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么对我说话。行,有种你就给我离开,滚远点,别赖著我吃饭呀。」杨玉莲被债主逼急了,已呈现精神异常的状态。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走。不走不是要赖著你,而是你既买了我,我就该听命於你,可是现在是你开口赶我走的,那么杨小姐,再见了。」王翔定睛看了她一会儿后,便毫不犹豫地走出杨玉莲的住所。
坦白说,前阵子与夏盈萱相处之后,他已爱上她了。但是,他知道他俩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她可是一点也不爱他。既是如此,为庆祝自己的重获新生,他是不是该帮她做点事呢?
想了想,他决定去找展彻,把一切来龙去脉说清楚。
到了事务所外,还不是下班时间,王翔便等在外头,直到事务所的员工一个个下班后,他才走上前,透过窗子看著办公室里的展彻。
叩叩!王翔轻敲了下门,
展彻以为是员工忘了拿东西,於是说:「进来吧。」
可当他看见王翔时,眉头不禁蹙起。「你是来找盈萱的吗?她不在--」
「我是来找你的。」王翔开口。
「找我?」
「对,我无意多说废话,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王翔看著他。「还记得两个月前你去法院那天,公事包在停车场被掉包的事吗?」
「你--莫非你就是……」当时对方的动作太快,他根本没看清楚长相。
「不是我,那个人是我另一位夥伴。」王翔笑了笑。「不过,我来找你的重点不在此。」
「那是?」展彻微仰下巴,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你记不记得事后你曾打电话要盈萱把开庭的资料送去给你?」他慢慢切入正题。
展彻点点头,等著他说下去。
「可惜她在到法院前出了车祸,没办法将资料送去给你。」
「什么?」展彻猛地站起,想起上回亲眼目睹夏盈萱身上那一道道被纱布包扎的伤口。
「那场车祸是杨玉莲出的主意,而我就适时出现在她身边,她在昏迷之前,要我一定得将资料送去给你。可你想,我会吗?」王翔深吸了口气。「之后,她在医院整整昏迷了将近十天,醒来后所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你。她天天等著你去看她,可我却告诉她你已移情别恋。也就在那时,我被她对你的真情所感动。」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展彻逼近他,用力扯住他的衣襟。
「你该去问杨玉莲才是。」王翔拉开他的手。
「不对、不对……」展彻走到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信封。「你看看这里面的相片。」
「不用看了,那也是我们设计的。」
王翔看著展彻震愕的表情。「在那之前,我多次假装与她不期而遇,并找机会接近她。而那些照片也是我装作情不自禁想吻她,事实上我连她的脸颊都没碰到,事后我请求她的原谅,盈萱这才原谅我。」
「你们……」展彻心乱如麻,心在瞬间冰冻了起来。
老天,他竟然凭几张相片就落入别人的陷阱,甚至连问也不问她一声,她甚至为了他而出车祸受伤!
「展彻,你真是个该死的王八蛋。」他恨得诅咒起自己,而后不顾一切地冲出事务所。
王翔眼看这一切,终於了了一桩心事,跟著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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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彻找了整整一个星期,可夏盈萱的音讯仍然杳然。
他也去过她老家找人,但询问之下她居然不曾回去,那她会去哪儿呢?
思前想后……突然,他想到了林燕如!对,她百分之九十九会在她那儿,否则他真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可以依赖的朋友了。
但是有关林燕如的一切,他全然不知,包括她的上班地点、住处,还有她的一切一切,教他从何找起?
对了,或许她房里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他立即走进夏盈萱之前暂住的客房,看著里头空荡荡的一片,心头有著止不住的疼,那疼就像被绳索紧紧捆缚著,揪得这般紧、这般难受。
「盈萱,你肯原谅我吗?」他紧紧扶著桌角。「无论你肯不肯原谅我,我都有信心能劝你回来,我有绝对的信心。」
握紧拳头,他打开抽屉一一找寻著线索。
就当他找到最后一层抽屉时,里头一大叠信让他赫然一震。
颤抖的手拿起信,令他意外的是,信上的收信人全是他!
深吸口气,他依照上头的日期开始一封封拆著--
展彻:
再过两天就是工作室将完工的日子,我好开心呢。
我一直在想,那天我要与你怎么庆祝?那天我只想和你在一块儿,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知道吗?我偷偷看过你的行事历,你那天没有别的事,所以千千万万不能落跑哦。
还有,不知道你追前女友追得如何了?
