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靳冷淡一笑:“堂少爷年轻气盛,难免会做错事,既是知错能改,本帮自是不会追究了,但希望不会再有相同的事发生了!”
司空靳哈哈一笑。“聪明的女人,你会不晓得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何必明知故问呢?”大手轻佻地抚弄了下她小巧的下巴,却立刻又收回笑容接著再下令:“离开,回房去,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贾如花看著他,眼里有著浓浓的伤感,走过他身边,幽幽留下话:“若你真那么在意赔偿,为何不直接动手呢?”
接著身形翩翩如一只雪色蝴蝶,在漆黑夜空中孤寂地飞离而去,再度落人无情的红尘!
司空靳则露出一抹的苦笑,若他真能不顾一叨地动手就好了,可惜辣手摧花不是他的作风,尤其他无法坐视她受到丝毫的伤害和委屈!
可是如果风波再无法平息,为了遏止伤害,在万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抛去原则,狠下心祭出最后的手段了!
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
“感谢司空帮主的不记仇,这个教训在下会谨记于心的!”金耀仲看著司空靳,眼里闪过一抹仇怨的光芒。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司空靳转看向金耀明:“金少爷,你来此就只为解决船的事吗!”
金耀明温文一笑回答:“当然不止了,我明白京城贾府的大小姐还在贵帮作客,唉……原本是件良缘美事,哪知这个婚事从新娘一出阁就出了事,司空帮主也该明白新娘子被调换了,目前在贵帮的贾府大小姐并非是和在下定亲的二小姐,贵帮的介入反而让真相大白,阻止了更大的错误发生,对于此,金家非要向贵帮再道谢不可了。至于贾大小姐的安身问题,这非我金家能决定,这事在下已经派人知会京城贾府了,所以大小姐的后续问题就交由贾府和贵帮商量解决,不过在下站在外人的立场上,还是希望贵帮能善待贾大小姐。”轻松的儿句话完全就和贾如花划清了界线。
“原来金家是用外人的立场来看待贾大小姐的?其实贾府两位千金是双生子,即使新娘互换应该差别也不大,或许这还是上天的特意安排,金少爷何不将错就错呢?”司空靳故意提出。
金耀明忙撇清:“司空帮主说笑了,婚姻大事怎能将错就错呢?纵然是双胞胎,但人不同、命也不同,如何混为一谈?贾大小姐的一切未来应该交由贾府决定,和金家全然无关联。”
金耀明的推卸责任让司空靳生气,但更为贾如花的处境心疼,就算金耀明没明说原因,但话里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真就如她的推测,只为了先天的命格就要否决一个人,这些人也不配拥有她。
“金少爷将金家的决定已经传达得很清楚,我明白了。那就来交换舫船吧,船目前在码头!”
站起身正欲带人离开时,金耀仲忍不住开口:“司空帮主,能否请问贾大小姐现在人在何处?能否让在下见她一面呢?”
咦……司空靳皱起眉头看著金耀仲:“有事吗?”
“呃……我只是关心,毕竟是因我护送不周,才让贾小姐连人带船被请到贵帮做客,一个娇弱的千金小姐遭受到这样的打击令在下很是担心,所以想探望她,还望司空帮主成全!”金耀仲好声请求。
司空靳打量了金耀仲一眼,没遗漏他眼里不寻常的热切情绪,新中陡升不快,冷声拒绝了:“贾小姐目前是敝帮的贵客,生活很好,堂少爷不用担心!”回了话后,领头先行。
金耀仲就算不肯接受也无法,只得恨恨地随众人一起离开。
“诗本,我们也走吧。”贾如花和婢女躲在窗外将厅里发生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两人一起往回走。
“小姐,真给您猜对了,金家果然放弃这门亲事了。”
诗本看著小姐说。
“不是放弃亲事,金家还是想和贾府结亲,但是他们想要的新娘子是玉儿,所以除了爹之外,金家也一定会派人到漠北想抢回玉儿,就不知道这件事要如何解决了。”贾如花很挂念妹妹的处境,可是她也自身难保,帮不了玉儿的忙。
“二小姐原来的出发点是一番好意的,哪料得到现在会闹出这么多事,早知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了。”
诗本感到后悔。
贾如花却不这么想。“若没交换可能更惨,金耀明这样的人怎配做玉儿的丈夫呢?或许这样一搅和,会生出意想不到的结果啊!”
诗本嬉笑了声。“是啊,像帮主和小姐,就是歪打正著了。”
贾如花红著脸轻斥:“诗本,你别胡说!”
