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还没走近就听到身旁一阵欢呼,两桶满满的水便兜头倒在来不及跑的苗宛佾及谷应玚身上。
两个人呆若木鸡地楞在原地,彼此狼狈的互看一眼后,双双大笑出声。
在快乐的氛围下,谷应玚和苗宛佾脱掉沉重的上衣拿在手上,准备再一次的逃离擂台。
“呵……呵……好好玩喔!”
结束了泼水节的活动,一堆全身湿透的人们全都四散回家。
苗宛佾和谷应玚站在广场外不远处,正用手拧干湿衣服。
尽管头发仍在滴水,光着膀子的上身被太阳晒得发烫,下身的长裤吸了水变得沉重不好走路,他们的脸上仍然挂着开怀的笑容。
前方缓缓地走来两个人,是龚卿云和殷无心。
他们远远便看到步杭三和步宛赤裸着上身站在路旁。
看着他们一副狼狈样,龚卿云笑呵呵。“步兄,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兴致。
谷应玚见龚卿云出现,脸上略微惊愕,但旋即又恢复了笑容。
“偶尔为之,倒也不失趣味。”
殷无心站在一旁斜睨着步杭三,他站的方向正好可看到他的左手臂,因此手臂上的梅花印记一清二楚的印入殷无心的眼帘。
他转头望向步宛,直盯他瞧。
苗宛佾突然感觉殷无心好似对着自己扬起了一抹别具深意的微笑,不禁感到背背发凉,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大概是被炽热的阳光晒昏了才产生的错觉吧。
昨儿个在街上听到长陵城有泼水的活动后,苗宛佾脑筋一转便跑到悦兴客栈找龚卿云和殷无心。
跟龚卿云做好会面的约定,苗宛佾才快步的回到谷家别苑。
龚卿云没发觉有何不对劲,对着步杭三拱手一揖。“步兄,我们是来辞行的。”
谷应玚听了一惊,“龚兄,你要离开了?”
“嗯,在长陵城待了好些时日,一直没有我同胞兄弟的消息,我想我也该起程往下一个城镇碰碰运气了。”
谷应玚还没理清心里的感觉,此时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伸出右手和龚卿云道别,龚卿云也礼貌的回握他的手。
殷无心对苗宛佾使了个眼色。
那阴沉的眼神,让苗宛佾错以为他要做出什么不利于谷应玚的事,吓得直往旁边退,脚步一个踉舱,不小心撞着谷应玚。
谷应玚惊觉苗宛佾要跌倒了,迅速伸出左手一把扶住他。
这一扶,却让谷应玚的左手臂正好对向龚卿云。
“步小哥,有没有事?”视线落在步宛身上的龚卿云关心的直问着。
谷应玚微斥着苗宛佾,“怎么,刚才还玩不够,别让人给看笑话了。”
苗宛佾赧笑着,“没事,我没事!”暗地里,眼睛却斜瞪了殷无心一眼。
只见殷无心仍是一脸不关己事的模样,令苗宛佾好生气。
龚卿云见步宛没事,便转身准备告辞;无意中却瞥见步杭三手臂上的梅花印记,中央还刻了“三”字。
龚卿云刹那问呆楞住,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谷应玚扶起苗宛佾,却看到龚卿云还惊异的直望着自己,他才惊觉手臂上的梅花印记被发现了,他下意识的伸出右手遮住左手臂的刺青,眼神飘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步兄,你的手臂上怎么会……”龚卿云惊愕得不知从何问起。
虽然左手臂上有梅花印记,可是眼前的面容却完全和自己不相同,若要说是同胞胎,大概也没人会相信吧。
待换下湿淋淋的衣服后,谷应玚站在铜镜前犹豫许久,才缓缓卸下人皮面具。
回复原本面貌的谷应玚和苗宛佾双双走到大厅。
龚卿云一见来人,拿在手中的茶杯颤抖得滑下,殷无心眼明手快的接住茶杯,里头的茶水却已飞溅而出,洒在龚卿云的身上以及殷无心的手上。
“你、你是……”龚卿云又喜又惊,他站起身来,想往前,身体却因为过于兴奋而僵硬得动不了,只能呆楞的站在原地,直盯着谷应玚瞧。
倒是谷应玚似乎已下了决定,他缓缓地走到龚卿云面前,有点怯懦地轻唤着:
“大……大哥……”
苗宛佾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眼前上演兄弟重逢的感人戏码,心里感到欣慰非常。
龚卿云激动得眼眶泛红,在听到二十五年来第一声亲兄弟的呼唤,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随之滑下脸颊。“三弟,我找得你好苦哇!”
龚卿云紧紧抱住谷应玚,溃堤的泪水不停地潸潸直流。
一向坚强的谷应玚也忍不住落下男儿泪。
一旁的苗宛佾也是频频揉着泛红的泪眼,殷无心虽仍面无表情,但眼中却多了点难得的笑意。
辞别了龚卿云,谷应玚带着苗宛佾和奶娘一行人,坐上马车离开长陵城。
昨天兄弟相认之后,龚卿云和殷无心便在谷家别苑住上一晚,兄弟两人聊到子夜方休。
谷应玚答应龚卿云,在回家祭拜过养父母之后,会带着苗宛佾和他们会合,一起寻找其它的兄弟们。
龚卿云和背着包袱、拿着长剑的殷无心,站在长陵城门外遥望着马车飞驰而过扬起的滚滚沙尘。
他抬头望向一片蓝天,对着遥远的天际微笑。“娘,孩儿不负您的遗愿,终于找到三弟了。”呆望着天际沉默了一会后,他回头对着殷无心笑道:“走吧!无心,我们也该出发了。”
看到龚卿云笑靥如花,殷无心不由得一楞,旋即跟了上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