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那么让人操心,害我都不能好好结婚,呀!忘了跟他说了。
阿明把皮鞋用力踢掉,不想再心烦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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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钻石发出的光辉般耀眼,各式各样款式的婚纱礼服整齐柔亮地呈现在眼前,轻柔丝缎上仿佛跳动着光之精灵,随着天花板上的美术罩灯变化各种舞姿。阿明看着真真欢欣地试穿着不同颜色的缤纷礼服,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众人眼中的那位美丽女子即将成为他的未来新娘,阿明有着自满且骄傲的甘美。
倏地一道小小烦闷窜人心中化作一抹微小的沉重,勾起一点点的担忧,对着昨晚异样的阿承担忧,只是内心深处那微小的沉重,轻如鸿毛的重量根本引不起阿明的注意,好比羽毛轻点的涟漪终究会平静散去,然后水波仍旧会恢复以往的稳定。
“阿明,你看这件好不好?”真真唤道。
“呀!什么?”阿明招回刚刚涣散的思绪,“很好看,你不管穿什么都美。”
“呵呵,你每次都这么说。”
阿明说的是事实,身形苗条的真真不论穿的是何种衣服都很适合,倒不如说她能把衣服的特色都展现出来吧!
“对了,腰围的部份到时可能得……”阿明话未落完,眼前的美人震了一下,宛若被何事吓着般。阿明当然不会遗落掉这份异状,但,他也只能当做没有瞧见地继续说下去。
“是吧!到时要修改。”
“嗯,对、对呀!不然我可能就穿不下去了,呵。”真真有点落寞地说道,眼角带了点愁绪。
阿明肯定真真有事瞒着他,所以他在等待,等待真真愿意与他共享秘密的时刻,他不想强求她说出,因为他不想伤害她,如果强迫她说出来会使她受伤,那么,阿明愿意等待下去,就算那个秘密无法透露,抑或是对阿明而言很糟糕的消息,阿明仍然乐观地想着他一定都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可以完全包容即将成为妻子的真真以及她的所有一切。
结束礼服的试穿阿明勤快地送了真真回家。在回途的路上真真那张愁颜宛然叠上了不小心忆起的另一张模糊影像。
又是一个礼拜五,阿明下了班迫不及待地在自己房里的月历上圈画记号,心跳跟着脉动一下,距离自己的婚礼越来越近了。
解开领带,他想着是不是该去哪里渡蜜月才好,可惜贫穷的现状似乎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善的。
“幸好真真说不在意。”
大门响起开启的声音,阿明知道就只有一个超级主动没礼貌的人会这样进来,他忽然想不起自己是何时给他钥匙的呢?非常薄弱的印象呀!
“阿承,我是什么时候给你钥匙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r
进来的人果然是阿承,不过那副与平时差异万分的打扮让阿明相当诧异。阿承穿着一套深黑色西装,原本就颇为高挑的他,那新款的剪裁更是衬得体形匀称,散发着非凡魅力的年轻帅气,装饰作用的领带正被阿承拉扯开,解开上扣的同时,白皙的肌肤便从半敞的领口裸露出来,正巧与披在身外的漆黑成了强烈对比,那相当平凡的举动不知为何看在阿明眼中有着无法言喻的中性气质。
“哇!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阿明丢掉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尽量用着不在意上次意外的口气问着。
“钥匙是我上次偷去重打的,今天穿这样是因为我爸爸的忌日。”一架会发出人声的机器,阿承用着平淡的冰冷语调一字一字说着。
望着阿承慢慢的靠近,阿明感到有股压力迫得他无法移动,他只能静静地瞧着阿承对他的拥抱。
天呀!今天又是这种大礼。阿明对于阿承的行为定律似乎已经有点习惯甚至可说是了若指掌,阿承仿佛退化的婴孩无助地攀附着,他喜欢拥抱,应该是不分对象的那种吧!阿明心想。
“……我喜欢你,阿明,我爱你……”阿承望着阿明说道,深邃的眼眸底部荡着诱人的妩媚,吐出的气息蕴藏着炽热的情焰,弥漫着淡淡的犯罪气息。
心脏差点暂停,宛如被那话语大力袭击。阿明吃惊地睁大双眼听着穿刺耳膜的震撼告白。
这家伙竟然喝酒,小孩子喝什么酒呀!阿明摇了摇头。
“阿承你喝醉了。”别说这种傻话,我是男的呀!阿明理所当然把它当成另一个玩笑来看待。
“才不咧!我喝酒但是、我、没、醉。”给了阿明一抹艳丽的笑,续道:“我真的喜欢你,来做吧!我们来做舒服的事,你一定会喜欢的,呵!”
“看样子当你的大哥心脏要很强才行呐!”阿明扶好阿承快滑下的身躯,极力将他搬到床褥上安置。
“嘿嘿。”攫获对方的唇,阿承吸吮着。
“你别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耶。”阿明推开他,一掌将阿承压回床上躺好。
俯视身下的脸孔,阿明的身影落在阿承的脸上形成了一块半透明黑影,但那黑影却遮掩不住阿承的神情倏地撞进阿明的眼睛,唤醒前次的记忆。
又是这样的容貌,在那面孔不到底包涵着多少的不甘心?到底有着多少的委屈?又有着多少的寂寞才会聚成这样的表情?
