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使劲的抬头,与他脸对脸,强烈的展现了她铁铮铮的傲骨,却不小心忽略了两人的距离已太过接近。
而他,更是无意后退。
这一幕看在远处的族人眼里──哇!霜珠和哲森好亲近、好暧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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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婚礼在十天后。」哲森漫不经心的回道。老族长慎重的派人请他过来,原来只是要告诉他这桩已经人尽皆知的小事。
「呵呵!原来你也知道了,等不及了吧?」老族长眉开眼笑的。
他年纪大了,最想看到的是女儿能有个好归宿,而现在……呵呵!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霜珠的娘亲死得早,换他这个做老丈人的越看越有趣了,呵呵!
「是有点等不及。」等不及要好好教训那个小妮子。
「呵呵!十天很快就过去了。」老族长不知道哲森的用意,还好心的安慰他。他就说嘛!他的女儿是草原上会走路的花朵,人见人爱。
「嗯!」哲森露出一脸期待的样子,「我耐心的等着呢!」
「呜……」老族长感动的大力握住哲森的手,宣告似的喊:「我的女婿呀!」连称呼也改了。
「我还不是您的女婿。」哲森嘴角一牵,小声提醒。
「怕什么?迟早都会是,也不差这么点时间。」老族长大大一笑,大力的拍拍他的肩膀。
「咳咳……」幸亏他习过几年武,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要不被老族长这样热情的一拍,不背过气才怪。
「年轻人,要好好保重身体,你看我这把老骨头都没个咳嗽伤风的。」罪魁祸首还热心叮嘱。
天!哲森一翻白眼。
看在老族长眼里却是他不但咳嗽,还咳到翻白眼。
「哲森,你的身体……」上下打量他一番,这才注意到与草原彪悍民族相比,他明显少了点肉的身材。
「我的身体一点事都没有,您忘了在战场上我以一挡百的凶猛劲?」
「对喔!」老族长一听才放下悬着的心。
毕竟他只有霜珠一个宝贝女儿,还巴望着女儿替他们家开枝散叶呢!因此……女婿的身体相当重要。
「阿爸……」霜珠掀开帷幕走进穹庐,弯腰施礼,「你找我?」对里头另一个讨厌的家伙视而不见。
什么态度嘛!哲森不满的竖起眉。好歹他将是她的天、她的地,她不巴结他也就罢了,居然还当他不存在?
「是呀!」老族长看到自己的女儿进来,心里笑开了花,「就为你们婚礼的事,要和你们说一声呢!」
「阿爸,全族的人都知道了。」自然也包括她。霜珠忍不住抱怨。
「哦!女儿,别小气了,」老族长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大嘴巴」有什么不对,知道就知道了呗!「族人迟早会知道,和族人一起分享也是应该的,这是战后的第一场婚礼,我想要好好的办呢!把战争余下的晦气统统冲掉,把喜悦传给每一个族人。」
「一切听从阿爸的。」霜珠无奈的说,「阿爸,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那个自大的家伙越看越不顺眼,不如回避。
「去吧!」老族长笑呵呵的。
「老族长,我也先走一步。」哲森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双双离去的背影,老族长满意的直点头,可两名当事人之间却是暗潮汹涌。
霜珠高昂着头默不作声,只快步而行。
「小妮子,开心得说不出话来了吧?居然攀上我这样的优秀人物。」哲森抢到她身前。
他就是想逗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漂亮的东西也是好的,比如:她生气时那双明亮的眼眸。
她气结,顿时如他所愿的眼中冒火,转脸对他,「你不高兴吗?你这下子牛呀、羊呀!什么都有了,忽罕的财产都是你的了。」
「高兴?就为那几头丑得要死的牛羊?!哦!当然还包括妳,对吧?」他笑得不怀好意。
看他刺目的笑容,以及那若有所指的话,她恨不得咬他一口,「你若是不高兴,可以立刻去找我阿爸说,你不需要这些。」
他长长的叹一口气。
「唉!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心肠软,放心吧!我一定会娶你的,」一拍胸膛,哲森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就当是做善事好了。」
做善事?怎么说她也是草原上会走路的花,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丑女!
「你──你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我只是想妳一个寡妇可怜得很。」他无辜的摸摸鼻子,否认她的指责。
「我不需要可怜。」她气得跳脚。
「妳当然不需要可怜了,因为我会娶妳的,」看她恼红了的脸、闪亮的眼睛,他哈哈大笑,决定见好就收,「虽然很勉强,但我还是会接收妳的,就像接收那些牲口一样。哈哈哈……」
他挥挥手自顾自的走了,留下气黑了脸的霜珠。
勉强?说得他好像做了多大的牺牲似的!好,既然这样,她也当做做善事,不为难他就是。
她瞪着他渐远的背影,咬牙切齿的。
第二章
娶她?
