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了,脑子里混沌得无法分清他的意图,怎么前一刻尚深情得令人掬一把同情泪,眨眼间那股邪俊浪荡的气质全回来,硬生生像要吞了她一般!
“既然如此,跟我做爱。喜宴泡汤,我可不准备让良辰吉时也成泡影。”他以淡雅与低柔吐出令人面红耳赤的软语。
阮兮薇倒抽了回气,一张脸红通通。“你,你说什么?”
她总算反应过来,诚惶诚恐瞪著他。他吓坏她了,截至目前为止,她的脑袋全被宋芸生的死所充塞,压根儿没想过与他缠绵的情境。
“你听见了……”他在她耳旁迷情呢语,不由分说地移开她的睡衣,揉抚她浑圆的乳房,逗得她衫内蓓蕾绽得璀璨,也逗得她浑身直发抖。
“住手!你看起来是那么的难过,怎么可以这样?”
他笑著。“难过?不,我只是让自己比平常少了一些笑容。”
可……可恶!她被骗了,龙晨少精神好得很,甭说伤悲了,他快乐得很!
“放开我,你这小人!”她拚命地推他。现在,她总算明白自己是超级大白痴,竟错认他初时的表情是悲悯,那根本是色欲薰心!
“不。”
不!她想大叫。“你……必须给我时间,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龙晨少──”她怪异的呼啸。
“从邂逅到结婚,我已经给你太多时间,男人能忍受的就这么多了。”他享受著拥有她,掌握她的甜蜜感觉,随之松开她的发饰,任由长发如丝缎般披散枕上,显露她独有的柔媚。
“你说过要给我幸福的,不要强迫我。”她感觉他的指穿透她的发间,自颈项撩向锁骨,轻柔的指法正在撩拨她的每一根神经。
“这不是强迫,是说服。”他迷情呢喃。
“欲盖弥彰。放开我,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她开始拚命挣扎,两手推打著他厚实的臂膀。
“放开你,我会一辈子痛恨自己。”他堆著一片笑意,压倒性地尝吻她双唇,爱抚她细腻的曲线。
“不要!你这是强暴!”
“我们是夫妻。”他改吻吮她每一寸肌肤。
突觉他霍然降临的摩指,阮兮薇顿时倒抽口气,一怔,几乎是以为喊的方式乞求道:“够了,不要再继续,求求你不要再继续。”
“别抗拒,我不会伤害你。”他低声呢喃,唇移回她的唇上,手指的侵略却越益燎火,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她急了,泪水竟像洪水突然一串串宣泄出来。
她已经无法思考,情欲搅乱了她的思绪,感官刺激下,她晓得即将迷陷在初尝的情欲里,而那不是她自愿的,她不要。
“你住手……求求你住手……别逼我!”
他的唇再一次覆上她的,深深吻掉她的恳求。
他吻得一点也不温柔,却亲密而强烈得令她全身发软,极尽所能地舔她、吮她、咬她,蛮横地向她索求解渴的清水,直到他满足,直到他愿意,才喘息地移离她的唇部。
“我不逼你,但我会诱惑你,有朝一日,你将说不出‘不要’二字。”轻握她的柔腰,他淡淡说。
“诱惑我?你到底想拿我怎么样?”她发誓她真的从没这么软弱过,即使小时候打破价值连城的花瓶,挨了板子也没哭得这么凄惨。
“我要你自愿将自己给我。”他拭著她的泪,迥然不同于前一刻的狂情,成了熨心的体贴。
“休……休想。”
他回以一抹不羁的笑,翻过身在床上躺平。“睡吧,今晚我们都累了。”他闭目而语,嗓音轻柔像阵晚风。
阮兮薇拉紧衣衫,又羞又气。他倒来去潇洒,一下逼她跟他做爱,一下又从容地宣誓等她的爱,全然罔顾搅乱她的心神,害她哭得像个小媳妇,可恶──“啪!”清脆的一记巴掌声,霍然传出喜气洋洋的新房。
***
隔日。
龙晨少左脸上一记掌痕,坐在餐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听著大傻的抱怨。
来来往往的仆人很多,他们窃窃私语,对他脸颊上的战绩兴致勃勃,好奇得要命。
他倒不以为意,对于他们的好奇,一概回以迷人的笑,不多做解释,反正事出必有因,让他们去猜吧。
“龙先生,你太不够义气了,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掉,你知道那些警官有多□嗦吗?整整盘问了我两个多小时才放人,把我累得像条狗。”大傻怨声载道地说。对杯子里的冷饮皱起了眉头,又是咖啡?他摇摇头,把杯子推开。
龙晨少?眼看了看他,勾起嘴角道:“对你而言,那何尝不是一种历练。”
“谢了,这种历练还是敬谢不敏。”又不是吃饱没事干,才把被送进警局当做历练。“不过话又说回来,龙先生,你想宋小姐会是谁杀的?”