“我是说真的!……我爱你。”流露真诚的挚率,阿承相当认真地说道。
“爱上一个人有那么快吗?”阿明不可置信地反问。
“是呀!就是有那么快,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为何不相信?”阿承大声地反驳道,期望将他催眠洗脑。
这是那个平时嬉皮笑脸的阿承?这是平常那个古怪无天理的阿承?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晴天霹雳的感觉漫开,阿明只能哑口无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是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我就要结婚了,况且我对你没有那种爱呀!怎会演变成这种情况呢?
“……司怜的孩子,我不可能……”
“我一点也不可怜!为什么没有父母就是可怜?为什么得不到爱就是可怜?你们少装慈悲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们多余的同情。”
是刚刚的冰冷语调,是方才隐藏在眼底的另一股悲哀,阿明觉得他有点自暴自弃了,心疼的感觉正催促着阿明要做点什么。
“你冷静点。”
“你不是说要当我的大哥吗?那为什么不安慰我?”泪,落了,不争气地落了。
“问题是这种安慰法是不对的呀!”
“哪里不对?我一点也不觉得呀!……你这大骗子,你骗人!”
竟然说我是骗子。阿明露出一个苦笑,望着那一串串滑下的莹珠闪着白光的幻美,阿承的瞳仁澄清得像池湖水,倒映着阿明的脸。
阿明忆起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地哭着,像一个抢不到糖的孩童般放纵尽情地哭着,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哭泣成了他的权力,泪水成了他的代言,他借着哭泣发泄他的心情,也凭着哭泣掳获别人的心思。
呀!是啊!从那时起似乎就想着要如何安慰他了。
唉,怎会有这么容易掉眼泪的人呢?阿明忽然想起雨天,那种潮湿的日子,抬头凝视降雨的同时他有种想跟着雨滴从亿万公尺的高空坠落下来的疯狂冲动。
昏眩的心绪,蒙蔽了应有的理智。
“好呀!我来安慰你吧!”这是同情还是怜悯?拭掉阿承脸庞上的泪水,阿明弯下腰轻轻地吻上他的脸。
如果一个吻就可以止住他的眼泪,一个拥抱就可以令他欢心,那么,他愿意这么做,仿佛理所当然,只是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可以接受。也许人类有时的行动就是这样无法解释与言喻的吧!真是很不负责任的想法呢。
阿明他没有去想,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因为接下来的态肆激情已将他袭卷至另一种感官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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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彼此的衣服,阿明爬上那张陈旧的床铺,第一次见面时的最初印象即是阿承苍白的皮肤,此刻,他正仰躺在阿明日夜为寝的摺褥上张开迎接的双臂,瑰丽的紫贝光泽浮漫在阿承富有弹性的雪肤肌理上,没有粗糙触感反倒有着可媲美女性的滑腻,阿明像是在赏玩这种特别肤触,不舍地游移抚摸着阿承的瑞白胸脯。
“阿明,会痒耶!”一个小小抱怨,阿承抓住阿明在胸前玩弄的手腕,忽地用力拉扯,阿明顺势跌躺在阿承身边。
讶然之余阿明翻身,两人的位置已然互换,只见阿承大刺刺地跪坐在阿明的肚皮上,赤裸的白色光景煞是美艳惊人,阿明不好意思的往身下瞧去,一瞥眼,阿承的私处更是一览无遗,那稍稍挺立的硬挺尚未完全勃起,正发烫地顶在阿明许久未操练的腹肌。
巍巍颤抖的惊恐促使阿明半坐起,但,立刻被阿承迅捷的吻压下去,那是一个带有泪水味道的半强迫性的吻,有着酸涩与酒醉的迷离。
似乎感染了阿承的醉,阿明觉得晕眩,悖德的欢愉正频频吸引着他,他陷落了,犹如一座被攻陷的城,阿明的感官被敌人渐渐掏空,意识朦胧,填进了一种阿明从未感受过的未知,身体在海上漂流,未知逐渐地扩大。
突地,对未知的恐惧让阿明联想到“后悔”这个字眼,他会后侮?或是会令阿承后悔?他直盯着阿承,期望他停止这奇异的行为。
使人喘不过气来的吻在阿承单方面努力下结束,他留恋地舔了一下嘴唇,眼眶潮湿地眯起。他笑了,满足地笑了。
