒的说着她无法理解的话,关于那些「要李家垮台」、「为她讨回公道」之类的话语。

  「你以为这是他烧胡涂说的谭话,但是换个角度来想,这何尝不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所说的真心话?」

  真、真心话?那些奇怪的话语,竟是雷冬凛的真心话?

  相较于童菫此时呆楞的模样,分外显出元官熹的好心情。

  「如果没让他放在心上,他怎么会记得李明帆这号人物?又如果不是太放在心上,他又怎会费心让行韬解决李家,好为你出一口气?」笑眯眯,可目光却是似有若无的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童菫察觉他的目光,也是到这时才发现,她竟然一直握着雷冬凛的手没放过,当下赶紧松手,就像是被电着了一般。

  「事情……事情不能这样解释的吧!」她有些的慌乱,心里乱成了一片,总觉得不该这么解释。

  「还能怎么解释呢?」元官熹从容以对,「记得我说过吗?除非已到昏迷的地步,不然凛不许任何人近身,因为,他认定那是软弱的一面,而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那一面。」

  她点头,当然知道这件事,因为先前的他总是那么的恶劣,有事没事就为了他的实验而惊扰到雷冬凛,惹得她老想拿东西丢他。

  「连我这个极为熟识的人都被他排拒在外了,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你想……」元官熹笑着,很贼咪咪的那种笑容,「为什么独独是你成为那个例外,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却不至于惊扰他呢?」

  「那是……那是……」她真被问住,因为,她从没想过这问题。

  「更别说是他不顾自己病人的身分,半夜学着凤儿要跟你挤地铺。」随口又是一个有力的例证,「若不是太想亲近你,无原无由的,他会反常到那个地步?」

  童菫完全答不出话来,正好让元官熹下结论──

  「也许你不信,但是凛他动心了。」微笑,让人感到刺目的微笑,「是你!你让他动心了,让他成为一个可以被改变人。」

  第七章

  小小的滤过性病毒并发成肺炎,这始料未及的发展让童菫忙坏了。

  是有元官熹的帮忙,但那些的轮班与替换也仅供于最严重的那几日,也就是雷冬凛呈半昏迷的状态下才可行。

  一旦他病情趋于稳定,清醒时能够认清楚人的时候,元官熹再次被拒于门外,剩下她一人面对史上最不合作的病人。

  孤军奋战,还得分神顾及凤儿──那个已恢复健康,又开始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忙得她没有时间多想其它,更没精神去面对元官熹那一番让人无措的种种假设。

  在这般的忙碌下,她不得不感到庆幸,幸好小丫头虽然粘她,却没有爸爸那般的难缠;也幸好有可靠的宁封可以托付,让她在分身乏术时无后顾之忧,能够专心照顾那个难缠的病人。

  只是……还是很累啊!

  虽然小丫头可以沟通,而且乖巧懂事,愿意在她照于雷冬凛的时候跟着宁封,但那也只限于这种时刻,再说,以她对凤儿的疼爱,她是不可能真的放手,把那蜜糖儿放着不管。

  所以,只要情况许可,也就是雷冬凛因为药性而熟睡之时,她的时间就全是凤儿的──换句话说,她这一个礼拜来,就像个陀螺一样的周旋在这两父女间。

  一个是病人,一个是幼儿,两者都需要人付出相当心力去照顾,连着一个礼拜下来,真让她有点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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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冬凛醒来,除了虚弱感,再无其它的不适。

  对于现在的虚弱虽然同样不满意,但病了一个多礼拜,比起先前的意识不清,以及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诸多症状,眼前的虚弱感倒也勉强能接受了。

  他试着坐起来,有点吃力,但他做到了,然后被压住的被子一角让他发现蜷伏在床沿边睡着的人。

  他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有些些的失神,在他意识过来前,他伸手轻触上那柔润的粉颊,没想到却惊醒了她。

