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伏在树上察觉到两名该死的偷窥者的席湛然,立即醋劲大发的咬牙暗骂,正想跳下去痛扁淫贼时,突地见柳云昭又有了动作。
观察了一会儿,以为四周没人的柳云昭,在拢高了垂落身后的青丝后,更大胆的开始宽衣解带。
光这样来回的拨着水玩似乎不太过瘾,她有一股想下潭泡泡身子的冲动。
这个一点警戒心都没有的女人又想做什么?
一时间席湛然也瞧得怔愣,直到她即将裸露出雪白的粉肩时,这才想起还有两双早就看得发直的眼睛。
指间夹起两粒树籽,席湛然生气的朝他们的眼皮间射去。 两道闷哼声在竹林内响起,他们各捂着莫名发疼的眼睛,错过了潭边的无限春光。
专注着对付淫恶山贼的席湛然也错过了活色生香的美人宽衣,不过他却没错过接下来的美人沐浴。
她竟然在这荒呀的竹林间,旁若无人的迎着月光沐浴!
狠狠倒抽一口气的席湛然,在两名山贼还来不及恢复、饱览无限春光之际,二话不说的摸到她背对的潭边,三两下褪去外衣、里衣,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潭内。
柳云昭惊骇的倒抽了口气,呆愣地望着渐渐浮出水面的一张俊邪脸孔,而他那张东安分的嘴则乘机贴上她微张的唇。
被吻得没有力气的柳云昭,蓦地脚底一滑,在即将没入水里时,席湛然仲臂一揽,稳住她的脚步。
“你怎么在这里?”柳云昭感到莫名其妙的瞧着应该正和曲霓裳待在房里卿卿我我的席湛然。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席湛然脸色难看的远眺还痛得睁不开眼的偷窥山贼,火气总算得到些许消减。
闻言,柳云昭原本忘却的火气很快的又冒了上来。
“你会管我去哪里吗?那个姓曲的女人只消朝你抛个媚眼,你的魂就让她给勾去了,还无情的把我冷落在浇花院内。”
“我不是——”
蓦地,一个响彻天际的火辣巴掌印上席湛然无传的俊容,硬生生的打断他还没说完的话。
“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柳云昭忍不住淌泪痛斥。
“一次又一次,沾惹了其他女人后,就说些动心的甜言蜜语来哄我。姓席的,这样耍着我很好玩吗?还是你别有居心?”
“我没有——”
狠狠的又是一个巴掌赏在他另—边俊脸上,席湛然要说的话当然又是来不及说出口。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抹掉粉脸上的泪水,柳云昭火大的痛下决心。“这一次咱们俩真的是一刀两断、后会无期了。”拍开他置在腰间的手,她转身就要爬上岸。
她光裸着身子上岸,是想让那两名眼睛快睁开的小贼占尽便宜,一次看个够吗?
“你给我站住!”火气濒临爆发的席湛然,手臂一伸,将她勾回怀里。
“怎么,你耍我耍得还不够吗?”推开他起伏不已的胸膛,柳云昭冷冷的偏过脸,被他吻得红润的菱唇噘得老高。
“我什么时候耍了你?又何时沾惹其他女人了?”对这两件他根本就没做过的事,席湛然感到很委屈。
“你忘了你的赛雪妹妹和霓裳妹妹吗?”柳云昭很有度量的提醒他。
席湛然气极的翻了个大白眼,决定把话说个明白。
“别说你任何一个都没沾。”咬着唇忍住泪,柳云昭还期盼他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我当然没有。”席湛然澄澈的眼眸里一片坦然,很自然的又将她搂进怀里。“会帮齐赛雪上罗刹岗,是因为她爹为了所失之物伤环成疾,不得不帮。”
原来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那齐赛雪的事她可以不计较。
“那曲霓裳罗?”抬眼望向他被自己打得傲红的俊脸,柳云昭顿感歉意。
“说到那个姓曲的女人,我真不知该要感谢她还是恨她?”一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签下那两张欠单,席湛然忍不住咬牙切齿。
“怎么,你和她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挺恨她的。
“何只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说是结下难解的恩情了。”
“恩情?”他欠她?何时发生的事?
