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在吊我胃口。”其实,程以恬也真的很好奇,没有多想便上了他的车。“惩罚你昨天突然失踪,就罚你请我吃西餐厅最贵的套餐。”
“好,我接受。”他点头。
翟昊颀被李优娜折腾一个晚上,心底有太多的郁闷难消。而身为万人之上的企业首领,是不能随便诉苦的。
当他疲惫地离开医院,漫无目的开着车子,竟不是往自己住处开去,而是开到她的公司附近,那似乎出于潜意识的挂念……
推敲起来,翟昊颀发现自己似乎已偏离当初接近她的目的。此时此刻,那份签不到的合约已没那么紧要,内心仅存一种对知己的想念。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单单挂念她呢?只是一次不告而别吗?或许,还因为面对她时,他可以不戴任何面具,也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纯粹把她当倾吐心事的对象
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说——昨天为什么半路失踪?”
坐在餐厅里,她拿起桌面上的刀叉,作势逼问,“害我突然找不到你,后半场唱得乱七八糟……差点儿让客人‘嘘’下台。”
“噢,拜托你放下武器好吗?先听我说,昨天我离开是情有可原的,罪不至此——”翟昊颀灌了一大口咖啡,看到她无邪单纯的面容,心情顿时好了大半。
“真的吗?好,我倒想听听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程以恬从他沉淀不见底的眸中,了解他确实藏着不欲人知的心事,试探道:“该不会是出人命的那种大事吧?”
“嗯,差不多。”翟昊颀叹息着点点头。“我以前的……以前的同事,昨天吃安眠药又割腕,情况挺危急的,所以……我一接到通知,就匆忙赶到医院。”
“啊?然后呢?”程以恬瞠大眸子,惊讶道:“你同事有没有生命危险?”
“还好,最后没事。”说起李优娜,他的眉头总是忍不住紧锁。
自从她精神状况开始不对劲,公司迫不得已赔钱解约后,她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
不仅威胁他个人,闹得他没法正常工作,连带整个公司也鸡犬不宁……
“她工作上不顺利,感情上……也没着落,加上她滥用药物,整个人都不对劲,三不五时总要闹上一两回。哎,很烦的……”
“呵,你的同事……我猜,应该是女的吧?”程以恬瞟了眼他的愁容,大胆推断。“会不会凑巧——又是你的旧情人?”
“不算吧,是工作上接触比较频繁而已。”翟昊颀清楚否认,回想李优娜对自己的苦苦纠缠,真是噩梦一场。
起初,他还蛮喜欢她的出色外表,可惜她的举止愈来愈离谱,仅有的些许欣赏消退殆尽,终对她避之惟恐不及。
“对了,说到工作——”程以恬抓到机会,急着要问出他的底细。“请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还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耶。”
“我……”翟昊颀困难地放下刀叉,思索着该不该让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之前,她对“首都”是那么厌恶,他实在没把握说出实情后,她会不会转身就跑,并且从此再不理他呢?
“这需要想那么久吗?先生?”程以恬双肘撑在桌面,深意地研究。“你不会是毒贩或是走私黑枪的吧?”
“喔,那倒不。”翟昊颀深吸口气,眯起眼微笑。“老实说吧,我是——是人口贩子。”
“啊?人口贩子?真的吗?”单纯的程以恬吓掉手中力叉,不可置信的频频摇头。“你……你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哈哈哈,你还真的相信?”他被她的天真无邪逗笑了。“不赶快跑?等下我就把你卖掉喔!”
“哎呀,你不要闹了。”程以恬知道自己被耍了,娇嗔道:“快说嘛,你到底从事什么行业?”
“好吧,说就说。”翟昊颀收起笑脸,正经道:“其实,我只是做点小生意,不足挂齿。我自己开了几家唱片行,还有连锁的录影带租售店。”
为免穿帮,他编造了跟“首都集团”相关的产业,事实上他的庞大事业体中,也有包含这两项。
“真的吗?”程以恬总觉得不太像,但也说不出哪儿不对。“那以后我买CD可以优惠 ?”
“当然!”他自信地承诺。“一点小事,还用说。”
“你到底姓什么?叫什么?”程以恬展开身家大调查。
“很重要吗?”翟昊颀为难地,不知该怎么说才适当。“不如就叫我阿颀吧,我同事朋友都这么喊我的,算是个小名。”
“吭?你叫阿奇啊?好可爱的名字。”程以恬直觉这名字像宠物。“那我猜你姓‘翟’对不对?好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姓耶!”
“没有人规定姓翟的,就一定是有钱人。”他含混道。
“我随便说说嘛,我当然知道姓翟不一定就是有钱人。人家每天忙着做生意、交际应酬都来不及,哪会跑来这种郊外工业区,穷乡僻壤的地方吃早餐啊?”