说句实话,我好希望你追不到她,甚至想祈求上天、菩萨、耶苏、阿拉真神,让你锻羽而归。
我是不是很坏呀?不过你放心,我想归想,可没坏到这种地步,虽不希望你追回她,可也期待你得到幸福。
我所求不多,但是,工作室开幕那天,你一定一定要陪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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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彻:
为什么你要刻意避著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无形中给了你压力而不自知,如果真是如此,你可以对我坦言,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即便要我离开,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燕如要我倒追你,不知道可不可以?如果……我真的追你,你会不会感到厌烦呢?
今天的信有点简短,别怪我,因为我心情有点复杂。
你或许不懂,你就是我心情复杂、旁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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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
我已经暗地这么喊你好久了,你不会生气吧?
好想好想名正言顺地喊你彻,就怕你会不高兴,怕会激怒你。因为我发现只要我故意贴近你,你就会莫名其妙板起脸。
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你救了我,我好感动,可为何从医院回来后你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好不快乐?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感受到我爱你的心?我的心已放不下别人,塞了满满的你,连一点空隙都没有。
然,你给我的感觉状似在意又不在意,有时会让我觉得你吃醋了,但有时你的冷漠又会让我觉得你厌恶我、嫌弃我、不想看见我的反应。
彻,如果你追不回她,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甚至我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正眼看过我?
看到这儿,展彻不禁摇头笑了。
「盈萱,我不是没有好好看看你,就是因为你的好、你的真,让我爱玉莲的心有了转变,而我害怕这样的转变,因为我一直自认是深深爱著玉莲。然而,每每一见她的贪婪与邪恶,就会想起你的天真与善良,又怎能不为你心动?就因为这种复杂的心情,才会对你忽冷忽热啊!」他喃喃自语著,又看了几封信--
彻:
自从你接受了我之后,我天天过得像只快乐的小鸟。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天天生活在你的温存怀抱里。可是……我为何会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好像这一切美好都是虚幻的假象,所以每每偎在你怀里,我只想紧紧拥抱著你,就怕你会狡猾得在我一眨眼间溜人。
这阵子我看你好忙好忙,可我却无法为你分忧,这样的挫折感让我发觉到自己的无能。
多么希望我能像你身边那些助理,能帮你处理一些事情,让你的眉头能够松缓一些。
好不容易我想到能稍稍帮你的方法,就是炖补给你吃。对了,今天去市场我遇到一个曾经帮过我的男人,他今天的行径好奇怪,对我做出无理的举动,最后他被我甩了一个耳光,我想他以后绝不敢再碰我这只母老虎了。
你放心,我这辈子只会对你心动,别的男人抢不走我,可你……会珍惜吗?
「对不起,我并没有好好珍惜你,也没去好好感受你心底的忐忑,可你是否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呢?盈萱,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求求你快告诉我。」他握住这一封封满载情感的信件,眼眶变得湿热。
紧接著,他打开最后一封信,却被第一行字给弄拧了心!
彻:
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情书」了。
记得吗?咱们约定的期限已经到了,就在刚刚正式到期。
你不爱我,我不埋怨你;你利用我,我可以原谅你,就因为爱你太深,深得就连要怎么恨你都不会。
你可以笑我笨、笑我傻,但我仍要说那句--爱你是我这辈子不悔的抉择。
其实我不爱王翔,当初是恨你的无情才伪装自己移情别恋,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误解我这么深,深得连让我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不给。
我更不明白,在我住院期间,你为什么连来看我一眼也不愿意。我不会拿这个来要你负责,否则就在我将自己的清白交给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可以对你予取予求了。
彻,现在再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或许我们彼此了解的还不够透彻吧!
分离虽不是我要的结果,更可说是令我心痛的抉择,但我合。一直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不,这样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不要你离开,我要找到你,一定要找到你。」展彻眯起眼,坚决地说。
他拚命翻找抽屉,却依然没有任何收获。这不该怎么办?