他当然不介意娶她。一来她的模样马马虎虎,不算太教人失望;二来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乐子也无妨;三来……嘿嘿!与其让一个老妖婆算计他的婚事,不如他自己找个不讨厌的,搪塞人。
算便宜了那个小妮子了,哲森大度的想,不料却听闻老族长带来的消息……
「什么?」哲森简直不敢相信。
那个小妮子居然逃走了?!放弃他这么一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优秀男人,她不怕后悔吗?
「对、对不起,」看到哲森瞪大眼,老族长一险歉疚,「都怪我平时太宠她了,才让她这样胆大妄为,」招呼也不打一声,说逃婚就逃婚,「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老族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已派人四处去找了,但还没有回音,战争才刚结束,周围不安定的地方还很多。
哲森摸摸鼻子,转头问海棠,「她说了什么没有?」
「霜珠说……说,」海棠看看哲森,有点困惑的回答,「她不让哲森为难,要做善事去。」海棠怎么也想不通,做善事和逃婚有什么关系?
「你说……霜珠不会做傻事吧?」老族长不明白自家女儿要做什么善事,担忧的问。
傻事?她已经做了。
「嗯!」哲森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放弃他这样的傻事多亏她做得出来。
「那怎么办呀?」海棠在一旁可急了。
「放心吧!我会找她回来的。」他很坚定,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
一定要找她回来,不是开心她、需要她,而是……她弃他如敝屣,也太不给他面子了,他自然是要逮她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至于是否还要娶她的问题,日后再商榷好了。既然她那么不情愿,他也没必要非勉强她不可,毕竟她不过是个长相端正的女人而已,只要他愿意,随便勾勾手指头,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好。」听到哲森的话,老族长顿时放下一百二十个心。
听其他族人讲,前日还看到他们小俩口亲近得很,如今霜珠却为逃婚而离家出走,还真是让人不解。
俗话说解钤还需系铃人,若要霜珠乖乖回来,只怕还是得哲森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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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灰暗,不知哪来的云层遮住了圆月,四下寂静一片,只有急驰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驾……」霜珠紧咬银牙,扬手挥鞭。都是那个汉人害的,不然她就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他奶奶的,给我勒马停住。」粗鲁的暴吼声破空传来。
「追日,快跑、快跑……」霜珠暗暗焦急,身子伏在马背上,双腿更夹紧马腹。
风在耳边呼呼而过,她念头急转--怎么办?她绝不能落入塔塔尔人的手里。
可仓卒间哪还有什么好主意?
只听得追日「叱」一声悲嘶,失蹄跪倒在雪地上。
霜珠反射性一个翻身腾空,又下跌……幸好草原儿女自幼在马背上生活,她的骑术不赖,身手也灵活,在半空及时的一侧身,才不至于当场摔断脖子,可结结实实的跌在雪地上,也够狼狈的了。
「追……追日……」追日是她的爱马,也是她倾吐心事的挚友,如今……
「叱……」追日倒在地上悲鸣不止--马蹄中了箭!
霜珠心痛得一阵眩晕,挣扎着想起身,却又「噗」一声,扑跌在地。
他要不要现身扶她一把呢?不过他现在出现,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很有可能会误会她的爱马失蹄是他搞的鬼,那岂不太冤枉?
嗯,他还是再观望观望好了,一来免得好心没好报,二来……嘿嘿!也必须让她受点教训,不然她还当离家出走好玩咧!
黑暗里,一双黑眸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袖手旁观,一点也没想到应该怜香惜玉一下。事实上,他还幸灾乐祸的想:这塔塔尔人追上来,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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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射中了!呼延收起弓箭,策马接近。
呼廷是塔塔尔族的族长。塔塔尔族和特鲁厄族虽然同骂蒙古的一支,可为了争夺肥水丰草的大草原,大大小小的战争时断时续。
「你要做什么?」霜珠深吸气,勉强站起身子。
「做什么?他奶奶的,让我想想……劫财?还是劫色?」呼延骑在马上,神情嚣张且得意。
「族长,财呀色呀!都一起劫了,哈哈……」呼延的手下叫嚣着。
什么,还劫色?黑暗中的人不屑了。
没水准的家伙,要说做个合格的劫匪,就该知道见好就收,有句话说「贪心不足蛇吞象」,他老人家怎么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活该做什么都失败!哼!
