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意外还是生病?」
两兄弟相视一眼。「二皇叔调戏母后,被母后击了一掌,受了内伤却还不知收敛,后来在花街为了一个花魁和人争风吃醋,来不及端出皇亲贵族的身分来恐吓对方,便被对方给打死了。」
「啊?」死得还真是丢脸。「那……秀妃呢?」
「她伤心过度,整个人变得有些疯癫,目前居住在素慈宫,不曾再出现过。」
「希阳,妳问这些做什么?」龙承翰问。
「我只是想厘清有没有人觊觎这个皇位,你们二皇叔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只剩下大皇叔了。」
龙承翰摇头。「大皇叔生性淡泊,向来不爱管事,与其要怀疑大皇叔,那些旁系的龙氏人还比较有那个野心,只不过能力不足,权力也不够。」
「这样啊……」彭希阳没辙,「看来和权力无关,纯粹是因爱生恨的报复,主谋就是康凤珠,至于共犯……就慢慢查吧!」
「皇兄,这件事……要让康宰相知道吗?」
「终归得让他知道,也许他能劝动康凤珠也说不一定。」龙承翰脸色微沉。
「我想很难,那个康凤珠恨已入骨,怕是无法挽回。」她摇头。
「尽人事了。」龙承翰拍拍她的手。
「对了,皇兄,咱们要不要捎信通知几位『老人家』,好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免得他们听到皇兄性命垂危的消息太过担忧?」龙承刚建议。
「他们一听到咱们兄弟阋墙的事,就会知道这是骗人的了。」龙承翰摇头。
「哦,说的也对。」龙承刚摸摸鼻子,笑了。
「不过还是要捎个消息给他们,告诉他们事情原委,请他们配合演出戏。」
「好,我立即写信派人送出去,希望能及时送到他们手中。」龙承刚有点无力的说。不知道那几个老人家游历到什么地方了。
「我也会让大呆送信回无忧谷给修莲叔叔,顺便告诉他们我得杀了寒哲叔叔的事。」哎呀,越想越有趣,她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
「妳啊,别当这事儿好玩。」龙承刚念她。
「我哪有!」她瞪着眼。「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承翰哥哥需要休息,你可以出去了。」
「是是是,『皇嫂』──」调侃的称了一声皇嫂,看见红了脸的彭希阳,龙承刚哈哈一笑的离开了。
房里只剩下他们之后,彭希阳翻出自己的包袱。「为了预防万一,明天我会让你吃一帖止痛的药,让你不会痛得太厉害,你就放心的昏迷着,我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对了、对了,宫里康凤珠的内应可能会认出我来,我还是打扮成小太监,充当何彦的小跟班……」
「希阳,过来。」龙承翰打断她。
她疑惑的望向他,瞧见他脸色似乎不怎么好,赶紧放下手中的事,回到床边坐下。
「你怎么了?伤口又痛了?」
「不,我是心痛。」龙承翰叹气,「答应我,以后别再冒那种险了,好吗?」
彭希阳一顿,才理解他指的是她被「绑架」一事。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
「我是很生气,气妳的莽撞,不知天高地厚,可是一想到妳所做的全都是为了我,我就生自己的气。」
「好了,承翰哥哥,你别生自己的气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做这种莽撞的事了,好吗?」
「我很怀疑,我看就算咱们白发苍苍了,我还是一样要替妳担心。」他无奈的摇头。「不过算了,反正以后我会看着妳。」
白发苍苍的时候,她还会在他身边吗?
彭希阳心头并非那般确定,不过她没有针对这一点说什么,只是微笑的望着他。
「早点休息吧,承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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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遭肃亲王刺杀,目前伤重昏迷不醒,性命垂危,肃亲王被依谋反篡位之罪押入天牢,等待太上皇回宫之后再做定夺。
虽然龙承翰还没死,不过一切也算是依照她的计画顺利的进行,接下来,就等所有龙氏人马到齐,让她一手策画的计谋进入最高潮。
虽然彭家的丫头逃了,可是不要紧,她不认为她能有什么作为,就算她知道她的身分又如何?此刻龙承翰昏迷不醒,朝廷里不可能有人相信她,她是求救无门,等到龙修莲他们赶回京城,到时候她本来就打算出面,也不必劳烦彭家丫头泄漏她的身分了。
呵呵……哈哈哈……她已经等不及想要看看龙修莲痛苦的样子了!