程以恬直截了当下结语,丝毫没有怀疑。
“是啊,根本不可能。”翟昊颀附和,家中几个做大生意的兄弟确是如此。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相谈甚欢中,不知不觉吃到忘了时间。
程以恬本就精神不济、无心工作。这下更是逮到好借口,来个大迟到。
“半天薪水没了,不如你陪我出去逛逛,今天就当是意外的休假好了。”
“真的吗?”翟昊颀闷了一肚子怨气,也正想去散个心。“太好了!那我们还等什么?马上出发!”“好棒喔,我不知有多久没出去走走了。”程以恬手舞足蹈,仿佛期待远足的小学生。
翟昊颀再度迎上她纯洁无瑕的目光,心中产生些许沉重的负荷。
那张等着他回去签的合约,可以不管了吗?再相处下去,到底还能瞒她多久?
第六章
再回到市区,天色已暗。他们结束北部滨海一日游,开心地归来。
“玩得开心吗?还有什么地方想去?”
翟昊颀看着她疲倦却满足的丽颜,突然心中涌现一股,想要这样天涯海角陪着她走下去的冲动。
“好久没有放松心情了。如果能常出去走走,那该多好!”
程以恬望着窗外车水马龙,想到自己被工作填满的单纯生活,马上又要开始,心中的不舍此刻更是明显。
她喜欢跟他在一起,这个唤作阿奇的迷人男子,撇开出色俊挺外表不谈,他有着令人摸不透的神秘气质。
他不笑的时候,高深莫测如浩瀚汪洋。笑的时候,又温柔贴心得像冬日太阳。
即使对他认识不够深,但她已经对他的魅力束手就擒,没有力量能挣出他撒下的情网。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常常出去啊!”翟昊颀脱口而出,却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他竟忘记自己也需要日理万机,并非空闲到随时可以游山玩水。
“真的吗?太好了。”程以恬兴奋莫名,忘情地抱拥他厚实的臂膀。
“へ!快别闹,我在开车呢!”
翟昊颀口中斥责,心中却满溢少有的满足幸福,那是难得出现的感觉,即使过去交往过几个女人,但是没有一个能给他这样安定舒适的感觉——
这感觉……是叫“爱”吗?他迷惑了……
从来没有人具体量化地告诉他,爱情是什么,但他在遇上程以恬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领悟——他想跟她在一起,每分每秒地须臾都不愿分离。
基于这分想与她相偎相依的冲动,翟昊颀直接将车子开向他的“秘密花园”。
“不反对的话,我们到工作室去歇一会儿,芮娜会帮我们准备消夜。”
尽管没有出声,程以恬自是不会反对。
虽然,程以恬心里明明知道,再进入那幢房子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她也没有拒绝。
或许……正如同某位她所喜欢的女作家所说:“当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再拖延时间,在此生有限的光阴里,她想不到有什么,比跟她喜欢的男人同眠共寝更迫切。”
程以恬不是守旧派的女生,当确定自己喜欢眼前这出色的男人,她就开始渴望获得他的拥抱。倘若他愿展开双臂紧拥她,程以恬绝对甘心埋进在他的怀中,安安静静做他的亲密爱人,不用谁来说适合不适合,她就是甘心这样地老天荒下去……
☆☆☆
“怎么啦?你干什么啊?一进来就吃吃傻笑,是在笑什么啦?”
才踏入屋内,翟昊颀突然把程以恬高高举起,然后开怀笑着将她旋转。
“我想起你那天一身狼狈地被我救进来。哈哈,你自己不知道,那手足无措的模样,真的好有趣!好可爱喔……”
翟昊颀开心捏捏她的粉颊,神情促狭顽皮得像小孩子一样。平常不说不笑是一副酷样,这会儿又活蹦乱跳像青春小子,程以恬真不知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什么啊?被你说得我好像耍了一场猴戏给你看似的……”她又气又恼地白他一眼。“那天我多惨?多倒霉啊?你还笑得出来?真是……没良心!”
“没良心?我看,没良心的是你吧?”翟昊颀抱着她往沙发上倒,开始搔她的痒。“明明是我好心让你来换掉脏衣服的……没有我的话,你就得臭着一身,乖乖地走路回家啦!说,没良心的是谁?”“呵呵……别这样……好痒啊!”
