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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火玫瑰 page 10 作者:寄秋

  「害躁了呀!小堂妹,你看周围的哪个人懂得节制,玩得比我们还疯。」谁不晓得游轮上是百无禁忌,各种玩法任君挑选。

  「我以为这是高级游轮……」李珞儿不快的一睨舞池里放浪形骸的人们。

  「是很高级没错,迎风号是赌船中的极品,一切娱乐设施都迎合赌客的需求。」像是游泳池、三温暖、购物中心、俱乐部等等。

  「莉莎,我不想待在这了。」莉莎是朱玉娟的英文名字。「太吵了。」

  「才刚来一会怎好离开,你没瞧见一个个男人对你有好感。」她本想说「性」致勃勃。

  「我才不……」李珞儿的视线里出现了等待的目标,不耐烦的眼中漾出柔意。

  「啧!我当是你终於开窍了,原来是心悬意念的男人登场了。」朱玉娟的眸光中闪著不怀好意。

  要拆散他们正是好时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是谁?」

  心口不舒服的抽痛引得向来不知愁的娇娇女微泛妒意,她从来没看过他笑得那麽开心,细心地呵护身边的女孩,不时低头轻啄她脸庞。

  女人是天生善猜忌,鲜有容人的度量,自视过高的李珞儿心头有著前所未有的愤怒,他怎能如此对待她,他的笑容和体贴只能给她。

  翻滚的酸液让她表情一狞,直到此刻她才发觉喜欢已发酵为爱,她爱他呀!

  「贫民区的小娼妇吧!你看她害拿乔的不理人,分明是欲擒故纵,我早告诉过你要防人乘虚而入,你就是太有自信了,老以为地球是为了自转……」

  李珞儿听不进冗长的唠叨,娇柔的脸上出现不协调的责备,怪罪单无我的不专情。「他怎麽能这样对我?」

  太过份,他欲置她於何地,男人都是这麽不可靠吗?

  「要你看紧点就是不听,让野女人爬上他的床啦!什麽尊重对方不好去打扰人家,这下知道被人踩了一脚的痛吧!」哼!她非得好好整整那个狂妄的女人。

  之前是一时疏忽挨了巴掌,为了维护她优雅、高贵的淑女形象没有当场发泼,这回她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堂姊,你说的人是她?」看清楚他身边的人,好亮的女孩,她竟觉得自己黯然失色。

  火不点不旺。「瞧她那一身狂就知道不是好人家的女儿,你还站在这里干什麽,去给她点颜色看看。」

  「我……」李珞儿迟疑了,裹足不前。

  「人家都欺到头上来,闷不吭气的最吃亏,你总要讨个理由来。」朱玉娟半拉半推地强迫她出头。

  「你别催呀!贸然上前不太得体。」到了此时,她还要维持优雅的典范。

  朱玉娟翻了翻白眼暗讽她假清高,「难道你想将未婚夫拱手让人?」

  额手称庆的,她会是第一人。

  「不。」是的,她不让。

  第三者的出现让她的心明朗了,原来她对他的情已经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她不甘心痴心的等候是为成全另一个女人的感情。

  一直以来,他和她隔著一层看似薄雾的屏障,不管她怎麽追逐都是困在迷雾里,无法接触到他的心,一个人孤独的雾中摸索,期盼他伸出手一握,带著她越过那道障碍,从此相守到老。

  从不敢指望他爱她,但是起码的相敬如宾不难吧?

