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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新娘 page 2 作者:雅雯

  在仆人房转了一大圈,也问遍了所有人有关张婶的去向,所得到的答案不是三缄其口,就是无奈的摇头苦笑,陈水柔这才不得不暂时放弃。

  夜风吹送阵阵的荷香,沁人心鼻也引人入睡,但独坐在花亭上的陈水柔却为找不着张婶的事而烦得睡不着。

  「水柔。」

  「张婶?呃,大嫂,是你。」在看清身后叫唤她的并不是她此刻所想念的张婶,反而是她巴不得避开的大嫂张丽红时,陈水柔原本才展开的笑靥顿时凝结,且说话的语气也由原本的娇柔变得生硬。「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她原本也很开心有个大嫂的,且她想像中的大嫂是像妈妈一样疼她,或像大姊姊一样会陪她玩的人。谁知道她大嫂不但不喜欢她,而且在面对她时总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再加上后来她总是趁爹和哥哥不在家时陷害她,这也就难怪陈水柔要避她如蛇蝎了。

  「我是来告诉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好准时上路。」张丽红平铺直叙的口气,淡得让人听不出半丝感情。

  「不!我已经跟爹说过了,我不要嫁——」

  「跟爹说过有什么用?你还是非嫁不可!」不客气的截断陈水柔未说完的话,张丽红厉声道:「而且你一定要嫁给我弟弟。」

  开玩笑,这死丫头不嫁怎成?那她计划中的另一半家产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弟弟?他跟你一样是坏人耶!」陈水柔不客气的指控。

  现在爹爹在家,哥哥也在家,她就不相信嫂嫂敢对她怎样?

  只是,过些日子,等他们又都出远门了,她大嫂肯定又会对她……

  唉!再说吧!眼下能不嫁才是最要紧的。

  「坏人?」双手叉腰,粗声踅上前一步,张丽红有股想马上掐死陈水柔的冲动。

  这可恶的死丫头,还真会挑日子顶撞她。她今天因为一个丫头没有把她房里的铜镜擦干净,已经狠狠的抽了她数鞭,但是到现在还气着呢!

  不过,看在陈家的家产在陈水柔嫁掉后,就会全数落入她等待已久的口袋中,她说什么也得忍下那股想掐死陈水柔的冲动。

  「死丫头,我警告你,说话给我客气一点。」

  「我说的是实话,你本来就是坏——」

  「住口!」怒喝一声,张丽红那又高又壮的个头立刻气冲冲的俯瞪着她,令陈水柔就像被泰山压顶一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我告诉你,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爹已经将你许配给我弟弟了,而且是明天即刻要起程,如果你明天不乖乖的跟我回襄阳,哼哼……」

  陈水柔歪斜着脑袋,眨着一双灵眸,声调无辜的问:「大嫂,你感冒啦?」

  「死丫头,你居然敢如此取笑我!」胸脯加速起伏,张丽红一副快心疾发作的样子。

  「我没有哇!」陈水柔努力的忍住笑,才又续道:「是你哼了好几声却没接下话,我才会以为你感冒失声了。」

  「好,很好!」

  明明是个好字,但是从张丽红的口中逸出,却是恨意十足。果然,她接下来的话便是咬牙切齿。「你不要太得意,等明天出了陈家大门……」哼!你就知道了。

  后一句闷在心里的话,张丽红自然没说出口,但不怀好意的眼神早已盛满了太多昭然若揭的计谋。

  陈水柔自然没有遗漏她的眼神,毕竟这几年来,她从每一次幸运的躲过她的魔爪,到后来干脆跟她玩起躲捉藏的生活,不都是为了不让她有机会再害自己吗?

  可现在……

  「我不会跟你出门的,我说过,我不嫁!」抬头挺胸,陈水柔不怕死的坚持着。

  「你会的!」张丽红的口气,是势在必得的斩钉截铁。

  「我不会。」双手叉腰,陈水柔仰着小脸,不服气且坚决的再次强调:「听清楚了!大嫂,我不会跟你出门,也不会嫁给你那个坏蛋弟弟,不嫁、不嫁、不嫁!」

  这次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她知道今晚这么极力顶撞她大嫂,往后的日子一定会非常不好过;如果她猜得没错,光是劈一百担柴,再加上关在柴房里十天半个月,就够她受的了,更遑论其他。

  只是,以前她每次受罚被关,都有张婶偷偷送饭菜给她吃,而李伯的儿子小光头也总会帮忙她劈柴,还有她的贴身丫鬟小春,总是趁张丽红不在家时,偷偷换上她的衣服代替她被关,好让她回房去洗个澡、补个眠,甚至出去遛达遛达。

  所以,张丽红对陈水柔的处罚,因为有这些忠心的仆人、朋友帮忙的结果,她还不至于吃太多苦头;至少细嫩的小手没有因为做了过多粗活而长茧变粗,粉嫩的脸蛋也没因淡饭粗茶,或营养不良而变得苍白憔悴,那一双彷佛会说话的灵眸更不见黯然失色。

  换句话说,不管陈水柔受了张丽红多少折磨,她依然保有率真的个性,且让自己更加光彩美丽。

  就因为如此,张丽红为了要夺走陈水柔那一份家产而屡害她不死之下,自然着手调查原因。

  所以,小光头不见了,小春不见了,现在连张婶也不见了。

  所有帮助陈水柔的人,好像在一夕之间统统不见了,新换上的一批仆人,又个个像是在监视她似的,这也就难怪陈水柔更喜欢往外跑了。

  不!她不能待在家里,做一只待宰的羔羊。

  没有了那些死忠仆友的帮助,在张丽红的压迫下,她肯定是活不成呀!

