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管!不管什么时候,你的人谁敢不理我?”她得意洋洋地。“其实,我只是想问你,关于上次我提的条件——第一,恢复合约。第二,跟我交往。不知你考虑得怎么样?总裁大人?”
“做梦!”翟昊颀漠然瞪她一眼。“以我看,你根本还没痊愈,我二哥太仁慈了,换作是我的话,绝不会放你这疯婆子出院。”
“吭?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次?你这没良心、不要脸的下流胚子!”
她气得颤抖,原本如黄莺般的好嗓子,因长期酗酒嗑药而沙哑。
“我说的每一字句,你都无从否认!李优娜,拜托你看看自己,是谁糟蹋了明日之星?是谁不好好经营事业,滥交损友、丑态百出?我辛苦拉拔的‘首都’可不是下三滥的低级公司,怎么可能用你这种人渣?”
细数她的堕落,翟昊颀难免痛心!
看她仔细装扮仍旧俺不住的颓败萎靡,他实在不相信——眼前凋萎的女人,曾经是他想砸重金力捧的多栖艺人。
“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李优娜不领情的捂起耳朵,汪着泪眼、扯大嗓门抗辩:“再说,我会变成这样,不全是你害的吗?如果不是你狠心拒绝……”
“不可能。”翟昊颀冷冷摇头。“工作归工作,我不喜欢把工作和私生活混为一谈,何况,我早说过千百遍……我对你,根本没有那种男女情爱悸动!”
“为什么呢?我到底哪一点不好?还是我疏忽了什么?”李优娜激动地起身走向他,声泪俱下。“颀,你别这样,不要拒绝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你……”翟昊颀厌恶地瞥她一眼,不想理她一演再演的无聊戏码。“你该好好吃药了,优娜。”“不!我没生病,为什么要吃药?”
她突然掏出一把锐利水果刀,往她瘦削腕上贴近。
“我知道你们想毒死我……哼,以为我不明白?告诉你,与其让你们毒死,不如我自己了断!反正是你无情无义在先,把我用腻了以后当垃圾抛弃——哼,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昊颀,现在我就死在你面前,看你这辈子良心怎么过?”
完了……她显然又发作了!二哥说的对,这种病真刺激不得。
翟昊颀直接反射拿起话筒,直拨祥顼医院。
“麻烦你,请派救护车到ㄨㄨ路ㄨㄨ号,有个精神科病人需要立即处理,麻烦快点!”
“你?你敢再送我进去?”
李优娜抛下了刀子,冲向他,张牙舞爪地揪住他衣袖。
“ㄨ的!你想联合翟昊顼毒死我?我知道……我早知道你们翟家兄弟,没一个是好东西……呜,难道你们不怕天打雷劈……如果,我真的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放过你们姓翟的每一个,包括你在外面的狐狸精……听见没有?”
“够了。李优娜,该付的违约金、精神赔偿我们全付给你了,闹成这样天翻地覆的,你到底还要怎么样?”翟昊颀没力到了极点。
“我不想怎么样,不能唱歌、不能演戏、不能主持……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要这样都不理我,好不好?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不会吵你,会很乖的……”
“哎,你算了,我不想再讲……随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翟昊颀摇头叹息。听到救护车由远而近的声音,在楼下呜呜大响,他也懒得押她上车。
一次又一次旧戏重演,他真的倒足胃口——够腻了!
他宁可把精神用在工作上,毕竟他可不是闲闲没事的大少爷,还有一家庞大集团等着他去撑顶,谁有那个美国时间跟她一同发疯?
“你不再逼我住医院吃药了?”她咚地跪下,二话不说紧抱他的大腿,死也不放开。
“你先放开我。”他知道她又错乱了,什么话也不想多说,只想速速离开。
“那好,我放开你,你不可以再赶我喔?”她和他讲起条件。“还有,你不可以再抓我去医院打针?”
“快放开!”翟昊颀没有答应,只厌烦地踹脱她的手臂。“李优娜,真的要逼我叫人来促你才罢手吗?”
“昊颀……”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硬是想留下他。“你一点儿都不管我的死活吗?”
“命是你的,自己想死想活,谁能管得着?”他气到极点,转头鬼门离开。
“你!翟昊颀!你敢——敢再骗我、再耍我一次,我李优娜绝不放过你——”
她捡起水果刀咆哮着追出来,亮晃晃的刀锋看得人胆战心惊,她努力想赶上翟昊颀的脚步,大叫:“你不想活的话,就继续跑啊!”
