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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情浓照晴光 page 10 作者:齐萱

  “是我赶到的时候了。”晴光帮他把话接下去。

  他再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才说:“是的,接下来你就赶到了。但在你尚未出声前,我曾听见月翔风说:‘不!不对,不对!’”司徒漠皱起眉头,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这些天来,我把事情经过反复想了又想,就这句话想不透,或许原本还有下文的,但是——”

  “却因为我的狂吼,而让他没有机会出口。”晴光截断他的话

  说。

  “晴光,怎么责怪到自己头上来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

  样。”

  “不然你告诉我是怎么样?”

  “我……”司徒漠无言以对。

  “瞧,你也无法反驳,不是吗?”

  “是,我或许无法反驳,但却可以肯定一件事,那便是恩师绝非杀人凶手,他绝对不是。”

  晴光不语。

  “晴光,难道连爷爷的话你都不信?”

  后来天山子告诉他们说当年任清辉与寒潇交情甚笃,所以寒家一门跛灭口,当时正好远行不在的任清辉甚为自责,最后在与天山子商讨后,决定先退隐一阵子,以便暗中追查这件灭门血案。

  幸运的是,任清辉当年担任武判官的时间不及寒潇长,兼之生性豪迈,喜爱办事跑腿,不善交际应酬,所以认识他的人不多,就连地海子都不晓得任清辉便是失踪的武判官。

  “这事你怎么不说呢?”听过之后,海婆婆不满的念道。

  “你要我说什么?”天山子反问,“之前门里的事你不爱管,之后你甚至就消失不见了,你要我怎么跟你说?”

  “哼!自己教出一堆不肖的徒弟,还有脸数落我。”

  别看天山子年纪已大,和老婆斗忘起嘴来,可完全不输给年轻人。“你呢?你又强得到哪里去?那个什么……什么月翔风的,武功又有多强?”

  “他不只叫月翔风,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姓寒,名照雨。”

  “寒照雨?”天山子惊呼:“寒潇的儿子?那个我愿本预定的接班人?”

  “什么接班人?是我的徒弟,是我什么都学、什么都会,就是未屑学你天门派剑法的徒弟。”

  “他既然是寒潇的儿子,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早些让我知道的话……”

  地海子问话讲到一半的丈夫说:“早些让你知道的话,就怎么样?好让对手斩草除根?”

  “根本不会这样嘛!你想想看,若不是你躲了起来……”

  回想起他们那一天的交谈,当日的疲倦感便再度袭上心头,晴光说:“我已经不晓得自己该相信什么,暂时也无法去想了,司徒,你瞧爷爷与婆婆,或许他们那种处世的态度。才是练武的人该有的吧!豁达、大度、潇——”

  司徒漠打断她道:“你还不如说那是冷血、无情。”

  他们夫妻冷战了二十几年,如今竟和好如初,看得人目不暇给,当然也就容易让人感慨那在这二十几年之中,其余相关人等饱受的波折与煎熬又算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有情,才宁可表现无情,或许正因为有满腔热血,表面才会显得泠血呢?”

  “晴光……”同一个疑问,再度浮现心头,却也依照惯例,又被他咽了回去。

  “好了,咱们走吧!”她说。

  司徒漠一楞。“走?”

  “是啊!我没别的东西,就这包袱。”

  司徒漠这才看到她弯腰捉起与一个小小的包袱来斜背在肩上。“你?”

  “你一直在等我,不是吗?等我一起离开华山,七七已过,我已毋需流连。”

  “那你打算到哪里去?回唐山老家?”

  “不,如果你不介意,我打算随你赴京城。”

  司徒漠闻言一阵狂喜,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真的吗?晴光。”但颤抖的声音,仍泄漏了他激动的心情。

  “真的,”晴光首度露出淡淡的笑容。“真的,我打算一切从头来过。”

  包括感情?司徒漠想问,却又怕她反问,没有曾经,何来从头?

  “走吧!”她昂首阔步,率先下山,甚至没有再回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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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瑞雪纷飞。

  司徒漠匆匆赶到近郊的一座寺庙,刚好看见晴光走出来。

  “对不起,晴光,我来迟了。”

  一身素服的晴光摇了摇头。“你公务繁忙嘛!能赶来已经不错了,进去上一炷香?”

  “好。”

  晴光顺势接过他的佩剑与披风,伫立在庙外等候。

  一年了,好快,离开华山已然一年,换言之,与父亲分别已经一年了,还有和——啊,雪下大了。

  “也不撑伞来。”

  晴光抬头一看,是把油纸伞。“还是你细心,司徒。”

  “是你心不在焉才真。”

  她没有多言,只是抿嘴一笑。“有空到寒舍来坐坐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没空。”司徒漠护着她往外头走。

  “快过年了,衙门里忙不忙?”从来都没有想过回京城后,司徒漠会进公门去吃官饭,不过那也是理所然的吧!毕竟他父亲是——“嘎?像说什么?”