  不知不觉中,她为了爱委屈自己,以为只要是喜欢就不会受伤,即使他冷淡对待也甘之如饴,反正所有上流人士的婚姻都是如此,无爱的商业联姻。

  可是她错了。

  心,还是会痛,尤其是看见他的温柔并不是为她而展现。

  「走走走,咱们非要叫那骚蹄子知道一件事,你才是正主儿,要她滚一边去。」

  朱玉娟的煽动让李珞儿不再迟疑,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去争取是尝不到甜蜜的果实,她才是该陪伴在他身边娇笑的女人。

  眼神坚定,仪态优雅,清丽如皎皎明月的李珞儿脸泛桃色,不露齿的微笑像气质高雅的欧洲公主,一步步走向发光的中心点。

  她告诉自己,爱情是需要战斗,她绝不未战先退,他是她的,没有第二种答案。

  她是高高在上的李家公主,谁都不许剥夺她应得的幸福。

  纯净的光走进紫色风暴里。

  引燃战火。

  ***

  「我发现一件很伤男人自尊的事,食物的诱惑力竟远胜於我的陪伴。」一道感慨的埋怨幽然响起。

  附有大舞池的欧式餐厅内扬著醉人音乐,自助式餐点无限量供应著,一道道顺著百公尺长的转盘轮流上菜,浅尝一口或整盘搜括都随心所欲。

  各式沙拉和上百种甜点是聘请名师料理,其美味犹胜於大餐厅的西式餐点,全部是现场制作,受欢迎的程度不下令人沉迷的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人取食。

  在众人环绕的转盘地带,有一小段完全无人的区域……应该说没人敢靠近吧!

  身著大胆服饰的东方佳人有一双笔直的长腿,纤美的肩骨处可见一朵似血的火色玫瑰,背部镂空吊挂著银色珠链,双腕缠绕著荆棘造型的紫色藤花,脚著拖鞋。

  拖鞋?!

  没错,的确是一双平民化的拖鞋,而且是地摊贩售一双十元的廉价室内拖鞋,走起路来还发出啪啪的拖地声。

  足踝以上是钻石级,光鲜耀目,霓彩炫人,叫人忍不住多瞄一眼,发出惊叹的赞美和钦羡。

  但是那贫民级的脚上拖鞋可就让人退避三舍,生怕贬低自己身价的自动绕道,以免遭人议论格调降到贫民区。

  身为富人最怕被归纳於穷人一族,即使是外强中乾的二级贫民富翁也会打肿脸充胖子,口袋没钱,出手大方,不与「穷酸」同行。

  「看你吃得这麽愉快,想必大厨的手艺正合你胃口。」她的吃相让看的人食指大动。

  值得加薪。

  「嗯!是还不错,如果有根柱子不老是杵在身後,我会更有进食的心情。」她是在补充流失的养份。

  连连吐了好几缸的胃酸,她不趁著晕船药效尚存时拚命进食,待会哪有东西好熏臭海中的鱼虾,她可不想把胃袋吐翻了出来。

  香煎鳕鱼、香橙烤小羊排、焗烤明虾、柠檬熏鸭、嫩煎火腿起司鸡片、蔬菜千层面、碳烧鲑鱼……哇!鲜干贝芒果冰、枫饼、橘香奶酥、蜂蜜甜甜圈、爱尔兰咖啡……

  天呀!为什麽她只有一个胃?