“她故意将你丢在浣花院,又将我拐到她房里,是为了偷偷告诉我有关于二当家和我六哥的一段仇恨,而我就这么欠下她一份恩情。”
“原来那个独眼男人和你六哥有仇。”怪不得靳傲会一副对他恨之入骨的样子。
“然后她又说出你的去处,这是我欠她的第二份恩情。”
“那曲姑娘她……”听到这里,已恍然大悟的柳云昭,终于明白自己胡思乱想的仃翻了醋坛子,和误会了不该误会的事。
“她不是对我使媚,也不是想勾引我,只是想提醒我们得逃出罗刹岗。”席湛然没好气的拧了拧柳云昭的俏鼻,俯身吻着她的锁骨,想索回被误会的报偿。
十分歉疚的咬着唇瓣,柳云昭红着脸扳起他已经移至她胸前的脸。
“那我又……”她很心疼的轻抚他隐约有着红痕的俊容。
“误会我了。”他心情转好的接下她的话,捧住她让温水蒸得红嫩的脸蛋来回猛亲。
“对不起。”柳云昭软软的攀在他身上,轻轻的在他耳边低诉。
亲完她的脸,席湛然轻喘着和她双眸对视,“你的醋坛子收好了没?”
“好了。”羞红着脸,柳云昭将灼热的颊贴上他结实火热的胸膛,这才发觉自己和他皆未着寸缕。
她惊慌的跳离他身上,手忙脚乱的急着遮掩,但不管用什么姿势,仍掩不了春光外泄,反倒让他就着月光看得更彻底。
“不许看!”羞赧的轻斥,柳云昭双膝一弯,索性让自己光裸的身子完全掩入水里,只露出一双漾着羞涩的水眸。
“何必多此一举!”席湛然又环上她的腰,勾起她刻意藏在水里的俏脸,意犹未尽的将吻流连在她的耳垂。
“在你冲出乱石阵,奔到我所躲藏的树下时,我第一回瞧见你的身子,然后方才你准备下潭沐浴时我又瞧了第二回;最后在潜进潭里又很不小心的瞧了第三回,再加上你刚才乱跳乱动,最清楚不过的就是第四回了。”
“你……看了这样多回?”柳云昭这回连头皮都红了。
“一回可是比一回精采罗!”席湛然收紧缠在她腰上的手臂,让自己深刻的享受这份软玉温香。“而且不但看遍了你,还紧紧的抱住你。”他调皮的手在她光棵的背上游移。
“你这趁人之危的登徒子!”抓住席湛然那只很不安分的手,柳云昭转身就想逃回岸上。
席湛然再度勾回她,狠狠的吻了她一下。“我这登徒子可是缠定你了。”
两人又缠得难分难离时,分心注意着竹林内一举一动的席湛然,蓦然发觉两名偷窥小贼正小心翼翼的朝潭边词匍匐进。
该死!这两个色欲薰心的小贼!席湛然暗咒一声,离开她的唇,结束这个纠缠不已的吻。
他仰望着即将让云掩住的弯月,仔细计算着他们有多少离开水潭的时间。
神智还呈现半恍惚的柳云昭,才睁眼一瞧,就见席湛然脸色难看的抄起搁在岸边的衣裳,在几下俐落的动作后,抱起她冲向竹林里,借着突然被掩蔽的月光,消失无踪?