而那厢,呼延一点也不知道黑暗中人的鄙夷,只忙着得意。
「妳--霜珠,特鲁厄族的霜珠,」他高高在上,用马鞭一指霜珠,「将成为我呼延的奴隶,有妳在,我就可以让特鲁厄族的大胡子乖乖的趴下来舔我的脚背,哈哈……」今天的收获,足够洗刷他战败的耻辱。
霜珠反面昂头,紧抿着唇,心中已打定主意,死也不让呼廷利用她去威胁她的阿爸。
「休想!」
「休想?哇哈哈哈……」呼延仰天大声嘲笑。
唉~~看这小妮子的倔样,也不知道形势比人强的时候该低头服输,硬碰硬最终吃亏的是自己。哎……好在他还算良心未泯,看在她这差强人意的表现上,他就勉强出面摆平那个不知好歹的呼延。
再延误下去,万一这小妮子有个什么闪失可就不好了。
当下……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在黑夜里响起。
「谁?」呼延警戒的反手拔箭,张弓。
他的手下也立刻一字排开,张弓以待。
「好啊!好啊!好主意。」哲森拍着掌,缓缓的自暗卢走了出来。
好主意?他居然说呼延说的那些混帐话是好主意?
霜珠看清了来人,身子一晃,快气昏过去,忿忿的冲口质问,「你就那么想看我成为奴隶,那么想看特鲁厄人被这个残暴的呼延践踏?」
「这个……」唉!就知道这小妮子有个不知感恩的臭脾气。哲森摸摸鼻子,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没兴趣看这些。」
这个汉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呼延感到困惑。如果他记得没错,正是这个汉人帮助特鲁厄人打败了他的大军……哼!一想起这事,呼延就恼火。
「他奶奶的,你快投降!」
「你别吵。」哲森却不耐的对呼延一翻白眼,并对霜珠说:「不过说真的,妳这个小妮子的确是欠点教训。」
「你快滚!滚得越远越好。」霜珠恨恨的咬牙,双眼冒火。
是,她逃婚是有一点点小错,可现在……明明见着她遇难,他袖手旁观不说,还为敌人拍掌叫好?这样的男人……幸亏她还没嫁,不然后悔都来不及了。
呼延则是愣住了。啊?!这汉人叫他别吵?看看自己手上的弓--拉满的,他居然不怕?!
他忍不住咒骂,「他奶奶的!」
「这恐怕有问题,」哲森看也不看呼延,走近霜珠,满脸为难的说:「妳看--我长了脚,只会走,不会滚。」
「天哪!」霜珠呻吟一声,「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冷酷无情、卑鄙无耻,冥顽不灵、莫名其妙、脸皮超厚……的男人?!」
「妳说谁呢?」哲森面露不悦。
「他奶奶的,退后!」呼延回过神来,扯开喉咙怒吼。一来是发现那个汉人已经越来越接近霜珠;二来是要让这两个只顾闲聊的家伙注意到他,以及他手上很有威胁力的弓箭。
「你说退后,我就退后呀?」哲森不屑的眼皮一翻,「什么时候我得听你这个塔塔尔人的了?」
「你不退后,他奶奶的我就射杀这个女人!」呼延火冒三丈。
「好,杀了我好了。」一具尸首是不足以胁迫她阿爸的。霜珠面对呼延的弓箭反而毫无恐惧。
「妳闭嘴!」哲森立刻喝道。呼延杀不杀她可不是由她说了算,真要说谁有最终决定权,那也是他--程哲森。
不过……嗯~~看不出这小妮子还满有个性的,换作其他女子只怕早已痛哭流涕、打着哆嗦求饶呢!好,有个性!可……他心里欣赏归欣赏,对呼延还是翻个白眼。
「随便你了。」哲森的双脚钉在地上,丝毫未动。
呼延一愣,看来这草原上会走路的花得罪这个汉人了,而且得罪得还不轻;不然怎么可能前不久还帮着特鲁厄人,现在却又巴不得这女人立刻死翘翘?
「怎么,你不射了?」哲森又逼近。
「哼!」呼延把箭对准哲森。他可不能遂了这个汉人的愿,更何况这女人还有更好的利用价值呢!
这下子,呼延的手下也全都把哲森当作靶子瞄准了。毕竟一个是手无寸铁的小妮子,一个是法术高强的汉人,这两个人中需要提防的是谁,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了。
不知怎的,霜珠心一紧。她在替他担心什么?这汉人如此可恶,死不足惜,可、可……唉!他好歹也是特鲁厄人的恩人,虽然他无情,但作为特鲁厄人的她却不能无义,她也不想看着他血溅当场。
「你快走。」她立即对哲森道。
「呃?妳这是……莫非妳在担心我的安危?」他狐疑的问道。
「多问什么?还不快走。」她恨恨的说。这家伙真是越看越讨厌。
她该明白这个时候能救她的只有他,可她反而叫他离开,除了担心他的安危外还会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