“小姐,这事全江海帮上下都知道了,哪是胡说?司空帮主不但人生得帅气潇洒,还是一帮之主呢!最重要的是他不迷信,不相信命格之说,依然对小姐这么好。
小姐,游历天下纵然是件快乐的事,但是找到好归宿却是更为重要的事,司空帮主真是当姑爷的好人选,您应该考虑考虑,别错失良机了。”诗本劝说著贾如花。
“你这丫环,倒说起我采了?我也没不让你嫁啊,你要多关心自己才是!”贾如花笑答。
“小姐,奴婢是和你说正经的,你还取笑奴婢!”诗本脸也红了。
“傻丫环,我也是说正经的,好好想想我的话,我去马场骑马,你自己找事做吧。”贾如花对丫环说了声,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姑爷?归宿?但是他却只要求自己做他的女人,非是妻子啊,甚至连妾也不是,所以他真不在意自己的命格吗?她无法确定,只明白自己没有尝试的勇气。因为万一不成功,她没有地方提供她养伤,也没有人能安慰她,她只有自己一个,所以能靠的人也惟有自己,怎可以不小心谨慎呢?
所以纵使她心动,在没有万分肯定未来的保障时,她也不敢有任何的行动。
这样的心情绝对不能说快乐,但是她也习惯了,从小到大,她不就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吗?抛去有些暗沈的情绪,贾如花来到了马场。
“贾小姐!”在马厩里工作的男仆见到贾如花,恭敬地问候。
“我想骑马,请你帮我牵雪儿出来。”贾如花吩咐。
“是。”马仆应了声,忙走人马厩,不一会就牵出一匹全身雪白、步履轻盈的白色骏马。
这匹母白马拥有非常优良的血汗马血统,血汗马里少见白马,尤其浑身都没有一丝杂色毛的白马更为珍贵,加上雪儿又是匹千里良驹,所以可以说是匹价值连城的骏马。如此宝贝的马儿一向只当司空靳两兄弟的坐骑,所以当司空靳教她骑马时,却拿雪儿当她的坐骑,除了她被雪儿所惊艳外,司空靳这举动也让马仆对她是格外的尊敬。这又是他对自己的另一样宠爱!”,让她心里甜甜的!
跳上雪儿,她先让雪儿在场上小跑步暖身,她迎著风,让风吹去她的烦恼,然后就驾驭雪儿急速奔驰,享受风驰电掣的快乐。
她学骑马并不久,有这么好的成绩全亏雪儿的聪明,它的温驯矫捷让自己很快就学会了驾御马匹的决窍!
在场上奔跑了几圈后,她愈骑愈上手,之前几天她还不敢骑那么快,现在她可以让雪儿跑出千里马该有的速度了。
只是达到了速度后,贾如花又想再突破了,在场边放著几个高栏,她见过司空靳骑马跳跃高栏的英姿,那动作并不难,雪儿又是这么聪明,应该没问题的!
想到就做,贾如花驾御著雪儿往高栏奔去。只要抓好距离、量准时间,狭紧马腹策马跳起,便能跳过高栏了,将步骤想过后她人和马也来到高栏之前,抓紧缰绳,她再加快雪儿的速度,测准距离向高栏奔去。
愈来愈近高栏,她的心情就愈紧张、也愈兴奋,转眼间她已经来到高栏前了,就在雪儿要起跳之前,贾如花突然感觉栏杆的高度似乎太高了些,她心惊地想阻止时已经太迟了,雪儿飞蹄而起,马身划出一道弧度跨向高栏,高度够但却后续冲劲不够,太早放下马蹄的结果是直接撞上了高栏,然后她就听到雪儿发出一阵嘶呜叫声,整匹马便一个腾空翻倒,重重地摔到地上!贾如花因为懂得轻功,很自然地便放开缰绳,飞身而起毫发无伤地灵巧落了地!
“雪儿!”贾如花稳住身子后就急忙蹲到雪儿身边观视它的情形,却见到雪儿倒卧在地痛苦地挣扎嘶叫,而血红的鲜血染红了它的一对前脚,从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看来,它的前脚是折断了。
贾如花骇得苍白著整张脸,惊愣了下,再来的反应便是放声大叫:“来人啊,救命,快来人啊!”
尖叫声引来了马仆,见到雪儿的情形,马仆也吓傻了,其中一位先回神过来,急急跑去找马管事,他是马房管事,也是马儿的大夫。
马管事以最快的速度冲来,在看到地上雪儿的模样时他脸色一沉,忙就卷起衣袖指挥马仆们做事,打开药箱准备医治雪儿。
“雪儿它……它的情形怎么样了?它会不会有事?”
一直在旁静默著不敢说话的贾如花颤抖地开口询问,她心好痛、也好后悔自己的冲动。
“贾小姐,属下只能说会尽力救治,但是结果会如何属下也不能肯定,小姐也受惊!”,请先回房休息吧!”马管事对贾如花说。
“这祸是我闯的,我想帮忙!”贾如花要求。
马管事婉拒了:“贾小姐,这种事你是帮不了的,而你留在这也会影响到属下们工作,您还是离开吧!”