等到月光再度破云而出,两名小贼也顺利的摸到潭边。只是薄雾依旧轻飘、水气依然袅袅,如梦似幻的忘忧潭如旧,却根本不见任何一道人影。
“那个女人呢?”揉揉红肿未退的双眼,一名山贼莫名其妙的再度瞪大一双充满淫邪的眼。
“没人啊!”另一名山贼尖声怪叫着。
两人默然无语的沉默大半晌,而后又毛骨悚然的面面相觑。
先是一个女人宽衣沐浴,然后他们的双眼就痛得睁不开;等到疼痛消失了,那个沐浴的女人又不见了。
这该不会是……
两名山贼心里所想的极为一致,顿时吓得浑身寒毛直竖,双腿颤抖。
“啊——有鬼!”
第九章
被席湛然抱在怀里,在竹林间奔跃了好一会儿的柳云昭,拉紧了随意披在身上的衣服后,望了望身后,发觉根本就没有任何追兵啊!
“你到底在逃什么?”她抬眼瞧着一直绷着一张脸的席湛然,想不通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这么不愉快。
蓦然停下脚步,席湛然松手放她下地,指着已经离他们很远的忘忧潭。
“你可知方才忘忧潭的竹林里躲着两个想偷窥的小贼?”若不是他在场,她可能平白赏了其他男人一顿上好的春光。
“啊,那里有人偷窥?”柳云昭旋过身朝他手指所指之处瞧了过去,担心的追问自己的清白大事,“那他们瞧见了什么?”
席湛然很夸张的一叹,“美女挽袖戏水。”他决定吓一吓这个不懂小心谨慎的女人。
“还有罗?”柳云昭背过身,拉紧了来不及系好的衣衫,开始后悔自己未经细思就下潭沐浴的白痴举动。
“再来就是‘美女宽衣沐浴’罗!”席湛然在她背后叹了口气才说,脸上却笑得百般暖昧。
呜……那她不是什么清白都没有了!
哀伤的以手掩面,柳云昭终于了解到什么叫作欲哭无泪。
看出她有着悔不当初的觉悟,席湛然满意的扬起唇角,张臂由后将她慌张微颤的娇躯紧紧、密密的揽在怀中。
“后不后悔?”他柔柔的依靠在她的肩上,深深的汲取属于她独特的馨香。
“很后悔。”柳云昭软弱无力的话由指缝间迸出,
“我没了清白,你会不会……”她蓦地住口,只怕将话说白了,他就不再要她了。
“不会。”一声朗朗轻笑逸出他的唇畔,“我只在乎你的一颗心。”
“可是我的身子……”她还是非常在意这个问题。
“是让我看光的。”席湛然扳过她的身子,拉开她仍掩在脸上的十根如玉纤指,对上她那双惊异的眼阵。
“那两个小贼罗?”她有没有听错?她的身子没让他之外的男人看到?
“只是便宜了他们免费看一场美人戏水。”他笑意盈然的替她和自己着好衣衫、系好衣带,抽开她高束在发上的丝带,任她如缎的一头青丝诱人的飘扬在朦胧夜色中。
她的美,有别于—股的庸脂俗粉,又不同于齐赛雪和曲霓裳,是与生俱来独属于他的,难以自禁的紧扣住他的心弦。
得知又被他耍弄的柳云昭,气极的羞红一张俏颜,不过又想到他说的只在乎她的心,她不禁感动得想哭。
微敛住笑,席湛然紧锁住她脸上每一份表情,“陪你上京找完冤家后,可不可以陪我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她绽着如花笑靥,主动伸出双手和他十指相扣。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的爹娘。”
回到洛阳,他要去退掉他躲了两年的亲事,毕竟搁着柳家那胖女娃不娶也不是办法,对云昭也很不公平。
柳云昭羞怯的红着脸,应允的点了点头。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找的冤家是谁?结的又是什么冤?”席湛然问着这件他老早就想知道的事情。
“那是上一代的……”柳云昭才说了一半,突见席湛然垮下一张俊容,忿忿的将炯亮双眸投注在她身后。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谈情说爱的好兴致。”曲霓裳浅柔的低笑声很不识趣的闯进他们之间,人也很不客气的盈立在他们身后。
这个杀风景的女人!
