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吧?」他笑容满面的啄啄她。
「卑鄙。」用美男计。她脸红得更厉害,知道又被他拐了。
「非常时候用非常手段,反正妳也爱得很。」而他也吻上瘾了。
搂着安晓恩的刘易斯仔细瞧瞧她脸颊上已消退的巴掌印,这三天他陪着她上课下课,也挨了贝南公主不少白眼,她们联合起来进行反击作战。
一个不停的找他说话,问他国际间目前的政治走向,一个闷不吭声宛如木头娃娃,拨一下点一下头,打死不肯多说一句话。
小女生的把戏哪能瞒得过他一双利眼,故意配合地同她们玩了三天,让她们以为扳回一城不再胡思乱想,以免哪天真叫两个女娃儿毒死了。
同时他也以行动召告她们口中的「保皇党」,恩恩是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受保护,谁都不准伤害她,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不过他主要是针对薇薇安·道格顿所做的防备,只是自从被他甩了一巴掌后,她就没再来上学,听说已办了转学手续。
这样也好,等消息确定了他便能安心,如果连心爱的人上个学都充满危险性,身为下议院议员的他岂不是要引咎辞职。
「你不要赖在我身上,我哪有很爱。」只有一点点喜欢。
「是谁口不对心了,妳心里明明说: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刘易斯吻我。」他装小女生的口气说。
「啊!你怎么知道……」一见到他的贼笑,安晓恩立刻懊恼的自觉没脸见人。
她真是白痴,明知他是真小人还老是上当,傻傻地被他骗出心底的话。
刘易斯将她往怀里一抱,不容许她拒绝的取下拙毙了的眼镜。「面对我不需要伪装。」
「我才……没有。」她想抢回眼镜,反而整个人陷入他的怀抱中。
「妳有一双水灵活现的迷人眼睛,用它来迷惑我吧!」他一定无二话的投降。
晓得她很美和看见她很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先前只在她睡时静静瞧她沉静的面容,那时觉得她像迷路的仙子辗转来到人间,疼惜的心不由自主的泛滥,倾注在她身上。
此刻她是充满生命力的妖精,一颦一笑都带着自然风味,黑珍珠一般的瞳色散发圆润光泽,彷佛夜空中最亮的一对星子,令人沉醉。
两样的她是两种风情,同样地撩动他向来平静的心,不愿移开视线地专心注视她。
「你又要骗我了。」可这次她甘于受骗,女人都爱听甜言蜜语。
「我很难让人信任吗?」唔!美丽的容颜该配美丽的衣裳,才叫真正的活过来。
「不是很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小人怎么能信任。」一谈到信任问题,安晓恩就激动万分。
苦笑的刘易斯有点不是滋味,他被自己将死了。「如果我说我爱妳呢?」
她面上一怔。「你在开玩笑吧!小人最爱的是自己,哪有可能爱上别人。」
「小、人?」他眼波一转,苦笑成了邪笑。
就是因为他两极化的个性叫人无法信服,所以她一口咬定他只会戏弄人。
「喂!你不能再抓我辫子,不然我真剪了它。」留短发的她应该不难看。
这丫头懂得威胁人了,看来他「调教」得很好。「我爱妳。」
「然后呢?」她抓牢辫子等着他下一步动作,他不会安好心的。
「我爱妳。」他重复了一次,看着她眼底的不信,挫折感升上他一向自负的心。
不知道多说几次她会不会相信,或是喊狼来了,她依然不信。
「刘易斯,这是你最新的整人法吗?故意吊胃口让人心惊胆战,不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嗯!依他的小人行径有此可能。
「闭嘴,安晓恩,我要吻妳。」吻她当做发泄。
生平第一次发火是因为她,诚心诚意的表白不被接受还饱受怀疑,甚至以为是一场整人游戏,要他如何心平气和地不掐死她。
但是他却不能怪罪于她,一切都是他先给予人负面印象,难怪她只会质疑不肯去用心,瞧清楚他的爱有几分真实。
好吧!既然口口声声说他是真小人,那他就不客气了,先小人后君子,反正评价低得没法开高,一口气沉到谷底了。
这身碍眼的衣服该换新了,由他来动手清除。
刘易斯的手刚放上玲珑身段的重点部位,门忽然从外面被大力推了进来,一对黑眸、黑发的少年不知死到临头的笑咪咪。
「恩恩、恩恩,我们去荡秋千,我请管家伯伯在草坪弄了一座哦!」
「恩恩、恩恩,妳教我们折纸,上次妳折的兔子好可爱,我还要一只。」
进行一半的好事被破坏,没有一个男人能和颜悦色,刘易斯也不例外的起身,浑身散发冷冽气息走向那对双胞胎,一手拎起一个往外丢。
然后大吼──
