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樱桃 > 贪恋总裁的被窝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贪恋总裁的被窝目录  下一页


贪恋总裁的被窝 page 6 作者:樱桃

  一片空寂中,她才听到一阵抑抑续续的低咆声响起。

  又来了!今天换那个被敲破脑袋的死丈夫发出怨恨的呻吟了吗?

  她寒毛直竖,眯起双眸,听声辨位,想知道声音来自何方。

  站起身,睡裙下摆在她小腿边晃动。她循著声音,追著追著……居然来到段耀凌的睡房外。

  她附耳一听——他在叫,是他在叫!

  低沉的爆吼呜咽经过隔音设备的阻挠,变得极其低微,但是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痛苦似的……她伸手一旋门把,发现门被锁上了。

  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瑟瑟发抖,努力定神去想。

  这栋超智慧大楼有防偷、防抢、防风灾、防雨淋、防地震的效果,被歹徒袭击的可能微乎其微。她拍门叫他、喊他,只听得见像作恶噩般的大吼大叫。

  如果他被袭击,他应该会求救,不是吗?至少也会越叫越虚弱,对吧?

  她边听边判断,确定他是陷在梦魇中无法自拔,但她又无法太放心,在门口流连不去。

  现在回想,几次探索这层公寓时,就对他房里的隔音设备感到好奇。

  当时猜,也许他爱静怕吵,现在倒著想……会不会是他早已知道他作梦时会吵到别人,所以才做隔音设备?

  虽然声音隐隐的,但她仍然不放心,原本打算回房寻个好眠的主意打消。她匆匆回房,取来一件御寒的棉褛穿上,坐靠在他门旁墙边。

  她满腹狐疑地听著他的叫声,渐渐地、渐渐地,困意蒙上她的眼……

  唐贵霓睡著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每次都是千钧一发!

  段耀凌躺在床上,摆著头,全身像被定住似的,陷在梦魇之中,醒不过来。

  他知道自己在作梦,他很想醒来,不想再看到过去血腥的片段,但不管再怎么挣扎,都像抛进南极冰湖里,冻得游不上去,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水平面结冰。

  他的脑际闪过……

  不小心打破一只碗,母亲骂他,父亲不耐地离席,当晚他被打到虚脱,急性盲肠炎也赶来发作,痛得躺在地上,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逃,快逃,霓霓、唐阿姨,我听到母亲指示,要几个流氓去「动」你们……好痛,鞭子抽在背上好像火在烧,他不过是说了句「唐阿姨看起来不像坏人」而已啊……霓霓,外面又是狂风暴雨,杜管家说,你跟唐阿姨为了躲开妈妈的追击,搬到会漏水的铁皮屋,你怕不怕……我保证我会恨唐阿姨……不,是那个夺走爸爸的狐狸精,母亲,您打我就好,打我!不要派人制造假车祸,伤害霓霓……好,我恨她们,我会打从心底恨她们,我会听您的话,只要您罢手,放她们一条生路,我会为您报仇、我会为您报仇……

  我会为您报仇!

  段耀凌猛然从床上坐起,惊出一头一睑的汗。

  长年盘据在他梦里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惊险,每次回视,都那么惊心动魄。

  清醒时,他可以克制每一根神经、每一缕思维、每一副表情、每一个动作,他可以骗过任何他想欺骗的人。

  但入了梦,他无力自制,经杜管家提醒才知道,梦里的自己经常大吼大叫,所以他将他所有的房间装上隔音设备,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饱受噩梦之苦。

  他下床,直接踏进淋浴间,打开莲蓬头,让热烫的水冲去一身黏腻。

  热水从他的头上淋下来。如果霓霓希望能每天reset,就算失去记忆也没关系,只要永远活在最开心的一天,那么他的希望是,每一次淋浴,哗啦洒下的水流都能将痛苦的记忆全部带走。

  两个乍看不同,其实很相似的愿望,不是吗?

  他关掉出水控制,踏出淋浴间,抹乾头发,穿上家居服,套了件浴袍。

  看了一眼时钟,才早上七点。真讽刺!噩梦中,浏览前半生的记忆教人如此难以承受,换算成现实的时间,也不过区区几个小时。

  他打开房门,要到厨房找水暍,却看见……

  唐贵霓蹲坐在他门边,双臂环住膝盖,侧脸靠在膝盖上睡觉。

  她为什么在这里睡觉?她……听见了他的吼叫声吗?