略感不满的柳云昭冷冷的旋过身,和对她也很不满的席湛然闷闷的瞪着这位不速之客。
“啊,曲姑娘,出来赏月啊!”扬着笑脸,不想将场面弄得太尴尬的席湛然,很客套的没话找活聊。
“是啊?辗转难眠,干脆出来数星星。”柔柔的浅笑着,曲霓裳心情不错的跟他打哈哈。
“数星星啊!那曲姑娘一共数到多少颗?”席湛然也仰望满天星斗,决定干脆陪她扯到底。
“哪数得清啊!不过我倒觉得东边那颗挺美的。”顺着他的话意,曲霓裳也豁出去的陪他扯着活。
夸张,他们两人竟就这样聊了起来!
冷眼瞧着他们两人一搭一唱有好一会儿的柳云昭,按捺下不悦的打断他们聊得正兴起的活。
“请问,你们的星星到底数完了没?”柳云昭笑得很假,冷冷的问着。
“数完了。”收敛下虚假的笑,席湛然改换上一张清冷的脸孔,朝曲霓裳抱拳一揖。“曲姑娘,咱们就在此别过。”语毕,他立即拉着柳云昭掉头就要走。
“等等,你忘了拿一样东西。”曲霓裳不改笑意,扬了扬勾在指间的一对金钚。
“龙凤金钚。”是啊!他怎么把这件重要的事给忘了。
在席湛然转身伸手想取之际,曲霓裳很快的收回手,让他抓了个空。
“要将这对金钚带走也成,不过……”曲霓裳,笑得很坏的扬着另—只手上笔墨未干的欠单,“你得先在这上头画押。”
又要盖印?席湛然脸色倏地转为阴晴不定,“这也算恩情?”
“当然!”曲霓裳很认真的点着头,“这份恩情,你欠还是不欠?”
“欠。”恨恨的咬牙,席湛然如她所愿的在欠单上盖上金印后,马上抢回那对金钚,拉着看得一头雾水的柳云昭快跑。
“等等!”速度也很快的曲霓裳转身将他们及时拦
“姓曲的,你又有何贵事?”席湛然一脸的不涌快。
“看在你欠我三份恩情的份上,我私下回馈你一样礼物。”曲霓裳由怀中取出一张发黄破烂、画满许多线条地标的破纸。”这是后山的地图,方便你们寻路下山。”
“地图?又要我欠恩画押?”席湛然摆明了没兴趣。
曲霓裳轻笑着摇摇头,善心大发的将破纸丢到他手里。“这是我送你们的临别礼物。”
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仍听不明白的柳云昭,很好奇的扯扯席湛然的衣袖。“你们在说什么画押的?”
席湛然不客气的将破纸收入衣内,带着柳云昭退了—步又一步,“等咱们离开这个坑人的女人后,我再慢慢跟你说。”话落,他立刻拉着柳云昭,像见鬼似的猛逃。
* * *
原本最多只花一天时间即可下山的两人,在依照曲霓裳给予的后山地形图指示之下,不但很冤枉的走错很多次路,还延迟了一日才得以由罗刹岗全身而退。
离开罗刹岗,两人又片刻不休的走了近一天,才由路过旅人的手中买下一匹快马;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了两天,终于来到一处人潮热络的小市集。
总算找了间客栈希望能好好的喘口气,怎知席湛然的人脉甚广,在此人生地不熟之所,竟也让他遇着出游于此的故友。
就这样,每每赶到下一个栖身落脚之村庄、城镇,很凑巧的席湛然就会遇上一、两名故友、知己,而且愈近京城,所遇上的人就愈多,女人更是多于男人。
已经明白席湛然爱她的柳云昭,这—路上都不曾因他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红粉知已而胡乱打翻醋坛子,反而平静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