“她交友情形太复杂,无从忖度。”他平平地说,端起香气缭绕的咖啡喝上几口。“不过她的死状太恐怖,一般来说,不可能是黑道杀手所为,比较起来,我反而相信那是心态扭曲者所做的案子。”
“心态扭曲?你的意思是心理变态的人?”大傻睁大眼睛。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我又不肯定。”他调侃他道,翻开报纸宋芸生凶杀案已然成为社会版头条大新闻,稍稍阅读后,才发觉自己的姓名竟然出现在文章里,这……也算是一种出名吧!
“龙先生,你向来智慧过人,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看八九不离十。”大傻拍胸脯打包票,他敬佩的龙先生说一就是一,不会错的。
他微微哂笑,收起报纸支起头。“我让你办的事情办了没?”
“咦?什么?”
“昨天我要你到道上打听芸生生前跟谁有过节,你查了吗?”
原来是这档事呀!挥挥手,他说:“查过了,昨晚一离开警察局,我便四处奔波找人调查,从香港岛查到九龙半岛,能查的都查了。”大傻露出千辛万苦的表情说道。
“如何?”他等著听结果。
“没有。”简单明了。“最近道上注意力全在军火贩厉卫皇身上,哪有空去理会一个小女人。”
“嗯,我知道了。”龙晨少若有所思地回答。
大傻接著问:“龙先生,接下来怎么做?警方不要你插手,你不可能真不插手吧?!”
“警方答应要给死者一个交代,我们姑且相信他们好了。”
“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我忙了一个晚上,不全白废了?”
“不至于,至少那印证了宋芸生不是死于黑道仇杀的揣测。”龙晨少微微笑说,巡视他脸的眼,发出认同他努力的眼光。
“倒也是。”大傻搔搔头,还是有些遗憾。“对了,龙先生,今天厉卫皇约你十一点在DICKENSBAR见面,别忘了。”他提醒他。
搀著他的肩,龙晨少悍然起身,“记住了。你慢慢吃,若喝不惯咖啡,让蓉蓉冲杯牛奶给你。”语毕,他便翩然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大傻咕哝著说:“牛奶?有没有搞错?”
第五章
双城吧DICKENSBAR,位于香港铜锣湾告士打道上,是个十分清静,适合谈天、聆赏音乐的酒吧。
龙晨少依约十一点准时出现在酒吧里,反观厉卫皇的态度,就显得意兴阑珊多了,足足迟到了半个钟头,才姗姗而来。
“久违了,‘教授’。”龙晨少在厉卫皇走近时,愉悦招呼著。
“如果你付款快一点,我们早见面了。”厉卫皇拉开椅子,长腿一伸,豪迈地坐下。
“下次改进。”龙晨少朗笑著,嘴角泛起一抹漂亮的弧线。
厉卫皇犀利的目光炯然迎向他,冷看他道:“咱们废话少说,交易时间跟地点在哪里?我是卖家,自然全力配合。”
“两天后,避风塘。我的人会在那里接应。”龙晨少平声宣布,率先举杯先干?敬。
厉卫皇托高酒杯,仰头一口饮尽龙晨少为他所点的马丁尼。
“两天后见。”
放下酒杯,他严峻地扫了他一眼,起身扬长而去。
龙晨少抿唇感觉淡淡的酒香在口腔里扩展,厉卫皇疾风般的背影,在说明他与他的关系仍仅限于淡如水的点头之交,或许……连点头之交都够不上。
“好个嚣张的男人!他是谁?”厉卫皇一走,隔桌寒色盯视他背影的阮兮薇马上转头问。
“军火贩子厉卫皇,外号‘教授’。龙海帮目前有一笔交易正在与他进行。”龙晨少欣然地为她解答。
“‘教授’二字配在他身上是糟蹋。”她酸溜溜地批评著,不屑一顾地将视线收回。
龙晨少看著她那夹著几分成见的脸,莞尔道:“别对他太苛刻,生意之外,我还想结交他这个朋友呢。”
“哈,你的眼光,实在教人不敢恭维。”要是她才懒得浪费时间跟那种人打交道,迟到还摆出一副高姿态,看了就教人倒胃口。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十分乐于接受建议。
“不甩他,这种损友不交也罢!最好以后连生意也别跟他做了。”她不假思索,炯炯有神的目光尽是坚持。
“好是好,不过前一刻,我才跟他喝了酒呢!”他不正经地回答老婆大人。
“马丁尼吗?”阮兮薇笑盈盈,放柔音调问:“那……感觉如何呢?笨拙,青涩,紧张,还是难以忘怀?”
“辛苦。”他把滋味说出来。
“我呢?”她的笑更迷人了。
“甘甜,而且……刻骨铭心。”他贪婪地吻上她的唇,强壮的手指适时钳住她的下巴,将她固定在他的唇下。
阮兮薇料想他会甜言蜜语的回答她,却没算准他会光明正大与她接起吻来,害她舌头上的那句:“那就没什么值得好考虑!”硬生生被她吞下肚。
“够了你……昨晚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再得寸进尺,我翻脸了。”阮兮薇口齿不清,强力抗拒。
龙晨少只好苦闷地放开她,请老婆一道出游已经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若在此时此刻惹毛她,以后对待他的态度只怕是有多远躲多远,如此一来,两人如何开花结果呢?