  一盘盘香溢四方的佳酿美肴从眼前过,东方沙沙不停的警告自己别太贪心,吃到吐也是很丢脸的事,她可以晚几天炸船,先满足口欲再说。

  「胃药要不要先准备好?空腹太久再大吃大喝很伤身体。」单无我好笑的吻去她嘴角的甜汁。

  这麽大的人还学不会照顾自己,一手油照吃不误。

  「单大师,请别拿我当你破戒的主菜,旁边多得是开胃小菜。」她推开他,一语双关地撵他去造福千百寂寞芳心。

  「无我」通常是武侠小说中和尚的法号。

  「我很挑食,具玫瑰之姿、烈火之狂者方能入口,你要牺牲小我吗?」这丫头真是无赖。他低头一视沾满油污的五指印。

  上好的亚曼尼衬衫毁了。

  「谁理你,堂堂旭日集团的继承人还怕没人牺牲吗?」她像说著天气一般说出为人所不知的秘密。

  身子一震的单无我以深奥的眼神看著她。「你怎麽知道这件事?」

  「老天爷托梦信不信?玄机大师明白指示旭日将西下,你的看法呢?」搞这种小把戏,难看。

  他惊愕的半晌说不出话,她不可能知道他暗地里收购旭日集团的股票,拉拢股东打算推翻作风保守的爷爷,扯自己人後腿。

  连他的好朋友都被瞒在鼓里,周详的计划只存於他大脑,无人能轻易取得。

  「小心飞蚊闯进你的黑山洞,我和神仙们的交情都不错,你瞒天瞒地瞒不了神。」她耻笑他的目瞪口呆。

  每一个人的过去都抹灭不了,只要有迹可循就不难刨到他的根,抓出他身上所有的虫,网路中的掠夺者最爱掠夺别人的秘密。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制敌为上,她不喜欢老是受控於他,摆脱不掉就反其道而行,让他完全透明化,不再高深莫测地叫人费思量。

  「你的神仙没暗示我们是三生石上的伴侣吗?」他状似轻松的调笑,不在意她分享他的「成就」。

  他真是史前蟑螂,一逮到机会就洗她脑。「神仙们说今生无缘,来世没份。」

  「老婆,你被骗了,月老昨儿个才填上你我的名字,神仙也有失算的一天。」身一弯,他由她嘴边咬走一块熏鸡片。

  「小偷、土匪、恶霸、贼,你手断了吗?」她不服输的贴上他的唇,探出舌头欲抢回自己的食物。

  只有她能抢人家的,不容许人家掠夺她,这是天性。

  笑得有点贼的「小偷」先生舔舔微疼的唇。「想吻我就说一声,我会全力配合,用不著咬破我的皮。」

  轰地,一道急雷打入东方沙沙的思维,脸上发烫地一瞪。「你在说什麽鬼话,我哪有吻你?」

  不承认、不承认,她抵死不认。

  「请问唇碰唇不叫吻,你能提出更适当的解释吗?」她到底打哪里得知他欲整垮旭日集团的消息呢?

  表面冷静的单无我仍纳闷著,看不透她顽固脑子里千回百转。

  「意外。」她说得理直气壮,大有你不赞同我用千层派砸你的刁蛮。

  「好吧!有武器在手的人最大,我不敢有意见。」他双手一举做投降动作,狡猾的「意外」上她一口蛋糕的甜唇。

  「单无我,还我的虾来。」可恶的强盗,偷香不忘顺手拎起她盘子内最後一尾明虾。

  「来『意外』回去呀!我留了一半给你。」他邪气的一挑眼,将半尾虾子露於唇上。

  恼火的东方沙沙可不顺他意,一拳往他腰部击去,整尾明虾在他一呼的空档掉落於地,她看也不看地用拖鞋踩扁,用意是我不要的东西也不给你,宁可毁了它。

  好烈的性子。他苦笑的揉揉肚子。「生气了呀?」

  「没空。」她在等下一轮的烤乳鸽和活炸虾,真的没空理他。

  「你不想去会会十方阎王?」不是他自大,不少人上迎风号就是为了一睹十方阎王的赌技。

  「没兴趣。」她怀疑本人就在她身边,何必去凑热闹当傻子。

  好一个没兴趣,真伤他的心。「你不好奇他为何选上你吗?」

  「别害我倒胃口,我怕他和你一样不要脸,对著我说:你是我前世的伴侣。」她嫌恶的一皱鼻,用著可笑的眼神睨他。

  「嗄?!」他是不是少算了一步棋,怎麽她的反应与他预料的完全不同?

