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走了?”看来他是友非敌。方才若不是他,也许此刻自己已葬身火海了。“方才真的很谢谢你,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安置炸药的?”
“黑风组织。”阎焰回头看她,“叫齐傲自个儿小心一点。”说着他的步伐再度往前移。不加扣的风衣在风中轻扬着,他的步伐似乎每一步都是潇洒的。
“喂,你是谁?”曲宓往前追了几步。
“与你相见恨晚的人。”他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不久即消失在风中。
相见恨晚?!曲宓不明白他的话,一耸肩便上了车。
第七章
“怎么去了那么久?”当曲宓开着车子来到茶馆前,齐傲已经在外头等。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满怀着担心。
看他出了茶馆,可见他已结帐了,于是她说:“走吧,到你的住处去,庆祝一个伟大的人类诞生!”曲宓轻松一笑,瞧齐傲一副不解的神情,她一笑。“不会连今天是你生日都忘了吧?”
“生日?!”是啊,今天好像是一月二十三。真亏小妮子记住了。
“一、二、三这么好记的数字不记住都很难。”
齐傲上了车之后赫然发现吉普车上满是吃的东西,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蛋糕,其他的几乎都是牛食。“吃这些东西?”他眼中有一抹好奇的笑意。
“放心啦,我不会叫你啃生猪脚的。”她一笑和他对换了一下座位,由齐傲开车。“今天中午由我来掌厨,我的手艺不错的喔。”
“名副其实的才女。”原以为将门千金大概是养尊处优,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呢,看来他的小曲宓懂的东西还真不少。
“别夸了,也许中午你才浅尝了一口就垮下脸拒绝再吃也说不定。”
“那也算开了眼界。”
曲宓微微一笑。今天是齐傲的生日,不想提起任何不开心的事,因此,对于方才在吉普车上被安置火药的事她不想提,下午要离开之前再跟他说吧。
到了齐傲的住所时,齐傲帮曲宓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提下车,他又再度注意到那个蛋糕。
“这么早西点店开了?”
“这蛋糕是我亲手做的!我注意过你吃面包喜欢吃蓝莓口味的,而中面上我还没看过蓝莓口味的生日蛋糕,所以我便现手烘培一个。”对于自己手艺她可是很有自信的。开玩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去做化学实验躲在家里和老妈学做蛋糕,如此“巨大一的投资再玩不出把戏,她可以悬梁自尽了。
原来他偏好蓝莓的口味她也注意到了,这倒令齐傲感动莫名,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滑过心田。深情的望着曲宓,有女友若此,此生何憾?
“喂,别这样看我,行不行?我会不好意思的。”听了她的话,齐傲史无前例的挑了挑眉,那表情顽皮得很,曲宓抡上小拳头槌了一下他。“你很不给面子哦!我的脸皮是很薄的那!”
“你确定?”
“齐傲,皮痒了是不是?”她好笑的横了一眼他,“你再对我的话有所异议的话,当心你今天吃不到中餐。”说着径自走向屋子,不理会走在后头的齐傲。
一进屋之后,曲宓开始忙着何理中餐。她手艺好就是动作慢了些,陈亭伦就常笑她,命短的可能吃不到她精心准备的食物。幸好她只有煮菜慢,若是连做实验也慢,早就被“毁人不倦”的董才给当了。
果然,一顿中餐从早上九点多开始忙,到端出热腾腾的饭菜准备开动已经是十二点半左右的事了。
在这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齐傲几度进出厨房,看着忙着拣豆了、切菜、煲汤的曲宓,他也想帮忙,只是爱莫能助。
一个简单的切菜动作换成齐傲动手,菜刀仿佛给当成了蓝波刀使用,切菜成“杀”菜,真是有够恐怖!曲宓看不过去,赶鸭子似的把他赶出了厨房到客厅喝茶看报去。
一个小时左右齐傲又跑了进来,这回他看到曲宓在切蘑菇,他又自告奋勇的想尝试,好逞强的结果就是手上“捐”了一块肉当午餐。曲宓替他包扎好之后不准他再到厨房来,他帮忙只会愈帮愈忙。
终于,热腾腾的中饭上桌了,齐傲看了一下一桌色香,不知“味”如何的饭菜不由得有些感动。
“干啥这样看着我的杰作?”她可是自认为今天的表现挺差强人意的。盛了一碗饭给他并催促着说:“快吃吧,这种天气饭菜很容易就凉了。”她催着他动筷,自己却托着下巴看着他。
齐傲夹了一块醉鸡咬了一口,频频的点着头。
“怎么样?”她期待他的赞美。
“好吃!”太久没吃家常饭了,这一顿饭令他十分感动。多久没亨受到这种“家”的感觉了呢?大概从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好好的享受过带有“家”中感受的三餐了吧?