  “我说再怎么忙,也不及见你重要。”

  “是噢,现在应得顺口,待会儿手下来叫,可又会立刻跑了个无影无踪。”晴光刻意避重就轻的取笑道。

  “我只是当公差,可没把自己卖给衙门,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内心失望,表面却还得装出失笑的模样。

  “说到可要做到,因为今晚……”

  “今晚怎么样?”瞧她一脸慎重,司徒漠的心渐渐激动起来。

  “今晚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司徒漠也从来没有想过晴光一个以前除了练武之外,样样有人伺候的大小姐,到了京城之后却坚持自力更生,说什么也不接受他的恳求,更不肯搬进他家中,由他负安她的日常开销。

  “非我不行吗?’他想更进一步的落实猜测。

  “嗯,非你不可。”

  司徒漠的脸宠为这一亮,不禁有些轻颤的笑道:“晴光……”

  “啊!到了。”晴光却说。

  可不是已到她平日工作兼生活的首堂了吗,这儿专门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供他们吃住以外,也教导他们一些技艺,好让这些孩子长大之后,能够自谋生路;而晴光,就是教他们读书识字的“女先生。”

  “我先送你进去,咱们慢慢再——”

  “头儿!”一个略显焦急的呼声打断了司徒漠的话头。

  司徒漠眉头都还来不及聚拢,晴光已经笑开。“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衙门里一定有事。”

  “这真是气——”

  “别气呀!”晴光扯扯他的袖子说:“先把事儿给办妥要紧,反正我总会在这儿等你。”

  她一双眸子蕴含着似水的柔情,看得司徒漠一颗心微微荡漾起来,甚至忍不住牵起她的手来握住,连伞落了地都浑然未知。“无论多晚?”

  一年来他们共同努力,不提过去,只看未来,虽然从来没有论及情爱,谈到承诺,但他的心意,晴光必然了解,她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晴光任由他执着手,与他对瑾的眼眸黑白分明,晶莹剔透。“对,无论多晚,我都会等你。”

  这样对话时,他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两人的生命,将掀越前所未有的巨浪狂涛。

  第八章

  结果晴光没有等到司徒漠,她谨守诺言,彻夜未眠的等他,但直到天微明、鸡频啼,仍没等到他的身影。

  公务如此繁重,真不晓得他吃不吃得消?晴光将烛火吹熄,突然觉得背脊一凉,本能转身,定睛望去,从桌上顺手拈超的棋子就要丢出——

  “任姑娘,是我。”

  “呼,”她收回手,同时轻抚一下胸口道:“吓着我了呢!”

  是衙门的小厮,但……什么他不说话,也不吭声呢?

  “二毛,”晴光一向跟着司徒漠这样叫他。“怎么了?为什么一大早就过来……”不好,心湖波动,告诉她一定有事,而且还是不好的事。“是司徒,对不对?”凑近几步,看清他发自的脸色,晴光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告诉我,司徒怎么了?他怎么了?”

  “头儿他……他……”话说不至,泪倒先流了满面。

  索性扣紧他的肩膀叫道:“二毛,快说,先告诉我他在哪里?”

  “在大夫那里。”

  “伤在哪里?”

  “全部,全身都是伤,任姑娘,头儿他……他会不会死啊?任姑娘,我不要头儿死,我不要、不要!”

  晴光知道现在若要他镇定下来,最有效的方式是给他一巴掌,或干脆打昏他,但是此刻连她都已跟着六神无主,哪里还顾得了他?

  “带我去大夫那里。”

  “嘎?”他抹着泪,好像听不懂她说的话。

  “我叫你带我到司徒那里,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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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见堪称体无完肤的司徒漠,晴光第一个动作是捂住嘴巴,仿佛不如此便会尖叫出声,无法遏止。

  “任小姐。”

  “墨大夫,”即使泪眼迷蒙,仍不能不顾及礼数。“司徒他……”

  墨华的嘴蠕动了一下,像是要安慰她,但嘴合几回,仍是无语。

  晴光的心直往下沉去。“有那么糟吗?”

  “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引发她什么样的揣测后,墨华赶紧说:“不,我只是觉得疑惑。”

  “我不明白。”

  “过来看看。”

  真的全身是伤,脸也肿起大半,就算他现在醒来,右眼恐怕也无法睁开识物吧�  �

  “谁这么狠,下这么重的手?”晴光低叹,想要摸他一下,又怕会弄痛他,根本无从着手。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什么意思?”

  “看来吓人,但其实他筋骨丝毫未损。”

  晴光是聪明人,随即领梧。“你是说他并无生命危险?”

  “绝对没有。”

  “那为什么要把他打成这样?”