「给我死在外面别回来,否则我一人一拳打死你们。」
结果,正义战胜邪恶,小人未得志,当他在吼人时,差点失身的安晓恩由另一道暗门开溜,她学聪明了,懂得研究逃生路线。
所以她遇上了古怪的事情,家具好像有生命。
第六章
「呃!阿瑟我问你,是不是你移动我房里的梳妆台和床头柜?」
「没有,我才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
安晓恩看向莱恩,「你呢!恶作剧是你的专长,老实说来我不会怪你。」
「不是,我在研究蚕宝宝为什么会吐丝。」
「不是你们还会有谁,难道家具自己会走路吗?」除了他们谁会这么皮,而且有能力用天才脑袋想办法让家具背对背像是吵了架在赌气。
两兄弟诡异的互视一眼,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像是说着秘密。
「恩恩,妳睡觉时要小心点哦!城堡里的家具是活的,说不定带着妳到处乱跑。」
她挥了一拳过去没打到人,暗骂了一句小人精。「叫我恩恩姊,没大没小的小鬼,而且家具怎么可能是活的,少吓我了。」
「妳是恩恩啦,而且我没有骗人,家具真的是活的,而且会说人话。」是她他才透露哦!因为她折了两只兔子送给他。
她相信才有鬼。「礼貌懂不懂,我比你大,你要叫我恩恩姊。」
「有吗?」莱恩站直和她比身高,耻笑的一抬下巴,「妳又变矮了。」
「谁说的,上个星期量我高你三公分。」该死的小鬼,敢提她的禁忌。
这一家人营养太好了,一个个像发芽的魔豆尽往上面长,害她郁卒得要命,只敢和十岁的小孩比身高,至少她还能安慰自己矮中还有人更矮。
一五七公分真的不矮嘛!标准的东方人体型,而且她是女生吶!当然不能和吃得好的英国人相提并论。
他发出取笑的嗤声。「妳不晓得发育中的小孩子长得快吗?下个月妳要看着我下巴说话。」
「神气呀!比我高有什么用,和一个女生比不觉得丢脸吗?有本事去找你二哥比。」她不甘心地要打击双胞胎的自负。
可是人家理都不理由她去跳脚,一转身记录又高了几公分,硬生生地要气死她。
因为他们只怕大哥、二哥和未来的大嫂,会打人的人最大,欺善怕恶是人之常情,不能怪他们柿子挑软的吃。
「什么事要找我……」忽然住口的刘易斯,一睨被三个「小」朋友搞乱的书房。
「没……没有啦!我正在做你交代的工作。」心虚的人儿连忙在一迭纸中找东西。
「在这里,笨恩恩,妳老是乱放,真不晓得妳是吃什么长大的。」还好他有收好。
「就是嘛!明明是二哥要她打的文件,她居然好意思说看不懂,要我们帮忙……唔!」手拿开啦,想闷死他天才莱恩吗?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是我自己完成的工作没你们的份。」可恶,连两个小鬼也要欺负我。
被双胞胎取笑、扯后腿的安晓恩一脸困窘,弯下腰收拾刚才乱放的纸张和书籍,忘了分门别类的全迭成一堆,看来更加杂乱无章。
她天生就不是做家事的好手,有鉴于她先前诸多令人捧腹的行为,并有可能危及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城堡内的人都不敢要她「帮忙」。
于是她钻进厨房,立志要成为一流厨师,只不过她才接近炉子就被人拦腰抱起,生怕受她可怕厨艺荼毒的刘易斯为了自己的胃着想,赶紧谎称有重要的事要她做。
真正的打工工作正式上场,一大堆眼花撩乱有关政治方面的文件和演讲稿叫人看得迷迷糊糊,一个来自台湾的留学生哪看得懂深奥的政治词汇,根本不晓得要从何做起,而一本本的参考数据也完全派不上用场。
和小人相处久了多少也会变灵光些,她脑子一转,找来「无所事事」的双胞胎,号称天才的他们不找来利用太可惜。
在一阵兵慌马乱之后,「上司」要她打的文件完美无误的出炉了,所以她也跟着「无所事事」,和双胞胎玩起无聊幼稚的游戏──
比身高。
「恩恩,中国历代帝王谱系好像不该和英国政治学摆在一块吧!」瞧她手忙脚乱的模样真可爱,刘易斯忍不住会心一笑。
嗄!摆错位置了。「中英大混血嘛!就像你们兄弟是杰出的杂种……呃!杰出的混血儿。」
好险,差点要被三双相似的眼睛瞪死。
说也奇怪,除了双胞胎是一模一样的黑发黑眸,五官比较偏向东方人,其它三人是完全不像,立体的轮廓十分深邃,眸色及发色亦不尽相同。
据他们所言是隔代遗传,但也隔太多代了吧!她发现霍华家族的祖先,在十七世纪曾有一位金眸男子,这次一隔隔了三百多年,传到刘易斯身上。
要是换成中国人的说法,说不定会有转世之言,因为挂在大厅的历代祖先画像中,刘易斯和他长得最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
若非他也吃人类食物,禁得起长时间的日光曝晒,她真当他是城堡里的吸血鬼。