“我知道我的醉鸡挺具卖点的,有一次大学好友聚会,我心血来潮的露了一手,可是赢得了满堂称道喔!有几个男同学还开玩笑的说,我将来若失业,可以考虑到路边卖醉鸡。”
卖醉鸡?!齐傲心里一阵好笑,想像不出来曲宓在路边吆喝兜售醉鸡的模样。
“光说话,快吃吧,你该尝尝我其他的杰作。”她一面说一面帮齐傲夹菜。今天他可是寿星,不对他好些怎么可以?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挺尽兴的,齐傲更是在曲宓的“夹菜”攻势、很快的大竖白旗——他再也吃不下了!
曲宓扫了一眼几乎盘底见天的盘子,这才满意一笑,是该吃不下了。
想不到齐傲还挺能吃的,这顿饭正常含量的人,约莫四、五人吃都足够,而他们两人就吃掉了四、五人份的饭菜,而且大多是齐傲解决的,他还不够贪吃吗?
“谢谢你让我的生日变得特别。”他在帮曲宓收拾碗筷时说。
“这样的生日就算特别?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容易讨好?你若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常做饭给你吃啊,要吃顿饭还不容易?”
齐傲拍了拍她的头,从小被父母呵护长大的小孩就是那么天真。一顿家常饭对别人而言也许并不希罕,但是,对于他这早就独自一人负岌到美国接受训练的人而言,家常饭是多么窝心的名词。
收拾好并把碗洗好放人烘碗机后,两人一同坐在落地窗前喝咖啡,吃曲宓特地为他烘焙的蓝莓蛋糕。
曲宓原本是打算晚一些再切来庆生的,齐傲却认为既然要喝咖啡,何妨切一片来尝尝,于是生日蛋糕成了“下午茶”蛋糕,算了,反正寿星喜欢就成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挺舒适的,我一直以为男人生活中若没有女人一定一团糟呢!”她记得大学时候班上有一群活宝自封为“出污泥而不染”队,起初她不清楚何谓“出污泥而不染”?后来经人解释后才知道,污泥者,乃比喻自己房间的脏乱;不染者,乃是指衣着仍能保持清洁。因此,“出污泥而不染”者乃是指从脏乱的房间里走出来仍能一身光鲜整齐的意思。
而齐傲显然不是出污泥而不染中的其中一个,就以一个男人而言,他的住所真够整齐的了。
“我不会整理,所以也不会弄乱它。”齐傲倒答得诚实。
“那也很不容易。”她一笑,轻啜下一口茶,吃了一口蓝莓蛋糕。唔!这蛋糕味道真不错!不知道齐傲吃了有什么感想。赞美的话嘛,当然是要说给当事人听才好啊!她私自的想着。既然他不开口,她只好问喽!“那蛋糕你吃了如何?怎么‘不予置评’?”他敢说这句话,保证从此以后没得吃了。
当然,以齐傲的聪明自然不可能如此况,于是,他说:“我以为之前已经够多赞美,不差这一个。”有点机智,有点幽默。
“戴高帽子人人爱戴,你不会以为我不同常人吧!”这个男人……唉!与他相处还真要多些耐心哩!就奇怪,有些人就爱他这种人。
“你说呢。”好像只有和曲宓在一起时,彼此的对话才有一来一往的情况,要不然,通常齐傲是有问未必会回答的,他这人也没啥坏处,就是不多话。
出其不意的,曲宓站了起来,越过圆形的小茶几来到他面前。“你说,我哪里与众不同?”又是一句既刁蛮又妩媚的问话。“可不许你再说:‘你说呢?’那话我可不爱听。”
“你刁蛮,却蛮得可爱。”脾气上她是有此一大特色。
齐傲在说这句话时又以一种只在看曲宓时才有的深情眼眸凝视着她,对她的倾慕并不是来自于她绝世之姿,而是来自于她勇往直前的一种特质。不知道他的小曲宓知道没有,当她为了某事力争到底时,她的眸子会散发出一种慑人神采,那时候的她很美!真的很美!他就是爱上她这特质且多才多艺。
“我刁蛮,而你却喜欢?”曲宓好玩的一笑。这是哪门子的戴高帽?是带有讽刺味道的甜言蜜语才是,女人被“赞美”为刁蛮该放鞭炮庆贺,还是该切腹自尽?老天!忽地,这使她想起了陈年宿怨,谁教他爱上刁蛮女,“既然你喜欢刁蛮的女子,第十回见面我也表现得很刁蛮呐……”
不等她说完,齐傲即接了句:“那不叫刁蛮,叫野蛮!”那一巴掌掴得够狠!