不,他不能放弃,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他一定可以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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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萱,我去上班了,你就不必急著找工作,今天我领薪水,咱们今晚可以去好好吃一顿,晚上别乱跑哦。」林燕如临上班前对夏盈萱说道。
「不用吃什么好的,我在这里打扰你那么久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夏盈萱本想回老家,但又怕父母追问,只好投靠最要好的麻吉了。
「哎哟,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其实是我自己想吃,才抓你当陪客。」林燕如笑著对她摆摆手。「那我走了。啊!对了,关于你的工作,我问过我老板了,或许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谢谢你,燕如。」
一直以来她都为了原则不肯屈就,如今已不容许她再坚持下去。
「拜托,你也太见外了。」林燕如睨了她一眼,快速穿上鞋。「以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拜拜。」
「拜拜。」走上前阖上门,夏盈萱轻吐了口气,想起自己的处境,她不免又笑了。
没想到一离开展彻,她好像什么都不对劲似的,难道少了他,她连日子都不知该怎么过了?
轻叹了口气,才刚转身,门铃声突然响起,她定住步子。「燕如,你怎么老是忘东忘西的呢?真受不了你。」
当她将门打开,看到的竟是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面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将门关上,却不知展彻的一条腿已伸了进来。
「啊!」
「怎么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夹住他的脚!赶紧打开门,他却趁隙钻了进来。
「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夏盈萱无奈地望著他。
「我自有办法。」其实他是天天跑到她老家,拿他父母亲最爱喝的茶叶「贿赂」两位老人家。久而久之,他们也渐渐喜欢上他,这才答应将林燕如的住处告诉他。
「好,我知道你很有办法,不过我不欢迎你,请你出去。」她将门大开。
「别把门打得这么开,蚊子会跑进来的。」展彻皮皮的说完,还自动替她将门阖上。
她受不了地深吐口气。「行,那你留下,我走。」从玄关鞋柜上拿了钥匙,便打开门冲了出去,
「喂……」展彻见状,当然得追罗!
「盈萱,别这样,你若不理我,我一辈子都会纠缠著你。」他跟在她后头说道。
「随你。」她依然不理他。
「你真的忍心不理我?」展彻无所谓的一笑,既然她对他有恨,就表示她还是在乎他的。
「你快回去找你的杨玉莲,别浪费时间在我这个一事无成的女人身上!」她停下脚步,转首瞪著他。
「盈萱,听我说几句话,听完后不管你作何决定,我都会认命的接受。」展彻恳求道。
「好,你说。」她别开脸。
「还记得你刚搬来跟我住的那段时间,你说我故意避开你、躲著你,甚至是讨厌你、想赶你离开吗?其实那都是错的。」他慢慢一字字地说。
本来没有反应的夏盈萱,疑惑地转向他。「我……我没有这么对你说过吧?」
「有没有说过没关系,我只想解释,因为当时我已喜欢上你,又害怕自己对玉莲变了心,成了用情不专的男人,这才不敢面对你,你知道吗?」他深黝的眼中闪著令人动容的光影。
夏盈萱倒抽了口气,嘴硬地说:「谁管你那时候喜欢谁。」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了帮我送东西出了车祸。是我不好,听信了杨玉莲的谗言,以为你……以为你和江克风是一夥的。」说到这儿,他的嗓音不禁瘖哑。
「你说什么?」夏盈萱难以置信地问:「我怎么会跟江克风扯在一块儿?」
「你或许不知道,王翔本来是江克风的手下,后来被杨玉莲收买,他为了拆散我们才接近你。」
「老天!这……这是真的吗?」她捂住嘴,不敢相信。
「不过你别怪王翔,若不是他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会知道自己冤枉了你,或许……我还活在行尸走肉的日子里。」他狭长的眸掠过一道唯她能解的悔意,心底的那份苛责让他想杀了自己。
「能不能告诉我,杨玉莲是怎么进行破坏的?」夏盈萱的嗓音在颤抖。
「一张你和王翔在超市里的亲热相片。」他淡淡地说。
「什么?这怎么可--」她本想大叫不可能,可一个印象闪过脑海--对了,王翔那天曾对她意图不轨,莫非这就是杨玉莲所说的计划?
「盈萱,我知道我误会你了,真对不起……」他眯起眸,直观察著她。「身体好些没?这阵子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状况,每当我想起你因为我而遭遇车祸的意外,我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我……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他用力往墙壁重捶了好几下。
「你这是做什么?」夏盈萱赶紧握住他的手。「你这个大傻瓜,以为把手弄伤了,就可以弥补我所受的罪吗?」
「对,就是不行,所以我连开口请求你的原谅都不敢。」他握紧拳头。「盈萱,你说分手不是最好的抉择,既然如此,能不能作另一个抉择?。」
说著,他从口袋中拿出她的「最后一封情书」,「我不希望这是你给我的最后一封情书,所以我把它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