「用词斟酌些,小心祸从口出。」嗯哼!敢说他们是杂种。
她偷偷的吐吐舌头,「你今天不用上议会大厦开会吗?」
「我刚从白金汉宫出来,近期将择选议长女王陛下特别召见我。」他的布署已完成,要当选不成问题。
「哇!听起来好威风,皇宫好不好玩?」她像是需要主人抚拍的小花猫,三两下就爬到他身上。
微暖的金眸闪着笑意,刘易斯以手势要两个碍事的小鬼出去,他们毫无异议的离开,只是眼神相当不屑,又一个重色轻弟的哥哥。
但他们怕被丢,那太丢脸了,惹火了二哥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想去白金汉宫参加舞会吗?」他刚好趁此机会改变她的外型,让她艳惊全场。
「不要。」她毅然决然的拒绝,表情是绝对的认真不带矫情。
「为什么?」他倒是不解了。
「舞会都很无聊,而且不停的和一堆人打招呼,不管是不是你所认识的人。」她很讨厌明明是不喜欢的人还要虚伪应付。
他笑意迎面地抚抚她的脸,「妳常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
「是呀!我哥哥们老是把我打扮得像洋娃……」她恼怒的一瞪,「你又设陷阱套我话。」
每次都被骗,难怪连十岁的双胞胎都说她笨得要命,脑袋空空。
「妳多心了,我是怕妳在城堡闷久了会闷成呆子,所以要带妳出去见识见识世面。」他的手在她光滑的锁骨附近徘徊。
他一定不安好心,笑得好贱。「我很好,用不着见世面了。」
那种宴会她常常参加,家人都爱拿她当宝炫耀,一有机会就把她装扮得像交际花带着四处亮相,他们一下子和商界领袖寒暄,一下子和政坛大老把酒言欢。
而她只能跟着转圈圈,僵着笑应付虚伪的赞美,她在他们眼中看不到真心,唯独她有多少利益可图,待价而沽的价码定位在何等界线。
由于家人为了保护她不受歹人觊觎,所以对外一律称她是安家的远房表妹,不曾公开她真实身份。
不论在哪一行业都有丑陋的一面,与会人士大都是事业有成,难免在外惹些花花草草,自然而然把她归类成有价码的拜金女,没人相信什么远房表妹之类的鬼话。
像有些老头会带年轻女子出席,表面上是干爹、干女儿叫得亲热,结果不巧让她瞧见一对「父女」在阳台办事,女孩口中还直喊着:爸爸,不要停,你好棒……
想想还真恶心,自那次后她再也不参加任何宴会,即使有总统在场也不赏脸,反正电视上天天看得见,何必去凑热闹。还有一点,她不做展示品。
「我知道妳在说客套话,有空和人群多接触接触。」嗯!少了眼镜的遮掩,他更能看清她眼底有趣的想法。
嫌弃。
居然有人放弃到白金汉宫跳舞的机会,她的拒绝的确叫人意外。
跟他客套容易中圈套,谁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我喜欢安静。」
「太静了可不行哦!我的小女人应该活泼些。」刘易斯轻点她的鼻头像是宠爱。
「别又来了,你玩不腻呀!」老说她是他的小宝贝,他的最爱,听久了都觉得烦。
谎话信得十成十,真话当马耳东风。「早说过不是玩,小心眼的妳就是不开窍。」
要他说反话不爱她,他可说不出口,就怕她「当真」,到时又是一笔大费周章的胡涂帐,算也算不清。
「干么开窍,你欺负得还不够痛快吗?」她也知道不是玩,是他的兴趣。
专门欺负她。
「亲爱的小甜心,妳太小看我的实力了,我还没开始欺负妳呢!」到时,会痛的是她,而他是享受战利品的人。
「什么?」
像墨西哥跳豆般跳起,满脸惊慌的安晓恩退离他三臂远,一副地狱魔王在眼前现身的模样,手心按着胸口,瞠大双眼。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原来他比她想象中邪恶,欺负还有分等级,开胃菜先行端上,主菜还在后头。
「瞧妳兴奋得坐不住,我的『欺负』妳一定会喜欢,而且缠着我一再『欺负』妳。」明明是非常暧昧的暗示,但由他口中说出却显得一派正经。
政治人物的魅力在于昧着良心做事时,仍散发圣人光环,丝毫让人看不出在造假,而他是个中之最,所以才能常常耍得她团团转。
但也因为如此,真话往往流于俗套,叫人不敢相信,宁可以怀疑的心态面对。
「刘易斯少爷,你能不能少耍点心机,我像是兴奋的样子吗?」惊吓还差不多。
她对他的少爷尊称是一种无奈的抗议,并非真的尊敬。
刘易斯弹弹手指,一副妳知我知的表情。「小恩恩害羞了。」
「我哪有……呃!那个你有没有……看到……」安晓恩结巴的指着门口。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肯定是她眼花,大白天不可能有这种事,她在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