怒气冲冲冲到外面大办公室,翟昊颀早有预防她出这招,一旁待命的大搂警卫和保全公司警卫,总共七、八个彪形大汉拥上,先夺去她的刀,后将她团团围住。
“你太激动了。我不想跟你谈,现在先请你到里面冷静。看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再说……”他眼也不抬,只做个手势请警卫们把她架进去。
而后,翟昊颀忿怒地把几个高级主管叫出来。
“饭桶啊你们,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想办什么大事?那紧急电话是紧急状况用的……你们用夺命连环扣,非要把我给扣回来,就为了这点绿豆大的事?哼!全是天生缺脑的啊?为什么不直接通知医院?不然报警也行!”
“报告总裁——事情真的很危急。”一名胆子大的主管出面解释。
“我们也知道该找医院或警卫,可是坏就坏在她知道我家的电话,一直搔忧威胁我家人,说若不把主管们、还有您一起找来,就要杀我全家。
“唉,她成天来胡闹,我一家子都快被她弄疯了!还有,她带着刀子来威胁,说要是不找您过来的话,她马上割脸,然后跳楼……我们实在没办法……”
“哼,割腕、跳楼、吞药,她还有没有别的把戏?”
翟昊颀实在觉得此人是个大毒瘤,一定得想办法将之铲除干净,否则以后还有得瞧……
“你们听着,以后这个人进来,不管她想干什么,一律报警处理。”翟昊颀指定一名高级主管。“你,进去搞定她。不管用什么方式。切记!不准见报!”
“啊——”那名主管脸色发白,踌躇着不知该如何下手。
谁都明白,这疯女人是“首都”的头号敌人,也堪称是整个传播业界中的“鬼见愁”,可以说是人见人怕,鬼见鬼逃,总之跟她碰上就没好事。
“还愣着干啥?快去啊!”翟昊颀不耐喝道:“难不成,还要我来示范给你看吗?”
“好。我马上就去。”毕竟领人薪水,那名主管再不甘愿也只能照做。
第七章
程家
易绍平每个月总会在店里公休这天,特地来陪程家父母亲晚餐。
通常程以恬不用驻唱的晚上,一定会在家吃晚餐,难得她跟朋友有约,所以不在家陪父母用餐。
为了一个不是非去不可的约,而缺席家庭晚餐,程母心存疑窦。
“绍平,你知不知道,我们以恬有没有男朋友啊?”
招呼身份如同义子的易绍平吃饭,程母也顺便追问女儿的交友状况。
易绍平仔细想了半天,程以恬身边好像没有哪个男人,足够称为“男朋友”。
“男朋友?应该是没有吧!以恬个性活泼,交往的多半是哥儿们似的朋友。难道伯母,您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思及近来她诸多不寻常的举止表现,易绍平也开始觉得不太对。
“嗯……怎么说呢?实际的什么人或电话倒是没有,只是——”
程母放下碗筷,努力想以言辞形容她察觉到的“异状”。
“她最近常跟公司请假,以前她从不请假的……还有,之前每次你来吃饭,她总是排开约会在家晚餐,今天却不同?再来,我总觉得她常常一个人傻笑,躲在房间里发呆……这些好像是恋爱中的女孩才会有的现象。不是吗?”
“喔?这样啊?”易绍平感觉如哽在喉,心中也怪怪地。
“绍平,你跟我们家以恬一向比较有话讲,改天找个机会问问她嘛!”
“伯母,不必太紧张。以恬年纪不算小,也该是交男朋友的时候了——”
“没错,她是该交男朋友,但是我担忧哪……就不知她那么单纯善良,会不会给坏男人骗了呢?”
“您太多虑了。”程母的忧愁如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
易绍平不忍看见程母丧子之后,还为女儿这么操烦,连忙安慰道:“放心。若在店里遇到,我会好好问她的。往后,我也会特别注意她的交友状况。”
凭良心讲,程以恬一直是他呵护照顾的,易绍平也希望能成为她的护花使者。
万一,她真的交了哪个男人,别说是程家父母,自己的这一关先过得去再说!
“绍平——”安静的程父说话了。“你跟以恬的大哥是好朋友,这几年来,也跟我们儿子没什么两样了。说了不怕你笑话,我自己私心底希望,你能当我们家的女婿,就不知道……唉,以恬有没有这个福分?”
“程伯伯,您千万别这么说——”老人家的话沉重得让他吃不下饭。“应该是我没有这个福分。以恬那么出色,那么美丽——我虽然喜欢,但恐怕……以恬心里有更理想的人选呢!”
“呵呵呵……好小子总算说出实话了。”程父爽朗地往他肩上一拍。“你喜欢以恬,愿意真心真意照顾以恬,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是啊是啊,不管以恬选择什么样的男人,你已经比别人多两票了。”程母也跟着帮腔。“太好了,以前我们怕你没意思,也就不敢在以恬面前提,现在知道你的心意——呵呵,绍平,我和你程伯伯一定会大力推荐你。要多多加油啊!”