“你……你真的很过分。”阮兮薇捂著嘴怒视他,却因红晕的脸颊变得十分可爱。
龙晨少发自内心地笑起。“我有一份结婚礼物要送你,愿意接受吗?”
“你打什么主意?”阮兮薇戒慎地问道。
“天地良心,我可是非常诚恳。”他辩驳道。“去了你就知道。”
“八成离不开钱,肤浅。”她冷评。
咧出魔魅的笑容,他亲密暧昧地回道:“没办法,我只是一个想讨妻子欢心的凡夫俗子。”
***
深褐色木头地板,典雅的装潢,阮兮薇一踏进这间服饰店,马上被它富华格局所震撼。
绫罗绸缎,长衫、旗袍、披肩,放眼望去全是缝工细腻的高级服饰,阮兮薇立在原地,迷惑看著龙晨少。“结婚礼服?”
龙晨少一笑,没给她答案,迳自迎向服饰店老板说道:“我订制的晚礼服,请拿出来给我的妻子看看。”
“好的。”老板娘应了声,示意服务小姐进房间拿晚礼服。“龙先生,你的眼光真好,卓越的品味连我这个老板娘都自叹弗如。”
“你太客气了,若非你的介绍,我哪里懂得什么是威尼斯高级布料,什么又是法国丝绸。”
“哪里。”她盈盈笑起,有意无意地将手搭在他的臂上,轻佻而娇艳。“我的朋友一听说你曾光临敝店,全都直嚷著要我留住你这位贵客,原本我还不明所以,后来才明白您的身份堪具威望。”
见她搔首弄姿,扭腰摆臀,阮兮薇微微挑眉了。
“你的朋友太夸张了。”龙晨少轻笑,风度翩翩。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她忙著强调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说来或许你会笑,不过你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已足以说明你不凡的身份,当然,我也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没想到你会是堂堂的黑道龙头。”
“惭愧,那实在是不入流的身份。”一派绅士风度,举手投足魅力无限,呵,真潇洒呀!阮兮薇静静看著。
“怎么这么说呢?龙头老大可不是任何人都当得上的。”
老板娘美美地笑著,瞥见服务小姐小心翼翼送出晚礼服,接过后随便在阮兮薇身上比了二三下。“不穿穿看,不晓得合不合身,你带……”
说得好听,无非想撵走她这个大灯泡,阮兮薇暗想。
“阮,阮兮薇。”她替这假仙的老板娘接道。
“呃,阮小姐是吧?”老板娘笑得很虚?,对著服务小姐说:“你带阮小姐去试衣服。”
“好的,阮小姐这边请。”
服务小姐引领著阮兮薇走进试衣间,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阮兮薇还依稀听老板娘发春似的猫叫声。啧!没格调的旷男怨女。
试衣间内,阮兮薇在服饰小姐协助下,迅速换上晚礼服。
原本她还兴趣缺缺,心思全在外面旷男怨女组合上,可当服务小姐要她看看镜中的自己时,她顿时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好……好漂亮的衣服!
这是一袭以高级白绢布为底,运用金线与蓝线精细地织出花纹的礼服,金线织出花形,蓝线织出叶,缀满在柔软优雅的裙身上,再搭配上低胸七分袖的黑色绒质上衣,整体……美极了!
“这袭礼服很适合你。”服务小姐恳切地说。
“我……我该说什么?”她太过惊讶了,以至于脑筋无法正常运作。
“或许你该说声谢谢。”
“谢谢?”
服务小姐悦色地点头。“是的,这是龙先生花了一天时间,千挑万选,从几百匹布里挑出来的威尼斯最高级布料;再将对你的感觉,一字一句描述给设计师听,让他们画出最适合你的样式,得来不易。”
“是吗?”一阵新的感觉填满她的心房,她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像暖流流过心田,在心底留下暖暖的温度,也像爱在体内滋长,细腻的软化每粒细胞,柔得令人有丝揪心。
愣了愣,她僵硬地转头说:“请帮我换下,衣服我很喜欢。”
“你不穿出去让龙先生看看吗?”
“不用了,他正忙著跟你的老板娘调情。”她压低音量说,调适心情,试著将瞬间的感动置之不理。感动……是感动吧!
忽地,一阵悠扬的音乐,阮兮薇不自觉地抬头,来者正是龙晨少。
服务小姐看见他的出现,对他微微点了头后,便留下他们两人出去。顿时,宽大的空室里就只剩他们两人。
“希望你会喜欢。”他走到她身边,柔柔地看著她。
四目相触,她陡觉怦然心动。愣了一下,她急忙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说:“谢……谢谢。”她偷偷吸了一回大气。
“跳支舞好吗?”他的嘴角上扬,牵起她的手,轻搂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