  “说到重点了,任小姐,你来看看,”他掀起被子一角,让她看司徒漠肩上的伤。“全是棍棒所打,顶多加上拳脚,并无刀剑或其他兵器的伤痕。”

  这样她总算比较放心了,但为什么……晴光锁上了眉头。“怎么会如此?”

  “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对方并意署他于死地。”

  她再想了一下,然后便叫:“二毛。”

  “任姑娘。”这个十来岁的小孩听到司徒漠无生命危险之后,也不再哭哭啼啼的了。

  “把事情经过说给我们听。”

  “但是……”

  墨华知道他在顾忌什么,马上说:“在任小姐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讲的?你们头儿都说任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了。”

  这话不但二毛闻所未闻,连晴光也讶异不已。“什么?”

  “是司徒大人亲口告诉我的,在诊治的过程中,他曾一度醒来,虽然很痛,但他仍挣扎着出口说:大夫,我不能死,你一定要把我医好,因为我还等着晴光点头做我妻子呢!我怎能丢下未过门的妻……任小姐,他能苦撑,你是一大功臣。”

  二毛一听,忙不迭的说:“恭喜任姑娘,也恭喜……”想想司徒漠现在也听不到,就没再往下说,只嘟哽着:“我们头儿真心喜欢着任姑娘,经常把姑娘的名字挂在嘴边呢!想不到这么天大的消息,他却来不及跟我们说,万一——”

  “二毛。”是墨华沉声叫道。

  “是。大夫。”

  “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胡说八道。”

  “是呀,大夫都说司徒没有生命危险了嘛!我们应该可以放心。”

  “都怪那该死的月魔。”

  “谁?”

  “就是城内最大赌场的老板呀!要不是为了捉他,头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月魔?是听司徒漠提起过,说他是城内新近堀起的势力,影响颇大,却无人见过他本人。

  “贴场不是不公开的吗?凭什么提他?”

  “蜻帮一个堂主被他们杀了。”

  墨华插进来说:“这个月魔的胆子可不小。”

  “听说是他的女伴夜邪下的手。”

  “怎样的一对夫妻,都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月、夜;晴光突然有坠入噩梦的恍惚,但……是自己想太多了吧?不可能会是……绝对不可能!

  “是呀!名字奇怪,人可不奇怪,听说男的俊美,女的娇悄,所以那个堂主才会起色心,佯称手里有他们要的什么……什么‘定脆王牌’,奇怪了,大夫,任姑娘,你们说,要一块一定会脆断的王牌干什么?”

  晴光蓦然瞪大了眼睛,逼问二毛。“蜻帮的大本营在哪里?”

  “在……你想要干什么?”

  “你别管,只管告诉我他们的大本营在哪里?”

  墨华也看出不对。“任小姐,你——”

  “大夫,我可能认识司徒的人。”老天爷,不会吧!你应该不会这么残忍,既给我惊喜,又给我打击,如果我的推测无误,那真的是、真的是太过分、太残酷了,但是……

  “真的吗?”二毛追问:“真的吗?任姑娘,你真的认识那丧心病狂,把头儿——”

  “带我到蜻帮去。”她只有这句话,因为她只知道这样的解决办法。

  “但是——”墨华想要反对。

  “大夫,你看我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吗?”晴光干脆这样问墨华。

  对望片刻后,墨华才说:“你掩饰的真好。”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若是司徒漠醒来——”

  “他会明白的,如果月魔是我们的故友的话,那他一定会明白的。”

  “月魔怎么会是你和头儿的……”二毛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晴光一走到司徒漠的身旁说:“司徒,是照雨,对不对?等我帮他找回哭泣的能力之后,我一定回来,我答应你,我一定回来。”

  “任小姐……”墨华企图做最后的拦阻。

  可是晴光心意已决。“走吧!二毛。”

  而几乎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司徒漠便挣扎着醒来。“晴光,晴光!”

  “嘿!刚刚醒过来,别妄动。”墨华赶紧压住他。

  “大夫,”他仿佛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似的。“大夫?是你吗?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难道你全不记得了?”

  “我……我……”他越想,全身冷汗冒得越厉害,最后挣扎出一个名字来。“翔风,天啊!竟然是月翔风,他竟然没死,竟然没……晴光!大夫,晴光知道我在你这里吗?她知道——”

  “你口中那个名字,就是月魔?”墨华却如此反问。

  司徒漠明白了。“晴光!她来过,而且也知道了经过,她……”

  “经过应该只有你自己清楚。”

  “但晴光何等聪明,她一定猜到了大概。”

  墨华将心一横,索性挑明了说:“所以她去了。”

  “去?去哪里?”其实心中已猜到了答案。

  “你何等聪明,相信你也一定猜到了。”

  “晴光!”他企图下床,却痛晕过去。

  同一时刻,晴光刚好跨进蜻帮的大本营。

  “你就是司徒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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