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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三侠(下) page 6 作者:齐萱

  他更不知道听闻他也要出外数日,她的心情瞬间转化,变得多么得复杂,既惊且喜,还渗杂了不该有的难舍与痛楚。

  居能安啊,居能安,水涵在心底叹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想要掳走上官玲珑,还有哪个时刻比得上现在更加适当与方便?

  难得青龙、白虎、朱雀尽皆不在汴京,日日均有公干缠身的向青云,更不在她担心之列,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于是送能安出门后,水涵即刻为原订计划忙碌起来,一切都顺利,也都称心,眼看着那上官玲珑就要成为她的囊中了,能安偏于此时现身!

  “我想念你。”能安的回答,再简单不过。

  但一时之间,水涵竟还回不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念你,几乎是一出家门,一看不到你开始,我就深深思念起你来,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打转。”

  “能安……”她的双唇无声的懦动,双方却感应到了那份悸动。

  “这些话,可只能当我们的闺中蜜语讲幄,”能安忽然自嘲道:“不然若被我那冷酷十足的师兄或英气逼人的师姊听去,还不晓得要如何取笑我呢。”

  “你认为跟我讲这些,很丢人吗?”明知道不该站在这里跟他打情骂俏,明知道应该把话带开,明知道再继续这样扯下去,后果可能不堪想像,但是……当情之所钟时,何曾听过那些“明知道”派得上用场?

  在下一瞬间,水涵山被能安带人怀中,松了口气的叹息,更令她的眼眶立时微微发烫。“不,一点儿也不,但有些话、某些话,我只想讲给你一人讲。”

  够了,一个女人,还需要听到她的男人说什么,才能令她心满意足呢?

  “我真正想吃的,其实是——”他执起她的下巴,表情古怪,眼神炙热。。

  “能安!”觉得心情也开始有些异样的水涵急忙轻叹着打断他。

  而他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好,你就去帮我看看还有什么可吃的,记住啊,剩什么,我吃什么,要不许你再重新起灶煮食。”

  “为什么?”

  “那么浪费时间。”他别有所指。

  水涵当然听性了,立刻面似焰火。“能安!”还伴随着一记跺脚。

  能安看了大喜过望。“水涵,你的左腿……”

  不好!“好了,”急中生智,只得这样强解。“早跟你说过,这次腿伤不严重,假以时日便会好,你偏不信,天天急着带我去看大夫,告诉你,从小到大,我最怕看大夫了。”最后一句,可是不折不扣的老实话。

  “太好了。”能安马上说:“既然你不打自招,那往后有机会,我可得善加利用。”

  “你真讨厌。”水涵嗔道。

  “言不由衷,”能安则取笑她,并说:“对了,可不可以看看有谁还没睡?”

  “我啊,我还没,”水涵调皮的说:“可以帮你提水过来。”

  能安露出不可思义的表情,“连我想泡个澡,你都知道?”

  “不然如何做你的妻?”她巧笑倩兮,不让能安再有口的机会,快速出门而去,独留下一脸神往的能安,犹自怔怔的盯住空空如也的门框瞧。

  而水涵当然不会真的亲自提水,白虎居内,自有轮更的仆佣可以代过分,等她端着四色小莱与一碗热粥,一碗汤面进屋时,正见能安跨出浴桶。

  水涵脸上一热,正为不知退出门快,或低头放下餐盘快为难时,能安的反应已经更快,他急急忙忙坐回浴桶,都没有连带溅起小小水花。

  不过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没有水涵的眼睛快。只见她把餐盘往窗旁几上一放,立刻夺到浴桶前说:“能安,快起来。”

  “我口齿不够清晰吗?还是你除了背伤之外,连耳朵都受了伤。”

  “水涵。”

  “难怪急着支开我。”她有些“受伤”的表示。

  “不是这样的,而是怕你——”

  “怕我什么?怪你不守信用?”

  “不过——”能安哑然失笑,随即反应。“我是毫‘发’未损呀,三千根烦恼丝,根根在,不信的话。”他甚至用手撩起一绝来,“你可以数数看。”

  水涵已转身去取过棉袍,并拉开来挡住自己的视线。“我保证不偷看,这样你可以放心起来了吗?”

  能安发出低沉的笑声,起身背对她,先流畅的套上棉袍,然后再一边系上腰带,一边说:“头发还湿着呢,夫人。”

  “那你还不快坐下。”水涵拉着他来到几旁。“坐下来吃,”

  “头发……”

  “交给我吧。”说着已经拿起布巾来轻拍他散开的头发,再以牛角梳子梳开,专注的神情,就仿佛手中正在做的,是普天之下最重要的一件事。

  等到她将能安犹半湿的头发编成一根松松的长办后,才发现他不晓得已侧身看了她多久了。

  “全吃光了?这么快?”水涵咋舌。

  “不然岂不辜负了你深夜下厨的美意?”