“那要先谢谢伯父伯母了。”易绍平喜悦神色,毫不保留全写在脸上。
“光口头上谢怎行?”喜滋滋的程父端起酒杯。“是不是该敬一下你的准岳父母呢?”
“呵呵呵……来,我先干为敬。”易绍平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傻笑。
“加油加油!绍平,我早就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我心底压根儿不想让第二个男人,成为我的女婿。啊!太好了!”程母也欢乐举杯。
易绍平得意忘形,仿佛自己真的成了程家女婿似的,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
然而,就在程家父母及易绍平,快乐地编织他们的美梦时,翟昊颀恰好与程以恬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难舍难分……
“你明天会来听我唱歌吗?”她充满希冀的眼眸对住他的。
“如果没事的话……我一定去。”翟昊颀语气中多所保留。
近日为了接近、陪伴她而担误许多公事,几个重大的决策还等着他开会决定,加上李优娜不时演出闹剧,也要他来下重药、壮士断腕。
“晚上还有什么事好忙?”程以恬不高兴地嘟起嘴。“哼!你根本就是不想来陪我嘛!”
“以恬,别生气。”他宠溺地摸摸她柔顺发丝。“虽然我的事业都上轨道,不表示可以轻松躺着等收钱就好啊,还是要花时间更求进步嘛。”
“算了,你们男人最喜欢用工作来做借口。我可不是傻子,晚上的交际说是生意,其实根本是去花天酒地——”程以恬气愤把话说完。“去吧去吧,谁管你!”
她气呼呼转身想走,翟昊颀一把抓住她,不由分说封吻她嘟起的红唇。
程以恬闭合着双唇不让他侵入,但翟昊颀用尽所有柔情征服,顺利地吸卷她的舌尖,以狂野热情吸吻翻腾,仿如骁勇善战的勇士,成功攻占属于她的领地。
程以恬陷落阵阵天旋地转的激荡迷眩中,知道自己被他俘虏不能自拔……
许久,他终于放开她,深情款款说:“事情不是这样。谁都可以误解我,惟独你不可以——”
“阿奇……我是,我是太在乎了。你会生气吗?”
他的眼神如坚定的夜星,程以恬默默看着,觉得内心变得安定。
摇摇头,翟昊颀握住她的肩膀。
“我懂。无论如何,不管我有没有经常陪伴在你身边,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你真的不能来吗?我好希望你在,能在那里默默地陪着我唱——这样我会唱得更投入,感觉像是为你而唱……你尽量到场好不好?”
程以恬还不死心。在女人的想法中,爱她的男人必然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以恬——你真的希望……我是说,如果……”
她的话触动翟昊颀内心某个角落,是他隐藏着不去想的那张合约。
“你怎么了?干吗吞吞吐吐?”她睁着纯净澄澈大眼。“有什么话就说啊!”
“以恬……”翟昊颀认真问道:“说老实话,你……真的愿意为我而唱吗?”
“当然啊!”她撒娇地偎进他怀中。“认识你以后,我所唱出来的每句每音,都是对你情感的投射,都是想着你,才唱得出那么深浓的感情。”
“哎——”翟昊颀深深叹气。所有想说的话堵到嘴边,没有一个字说得出来。
“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吗叹气?”程以恬不明所以问道。
“呃?我是……是被你的话感动了。”翟昊颀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他实在太在乎她了!
因为太在乎,许多话可不能说讲就讲,他打算回去仔细想一想,努力想出两全的办法:既能巩固两人的感情,又能让她心甘情愿为“首都音乐”献声。
唉,这确实是太难太难了!
☆☆☆
浪人之歌
接近登场时刻,程以恬呆坐在梳妆镜前失魂落魄,衣服没换、妆也没上……
“易大哥,今晚我不太舒服耶,可不可以不要上台啊?”
“吭?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前两天不是还唱得好好的吗?今天为什么不能唱?”易绍平关怀地以手轻覆她的额头。
“噫……没发烧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是……”
我是不舒服在心里,又不在身体——程以恬心中咕哝。
可是,她只在嘴上避重就轻。“唉……没有什么啦,下午跟几个客户在电话里吵架,把嗓子给喊哑了。怕到时候上台却唱不出声音,那不是砸了你的招牌吗?”
“吵架吵到没声音?”易绍平一脸的匪夷所思。“你有这么泼辣吗?这不像你的个性唷?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跟那男人有关吧?他好像连着几场都没出现了?呵,我猜你是等不到人,心情不好吧?”
易绍平是说中了。
翟昊颀连着几晚没来捧场,也没跟程以恬联络,她也不知道该从什么管道去找人。于是,心神不宁又无处可诉的程以恬,几乎闷出心病来了。
“你——你又在胡扯什么啊?!”被说中心事,程以恬涨红粉脸怒道:“哼,哪有老板像你这么苛刻的?不给休息就说一声嘛!出去啦,我要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