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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乃谦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公寓,掏出钥匙要开门,蓦地发现门居然没上锁;魅眸一瞇,他缓缓地推开门,玄关透着淡淡的光线,他没发出半点声响地踏进玄关,走到通向客厅的门,才刚拉开门,眼前闪过一道影子,他抿紧唇抡拳即将要落下,却蓦地瞥见顾思晨,急忙收手。
「你干嘛?」顾思晨眨了眨眼,有点被吓到。
时乃谦沉下脸,恼火地瞪着她。「妳在搞什么?谁准妳这个时候跑到我的公寓来?妳进到里头居然还忘了锁门,而且还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后。」要是他没及时把手收回,这股夹杂着怒火的蛮力,是不是要毫不留情地发泄在她脸上?
「我只是想吓你嘛!」顾思晨扁了扁嘴,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不由得蹙起眉。「你喝酒?喝酒不可以开车耶,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去载你啊。」
「哼!妳有空吗?」时乃谦冷哼一声,绕过顾思晨的身旁坐在沙发上。
他在迁怒,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怪就怪她不该在这种时候独自一个人待在他的私人领域里。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才想要问你怎么把手机给关了,害我找不到你。」说到这里,她才想到自己跑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妳找我干嘛?」他揉了揉有点发痛的头。「我很累,想休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湛耒的虚心道歉,还是因为一个晚上的酒精催化,他今晚似乎显得很没有耐性,压根儿不想再听从她嘴里吐出的伤人字句。
她要对他说什么?说宋湛耒吻了她?说宋湛耒对她做了什么?还是要跟他分享她的快乐?
可是,她知不知道,她的快乐是建筑在他的痛苦上头?
他不想听,可不可以?
「都怪你这么晚回来!」她看看时间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真是的,要出去玩也不会带她一道去。
「我什么时候非得把我的行程告诉妳了?」时乃谦淡漠地道。
顾思晨不解地睐着他。「乃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太对劲耶。」不是她的错觉,是他真的有些古怪。
「没事,我很好,妳回去吧,我想睡觉了。」现在慧剑斩情丝,应该不会太晚才对。
「可是我……你知道吗?我要跟你说,湛耒他、他对我……」见他往房里走,她也跟在后头,却被他挡在房门口,她不解地抬眼睐着他难得阴鸷的怒眸。「乃谦,你怎么了?」
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教他生气的事吗?在她的印象中,很少见到他这么恼怒的神态。
「妳知不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知道啊,我又不是头一次来。」问这问题不会太怪了吗?
「听说湛耒吻了妳?」他又问。
顾思晨粉脸微红地捂住嘴。「你怎么会知道?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你觉得我应该要……」
「那是妳的事,我不想管,我只是想要提醒妳,在这个时候,妳不该进入男友以外的男人房间,这样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时乃谦突然擒住她的手臂,拖着她走进玄关,把她丢在大门口。
「可是你是我的……」
「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话落,他随即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当着她错愕的脸把门关上。
「乃谦?」顾思晨站在门外,不解地瞪着门板。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第五章
好奇怪,时乃谦真的有问题,居然闪躲着她。
顾思晨坐在自己私人俱乐部的大厅里,灿亮的大眼直瞪着门外的庭院,梭巡着他的踪影。
他会来吧?
只要他想知道一些商界的小道消息,或者是一些上流社会的丑闻,他是非得上夙苑一趟不可;况且,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聚会,他没道理不来的。
可是,他已经躲了她将近两个星期耶。
依她和时乃谦的交情,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骇人的事情,或者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他顶多是气个两三天就算够久了,通常到了第四天,在她软硬兼施的要求下,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但是,这一次她居然找不到他!
感觉上他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是真的要弃她于不顾;只是,好歹也要让她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吧,想要判她死罪,好歹也给个罪名,总不能要她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他却卑鄙地闪躲她,手机关机、住处无人回应、到他的公司堵人也找不到……他是从人间蒸发了不成?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谁来告诉她吧,她真的想不通啊!