“没关系,我想要,我不会后悔的。”
仿佛深卡在脑袋计算两、三夜还无法解答的微积分数学,阿承竟轻易释怀地解决。
高涨的欲望瞬间爆发,阿明忘情地享受接下来的一切,口中更流露出强忍的欢愉。
含进那抖动的分身,阿承正极力地服侍着身下的阿明,灵巧地运用他的舌头,舔舐着滑腻略带咸味的圆弧顶端,拨开浓密的体毛,阿承更给予根部刺激,用着舌尖细细探刺着略凹的褶皱皮质,而扶持的双手更不忘给予圆球轻柔的按摩。
很快地,那硬挺便释放浊热的白色黏液,阿明也呼出一口解放的喘息,误以为结束的阿明脱力地呼吸,未料竟还有下一波高层快意。
“……啊……阿、阿承,够了……住手……”
阿承咽不对方的蜜液再次含住那已萎缩的象征,不出一会儿,挺立已泛着晶莹的蜜滴。
“等、等一下,你……啊……”来不及问完的问句,阿明已让腹部的灼热燃烧得丧失语言能力,徒留发出像动物般无意义的呻吟。
挟着热烫的硬块,阿承竖起腰脊蹙眉地吸气,努力放松自己紧绷窄狭的后庭,好让阿明能更深入那两丘问的密道。
“……呜……啊……”
阿承眼角泛着红潮,让热意蒸馏出来的汗水细细凝在肌肤,众成滴滴莹珠滴落在阿明的皮肤,汗滴滑落下的同时,盼望转变成甜滋滋的爱意渗入对方毛孔,祈求有着与他相同的感受。
爱我吧!阿明,爱上我……阿承在内心幸福地祷颂着。
“我看到我妈了。”
叠在臂膀上的身影这样说道,汗湿的黑发敖贴在他的面颊与额头,刚才的激情仿佛还残留着未完情韵,阿明看着格外妩媚的他,重新审视有关他的相关记忆。不过,阿明现在还徜游在梦幻般地极境与情欲后的满足。
知道阿承正提起自己相关的事,阿明有种被看重接纳与相信的感觉。与逐渐清澈的运思对抗,阿明暂且摆脱接下来的烦恼,极力听着阿承所说的话语。
伸手拨弄他的头发,将阿承微长的发丝撩起至耳后,阿明担忧问道:“你……有做了什么吗?”
“没有。”阿承摇摇头,“结果我什么都没做,我还以为我会当场扼死她呢!”
漠然的说法听不出带有想杀人犯罪的激动,阿承换了一个姿势。
“太好了,不用去牢里探望你。”阿明笑笑地说着。
瞪了阿明一眼,阿承续道:“我妈她还是没变,一样是个自私的女人,她每年都会回来闹一下,目的是我爸的保险金,她似乎没拿到手就不甘心。”阿承微微挪动身体,更贴近阿明温热的体温,“……她的眼里还是没有我这个儿子,看到我就好像看到外人一样,……这次不知道是第几次见到我了,每次都是从我的身旁经过,一句话也没有。”
“你很难过吗?”阿明问道。
“嗯,难过毕竟是有的,只是时间已经将我的感觉冲淡了,不,应该说是我麻痹了吧!”
第五章
“嗯,难过毕竟是有的,只是时间已经将我的感觉冲淡了,不。应该说是我麻痹了吧!”
阿明反覆听着脑海中的清脆琼音,那是上次阿承说的话,一句令人感到心疼但却又无能为力的话。
这是第几次了呢?距离上次疯狂举动,阿明现在还是搞不太清楚事情怎会演变成这种结局,那时的他为何不排斥?为何不抗拒?这样做好吗?对吗?
阿明现在还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过,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不应该给他希望的,不该给阿承希望的……不应该放任这种事情继续发生……
阿明像是打破远古天空的罪魁祸首,在一旁看着女娲补天,而内心满怀着罪恶感不敢出去为自己闯的祸负责。
对,他只是同情他、怜悯他罢了。
阿明找着借口,他没有勇气看向自己在月历上做的记号,自从那天后他已不再画上新记号了,因为面对身为未来妻子的真真他有着背叛她的感觉,可是更令阿明感到害怕惶恐的,却是这种感觉竟然这么地薄弱,轻微得宛如要消失般。 ,
而造成这种动力的原因阿明很快就了解了。
真真变了,这样说或许不太公平,因为阿明相对也变了,人总是会随着时间成长而发生变化的,观念上的改变、思想上的不同或是行为上的差异,再者连容貌也都会变的,阿明发觉现在的他已经无法了解真真,伴随婚礼的迫近真真愈是愁颜不展,以工作要做好一个完美结束的她极力地避开阿明,与他约会的次数反倒减少了,阿明还是想好了理由,大概是结婚之后每天都可以见面所以现在不急,但,阿明自知,这不是主要的缘故,而是真真有着无法说出的心结存在所致。
阿明坦承自己并没有变心,他还是爱着真真,只是心底仿佛还有另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也就是另一个困扰的原因。
一想至此,阿明又心神不宁了。
“阿承等不会来吧!”
他在期待着,等着阿承的到来,等着月圆后即将来临的狂欢,这个房间宛如成了他们两人共同的犯罪空间,在这里不会有着任何人的责罚,就连自己消极的斥骂也封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