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叶先生,等等我啦……”老远看到叶凡走过来,日君忙追了上去。
“哎,等等,小侍童。”祈世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手揪住日君衣领。“我有话想问你。”
日君眨眨眼,明白红袖忍耐不住。只是连兄长都拉出来帮忙,她对叶凡有那么势在必得?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样下去叶凡一定会完蛋的~~
“啊!世子,太好了!小的想到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我家小姐终于不生气了,而且还有想与世子爷和好的样子,只是她太害羞了,说不出口来,才拜托小的跟世子爷说一下,她在新房中等着你。”日君出卖人时也是不遗余力的,全不管月后将会面临着怎么样的场面。
“咦?!”祈世子信以为真,倒是为难了,瞧瞧前方妹子就要过来,想了想,微笑——叶凡在府中,不怕他飞了,妹妹要的机会随时都会有的,而新娘子难得一见的好心要是飞了那才赔本。
“那我就去了。”笑咪咪地说着,祈世子放开日君的领子,不管红袖直瞪眼的神情,开心地往自家房子跑去——千金之躯睡了好些天的书房,为人妹妹也该为他这兄长着着想啊。
叶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围众人的勾心斗角,长睫微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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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来跟在叶凡与红袖身后也不是白搭的,至少日君就找出了三条最方便的,不会惊动暗探的路。所以,他决定今天晚上再去一次红袖别院。
蹲在门口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不进房间了——水横波的脸色是可想而知的。虽然他相信以她那妖怪一样的个性是不可能吃亏的,可是她不吃亏是一回事,她发不发脾气又是另一回事了。
“喂,你在门口干嘛?!”一个杯子从阁楼上扔下来,准确无比地击上他的脑袋。痛得他疵牙咧嘴。“月……小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我的温柔在下午全耗给我家相公了。”月后瞪眼时比冷着脸可怕十倍,可是当她微笑着的时候,简直是可怕上了百倍!“好不容易才温柔地哄走了他。所以我决定,只要你回来,我一定会很温柔地对待你!”
“盛意心领,不要行不行?”日君惨叫,突然发现月后也是一身月白武士装,实在与她现在的身份不合。“咦,你不是说你不出手了?”
“是很奇怪啊,不过雨娃今天外出时收到暗羽的传讯,说今天是关键,要我们都去红袖别院。”雨娃就是月后身边八侍之一。“雨娃会易容成我呆在这里,我跟你一起去红袖别院。”
日君虽与月后齐名,但从未见识过月后的明月心法,心下存了一试的念头,便将功力提升至十成,若流星般划过院落。但月后竟也不慢,有如一道影子,轻飘飘地飘在他身后,不近不离,始终保持三尺的距离。若教不知情的人远远见了,怕是会当成王府闹鬼了。
闲话休提,反正他们很顺利地混进了红袖别院。用日君的话来说,就是——开什么玩笑,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无名教干脆散了算了,还争什么天下第一!
“喂,红袖的销魂香你找到办法了吗?”伏在墙角的树丛中,日君用传音入密问着月后。
月后的声音也缩成细细的一道线。“我当你色迷心窍,已经忘了。”
日君回头瞪眼,月后抛与他一粒细小的药丸。
怀疑地看着,猜测会不会是毒药,但见到月后脸色不善地伸手想抢回药丸,忙一咕碌地吞了下去。
厢房内人影晃动,已是初更时分了,红袖似还未入寝。在那间大练武室舞着剑舞,身段优美之至,华丽无铸,却没用上多少心,招式散漫,没表现出她应有的实力。
她在等人吗?窝在墙角的两人心头都浮上这问题。
等谁呢?又是一个问题。
很快就有答案了。看着青衫书生走进别院,日君险些惊呼出来。
“红袖小姐,这么夜了,找晚生有何事?”叶凡敲了敲门,就停在门口,也不进去。
“当然是与夜色相配的事啊。”红袖娇笑着开门,白衣红袖,衬得她身段曼妙却又英姿勃发,一百个男人看到有九十九个会流口水。
幸好叶凡是那一百人中唯一的一个,日君又是第二百人中的另一个,月后不包括在内,因此小院没有口水成灾。
“与月色相配的事,小姐是要与晚生对月吟诗吗?”叶凡皱眉有些为难。“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虽是巾帼不让须眉,但也防人言可畏。”
“叶先生,你就不要装糊涂了。”红袖娇滴滴地说着,柔若无骨般偎了过去,双手抚在叶凡的胸前,挑逗地抚弄着。“夜色跟月色,应该有差别啊……”
日君看得很碍眼,可是身边的月后显然更生气,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了。日君不解地戳了戳她。“你……是不是羊角疯?”
月后猛地转头,眼睛都快喷火了。用传音入密大吼。“你这白痴,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了,居然没发现他是谁!”