  「啊!你醒了。」她醒来,揉眼睛的模样显示她还没完全的清醒,但迷迷糊糊中,却本能开始发问,「还没到吃药的时间,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

  他摇头,否决了她的各种提议。

  对他的拒绝似乎也习惯了,她并不以为意,仍是拿了水杯,希望他能喝几口。

  雷冬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其实并没有多说一句什么,就只是拿着杯子,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而已,可他竟没办法拒绝她,在他自己都诧异的情况下,顺了她的意,勉强喝了几口水。

  只见她似乎很满意他的合作,不但给了他一抹赞赏的笑容,还摸了摸他的头,似乎是在奖励他的合作。

  这样的举动,雷冬凛应该要不高兴、应该要觉得受到了冒犯,而他也应该疾言厉色的警告她几句才是。

  但没有,他什么不悦的感觉也没有,所以没有任何恼怒的反应,更甚者他只是看着她的笑,试着分析方才她摸他的头时,他心里的奇妙感觉。

  雷冬凛正在想而已,却看着她又伸手向他,不过这次摸的是他的额头,然后他看着她再露出满意的微笑。

  「好象退烧了。」她说,而且为求保险起见,还拿起放置一边的耳温枪。

  雷冬凛抗拒,不让她拿那玩意接近他。

  「别这样,用这个比较准确。」

  软柔柔的声音与模样,都是没什么说服力的那种,可偏偏,偏偏这似水的柔情却直攻进雷冬凛的心中,让他无法抗拒。

  童菫如愿的接近了他,丝毫没发现到两人的贴近,她只是专心手边的工作,支手捧着他的颊,单手操纵着耳温枪。

  颊上的柔软触感让雷冬凛些微的失神,她就坐在他的身边,紧贴着他,属于她的甜香困扰着他,而她毫无所觉,只是用她无私的温柔,像道暖阳般、柔柔的包围着他,让他……让他为之心眩神迷。

  「真的,退烧了。」耳温枪上的数字让她露出安心一笑。

  那温柔的笑容击溃了他的自制力,在他意识到之前,双臂一张,他抱住了她,将那抹的甜香收拢在自个儿的怀中。

  「咦?」童菫有些些的吃惊,但很快的回神,「怎么了吗?」

  她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有些些的担心,殊不知她的关怀与毫不掩饰的忧虑,更让他无法放手。

  不放手……他不想放手……

  这信念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让他感到苦闷。

  他想留下她,他知道他将不计一切的把她留下,好让她像现在这样的伴着他,用她的温柔,永远的伴着他。

  只是,他该怎么做才好呢?

  童菫误解了他这时苦闷的表情,以为这阵子的病痛折磨让他心情低落,心中的怜惜让她无法推开他,更甚者,她伸手,友善的回拥了他……

  「没事了。」她柔声轻道,虽然体型上大大的不合,可是,她是真的把他当成孩子,一个需要人安慰的孩子。

  小手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催眠一般,她轻喃着鼓舞的话语,「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真的,再休养几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的用心纯洁,暖暖的拥抱只因为想「安慰」他。

  但现实是──她太累了,而被她视为「孩子」的他,体型实在太大,实际上她整个人根本就是埋在他的怀中,由得他的体温环绕着她,那暖烘烘的感觉熨得她昏昏欲睡。

  再加上自己有一下、没一下、形同催眠用的安抚轻拍……

  原就倦极,再加上方才的睡意仍未完全褪去,迷迷糊糊中,手上的轻拍失了平稳,拍子渐渐拖慢,而且到后来,是一下慢过一下。

  直到完全停住的同时,她软软的挂在他身上──睡着了。

  留下的清醒的那一方,怔怔的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底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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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蒙蒙,唇上传来麻痒的触感……

  睁不开眼,浑身无力,童菫弄不清这会儿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只觉得唇上的麻痒感持续了好一会儿,温温热热的,是非常柔软的触感。

  不知是什么在碰着她,而且伴随着的,还有一抹让她感到熟悉的气息。

  这味道……是谁呢?