程以恬不住扭动身体,在他的搔痒下不能克制地狂笑不已。
“说啊!是你比较没良心吧?你不说我就继续……”
翟昊颀能感觉到她年轻弹性的身体,所勾起的强烈悸动,虽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发生亲密关系的好时机。
可是,她是那么甜蜜美好地展示在面前,像软绵绵、香喷喷的蛋糕似的,就算他是一口烂牙的小孩,也挡不住如此强烈的诱惑……
“啊!不要……呵……哈,人家笑得好累!”程以恬双手拍打他,双腿也不断踢动,每一次摆动,都让他看见她令人难以抗拒的美丽。
“以恬以恬……我喜欢你……”
翟昊颀停手,低低轻唤着她的名字,低沉喑哑的嗓音中,透露渴求。
“嗯。”她对上他灼灼足以烧炙一切的目光,不逃避他表达明显的需求。
程以恬伸出小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薄唇,摸过他青髭的胡碴,滑到他凸起的喉结……
这般挑逗的引诱,对他无疑是超强力的春药,顷刻间突破所有理性禁忌,仿如恶虎扑向肥嫩的小羊,程以恬被他紧紧密密地压在身下。
“啊,以恬你……我好想……”他叹息着,俯身攫吻她润泽红唇。
他饥渴地汲取她口内的津甜,并用力、深刻地辗转吸吮吻咬……
“奇……”她发出梦幻的低呓,微微扬起秀美的柔颈,主动迎合他的唇舌,火辣地交缠、勾绕。
久久不歇的热吻,狂野激烈地令她昏眩颠倒,血液蹿流得太快速,很快她便觉得浑身无力瘫软,如铺平的棉絮,只能任他随意摆弄。
翟昊颀双手游移在她姣好身躯,沿着凹凸有致的曲线起起伏伏。
当他的掌心揉过女人神秘敏感的焦点,她陡然急促喘吟,潮红遍布绷缩柔肤,以及不断颤栗的四肢……全都诚实说明了他给予她的快感,简直强烈到掩藏不住!
他边除去她的衣物,一边沿着起伏印吻在如雪的肌肤。当他的手巡到她的高耸胸部,程以恬受不住这般强烈挑逗,忍不住呼出声来。
“啊……不要!”
“你会很舒服的……宝贝……”
他没有停止指尖的挑逗,更加以舌尖啮咬,直到听见她似叹似泣的呻嚎。
“啊……不行了!”她迷蒙呼喊,不自觉伸开四肢,似在乞讨更多的满足。
激情过后,喘息的他们紧紧相拥,片刻都不想分开……
“等一下,我们‘又’得洗澡了。”翟昊颀促狭地轻捏她鼻头。“这次可好,有我陪你洗,不怕跌倒了没人扶……呵……”
“你很讨厌耶!竟然笑我?”程以恬挣扎着想脱离他的压制。“哼,人家偏不给你陪——”
“嘿嘿,只怕由不得你哟!”他顽皮抱起她往浴室。“来呀!来洗小猪 !”
“可恶!”她涨红着小脸,捶打他。“你说谁是小猪啊?这个大色狼!”
双脚才落地,程以恬不甘示弱开他玩笑。“没想到,你是连小猪都吃得津津有味的色狼?”
“呵呵,我也不愿意啊,谁叫这只小猪与众不同,是有美色的美丽小猪喔!”
“找死了!敢再东一个猪,西一个猪,看我淹死你——”
她飞快拿起莲蓬头,用开到最大的水柱往他身上猛洒!
翟昊颀反手拥住她,让两人同时沐浴在不断洒水的“水世界”中。
就这样,他们像无忧的孩子在浴室里打水仗,玩累了,又像黏皮糖似的紧贴在一起,互相亲吻挑逗地滚到床上,再掀起另一次的争战。
直到两人筋疲力尽,不能动弹,才交缠瘫在床上歇息。
“以恬,我真喜欢你……”他幽幽道:“你让我好快乐——”
她贴住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我也好快乐。”
“是不是情人就是这样子啊?”程以恬好奇问:“我们这样算交往吗?是情人了吗?”
“宝贝,我们还不是吗?”他反问:“那你说要怎样才是?”
“嗯——我没经验,所以才问啊。你说是不是嘛?”她攀着他的颈项,爱娇地追问。
“你说呢?如果我一直一直想要你……”翟昊颀笑着吻住她的柔唇。
“讨厌啦——我要你陪着我,不要走好不好?”她撒娇抱紧地。
“好——我就在这儿,你安心睡吧!”他慷慨承诺。
没多久,疲惫的两人相拥入眠,突然间,他身旁的手机一再答答作响。
翟昊颀挣扎着起身察看,是公司所传的紧急信息,且是非要他到不可的紧急讯号!
“以恬……你好好睡一觉,公司里有急事找我,我先出去了喔……”
他温柔地拂开她散落的发丝,靠在她耳畔厮磨道。
“嗯。”程以恬嘤咛一声,满足地在他胸口磨蹭。“快点回来,不可以又玩失踪……”
“好,这次一定不失踪。”翟昊颀亲吻她的颊边,一再保证。“你乖乖地睡,睡醒了就会看到我了。”
程以恬安心裹进棉被里头再睡,听见他开门出去的声音,感觉自己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妇人。正往公司路上的翟昊颀,忧心揣测连续的急唤是什么大事?
该不会是……
☆☆☆
进入办公室,翟昊颀一见里面的人,倏地脸色转青……
果然,又给他估对了!
李优娜一身闪亮的凡赛斯套装,精雕细琢的妍丽容颜,睁着凌厉的大眼,好整以暇地坐在翟昊颀的高级牛皮办公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