「启禀门主,红玉姑娘回来了。」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立于门外恭敬的报告。
「让她进来。」康凤珠立即说。
「是,门主。」
一会儿,一名姑娘推门而入,单膝跪于地上。「红玉参见门主。」
「起来吧。」康凤珠一挥手。「有什么消息吗?」
「回门主,龙修令夫妻已经接近京城,龙宣骥夫妻则还没有消息,至于龙修莲和江寒哲,已经进宫了。」
康凤珠激动的握拳,脸上闪过一丝冷酷。
「动作真快,急着来送死!」恨啊!「事情都依照我交代的办好了?」
「是的,除了龙修莲之外,其他人都中了七日欢。」
「彭希阳呢?」
「至今依然不见她的踪影。」
「不见人影?」康凤珠蹙眉。「立即派人去找,最后一出戏,一定要由她下手!」
「是。」红玉领命,匆匆离去。
康凤珠阴沉着脸,「紫佩!」
「门主有何吩咐?」一名身穿劲装的女子立即出现。
「紫佩,妳将这几张红帖送入宫里,依照上头的名字一一送达。」
「是。」紫佩上前接过,飞身离去。
「再过七日,我就可以亲眼见到你生不如死的痛苦模样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等找到那个彭家丫头,就万事俱备了。」
她并未发现门外树上有人潜入,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之后,飞身离去。
「啧,原来康凤珠就是断情门的门主,难怪不用付银子就能指使断情门的杀手,也难怪那个公孙文皓怎么也查探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彭希阳恍然大悟。「不知道她的红帖是要送给谁的?」
「我只看到最上头那张红帖上的名字。」
「真的?寒哲叔叔看到了?」
「嗯,上头写着龙修令,所以我猜,应该是给我们的。」
「目的呢?」
「回去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如果红帖是送给他们的,回去看看就知道她的目的了。「康凤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有能力成为断情门的门主呢?」
「莺妃和康凤珠都是嬗苗族的公主,嬗苗族专精蛊毒,身为公主,更是其中之最,就算康凤珠没有武功,可是她可以用蛊毒控制门人。」江寒哲解释。
「原来如此,那康育德呢?」
「嬗苗族是传女不传子的,儿子在嬗苗族来说是无足轻重的存在,所以康育德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莺妃来到这里生活了。」
彭希阳点头,了解了。「对了,其他人真的都中了七日欢吗?」
「没有,有妳修莲叔叔在,怎么可能让他们中毒。」
「寒哲叔叔,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将计就计,真的中蚀心蛊啊?」
「没有必要,因为事情毋需走到最后一步,只要康凤珠出面就够了。」
「真可惜,我还以为有机会和寒哲叔叔一较高下呢!」
「臭丫头,妳真那么期待啊?」江寒哲瞪她。
「当然喽!」
「妳修莲叔叔担心得要命呢。」他叹气。
「那你就叫他不要担心嘛!」
「那是不可能的事,那个人啊,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那你就做点别的事分他的心啊。」彭希阳用手时顶了顶他,暧昧的笑着。「诶,寒哲叔叔,说真的,你们到底谁当妻子啊?」
「臭丫头!妳管这多做什么?!」江寒哲没好气的吼她,这百无禁忌的丫头真让人头大。「妳咧?都还没嫁人,就和那个小子同床共枕,怎么?妳打算好了?」
「哎呀,我和承翰哥哥的事不重要啦,你快说嘛,我很好奇耶!就体型看来,修莲叔叔当丈夫的可能性比较高啦,可就性情看来,他更有可能被你给吃了也不知道反抗,对不对?」
「才怪!」江寒哲微恼的咕哝着。那个人啊,凡事温柔体贴,可一遇到这种事,那仅剩的霸气就显露无遗了,可叹他竟无力招架,被人给吞了!
「咦?难不成是寒哲叔叔当妻子啊?」
「臭丫头,找死!」江寒哲恼羞成怒,直接一掌朝她劈下。
「哇!杀人灭口啊──」彭希阳尖叫一声,哈哈大笑的急速飞掠,往皇宫而去。
「别跑,我要杀了妳,臭丫头!」江寒哲紧追在后,两人很快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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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七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了,所有的事将在明天落幕。
彭希阳看着手中的红帖,文中康凤珠以七日欢的解药威胁,要他们所有人──包括「昏迷不醒」的龙承翰、在天牢里的龙承刚、龙修莲和江寒哲,以及龙修令,明日到惠亲王府,看来是准备一网打尽,让他们全死在一起吧!