  正常的情形是她应该有一颗急於救弟的心,一上船就满怀焦虑地卯上十方阎王,火气十足的拆船又放火,直到打垮十方阎王为止。

  可是她刚好相反,当是度假般轻松惬意,一有空闲便大啖美食,不把亲人死活当一回事,认为人命长短由天定,死了不可惜,活著才造孽。

  她真的寡情冷血吗?他不以为然。

  「快,拦住我的鸽子……」一手香蒜河鳗,一手水果拼盘,东方沙沙抬脚一踹,要「柱子」去拦。

  真怕她撑死的单大总裁故意慢了一步,一盘烤乳鸽上了一双涂满红色蔻丹的女子手中。

  「啧!哪来的饿死鬼,上辈子没吃够也用不著急著投胎,天生八字不好就认命点当乞丐。」

  她的鸽子……都是你的错。烈火般的女子用眼神一瞪差劲的男人。「滚。」

  「你太无礼了,凭什麽要我滚。」心存怨怼的朱玉娟报复性地咬下一只鸽翅。

  看到对方脸色一变,她犹不知死活地露出得意。

  「凭我看你不顺眼。」东方沙沙反手一掴,快如闪电的巴掌让人避之不及。

  傻眼的朱玉娟硬挤出两滴眼泪。「你……你又打我,单大哥,你要为我作主。」

  「她要你为她作主?!」紫眸一冷,她问话的语调如刀子切向是非制造者。

  「我和她不熟,你自己看著办。」单无我聪明的不介入这两个女人的战争,因为他知道谁是握斧者。

  一砍无人活。

  「单大哥,你……人家是莉莎啦!」朱玉娟故作小女人娇态一嗔。

  「沙儿,手下留点情,别让血溅上大师精心调理的美食。」他不理会的看向表情转冷的心上人。

  东方沙沙看了一眼香喷喷的香鱼奶酥。「你害我的鸽子飞了。」

  「等会我吩咐厨房再烤一百只让你当宵夜。」肚子都胀成小山坡了还念念不忘她的烤乳鸽。

  「外加一个三色冰淇淋和抹茶蛋糕。」反正待会吐光了就有胃装。

  「宝贝,你确定吃得下?」他忍俊不已的望著她圆凸凸的小腹。

  「浪费食物是我的天性,你只端上来就好。」罗罗唆唆。

  「你哦!当我是客房服务的男侍呀!」笑容满面的单无我轻戳她额头。

  女的冷淡男加温,自在的圈在自己的空间旁若无人,看似不像一对恋人却又异常甜蜜,叫人无从怀疑他们不是一对恋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姿态惹得朱玉娟满心不甘,向来心高气傲的她哪容得别人忽视,无往不利的勾引伎俩头一回失败,让她艳丽的容貌出现毒蛇的阴狠。

  「怎麽养个低俗的情妇就不认人,你和我不熟没关系,自个的未婚妻总不能不认吧!你们还要恩爱过一辈子。」

  东方沙沙不痛不痒的地瞟瞟她身侧的清丽女子,一抹冷笑浮上眼底,不过是普通姿色,东方婉婉的美才叫出尘无垢。

  这次急著争辩的反倒是单无我。

  他略显紧张的说:「她与我无关,我从来就没同意过这件联姻。」不然他也不会由旭日集团出走,自创单氏企业。

  「不觉得可惜吗?!」摇摇欲坠的佳人像是受了极大打击,叫人好想雪上送霜倒一桶冰块。

  没办法,她就是见不得人家快活,心里蛰伏的恶虫渴望人类的眼泪,伸出无形的触角狠狠一戳,吸取成长的养份。

  「不。」

  不?!李珞儿的血色由脸上退去,他的回答犹如一巴掌打向她,他真是无情,她的存在对他不具意义吗?

  他的「不」字毁掉了她的骄傲,让她急速地自云层跌落成为一摊污泥。眼前一切激起她难得一见的反骨,不甘心认输地瞠大眼,表现出最迷人的一面走上前。

  「你不承认没关系,单家长辈认定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却是事实,我非嫁你不可。」她争的是一份尊重。

  没人可以拒绝李家公主的婚事,她丢不起遭退婚的脸。

  「你……」他想说单家的老头不能代表他允婚,但……

  东方沙沙往他唇上一覆。「你死了心吧!他已经娶了我。」在上辈子,他自己说了百来次。

  「什麽?!」

  喊得最大声的不是李珞儿,而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朱玉娟。

  「有教养的淑女不高声呼喊,你们来迟了一步。」她是为破坏而破坏,无关嫉妒。

  「凭你也配进单家大门,老太爷和单伯父不可能接纳你这种低下阶层的婊子……」面上一热,朱玉娟当场软了脚直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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