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红的身体,蒙胧的眼神,屈张的双腿,算了。
至少他今天已成功跨出第一步,就不要太逼她了。
“看样子我的颁奖典礼只好中断了。”无奈的从富青波的腿间起身,他滚回床的另一边。
“晚安,思嘉,祝你有个好梦。”
然后,白瑞德转身迳自作他的大头梦去,扔下犹无法回神的郝思嘉,猜想他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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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英国的夫妇,在半夜里过于热情的消息,顷刻传遍整个院落。不只是富青波他们居住的院落,连同前后几进的院落,都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眼光。尤其是老嫌自己挑不到好男人的女性住户,更是忍不住一双眼睛直往瑞德身上瞟。
啊,极品。
吞下渴望的口水,这些女住户们简直是用她们的眼睛在生吞活剥,想像瑞德在床上的模样。
一定是雄伟无比,壮观到无以复加。
想到瑞德裸体的俊俏尊容,众女眷们此刻已经是兴奋到不行,眼珠子直冒红光,害得一向以大众情人自居的瑞德,也赶紧逃之夭夭,以免当场被拖进房内,后果自行想像。
“我们出名了。”懒懒地瞥了在场众家姊妹们一眼,富青波断言。
“是啊。”瑞德尴尬的笑笑,恨不得尽快逃离现场。
“真难得,我还以为你会很骄傲呢!”富青波凉凉地削他,想不透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纯情。
“如果她们不要把我当成大卫像研究的话,我会。”他对着那些女性居民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可惜我没有当场裸体的心情,否则我大概会考虑接受她们的膜拜。”
“说是这么说,不过由你的表现看起来不像。”反倒很有当场脱衣的趋势。
“要不然我能怎么做?”他斜瞪她一眼,没有同情心的女人。“我们还得住在这里一段时日,总要打好关系。”
呵,说到重点了。他们都已经在这大杂院混了一段时间,还没能找到机会到第三个院落一探虚实,再拖下去就将开始下雪,到时更不好查。
“你此刻想的,跟我想的不晓得相不相同。”看她沉下眼思考,瑞德猜测她的思绪。
“说说看,考验一下我们的默契。”她故意说的很轻松,不认为他能猜得出来。
“你在想,我们应该直接到藏宝的地点看看。”他说。
哟,见鬼了,他还真猜对。
“我们果然很有默契。”她耸肩。“我的确是想直接到第三院落,去拜访藏宝地点座落的人家。我观察过地形,配置图上所标示的小红点,就在那屋子里面。如果不借机拜访,只有当小偷——”
“或是考古学家。”他十分了解的接口。“我想对方不会欢迎我们带着铲子,光明正大走进去挖他的房子,所以我们还是采取比较迂回的方式吧!”真不知道是谁规定,宝藏一定得埋在地底下,害得他们灰头土脸,里外不是人。
取得共识后,两人就这么来到第三院落,远远盯着那间屋子。
“我不得不说,你的老家还真大。从我们住的那个地方走到这里,就要花费十分钟。”而且里面还有好几进。
“以前更大。”富青波点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边应该还有个池塘,但是已经被填平了。”用来盖房子。
“我可以了解你的遗憾。”任谁有这么一栋府宅,都值得骄傲。
“我怀疑。”富青波不认为他真的懂,毕竟他从来没失去过任何东西。
瑞德耸肩。开始理解她为什么会干保镖,他不能理解的是其背后的组织。
玫瑰园,好奇怪的名字。既然是保镖公司,为何不用一些较具说服力的字眼,反而把自己搞得像茶坊?
嗯,值得研究,改天找机会问她。
瑞德没有把握富青波是否会把他想知道的事告诉他,不过他知道得赶快尾随富青波去拜访那户人家才是。他们不知道里面都住些什么人,因此只好小心行事,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才决定敲门。
“砰、砰、砰!”
他们静静等待门板里面的回音,等了一会儿,犹无消息。
“砰、砰、砰!”
他们再敲一次门。这次总算有人出来开门,却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很老的老人。
“找谁啊?”