  “怎么知道我是做的?”

  “肯定是你。”

  “哦?”

  “有你的味道,我绝不至于认错。”

  心底响起警讯,但水涵却不想理会地,实在是因为在过往二十五年的岁月当中,从未曾出现过如此刻这般甜蜜的时光,教她怎么舍得叫停?

  “走。”她轻轻扯动他的手说。

  “到哪儿去?”能安则由着她拉。

  “房里,”为免他胡乱揣想,赶紧补一句:“金创药在我房里,不是吗?”

  “小伤,何需用药?”嘴里这么说,双脚却仍跟着她进自成亲那夜以后,便不曾再来过的“洞房”。

  让他坐上四柱大床后,水涵却说:“再怎么小的伤,也不能治,给我瞧瞧。”

  “水涵,真的不碍事,刚刚全是因为经热水浸泡,才会渗出血丝,现在一定止了,你还是别看,免得吓着了你。”

  “这点小伤就想吓着我?”水涵失笑。“我又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若要比谁身上的代办处痕多,恐怕连你都不是对手。”

  能安无奈,只得轻耸双肩,将棉袍裤至腰间,水涵立即为那道虽不深,却又细又长伤口敷上药汁。

  “好利的钩,”水涵俯首轻轻吹气。“痛不痛?不痛?”

  “你吐气如兰,我又酥又麻,哪里会疼?”

  水涵闻言,面孔一热,就想起身,却已被他反手拉到跟前去,“能安!”

  “好凉的药,一涂上去,热痛即消,是什么药,这么好用?”

  “小连翘汁,专门用于止血,我自己煎的。”

  识得伤他的兵器是钩,又会自制止血药汁,能安委实诧异。“你还会多少事?”

  “不多,”水涵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出口便应答:“我们脯鱼嘛,有时难免弄得全身是伤,不学些偏方,难道有钱次次均找大夫看去?”

  “对了,你刚刚说若要比伤,恐怕连我都不是对手,不是谁的对手?”

  “当然不是我的对手。”

  能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放声大笑。

  “你不认?”

  由她露出微愠的表情,能安赶紧压低笑声,却无法完全扼止笑意,只得频频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你,但是----”

  让他猛然打住的,是水涵突如其来的动作,她不但拉开了襟领,还学他转身脱下外衣,让他看她的背部,在雪白滑腻的肌肤上,竟有多条交错的疤痕,令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何?比你多,也比你深吧?像你此刻背上那一条伤,就肯定不会留下疤痕。”

  “老天爷,”能安既吃惊又心疼。“这是……”忍不诠但伸手去轻抚。

  水涵蓦然觉醒,天啊!她在干什么?想要拉回衣服,蛤如何敌得过能安那怜惜的手势,分明仅只是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背,自己却为何连胸口都躁动难安,仿佛天上有上万只蚂蚁在她尽头爬行似的?

  “能安,别……不要……”这已是她所能的最大努力了,却还是语不成声,字不成句。

  偏连这挣扎出口的几个字,能安都置若罔顾,非但一手揽腰,将她往后一喧,坐到自己上,还以双唇代手,吻上了她的背。

  从不曾与男人如此亲密的水涵,立感呼吸困难,不禁仰起头来微微喘息。

  “是谁把你弄伤的?”能安一边循着疤痕亲吻,一边呢喃着问:“是谁?当时一定很痛?”

  “陈年旧事,早……就忘了,能安……”

  “嗯?”他呼在背上的热气,让她更加意乱情迷。

  “我从来……没有……你……求求你不——能安!”

  他已咬开了她抹胸的结,一双手掌随之往上,正好覆上她一双玉峰,让所有抗拒的放再也来不及出口。

  她没有要成为他真正妻子的意思,她没有!但是当他把她推趴到床上去;当他的双手与双唇,在她身上做着她从前连想像都不曾想像过、也想像不到的事;当她的身子完全不听使唤,只依随着心中的渴望行事,与他的律动配合时……水涵已完全失去了主张。

  在刺痛来临的那刻,她只能反射性的退缩,并任能安吻在她耳哄道:“没事,水涵,别抗拒我,我是你丈夫,是誓言要爱护你一生一世的丈夫,不要再拒绝我,不要。”

  “可是……”她一手搭在他已然汗湿的肩上,一手以过去揪住枕面,呻吟出声:“能安,我……我觉得……”

  他吻去了她未及出口的那个“痛”字,亲昵的保证:“相信我,那很快就会过去,相信我,天啊!你真是教我心疼死了,教我情不自禁……”

  接下来能安又说了些什么,或究竟有没有说,水涵已经毫无印象,她只知道在下一瞬间,自己失去了平常的意识,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喜悦的高峰,狂乐的极至,余韵且充塞全身,久久不去。

  久久不去?