日君苦笑。“我干嘛没发现。我只是无法相信,被称为天下第一人的无帝,居然功力尽失!”
“功……”月后太震惊了,差点忘了用传音入密。幸好日君及时抚住她的嘴。“功力尽失,怎么可能?!”
“试过好几次了,所以我才不敢相信。”日君看着双手在背后打着暗号的叶凡——无帝夜语昊,喟然长叹。“而且,再也不能复原!”
月后说不出话来。听着日君继续道:“他的经脉似为外力所消薄,就算能再次修练内功,那经脉也经不住强大的内力。”而结果一定是经脉寸断而亡。这句话他没说出口,月后也没勇气说出口。
“不过帝座到底想干什么?”日君因为早已猜出此事,受的刺激比较小,还能想这个问题。“该不会是他去勾引红袖,我们去查资料。”说出自己也觉得可笑的推测,却见月后脸色大变,就待冲出,慌忙一把拉住。“我开玩笑的!”
“叶先生,美人在怀,你为何还能不动情呢?”红袖娇喘细细,如美人蛇般缠着叶凡,双手探入了他的衣襟。“是红袖不美吗?”
叶凡推开她,满头大汗。“红袖小姐……请自重!”
“人家这么轻,怎么重得了?”呢喃着,红袖再次倾入叶凡怀中,“不过如果叶先生肯搂着红袖,红袖一定会自重的……”
再次拨开七手八脚的红袖,叶凡苦笑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红袖像被针扎到一样,忽然退开身。
“红袖,不要太过份哦,昊可是我的。”锦衣男子笑咪咪地从院子中走进,连日君月后都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红袖笑笑,退到一旁。“公子的人,妾身如何敢动。”
叶凡动也不动,脸色渐渐沉下来,周围的气息严厉凝迫,若有实体。
“没用的。”锦衣男子长笑。“你的千里凝魄已经失去效果了。你没发现吗?”
叶凡眉眼一动,看着红袖。红袖娇柔一笑。“葛衣子,娇儿藤,而惜情草与断崖花混合的味道与香桂的味道很像是吧。你这五年来出手虽少得可怜,但我们好歹还是找着了些痕迹。我一天一味药,细细磨成胭脂,沾在我身上,沾在你身边,到今天的最后一味贞女散,终于将你的千里凝魄药效中和。”
“原来如此。”夜语昊沉吟着,声音微带沙哑。“红袖,你也躺下吧。”
红袖一惊,当真应声而倒。
锦衣男子还是很开心。“红袖在你身上下药,自己也难免沾上药,她笨得把药都说出来,你当然知道要用什么药能让她倒下。不过我可什么都没沾上。你要怎么对付我呢?”
夜语昊淡淡地看着他,皱眉。“我与你十三岁开始,每年都得斗上一次,我实在觉得很烦。”说着,走到红袖身边。
锦衣男子也随之转身。“我倒不觉得麻烦,每次见到你失败的脸,我都会心情很好啊。”说着,突然停住笑声,苦笑。“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是在所难免的。”
日君与月后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两人已分别点了他七八处穴道。
走到前来,两人方才看清这锦衣男子的容貌,顿时惊为天人。修长的眉毛,明亮的星眸,挺鼻朱唇无一不是妙到极点。精致而深刻的轮廓却充满阳刚之气,毫无半丝柔和。举手投足之间,威仪庄严,尊傲自信,眉宇间自有高华无比的气质。此时虽是受制,却保持一脸笑意,让人不敢冒犯,犹如一个天生的王者。日月二人虽对无帝忠心耿耿,但见了他也不由心折不已,只觉得再也没见过比他更俊美的男人,便是无帝,也失之刚毅。
那人打量了日君月后,再次苦笑。
“原来是无名教的日君月后,好个夜语昊,竟用自己来当饵。难怪我会上钓。”
夜语昊冷笑。“你会用空饵来钓我,我就得呆呆上当?!”
“你何时发现的。”
夜语昊冷笑不语。
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只是想利用这个时机。因为他内力流失,状态越来越严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会成废人,而那里无名教下一代的尚未成熟,而这男子手段激烈,到时无名教只怕真的会被歼灭。因此他以此事为借口,将日君月后全派到祈王府来,然后自己也假冒叶凡的身份进来。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易容都会被这男子看穿,却假装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将这男子还有祈世子,红袖的注意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而忽略了日君月后,才导致最后一击成功。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锦衣男子日后思量时也会想通,双方你虞我诈,螳螂黄雀,各诳心机,最后显是夜语昊棋高一着了。
“好吧,我不问你了,你制住我,又想干什么呢?”锦衣男子见夜语昊脸色不好,也不再问,直接转入正题。
“我说过,我已厌倦了与你的缠斗。反正事到如今,就算无名教胜了,天下也是你们家的。”夜语昊冷冷看着他。“所以,今次我不杀你,只要你一个承诺。”
“承诺?我的承诺一天一个,你会相信?”锦衣男子还是笑得很开心,看得夜语昊无名火起,一手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锦衣男子白玉般的脸上浮起五道红痕。日君月后都惊讶地看着无帝,不知他为何会这么容易动怒。
“记住,现在你是受制于我,不要太得意忘形!你当我真不敢杀了你?!”夜语昊冷冷咬牙,沉稳在这男子面前是完全没必要的。
锦衣男子还是笑着,眼中却是一片火光,亮得刺眼。夜语昊撇开头。“我是不相信你的承诺,但你纵能失信天下,也断不能失信于我!”