  昏昏沉沉,像是又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她迷迷糊糊快醒的那一刻……

  雷冬凛!

  就像是劈进一道闪电似的,这名字突然从她脑海中浮现,惊得她整个人坐了起来,把一旁嘟着小猪头等着要亲她的凤儿吓得尖叫出声。

  「凤儿?」童菫怔怔的看着那饱受惊吓的小脸儿。

  「姨……」小嘴儿一扁,委屈的哭了出来。

  「怎么了?」童菫慌了手脚,压根还搞不清状况。

  「她想学睡美人的故事,正凑上她的猪嘴想把你亲醒,没想到你突然坐起来,吓到她了。」一旁的阙宁封三言两语说完经过。

  「对不起。」连忙将那肉嘟嘟的小身子纳进怀中,轻怜蜜哄一番,「姨不是故意的,你原谅姨,不哭哭了好吗?」

  原来……原来是凤儿呀!

  她还以为……还以为……

  猛地一惊,意识到她即将想象的,童菫连忙制止自己,没敢再往下想去。

  「亲亲,凤儿亲姨。」受到安抚的小人儿止住了受惊的啼哭,却没忘了方才未完成的任务。

  两人的默契让童菫知晓小娃儿的心思,于是躺回被窝中假寐,好让她继续进行「睡美人」的故事。

  被窝里充斥着雷冬凛的气味,一个混乱她思绪的气味,不过那没办法,因为她躺的是他的床、睡的是他的枕、盖的是他的被,她沾惹一身属于他的气味,想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只是他人呢?

  童菫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问题,有些的不解,有更多的担忧,就在这时,唇瓣上被轻触了一下,那是凤儿「唤醒公主」的吻,表示她可以「醒」过来了。

  「把拔呢?」她再次坐起,首先追问的是病人的下落。

  「姨睡睡,不能吵姨。」小丫头答非所问。

  童菫求救的目光看向一旁沉默的小守护者。

  「雷先生说你累了,要人别吵了你,让你可以好好睡一会儿。」阙宁封解释了凤儿的用句,不忘追加补充,「凤儿原先只是想看看你,她不是存心进来吵的。」

  童菫微微一笑,知道这附加的解释,是他对小丫头的一种保护,就怕凤儿被责怪……却忘了,以她对凤儿的呵护与宠爱,即使没有任何的开脱之辞她也不会追究。

  「我是问,雷先生呢?」她问道,而且还很配合的用了他的方式,虽然她不太明白,但她注意到,宁封总这样称呼雷冬凛,「他应该好好休息的……」

  话未完,童菫先怔了一下,突然想到,她占了他的床,也难怪他要离开了。

  「他人呢?」再发问时,脸红红,童菫对自己鸠占鹊巢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书房,把拔进书房了。」凤儿抢先回答。

  这答案让一双秀眉不自觉的轻蹙起,「书房?」

  「嗯!进书房。」那里一向是禁地,小娃儿不会弄错,更何况还被严正的吩咐过了,「把拔说,谁都不许进去。」

  童菫皱眉,直觉要去把那个不守本分的病人给抓回来,没想到却让阙宁封的话给拦了下来……

  「雷先生进去前的交代过,若没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掀被的动作顿了一顿,不期然对上宁封那双澄澈早熟的眼,童菫蓦地醒悟,他的话下之意……那个「谁」,包含了她。

  心头一阵的紧缩,这现实让她如遭重击,让她感到痛,从心里蔓延出的疼痛。

  没想过,她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但现在开始想了,却不得不面对,也不得不接受这种让人感到疼痛的现实……

  她、她凭什么呢?

  就算她并不求什么,仅只是为了他好,想要照顾他,想要他心中的、空白如稚儿的那一面,得到所该拥有的呵护与照顾;就算她私心里想到的很多很多,想为他做的很多很多,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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