「妳在干嘛?」时可薇一踏进大厅,见顾思晨把下巴枕在沙发椅手上,她偏着头看着她。
「可薇……」顾思晨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思晨,虽说这里是妳家,但一楼是俱乐部开放的空间,妳坐这个样子、摆这张脸,是想吓我吗?」时可薇挑起眉,尽管她不说,她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姐,乃谦欺负我。」顾思晨很可怜地哭诉着。
「他哪里欺负妳了?他不过是要我带个口信告诉妳,他最近很忙,所以今天的聚会不克前来,请多包涵。这不算是欺负吧!」
「这就是欺负。」她把嘴扁得很紧。
「妳会不会太黏他一点了?」
「如果他不是我的死党,我还不屑这么黏他呢。」要是一般男人,她还不层一顾。「他居然连众会都不来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从认识他到现在,这还是头一遭哩。
以前不管他再怎么生气,一定会先臭骂她一顿,告诉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但是这一回却连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不理她、闪躲她。
「他说他忙。」时可薇好心地解释。
「他以往再怎么忙也不可能不理我。」顾思晨不解地蹙紧眉头。
「是吗?」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她亲爱的弟弟闷在家里不发一语,而顾思晨则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哀怨模样,要说他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不知道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她是很难相信就对了。
这样子活像是情侣吵架,有点像她和她老公的相处情形。
「对啊……」顾思晨说得很可怜。
「不然,要是妳有兴趣的话,到他的公寓去等看看,说不定他会过去。」她能帮的就只有这样了。
「我之前有去过一次,被他给赶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问个清楚总比这样猜测的好吧。」看来顾思晨不只是个木头,还是个二百五呢!
顾思晨一听,不由得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乃谦喜欢一个人独处,所以他要是累了,一定是回自己的公寓,不会回大宅;只要我硬耗在他房里等,就不信等不到他。」
到时候,不管他对她有什么不满,她一定要他说个明白不可,她绝对不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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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时乃谦的公寓外头,顾思晨拿出以前他给她的备份钥匙,从容地打开门,走到玄关处,意外地见到这阵子老是避不见面的人正坐在客厅里。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看你优闲得很,还骗我说你很忙。」
看他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这么悠然自得,哪里忙碌了?
「妳怎么跑来了?」时乃谦不悦地抬眼瞪她,见她大剌剌地走到面前,双手扠在腰上,大有兴师问罪的气势。
啧,该不会是大姐鸡婆跟她说的吧?
他怎么会有这么鸡婆的大姐?管好自己不就得了,没事当什么和事佬?况且,她自己不也说过,要他想清楚吗?
他正在想,而且正在实践中,只要她不鸡婆,再给他几天的时间,他的心情就会更加平缓了。
「我不能来吗?」顾思晨没好气地问道,眼尖地发现他摆在茶几上的几个空酒瓶。「喂,乃谦,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还是我做错什么事?要不然你怎么会……」
他也不是不喝酒,只是他喝酒,通常都是被她硬拖下水的,他很少会独自喝酒;如果他会出现这么反常的举动,那就表示他心情很不好。
虽说她常常惹他生气,但也不至于会让他气得避不见面啊。
「回去。」时乃谦把酒杯搁在茶几上,眼也不抬淡漠地下逐客令。
「喂,不要这样子嘛!」最后一次见到他,他的反应已经教她够错愕,现在又要赶她……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需要搞得这么神秘吧。
「我累了,妳回去。」连赶了几件案子,他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为的就是要将她的笑脸给彻底地剔除;然而,把自己累得像条狗,脑海中的影像却不是那么轻易清除。
如今,她又再次走到他的面前,岂不是要他将她的影像给镂印到骨子里?
「乃谦,你跟我说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顾思晨晃到他身旁,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轻轻拍着他的脚。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她不得不捺住性子,跟他问个明白。
「没事,我只是累了。」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窝囊得不敢多看她一眼,就怕多看一眼,便要教他再痛苦好几天。
「不要这样嘛,我要是一有事想说,想到的都是你;可是你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告诉我。」顾思晨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跟我讲嘛,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就算我真的帮不了你,也还可以安慰你啊!」
她是很少安慰人,也不太清楚要怎么安慰,不过一回生两回熟,多来个几回,她就很上手了。
「妳想安慰我?」时乃谦难遏地哂笑着。
认识她这么久,这还是她头一遭说要安慰他。她到底能安慰他什么呢?说笑话?还是再来几次脑筋急转弯?