  这念头才起,便被水涵推翻,岂止“久久不去”而已,昨夜的温存,恐怕会永远跟随着她,一辈子都休想忘掉吧。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怎么会任由自己沉溺在欢爱之中,无法自拔?

  这个问题她已自问不下千遍了,却依然找不到答案,但该做的事,不能不做,一待能安熟睡,水涵便起身,蒙上布巾,换上黑衣,直赴玲珑小筑,迷昏睡梦中的玲珑,堪称手到擒来。

  如果这才是她该做的,那为什么不该做的事,她也做了呢?

  “头儿?”是于飙小心翼翼的声音。

  “你怎么哭了?”

  “我……我哪有口头,是你眼花看错了,”水涵马上否认。“我没哭,根本没哭,你听清楚没有?我没哭!”

  这次于飙不出声了,只静静驾车,默默看着她,满脸的关切。

  见他如此,水涵反倒不忍。“于飙,抱歉,我不是对你又吼又叫的,而是……而是……”

  “小姐,如果老爷还在世,你就不必受这么多委屈,吃这么多苦头了。”

  水涵闻言的,终于无力再自持,将粉脸埋人双掌中,立时呜咽起来。

  “没事了,小姐,”于飙赶紧一边拍她的脊背,一边加快车速。“没事了,小姐,回到家后,一切就都没事了。”

  第五章

  青云和方敏难得空闲,正在府衙内荷花池畔品茗赏荷,却被一前一后两个男声给打乱了闲情逸致。

  夫妻俩对看一眼。“好像是小安的声音。”方敏先说。

  “听来倒觉得是步险。”青云另有看法。

  说人人到,他们已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凉亭中。

  “师兄,小安。”方敏即刻起身招呼。

  “步险,你何时回来的?”

  “刚到。”他板着一张脸回应青云的询问。

  “刚到就能诬赖人,真不愧是青龙。”

  能安讥刺的口气,非但听得步险脸色发育,连青云夫妇都随之浑身一震。

  “有没有诬赖,事实自会证明。”

  “无凭无据,证明什么!”

  “等等,等等,”虽然他们只是屑枪舌剑,你来我往,并没有动手,但紧张的方敏依然站进两人当中道:“可不可以请两位行行好,说些我们夫妻俩听得懂的话,不然光这样没头没脑的吵,谁晓得你们在说些什么?

  “敏儿说的对,步险、能安,我看你们还是先坐下来好了。

  “不!”这个“不”字,倒是异口同声。

  方敏苦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

  “能安,不如你先到内厅去坐一下,让步险跟我们解释之前到底是——”

  青云劝解的话方才开头,便被能安打断。“我若不在,他岂非更能信口雌黄,说我的老婆掳走了他的心上人。

  “什么?”方敏与青云同时惊呼出声,来回望向眼前几乎一样气冲冲的两人。

  “坐下,坐下,”这下方敏更坚持了。“兹事体大,更有必要坐下来好好的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他把于水涵交出来就好。

  “我说过了,水涵与这件事铁定是无关,况且玲珑是否为人所掳去,我们也还无法确定,不是吗?

  “青云。”方敏觉得自己已柬手无策,索性转向丈夫求助。

  青云却将双手一摊道:“夫人,我向来只负责提人,办案是那些官爷们的事,像他们这样各说各话,我跟你一样,也是既无良方,也无妙策呀。”

  一直到现在,步险好像才省悟到重点,在狠狠瞪住能安看了半晌以后,终于率先落座,别开脸去,闷着声说:“玲珑失踪了。”

  “但你说你才刚到,”青云不愧名捕之名,马上接下去问:“怎么能够肯定玲珑的不在,是因为被人掳走,而不是外出?”

  “她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绝对不会出门。”

  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说服其他三人,能安更毫不掩饰其想法,立刻冷哼一声。

  但步险却毫不退缩,甚至反唇相稽。“可以在毫无感情基础的情况下成亲的人,自然无法体会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方敏原本担心能安会因为步险这段话而大发雷霆,想不到他的反应却是一脸得色。“你怎么知道我和水涵毫无感情?又怎么晓得我对她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果真是如此,我也不会把买卖行程缩减为三日,提早于昨夜赶回来了。”

  “什么买卖?”青云比谁都还要关心。

  “官爷,这个嘛,你还是知道得愈少愈好。”

  “不是说好不再接杀人的生意了?”

  “师姐也许曾经这么答应过你,但我们可没有,师兄,你有吗?”

  “谁理官门那一套。”在远方面,他们师兄弟可又同仇敌汽。

  “但是……”青云仍想问个明白。

  这下换方敏不耐,插进来说:“青云,轻重缓急,你分不清楚吗?眼前最重要的,是帮我这一对师兄弟排解误会,怎么你倒关心起能安做的买卖来。”

  “我没有误会于水涵。”步险一口咬定。

  “就算玲珑真的不是外出购物,而是如你们所言的失踪好了,你又凭什么断定水涵是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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