  她现在就要跟爹说去,她不嫁!她已经十六岁,也算长大了,无论如何,他爹这一趟如果再出远门,就算要她拉着马尾巴徒步走路,她也一定要跟去!

  第2章(1)

  「站住!」横在陈水柔面前,张丽红冷着声问:「你要去哪里?」

  「大嫂,反正我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要回房睡觉了!」

  虽然闪过张丽红刻意的阻挡,但陈水柔才走一步,就又被她堵住了去路。

  无奈呀!陈水柔忍不住暗忖。

  但更遗憾的是,如果她再把哥哥的功夫学精一点,而不只是花拳绣腿,或是长年跟在爹身边的彪叔能再多教她一、两招功夫,那她现在说不定就不用可怜兮兮的受困在荷花池上的曲桥了。唉!

  「不是真的要回房睡觉吧!」张丽红邪笑的看着陈水柔露出心虚的表情,再以抓到小辫子的可恶音调道:「你是要去向你爹告状,对不对?」

  「不对!」硬着头皮回答,陈水柔却不自觉心惊的微退一步。

  她怕张丽红会捏她!她受过的。且更惨的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她的魔爪已伸向她了,她就是躲不过!

  陈水柔不知道她大嫂到底是学了什么厉害的功夫,可以在顷刻间捏得她全身几个无法示人的重要部位全瘀青黑紫,不但个把儿月都化不去,而且夜里还会发热肿痛得让她无法成眠,却也不能跟她爹和哥哥说去。

  因为她提不出证据呀!

  想想,胸口上、胸口下,甚至是小腹下和大腿内侧……这、这叫她如何示人?怎么告状?

  虽然丫鬟小春替她更衣时看过,张婶还在伤处替她抹了药,而且她们也都曾勇敢的站出来替她作证,但是她爹和哥哥却都在张丽红超高段的演技下,认为她是个不听管教的野丫头,身上之所以会有瘀青,肯定是自己野过了头,不小心撞伤的结果,而不是如她说的那样,是被嫂嫂欺负。

  「我说过,你一定要嫁,而且是非嫁不可。」眼看着陈水柔再一次挺胸想跟她辩驳,张丽红沉下脸,冷凝着声音道:「如果你明天胆敢不乖乖的随我回襄阳,你听着,死丫头,我会毒死你老爹、谋杀你哥哥,然后再吊死你!」

  「天!大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一连串恐怖的字眼,在陈水柔单纯的世界霎时串连成一张可怖的网,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双灵眸更是不敢置信的瞠大。

  「我爹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还有我哥哥,他是你的丈夫,又这么疼你,甚至对你言听计从,你、你怎么可以……」

  陈水柔不懂,如果大嫂想整死她,那还说得过去,毕竟她跟她曾有过过节,可爹和哥哥并没有哇!

  「好?哼!爹如果真的对我好,为什么不把家产全数交给我管理?也不想想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他年纪都一大把了,还霸着产业不放。还有你哥哥,总是把我丢在家里当个怨妇,自个儿逍遥的去拜师习武,这叫疼我吗?」

  说到这里,张丽红心底就有无数怨怼,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嫁到陈家这么多年,都未能生下一男半女,难怪她会那么害怕自己如果不早日将家产掌握在手中,万一陈水轩再娶,续弦有后,那她岂不是啥也没有了吗!

  综合以上原因,再加上她本来就爱财如命,也难怪张丽红会对陈家的家产这么汲汲营营,甚至是不择手段了。

  一大清早,太阳也不过露出半张脸,以陈水轩为首的一群家丁,扛着张丽红这一个月来陆陆续续准备好的礼品、绸缎、金饰、玉器什么的,反正一箱箱的也没人能看得到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带着一些丫鬟伴着一顶特制的大轿子,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上了官道,准备往襄阳而去。

  在那顶特制的大轿子里,张丽红悠哉游哉的躺卧一侧,从她不时扬唇轻笑的举动看来,恐怕连瞎子都能感受得到她的得意。

  因为到目前为止,她与弟弟合谋想并吞陈家家产的事正顺利的进行着。

  反观在张丽红的威逼下,愁苦着一张脸,且紧绷着身子缩在一角的陈水柔,可就委屈可怜得令人同情了。

  昨夜开始,在张丽红的紧盯下,睡不成眠的陈水柔,苦于找不着机会逃走,此刻的她已是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等到大伙儿休憩的时刻——

  「哥,我可不可以自己骑一匹马跟在你身边?」

  耳边的淙淙水流虽然令人向往,但陈水柔却没空去享受那份溪水泼在脸上的清凉,倒是在停轿休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她哥哥身边这样要求。

  她实在无法再跟张丽红同坐在一顶轿子里了,不只是因为她大嫂那份得意外加示威的嘴脸太讨厌,最重要的是她想逃跑!