  他打住脚步,俯视著她,确定她睡得很沉,才慢慢单膝跪在她面前。

  不管任何时候,她都是美丽的,美丽而荏弱,即使她并不娇小,却能挑起男人的保护欲,看似矛盾、其实协调的组合,是她最大的魅力。

  但他知道她的心。

  她很勇敢,十二岁就独自踏上异乡,她融入当地的生活很快,透过杜管家的安排,他总能最快掌握到她的讯息,他看过上千卷影带,生活中的她、工作中的她、落寞的她、为别人欢笑的她。

  越看他就越不能抑制渴望她的念头,他想要她,她一直都是他生命里的阳光。

  所以,他不顾一切险阻,赌上自己的性命,漠视她可能会有的拒绝,硬娶了她。

  问题是,他也恨她。

  恨她夺走了父亲所有的注意力,恨她被父亲照顾得妥妥贴贴,恨她虽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却得到他所有的喜爱,恨她让父亲忘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正因为他的外遇而受虐,恨她……

  恨她即使夺走了他应该拥有的一切,却还是让他爱恋不已。

  为什么会又爱又恨?为什么会想出言伤害她,看她脸色倏白,事後却自责不已?为什么想为她做所有能为她做的事,却又不肯让她窥见端倪,无法坦白释出温柔?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轻触她的脸颊。

  每次不远千里到国外见她,他总是难抑欲望地吻她吻她又吻她。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一点一点,慢慢熟悉她……不只是那甜美的唇,和她偎在他怀里喘不过气的轻颤。

  他可以完完全全拥有她……

  指尖就快触到她的脸颊,距离不盈一寸之处,指尖敏感的细胞可以察觉到她肌肤的热度,诱惑他把整个大掌贴上去摩挲,拂开她的发,在她额角印上一个吻。

  她在睡觉,她不会感觉到他曾经做过如此亲昵的动作。

  她在睡觉、她不会知道……他催眠著自己,她在睡觉、她在睡觉……

  该死的!她的眼睛是睁开的!

  他迅速抽回手,猛然站立的动作害他差点跌倒。

  「你……」

  她看到他刚才单膝跪在她面前了吗?她看到他想要触摸粉颊的手指了吗?

  他以极度不自然的语调抢白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想自动送上门,却不小心睡著了吗?」他说时讽刺,说完立刻就後悔了。

  果然,她的眼底隐隐浮现出受伤的情绪。

  只一秒,她就将那情绪压下去。

  「我只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怕你出什么意外,才守在这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为何他不能像她一样,说话那么坦白,关怀就是关怀呢?

  「如果我真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守三天三夜,也只会守到一具尸体吧?」怎么又是嘲讽的口气?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唐贵霓的俏脸沉了下来。

  「我不想提醒你,不过你的叫声虽然凄厉,却中气十足,我足足听了三十分钟,都不觉得你气力衰竭,因此我想你没有急难,只是作噩梦而已。」

  「我没有作噩梦。」他坚持道。他不会向任何人承认这一点。

  她的眼神流露出不信。

  「随你怎么说,我只是很佩服你肺活量充足,嗓门很大而已。良心的建议:去喝几杯水,免得你没有声音对我冷嘲热讽。」

  她动了动身子,想站起身,但几个小时蹲坐不动的姿势,让她的脚都麻了,如果她现在贸然往上一冲,可能会双手划啊划地栽倒在一边。

  她拒绝在他面前表现得太笨拙,可能是因为不想让仇人看笑话,但也可能是她想保持优雅的形象,没有女人想被丈夫看到她笨拙的一面。

  段耀凌看著她的动作,也猜到了她行动不便。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打算助她一臂之力。

  那只几乎抚摸了她的手……他慢一步意会到这一点。

  她抬起眼,看著他的表情和他的援手,刚清醒的双眸闪过一丝疑虑。

  「别傻了,我不会在你要握住的时候,故意把手抽回去,现在没有人会玩那种小孩子恶作剧的游戏。」

  她反射性地回答。「就算我们是小孩子,也没有这样玩过。」

  当他们都是小孩子……她忽然想起,那一年的点点滴滴对段耀凌而言,是不能提起的禁忌。虽然往昔时光多么美好,但後来他认为那是耻辱。

  背叛他母亲的耻辱。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简洁的命令道:「快点起来。」

  她握住他的手,当他使劲将她拉起时,用了过大的力气,害她往前猛扑,双腿同时酸麻得站不住,因此两人一撞一跌,他被她扑到背靠在墙上。

  幸好在她脚软往下溜的时候,有力的双臂抱稳了她。

  「你以为你在拔萝卜吗?那么用力做什么?」她喃喃道。

  唐贵霓往上看,那双谜样的黑色眼眸也低垂著看她。

  她一直觉得他的眼睛很美丽,像魔鬼一样诱惑人的美丽,好像可以看穿所有人的秘密,却狡猾地隐瞒了自己的情绪,而且他的睫毛是如此纤长,使黑眸电力十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她贪看著,没有注意到自己双唇微分,全身靠在他身上,契合的身体曲线就像是上天特地为他们打造的礼物,她柔软的胸部偾起,紧贴著他,唤起了原始的欲望,他的下身痛苦地紧绷起来,渴望埋进她的体内,寻求释放。

  她立刻就感觉到他的硬挺,一股热流窜过她的腹部。

  他……想要她?