老人仰起满是皱纹的老脸,用载满沧桑的语调,沙哑地问候陌生人,富青波连忙柔声回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是咱们前来打扰。”
老人费力撑开眼皮,试图看清楚来人的长相。他们两人则纳闷老人究竟多少岁数,是否还看得见他们。
“你们……是你们!!”老人忽地惊叫。
闻声,他们对看了一眼,觉得很莫名其妙。
“不,不可能是你们。”而后老人又惊恐的摇头。“那已经是九十年前的事了,他们不可能这么年轻……”
老人念念有词,嘴里讲的全是一些他们听不懂的事,富青波只好追问。
“老人家,您到底在说什么?您口里的‘他们’指的又是谁?”富青波不明白老人为何一副见鬼的样子,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和瑞德。
“我……说来话长。”老人还是瞪着他们。“先进来坐。”他要富青波和瑞德进屋子里去。“你们两个和他们长得实在太像了,仿佛他们再生一样。”
老人一边唠叨,一边将他们引入屋内。他们这才发现,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不像有很多人居住。
“老人家,这儿就您一个人住啊?”富青波眼尖,马上发现屋内所有用具都是一人份。
“是啊,孤家寡人一个。”老人苦笑。“都九十几岁的人了,再活也活不了多久。”
“您有九十几岁?”富青波惊愕。
“再差个两年,就满百啦。”老人笑着点头。
“可您的身体看起来还很硬朗。”除了视力较差外,一切都很好。
“托大伙儿的福。”老人摇手。“阎罗王几次拐咱都拐不走,只好留在人间继续作怪。”
话毕,老人哈哈大笑,富青波也笑,瑞德只好也跟着一起笑,虽然他一句话都没听懂。
“您的家人呢,老人家?”富青波接着问。“您一个人住这儿,他们能放得下心吗?”
“唉,放不下也得放。”老人喟叹。“他们都死了,死于几次战乱中,现在只剩我一个人。”
富青波听了不胜唏嘘,一时间答不上话。在一旁的瑞德好奇地问富青波他在说什么?富青波这才把她和老人从进门开始的对话,翻译给瑞德听,瑞德才了解老人的处境。
“原来如此,真可怜。”瑞德也为老人难过,那段日子的确不好过。
“问他为什么见到我们就大叫,我们长得像谁?”之后他又想起来老人突兀的肢体语言,要富青波转问。
她连忙又将注意力调回老人身上。
“老人家,刚刚您嘴里一直提到我们长得和他们很像,您所谓的他们是谁,能不能同晚辈说说?”富青波也想知道缘由。
“他们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老人瞬时陷入回忆。“他们是咱很小的时候遇见过的两个人,是一个英国人和咱们中国的小姐。”
“英国人!”富青波不由得看向瑞德,他一脸莫名其妙。
“对,那个男人是英国人,至于那个女的,则是满族之后。”老人仔细回想。“没错,那个男人称她为格格,应该是某个王爷的女儿。说来奇怪,你跟她长得还真像。”
“那个英国男人呢?”富青波拉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瑞德到老人面前。“那个英国男人也跟他长得很像吗?”
“简直一模一样。”老人点头,富青波马上松手,害瑞德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喂——”
“闭嘴。”富青波冷冷的截断瑞德无聊的抗议,静下心思考。
不可思议。
依老人的年纪推测,这件事应该发生在近百年前。当时就有一个和她长得十分相像的人存在,而且瑞德那个痞子也在,该不会是发生穿越时空之类的蠢事了吧?
“当时您几岁?”她再问老人。
“七岁左右吧!”老人答。“那时候还是大清朝,不过快倒了,时局乱得一塌糊涂。咱家当时穷,没法生活,只好到天桥那边要饭,就是在那时候遇见他们的。”
“老人家……”
“我说那两位真是好人哪!”老人的嘴角泛起微笑。“当时几乎每家都穷,经常都是要了一整天,也要不到一口饭。幸好那天咱遇见了他们,他们见我可怜,停下来赏咱一锭银两,还给咱一条朱吉力,那还是咱第一次见到那种东西。跟你说,滋味真个是好极了。”
老人仿佛退回到九十年前的那个中午,满脸泛出红光。而富青波知道他为什么微笑,因为那是幸福的记忆。
“后来咱追着要跟他们磕头,他们直说不用。咱又好奇的追问那男的从哪里来,那女的说是英国。后来官兵一来,大家都忙着逃命,咱也只好跟着迷了。”
老人的回忆至此中断,富青波脑中的疑虑却越来越多,到底这件事跟宝藏有没有关系?
“您可听到那个英国人称她什么格格?”
“没听清楚。”老人回答。“咱只听到那个英国男人喊她格格,后来那个女的就被随后赶到的官兵带走,临走前她还一直回头看那个男的,好像很不舍呢!”
大时代的故事总是充满传奇性,想来她的好奇也只能止于此了。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我明白了,老人家。不好意思叨扰了,咱们告辞。”随手拎起一脸茫然的瑞德,富青波就要踏出屋子。
“等等,小姐。”老人叫住她。“你还没同我说,你们来干什么呢?”
“呃,咱们……”她临时编了个理由。“咱们也是这儿的居民,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真好心。”老人十分高兴。“既是邻居,有空的时候过来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我们会的。”同老人打完最后招呼,富青波拖着瑞德就跑。
瑞德呆头呆脑的踏进屋内,转了一圈,又呆头呆脑的绕出来,出来以后立刻哇哇叫。
“你没跟他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岂不是白跑一趟。
“你好意思跟一个九十八岁的独居老人说的话,你自己去说,我可开不了口。”更何况她还有别的事待想。
“好吧!”他投降,他也开不了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屋子里面互瞪?”