  既然要逃跑,天天坐在轿子里,又是在她大嫂虎视耽耽的注视下,自然不可能成功;也就难怪她要抓紧每一次休息的机会,要哥哥陈水轩让自己骑马了。

  「不好吧!水柔,外面这么炎热,你会受不了的。」

  看妹妹双颊通红,额上更沁着汗珠,肯定是热着了,陈水轩索性将手上刚浸湿的布巾往她脸上擦拭。

  「不会的,哥!我不怕热,何况外头的风这么凉爽,我——」

  「这怎么可以!」

  完了!听到身后传来张丽红的声音,陈水柔就知道她的逃跑计划又失败了。

  「水轩,你不可以答应水柔!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多不像话,何况,万一不小心给跌下马受了伤什么的,我们怎么向人家交代?」

  张丽红的话虽是对着陈水轩说的,但一双满含威胁和警告的眼,可是偷空直觑着陈水柔。

  想起大嫂曾经撂下的狠话,陈水柔再次无奈的转身离去。

  「水柔,你大嫂说得也有道理,你……水柔,你要去哪里?」

  「我去洗把脸!」远远的回话,却已是语带哽咽。

  她不想爹爹跟哥哥被害死呀!

  不想屈服却又逃不了,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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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柔,你开开门!」

  「什么事?哥。」

  「我看你整个晚上都不说话,又没吃多少东西,所以要店小二准备了一些点心,你……咦,怎么了,水柔,眼眶怎么红红的?」

  陈水轩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除了钻研武学,其他的事对他来说,全都被归类为小事。而这些日子他之所以会注意到陈水柔,绝不是因为他突然转性,变得细心了,而是因为她这几天的变化,实在大到像换了个人似的,让他要全无感觉都难。

  「没什么,只是眼睛进了风沙而已,一会儿就没事了。」陈水柔避重就轻的说。

  天知道这些天她都好烦恼、好害怕!

  她其实早想逃得远远的,可又怕真逃了,爹爹和哥哥怎么办?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大嫂的狠劲。

  去年初冬,一个新来的小丫鬟托了壶冬茶要送到张丽红房里,怎知她竟突然冲出房门,不但撞翻了整壶热茶,还烫伤了小丫鬟整个头、脸和手臂。可是她不但没请大夫来为她看诊,还为了不过是几滴茶不小心飞溅到她的衣裳上,就发狠的毒打了小丫鬟一顿,还无情的将她赶出府邸,甚至扬言如果谁家敢录用,她就跟谁没完没了。

  还有今年初春,长工的儿子小亮,正做着每天例行的打扫,岂料会有人从一旁无声无息的出现,他虽然眼明手快的立刻停下打扫的动作,尚在庆幸祖上保佑,没挥到他们的大夫人时,没想到张丽红却为了一根不长眼的扫帚毛轻掠过她的白色绣鞋,就抓狂似的命人将小亮的双手打断。

  唉!光是想到大嫂那股阴狠,陈水柔实在无法安慰自己,她可能做不到自己撂下的狠话。

  「那就好。」陈水轩将端来的点心放在桌上,才又道:「水柔,点心我还是替你放着,饿了可以吃;还有,你要早点休息,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赶呢,知道吗?」

  「哥,大嫂今晚会来陪我睡吗?」陈水柔问得了无生气。

  自从张丽红看透她想逃跑的计划后,就片刻不离的盯着她不放,甚至连上个茅厕她也要跟着,睡觉就更不用提了。她总是睡在床的外侧,而且是要命的浅眠,就是不给她有半夜逃跑的机会。

  只不过今晚吃过饭后,她倒是破例的半天不见人影,也难怪陈水柔会问。

  「水柔,告诉哥哥,你一个人睡是不是会害怕?」

  「当然不会,只是大嫂她……」

  「不会就好。」陈水轩高兴的接口。「你大嫂正在洗澡,我打算待会儿跟她……呃,我是说,水柔,你大嫂今晚就不陪你睡了……,你不会见怪吧?」

  陈水轩今晚喝了瓶白乾,顿觉全身都热了起来,现下他心里想的全都是待会儿要怎么跟老婆温存呢!

  只不过,这种夫妻燕好的细节实在不便对小水柔讲,难怪他会支吾半天了。

  「哥,你是说真的吗?」原来太开心时,表情也是会呈惊愕状的。

  「嗯!水柔,如果你觉得晚上一个人睡会怕,那我还是叫你大嫂过来好了。」

  「不!不用,我不怕的,不用叫大嫂过来陪我,我一个人会很好、很好!」而且是太好了!陈水柔边说边推着陈水轩出房门。「倒是你,赶快回去陪大嫂吧!快去、快去!」

  哈哈!她实在太开心了。天赐良机呀,她非得好好的把握今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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