“那不也正是你喜欢的吗?”曲宓嘴巴不饶人。“既然那时的我这样,不正符合你心中想要的,为什么却一再的躲着我、拒绝我?”那时的心情她仍记得,也才见过几次面就把她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小妮子在翻旧帐了,“我那时能有所行动?”虽然第一次就留下深刻印象,但是要他贸贸然的去追求一个女子,那简直天方夜谭。而且,他心中也有所顾忌。
“为什么不能?”曲宓挑着眉。“我就被不少人追过,异性相吸,我可不认为有啥不对。”
“我不否认对你一开始就心仪,但是,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是出身于风云组织。像我们这种人似乎很不合适去拥有一份感情。”他淡淡的说,似乎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想起那段日子的神人挣扎的痛苦,这辈子只怕是忘不了了。他行事作风一向果决,感情这件事却使他成为优柔寡断的懦夫。
“后来你怎么又愿意接受我?”不会是受了我的真情感动吧?曲宓想着。
“在自己无法作决定时,我遇上了昔日的好友,他已婚两年了,他告诉我一些当年他同我一样的挣扎痛苦,并要我不顾一切去爱一回。”犹记得那句话给了他内心多大的冲击,那瞬间,他似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不顾一切去爱一回。是啊,人的一生中若少了爱,生命能算完整吗?不要把保护对方作为借口而把对方的爱拒绝在外,那是拒绝自己也拒绝别人的行为。
他思索了好友的话,终于作出了决定。既然敢爱,为什么要压抑?他告诉自己,若是有机会再见到曲宓,他会试着让她了解自己的感受。很巧合的,他在内心对自己许下承诺的不久,他就因缘际会的救了曲宓,有了表白的机会。
“外表太冷、内心太热容易苦了自己。”曲宓有些动容的听着他的话。“因为你的多虑彼此可真吃了不少苦。你啊,对于感情这种事真的不够勇敢,倒是我,表现得好像女色狼一样,频频示意,人家还不见得领情呢!”
齐傲啜了口咖啡。“女色狼?像吗?”他逗着她。
“不信啊厂她眼中有股妩媚的笑意,双手搂着他的颈项。“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个若隐若现的梨涡?我喜欢那种感觉。”她手轻抚着他的脸。“只可惜你不爱笑,这辈子啊,我大概只有看过你那一次笑容了。”
“人是会改变的。”
“你不会。”她敢赌。“我早已经接受你是一座冰雕的事实了,你……”
不待她讲完,齐傲已早先一步用嘴封上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这一刻他不是座冰雕,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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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听说你们打了不下十通电话通缉我,是不是?”李佳萍春风满面的在曲宓的面前坐了下来。“今天七早八早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想办法赔我睡眠来。”
曲宓对着她苦苦一笑,仍勉强提起一丝精神和她以轻松口吻对答:“九点打电话到你家算是早,小姐,你要不是遇到寒假,研究生的生活还有如此逍遥的?”
“怎没,我就过得挺好,反正有教授的得意门生罩着,要不完成学业都很难。”
“夜路走多了容易遇上鬼。”
“遇到再作遇到的打算吧厂李佳萍无所谓的一耸肩。
“算了,不讨论这老掉牙的问题了。”曲宓看着李佳萍,换了一个姿势。再来是要谈方允哲的事,她无法使自己放松心情。“这两天,你和方允哲到南部去?”
一提到他,李佳萍脸上有了明显亮眼的笑意。“他要到南部洽公嘛,所以就邀我一同去。”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李佳萍怎会听不出曲宓口中的“怎样”是怎么一回事?她好笑的笑了出来。“小姐,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行不行?就算我想‘怎样’,人家还不见得会把我‘一样’哩!他对我的行为全程规规矩矩,规矩到几乎当我是透明人、不存在。”
“那就好。”
“不过,其实这次我随他同行只是想拥有多一点时间看到他,我说过,我不强求的,只要能偶尔看看他就心满意足了。”
曲宓心中一阵难过,“你真傻!”接着的时间她沉默了下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佳萍说,方允哲是黑风组织的首脑。这样的打击佳萍承受得住吗?而且以佳萍对方允哲信任、倾慕的程度,只怕佳萍听不进任何不利他的话。
“喂,干啥苦着一张脸?”李佳萍察觉到曲宓今天有些奇怪,她脸上的担忧神情太明显了,让人无法不注意到。“有心事就别搁在心里,搁久了会生病。”
曲宓苦苦一笑,仍不知如何开口。
这种不安、担忧的神色,莫非——
“齐傲出了什么事吗?”李佳萍急急的问,心中不免也着急,他可是好友的男友,万一他出了事,曲宓不伤心死才怪,期望不是他出事才好。
她这些话倒提醒了曲宓一个试探她的灵感。“出事的不是他,而是我。”曲宓啜了口咖啡,“前两天,也就是你和方允哲到南部去的那一天,我和齐傲约在茶馆见面,忽然记起有样东西忘了带,向齐傲借了车,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