她果真瞪他一眼。
“闲逛啊!”她懒懒回答。“反正还有时间,房屋租期到这个月底才结束,我们干脆去当观光客好了。”血拼个够本。
好主意。
第六章
偌大的北京,是整个民族融合的缩影。在这儿,你不但可以看见做着各式各样运动的老人,也看得见卖着羚羊角和蚝牛头盖骨的西藏小贩。当然还有穿着时髦的现代妇女,来回穿梭于寒冷的街头。
悄悄地拉起大衣的领子抵挡寒风,瑞德和富青波也成了这街景中的一员。十一月的北京已是非常寒冷,迎面吹来的寒风,冰凉刺骨,却未曾阻挡这个城市的活力。
“你看前面挤了好多人,好热闹。”走着走着,瑞德忽然提高声音,提醒身边的富青波不要光会想心事,也要顾虑他。
富青波抬头回望,对于他专搞破坏的功夫,非常佩服。
“也许有什么活动,才会挤了那么多人。”她淡淡回应,心思还集中在老人说过的话上。
“好极了,我们刚好可以过去瞧瞧。”瑞德用下巴点点人群的方向。
“你真好奇。”她根本没有兴趣。
“不好奇怎么会跟你来这里?”他反驳。“走吧!别忘了我们是观光客,本来就该有冒险的精神。”
话才说完,瑞德立即拖着她跑,她连抗议的时间都没有,就跟着挤进人群中。
铺满淡黄色磁砖的整齐街道上,此刻正锣鼓喧天,夹杂着音色尖锐的唢呐,一支各色各样穿着的游行队伍扫过街头,为阴冷的北京市增添些许热闹气氛。
“他们在于什么?穿得好奇怪。”瑞德看不懂游行队伍的穿着,总觉得中国文化很难懂。
“我看看……”富青波偏头研究。“我想他们大概是扭秧歌的队伍。”
“扭秧歌?”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一种舞蹈。”她解释。“用来庆祝插秧季节的来临,通常在春节过年时候举行。”
“现在又不是过年。”瑞德对中国习俗多少懂一些。
“不知道。”富青波耸肩。“也许是哪家餐厅或是商店开幕,特地请来凑热闹的也说不一定。”
“原来如此。”瑞德点头。“不管怎么样,这队伍真长,表演的人也很多。”他顿了一下。“你看,队伍的最前面,有一个扮相怪异的妇女,脸上的表情好像个傻子,看起来很滑稽。”
富青波循着他指的方向探了探头。
“那是表演傻子的人。”她再解释。“等一下你会再看见一个骑着木马的女人,是个女性角色。”
瑞德连忙伸长脖子看,果然有。
“怎么全部都是女人?”他一头雾水。
“就和莎士比亚时代只采用男性演员一样,这种活动的表演都是女人居多。”大惊小怪的家伙,没见过女人反串吗?
“我懂了。”真是有意思。“而且跳这种舞手里一定要拿着扇子,对吧?”瑞德注意到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到两支的红羽扇,摇得好不愉快。
“对……”她的注意力被紧跟在后的队伍吸引住……
“踩高跷耶!”也发现高跷队伍的瑞德,像个孩子般兴奋的大叫。“他们在踩高跷,我也真想试试看。”
冗长的队伍中,总算出现不一样的性别。但见几个踩着高跷的男人,尾随在队伍的后面,引起一阵阵惊呼。
“好啊!”
“踩得可真妙呀!”
众人七嘴八舌的竟相探望高耸的队伍,嘴里头还不忘发出赞叹声。
“他们在说什么?”瑞德相当在意他耳边的异乡语言。
“说他们踩得很好。”富青波答,不明白他为何对这玩意儿这么有兴趣。
“我也这么觉得。”瑞德露齿一笑。“我去要求他们让我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富青披才在想他有多无聊,无聊的人却已经冲出人群,非常勇敢的挡在高跷队伍的前头,开始比手划脚起来。
没办法,她只好跟过去。
“能不能让我试试。”瑞德跟其中的一个男子如此要求道。
“啥?”男子居高临下的问瑞德。“你说啥?”
“他在问你,能不能让他踩高跷?”富青波赶紧上前翻译。
“你想踩高跷?”男子瞪大眼睛,直指着脚底下的木条。
“对、对。”瑞德拼命点头。
男子犹豫了一下,这时旁边的人说话了。
“你就让他试试吧,反正好玩咩!”此话一出,底下的反应可火了,每个人都想看外国人出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