望向床上的龙承翰,彭希阳起身走到床沿坐下,这几日她的确都和他同床共枕,除了就近照顾他的伤势,也保护他的安全,当然这是她的想法,至于他的想法,则是就近监控她吧,免得她又做出什么莽撞的事来。
微微一笑,她伸出食指调皮的划过他的脸颊,立刻将他吵醒。
「希阳,睡不着吗?」睁开眼睛,看见她坐在床沿,他立即坐了起来,关心的问。
「嗯,我在想明天的事。」她脱下绣鞋爬上床,窝进他的怀里,拨开他的衣襟,看见上头只剩下红肿疤痕,轻柔的抚上。「你的伤势已经几乎痊愈了。」
龙承翰浑身一震,赶紧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希阳,既然知道我的伤势痊愈了,就不要点火!我不认为我忍得住。」
「我又没有叫你忍。」彭希阳噘着红唇,斜睨着他。
龙承翰呻吟一声,闭上眼睛。「等妳成为我的皇后,我一定不让妳下床!」他咬牙的撂下威胁。
她微微一笑。「承翰哥哥,明日一切都会顺利吧?」
他拥紧她。「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没问题的。」
「承翰哥哥,等事情结束之后,你可以陪我回彭家吗?」
「妳终于愿意让我帮妳了?」
「嗯,我实在懒得去和他们周旋,还是决定用轻松一点的办法完成祖母和爹的遗愿。」
「没问题,为皇后效力,是朕的荣幸。」轻吻一下她的唇,龙承翰微笑地说。
突然,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去看看。」彭希阳将他按下,下床去一探究竟。
「什么事?」
「彭姑娘,有紧急军情必须禀报皇上。」何彦焦急的说。
军情?
彭希阳立即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何彦直接冲到床边。「皇上,大事不好了!」
冷凝着脸听着他的报告,最后,龙承翰冷声下令,何彦接过御赐金牌,匆匆离去。
「没问题吗?」彭希阳不安地间。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真的吗?看来她也得改变计画了。
等一下要偷溜去和寒哲叔叔商量商量才行。
第十章
惠亲王府大厅,龙修莲与江寒哲并肩而立,望着依然美丽,却显得有丝阴沉的康凤珠。
「你后悔了吗?龙修莲,你后悔抛弃我,选择他了吗?」康凤珠瞪着并肩而立的两人,此时,整个大厅只剩下他们三人立着,其余的三个龙氏人则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妳这是何苦呢?」龙修莲痛苦的闭上眼。一个甜美的姑娘因自己而变成这样,纵使她是一相情愿,可他依旧难辞其咎。
「告诉我,你后悔了吗?」康凤珠望着那张仍能令她心揪的俊颜,执意的想在最后得到一丝回报,就算是强索来的也没关系。
龙修莲望了一眼身旁的江寒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就算背负了所有的罪恶,我也不后悔。」
闻言,康凤珠赤红了眼,那眼底有着为爱而狂的神情。
「你狠,就算到这地步,你依然如此无情,那就休怪我绝情!」她扬手击了两声,红玉便押着眼神涣散的彭希阳出现。
「希阳!」龙修莲错愕,望向江寒哲。不是说好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为什么……
「红玉,解开对彭希阳的箝制。」康凤珠诡异的一笑。「龙修莲,我好心的告诉你,她中了我的蚀心蛊,而她要杀的人,就是江寒哲!」
话一说完,彭希阳便已经直接袭击而来。
「希阳!」龙修莲大喊,可是唤不醒她,还被江寒哲给送到一边,接着,眼睁睁的看着江寒哲抽出腰间的短剑与她对战。
「你就慢慢的欣赏吧,看是要让彭希阳暴毙而亡,或者让她杀了江寒哲!」
「康凤珠,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对妳到底有何益处?我依然不可能爱妳,妳能得到什么?」龙修莲痛心的问。
「我得到报复的快意,看见你这么痛苦,我就更加快乐,这是你辜负我的报应!哈哈哈──」康凤珠疯狂的笑着。
「妳疯了!」龙修莲摇头。
「如果我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的!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
龙修莲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于是专注于江寒哲和彭希阳的对战,当他看见江寒哲一剑差点刺中彭希阳时,惊慌的大喊,「寒哲,别伤了她啊!」
江寒哲一顿,立即一闪,剑尖避开了她,可也因为这一迟疑,手中的剑被彭希阳夺走,她一个反身飞旋,以江寒哲所教授的武功,将短剑刺入他的胸口。
对战的两人同时停了下来,短剑没入肉体,只余下剑柄露在外头,江寒哲一脸痛苦的握住剑柄,鲜红的血溢流而出,染红了剑柄上的两只手,还有他白色的衣裳。
「寒哲──」龙修莲惊恐的大喊,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
「我……」彭希阳眼神渐渐有了焦距,看见没入江寒哲胸口的剑,以及自己染血的手,脸色一片死白。「修莲叔叔,我……」胸口一痛,她软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黑浓的污血,蚀心蛊解了。
「呵呵,哈哈哈……龙修莲,这种场面很棒吧,真是大快我心啊!」
「修莲叔叔……」彭希阳爬到他们身边。
「不是妳的错,希阳,不是妳的错……」龙修莲摇头,这一切的因由全是因他而起,「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错,都是因为你辜负我,后悔了吧,龙修莲,说你不该辜负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