“这么有自信?”锦衣男子又笑了起来,目中火光淡去,换上诡异。
“因为我们的对立是从百年前就延续下来的,你背上有着百年的历史,我背上也有着百年的负担,注定我们不可轻侮彼此的约定!你,不会为你的祖上抹黑吧——奉天帝轩辕逸!”
日君月后没想到这男子竟是当今天子,而且听无帝的话,两人暗中亦曾斗过多次,而身为无帝心腹的他们竟不知,心下顿时不是滋味。
奉天帝轩辕逸点了点头。“百年负担还真是重呢,不过除了我,还有武圣庄,你能用相同的手法?”
“武圣庄之事不劳你费心了。”夜语昊淡淡扫开。“该告诉我你的承诺了。”
轩辕逸目中亮芒一闪。“你要娶柳依依?”
“说过不关你的事!”夜语昊有点恼羞成怒。“回答我!”
“反正你又不杀我……”轩辕逸笑得很无赖。“我干嘛要答应?”
夜语昊沉下气来。眯起眼,正想说什么,忽然眉头皱起。左袖一扬,朝日君月后作了个手势。
那是撤退的手势,而且无帝还亮出挂在右手的代表最高权威的无名令。日君月后虽不知为什么,但无名令下,不敢轻违,当下身形有若脱兔般往外串去。
听得外面一连串闯关打斗之声,夜语昊的手无力地垂下。
轩辕逸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微笑地看着他。“昊,每次你都与我势均力敌,可是每次到最后你都会输我的。”
红袖已站起身,目光呆滞。
“我当然知道你的狡诈不下于我,为防万一,我在她身上下了傀儡香,只要你不杀了她,我心念动间,她就是我的木偶了。”轩辕逸笑得很开心,在红袖帮他解开穴道后,笑得更开心了。“昊,你输我,只因为你从来都下不了狠心!如果是我抓到你……”他上前抱起他瘦削的身子。“我可不会只逼着你下个承诺就算的。”
单手扣上夜语昊的手臂,用力一拧,清脆的声音中,他的双手脱臼。
冷汗自额际冒出,昊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销魂香的作用我从不轻瞧,可是我更不敢轻瞧你的狡猾。我猜你手心中正准备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迷药毒药什么的吧。”掰开他的手,空空如也。“……看来你比以前聪明多了,知道没用的事就不会再干。”有些失望地说着,轩辕低下头想吻住那苍红色的唇。
昊嘴辰闭得紧紧的,任轩辕如何诱哄硬上都不肯松开。
轩辕也不着恼,腾出左手用力探入唇瓣,想分开双唇,昊咬紧牙关,大有除非全部弄碎,否则决不松口的样子。轩辕右手在他腰下一戳,昊脸色一变,突然松口。
“你还是那么怕痒啊。”轩辕大笑,觉得要吻随时都可以,没必要在这种没情调的地方,当下顺手点了昊的玉堂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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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迷香中昏昏沉沉醒来,双手已经接上了。昊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轩辕,第二眼就看到自己衣服全被除下了,连头发也被松开,披泻了一床,想来面具也是被除下了,而玉堂穴被点,全身尽都酸软无力,想挣扎也是白费劲。
轩辕笑咪咪的任他打量周围。“这里是我的行宫。不过你身上的东西还真不少呢——六张面具,十七瓶性质不同的毒药,五瓶迷药,连袖子上也有不少粉粉未未,衣领中还有二十几根金针……我还在你头上找到一枝,插在发鬓中。”摇了摇头。“真是危险的人物呢。”
昊眯着眼端详他,思量着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轩辕但笑不语,轻轻抚上他光裸的身子。“真是美丽呢,百看不厌。”
白皙结实的身体并不光滑,上面有许多剑伤,刀伤,鞭痕,还有暗器留下的痕迹,虽已淡去,白痕却留了下来。最显眼的是颈间的牙印,红红的,小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弄上,在众多伤痕消褪的时候,还能保持着鲜艳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