  她不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她在欲望城市住了那么久,就算没有亲身经历,光是耳濡目染,也对sex了解太多。

  「你想要我?」她轻声问。

  想,很想,非常想,而且不光只是今天想,从他少男时察觉到男人会有欲望开始,她就是他唯一幻想的目标。

  「那只是早晨起床的正常生理现象,与你无关。」他咬著牙进道,依然不坦白。

  「噢!」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唇角却垂了下来。

  是不是他看错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被抛弃的情绪。

  「你可以放开我吗?」她的声音已经比刚才冷静许多。「我去做早餐给你吃。」

  「不用了,我……」他松开手。

  「在我白吃白喝白住白花钱,白捞到一个『贵霓时尚』总裁的头衔之後,至少让我履行一件做妻子的义务。」

  她一瘸一拐地跳著进厨房,虽然行动不便,但依然优雅。

  「留下来吃早餐。」她的声音笃定极了,甚至透露出冰冷的怒气。

  她是因为他的拒绝而生气的吗?她……也想要他吗?他慢半拍地意会到这一点,内心依然窃喜。

  尽管她的声音冷漠,但望著她张罗早餐的背影,他还是觉得,这是近年来,他听过最温暖的一句话。

  第五章

  唐贵霓在厨房里切切弄弄。

  她不是什么名师大厨,会做的早餐很简单,没有很好吃,可以填饱肚子,但也绝对不会害人频跑厕所,与马桶培养感情。

  她煮了一壶咖啡,动手煎点培根与鸡蛋,切一大盆各种生菜与清爽的和风沙拉酱,还有几片烤土司。

  当培根在平底锅里吱吱作响,她拿著夹子一边翻动,心思却飘远了。

  她在想,如果刚才她晚一点睁开眼睛,晚三秒钟就好……段耀凌会做什么?

  他把手举到她的颊边。如果基於仇恨,他会狠狠拧她一把,但他看起来不像是想这么做。

  那是她看过,他最温柔最温柔的眼神,带了点悲伤,好像还有些不可思议的悸动,他似乎是想碰她,用最柔软的方式,让她想到他们还是「大哥哥与霓霓」的那段岁月。

  可是他否认柔情,而她半信半疑。

  如果他不是让她窥见了他不愿流露的一面,他何必心虚得差点跌倒,何必用伤人的话武装自己?

  但他明明是恨她的呀……这太矛盾了!她的思绪忽然间打结了。

  「培根焦了。」一个冷静的声音从後头响起。

  「……噢!」她有如大梦初醒,看到强强滚的油烟往上被吸进排油烟机里。

  她懊恼地把平底锅放到一边,拿另一个平底锅出来。

  「不必麻烦了,刚刚煎的那些给我吃就好了。」

  做好上班装束的段耀凌坐在早餐枱上,拿起叉子,开始吃生菜沙拉。

  「不行,那些煎太久了,里面的油脂都变质了,吃了容易致癌。」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们两个人,谁早点死都是一种解脱。」

  她把另一份煎到恰到好处的培根夹到他盘子里,顺手为他倒了一杯咖啡。

  不加奶精、不加糖,鲜奶油与鲜乳也不加,他就爱苦苦的黑咖啡。

  「遵命,我等一下就把那些过焦的培根统统吞掉。」她板著脸说。

  谁也没料到他的动作那么快,从椅子上起身,绕进早餐枱里面,万分果决地把那些焦培根丢进厨余桶。

  她简直傻眼。

  这个意思是说……他不要她死吗?

  看到她错愕的表情,他开始後悔自己动作太突然。他应该把她支使到一边,然後再把那些发黑的培根偷偷丢掉才对。

  「得癌症的人很可怜,受尽折磨,死的时候也不好看,你好歹曾是个名模,不会希望人家拿以前跟未来的照片出来作比较吧!」

  这几乎是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扣除掉与他形象不合的荒谬言论,其实……他是关心她的吧?

  唐贵霓连忙背转过身,假装自己一点都没被影响到的样子,其实心里很难否认,被狠狠感动一记的感觉。

  她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晚上,你还会回来睡觉吗?」

  「看情形。」

  又是不太规矩的答案。想到又要独自面临黑夜,她不禁有点慌。

  她啜了一口咖啡,琢磨著问。

  「我可以偶尔带朋友回来过夜吗?」

  「这么快就想让我戴绿帽子?」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好像突然变成木屑了。他重重放下咖啡杯,墨黑液体四溅,几乎控制不住嫉妒的情绪。「偷情还想偷到我的地盘上?你会不会太大胆了?『段』夫人?」

  她气得发抖。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让你在上一刻感动得想偷偷拭泪,下一秒却想拿平底锅重重砸死他?

  「我才不像你想得那么龌龊下流!」她把叉子用力叉进一颗番茄里。「只有龌龊下流的人,才会有这种龌龊下流的想法。」

  意思是,她不会红杏出墙……木屑在他的嘴里又变回美味的培根。

  「不然呢?」他自动自发,拿餐巾纸擦掉早餐枱上的咖啡渍。

  「我只是想招待一位学妹跟我一起住,她打算回台湾。」范可颐打过电话给她,说她已经准备悄悄从纽约时尚圈演出失踪记,请她代寻落脚处。

  她是想,公寓这么大,大到让她一个人住都会感到害怕,如果可颐跟她住在一起,她至少不会成天想著楼上那位黑暗系美女与她的死丈夫……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