「对啊,不行吗?」笑得这么轻蔑,就这么瞧不起她!「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是我的好哥儿们,我才懒得管你。」
啧,她好心要安慰他,他不知道感恩,反倒笑她,真是的!因为是他,才能得到她的青睐,要是其他人的话,她早就二话不说转头走人了。
「我不是妳的好哥儿们。」时乃谦突然道。
顾思晨一愣。「喂,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故意要激怒她?
从小到大,认识他二十几年了,两人不是没吵过架,只是很少是由他蓄意挑起的,现在她就觉得他像是故意要惹火她。
「我说的是实话。」时乃谦冷淡的说着,并且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眸瞪着她。
谁要当她的好哥儿们?他从没这么想过。
顾思晨不悦地扁起嘴。「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又喝了酒的情形下,我不跟你计较;我当你是好朋友、是知己,才这么容忍你,要是你再得寸进尺,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跟个酒鬼讲道理最没意义了,她胸襟可是宽阔得很,不会跟他计较;只是等到天亮的时候,可就很难说。
唉!她都还没跟他算帐,倒得要先安慰他,真是好人难为。
算了,因为是他,她就让一让了。
「我可没当妳是好友、是知己。」时乃谦像是跟她杠上似的,不管她说什么,他就硬是要跟她顶什么,
顾思晨瞠圆了眼,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好,就当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己把你当成好友、知己,但是你不能否认,你至少是把我当成妹妹看待吧!」要不是这样,他没事对她那么好做什么?
「那是妳一厢情愿的想法。」时乃谦冷哂道。
他要是真能把她当成妹妹的话,岂会把她给宠到这种地步?
「要不然呢?」顾思晨不禁发吼了。
难道她什么都不是?
「妳说呢?」
「时乃谦,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你一连避了我两个星期,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是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气我,我到底是哪里惹你生气了?给个痛快行不行?」顾思晨蓦地站起身,双手扠在腰上。
「妳身边现在有了宋湛耒,应该过得极快活,妳又何必管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知道她够义气,但是他不需要。
「你是我的朋友,你这么不对劲,我当然要……」
「我不是妳的朋友!」他微恼地截断她的话。
到底要他说多少次?有哪个男人会这么纵容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当个奴才般任她差遗?
「要不然呢?你说啊!」顾思晨瞪大眼,不甘示弱地反击。
可恶,她现在对他好,他倒是拿乔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只因为是他,是向来疼她、宠她的他,所以她才会一直憋住不发作,但他这么过分,她要是不把本性拾出来梢梢压制他一下,岂不是要被他给欺压到底了?
时乃谦蓦地噤口,晦黯的黑眸恼怒地瞪着她。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千方百计的为她着想,她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逼他,撒泼也该适可而止吧!
「说啊!」见他一副不想理睬她的模样,顾思晨反倒紧抓着他不放。
「吵死了,回去!」时乃谦一把拉开她纠缠住他的双手,懊恼地将她推到沙发的另一头,想要隔绝她身上的香气。
混蛋,她一定要对他这么不设防吗?
倘若他真是心术不正的话,她早就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了?当哥儿们、当知己,为何不先问问他的意见、问问他是不是有这个意愿?为什么硬是要在他身上加上这么多代名词?
他不过是不小心喜欢上她,又悲惨地对他割舍不了,她不需要额外配给名不副实的称号。
「不要!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混蛋,居然推她!
跌坐在沙发上的顾思晨皱拧了眉头,火大的以脚踹他的腰际,像个执拗又撒泼的孩子。
「不要闹了。」时乃谦乏力地抓住她的脚。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有时候,他不断地回想自己到底是喜欢她哪一点,然而答案始终是无解:她偶尔任性、偶尔撒泼、偶尔耍赖、偶尔野蛮……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受得了她,可他却已经忍受她十几年了。
当所有的缘由都说不通时,他也只能告诉自己,大概是上辈子欠她的,要不然他真的找不到最好的理由说服自己。
「我不管!」被抓住了一只脚,另一只脚更是不客气地直往他的腰际踢,压根儿不管被她的高跟鞋踢到会有多痛,反正是他招惹她的,要是他不拿这种态度对她,她会这样踢他吗?
「顾思晨,妳能不能成熟一点?」时乃谦怒不可遏地吼着,两只手擒住她踢个不停的脚。
「不能!你自己都不成熟了,凭什么要求我成熟?」顾思晨怒气冲天地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