贾如花咬咬唇:“那就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治好雪儿,拜托你们了,谢谢!”站起身低头快步走开。
心中除了懊悔外,还是无尽的悔恨!她竟然让雪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她害了雪儿,是她害了雪儿……继而再想到司空靳知情后会有的反应,贾如花心情更加低落了。
她的快乐日子一向不多,也很难得能拥有一丝的幸福,为何自己还要弄砸它呢?难道她真没过好日子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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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吃点饭吧,您这样忧心忡忡不吃饭也解决不了事情,多少吃一些吧。”诗本看著失神坐在桌前发愣的贾如花劝著。
贾如花摇摇头:“我吃不下。诗本,你再去马厩探探消息,看雪儿的情形如何了?”
“奴婢刚去探过了,马仆的回答就是还在救治中,现在才过了一会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改变的。”诗本回答。
“或许已经包扎好了呢,我不放心,诗本,麻烦你再跑一趟好吗?”贾如花表示。
诗本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奴婢就再去看看。”忙要出门,但房门一打开,却见到司空靳正要进门。
“见过司空帮主。”诗本忙行礼。
司空靳没回应,直接就走人房里。
听到司空靳来了,贾如花马上起身迎上:“你来
……”
司空靳直接打断她的话,怒问:“你到底对雪儿做了什么?竟将它伤成这样?”
“我……我骑它跳……高栏……”贾如花满脸愧疚地回答。
“跳高栏!天杀的!你才刚学会骑马而已,你竟然就要驾御雪儿跳高栏!你……你知道你这种做法不啻是等于直接拿刀杀它一样,你以为这是很好玩的事吗?”
司空靳脸色铁青看著贾如花。
贾如花忙道歉:“对不起,我是一时兴起看到旁边有高栏,就想骑著雪儿试试,我不晓得雪儿会跳不过摔成这样,我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不是有心的,对不起……”
“不是雪儿跳不过,而是在马背上的你根本就不懂跨栏的秘诀,那是要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才能达成的高难度动作,根本不是你这初学者可以做得到的!而你却因为好奇而拿雪儿来当试验,只为了你的一时兴起,你可有想到这会害死它吗?”司空靳气忿地指责她。
这话让贾如花脸色苍白了,惊愕地睁大眼:“害死雪儿?怎么可能?它不是只受了伤,怎……怎会死呢?”
司空靳冷然回答:“一双断了腿的马,连走路都不行了,你想它还有活在世上的资格吗?对马儿而言那比死还痛苦,死亡反倒是结束它的折磨!”
“啊……”贾如花面色惨然,呆呆地立在当场无法反应。她……竟然害死了雪儿!
见到爱驹的惨状令司空靳怒火难平,让他一改平时待贾如花温柔疼爱的态度,严厉下令:“这几天我要你留在房里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骑马,也不准你再入马场一步!”交代完后,一甩手他大步地离开。
贾如花想叫住他,但又不知道可以对他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著满身怒火的他离开。她能了解他的忿怒,因为雪儿真是美丽聪明又珍贵的一匹宝马,竟然活生生地折损在她手里,别说司空靳会发脾气,连她自己都很难原谅自己!
唉,深深地叹口大气!
这一晚,贾如花就在满心的后悔中度过,只是她没想到,后面却还有更大的打击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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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贾如花真的就很听话地在房里闭门思过,心中挥不去的浓浓愧疚感掩盖了一切,让她也忘了自己用尽心思想逃走的念头,只希望司空靳早日气消,不再记恨她害死雪儿的事。
只是她不想去染风尘,风尘却是自己找上了她。
贾如花坐在窗旁,努力做著手中的女红打发时间,因为待在房里实在没什么事可以做。之前她天天都动脑筋想逃走、忙著和司空靳周旋,哪会感到无聊?就算真没事做,去找司空靳,他也会变出许多有趣的事来不让她没事做,像是和她下棋、两人比试轻功,或是带她去码头看船,还有就是骑马玩……想到骑马,她的脸色又黯然下来。总之以前只会让她觉得时间不够用而已,而如今她却被限制在房里反省,司空靳又因为生气不来看她,两相比较之下,真是天壤之别了!
但做错事的人是自己,她也没话说,只好乖乖地做女红。
门突然被推开,诗本急喘喘地跑进来:“不好了!小姐,不……不好了……”
贾如花放下手中的针线看著婢女。“诗本,你怎跑得这么急,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诗本抚著胸口边喘气边叫:“小姐,不……不好了,船……沉了,胜利号……沈……沉船了!”
贾如花脸色一变:“胜利号沉船了?你是从哪听来的消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