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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心被偷 page 8 作者:方洁

  “我就不信邪!”靳蝶儿吸一口气,一口气冲到井边,以最快的速度提了两桶水,再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去。“我就不信这次还不增加!”

  看着水位似乎稍微上升了,她咧开嘴笑了起来。

  “嘿!看吧!我就说没这道理的。”

  邱总管站在门边,一脸不快地瞪着她。

  “水满了吗?”

  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还没满,我只是看看——”话声未落,就被邱总管打断。

  “我可不是叫你来这儿看的,还不赶快给我去提水!中午之前要是水缸还没满,你就不要吃饭了!”

  啊?她的脸垮了下来。

  “还不快去!”

  她连忙拾起地上两个水桶,飞也似地跑回井边,继续打水。

  “唉!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她一边打水,一边感慨。“我堂堂妙手神偷居然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唉!”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日正当中,都快正午了。

  累了一个上午,她的肚子早就饿扁了。那个姓白的娘娘腔,说什么过两天会来看她,根本就是骗人的嘛!到现在都过了三天了,他连个影儿也不见,搞不好早就把她给忘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肩膀不禁垮了下来。

  如果他一直没有想起她来,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得在这里做苦工,直到累死为止?

  她不要啊……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嘛!尤其那个邱总管,她总算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根本是故意和她过不去,连地上有一点灰尘也算到她头上来。她就算扫得再干净,大厅人来人往的,也不可能扫得一尘不染,这根本是在强人所难!

  但就像师父说过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硬要说是她的错,她也无可奈何。

  结果她得到的处罚就是把可以容纳两个人那么大的水缸填满。真是太狠了!

  “我不行了!”她放下水桶,靠在井边喘气。“肚子好饿,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她闭上眼睛,斗大的汗珠沿着她的颊不停地滴落。

  “你怎么睡在这里?”带笑的声音响起,她头上的日光忽而被一人的身影遮蔽,她连忙睁开眼睛。

  “是你,”他老兄终于出现了。“你眼睛有毛病?!什么睡在这里!我是累得摊在这里!”她站起身子,捉着他的衣袖。“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我不要当下人了,我想回去牢里当犯人。虽然大牢里无聊了一点,但是有吃有睡,我觉得我比较适合那种生活。”

  他闻言笑了起来。一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这个!”她指着脚边的两个水桶,抱怨喃喃:“我已经提了一个上午的水了,到现在连一粒米也没得吃,都快饿死了!”

  他闻言皱起双眉。

  “谁叫你做的?”他从怀里掏出方巾,为她拭去脸上的汗。“你从早上提水提到现在?”

  “是啊。”她嘟起小嘴。“我已经把地扫得很干净了,可是邱总管说我做得不够好,罚我提水。下人这么难做,我还是乖乖回去当犯人好了。”

  “跟我走。”

  他把方巾收回怀里,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

  “不行啊!”她慌张地甩掉他的手,着急地说:“正午以前我不把水缸填满,就没饭可吃了,你少害我!”

  他笑望着她。

  “我就是要带你去吃东西的,你来不来?不来就算了,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她吞了吞口水。

  “你不会骗我吧?”这男人这么坏,每次都骗她,这次应该不会也是吧?“如果你害我吃不到午饭,又没给我东西吃,我可是会跟你翻脸的喔!”

  他慢慢转过身子,口里一边喃喃说着:“唉!可惜了,今天的菜有蒸鹅、百味羹、酥骨鱼、虾丸子……好吃得不得了,你既然不想吃,我也不勉强你。”

  她听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见他要走,连忙大叫:“喂!喂!你等一下,我没说我不吃啊……等等我!”

  当她看见那一整桌丰盛的菜色时,简直傻了眼。

  有钱人的派头果然不一样,大鱼大肉的,就是逢年过节她也没见过这么奢华的排场。

  生平头一次,她有一种——“有钱,真好”的感慨。

  “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啊,真是奢侈!”她的嘴巴塞满了东西,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才一个人而已,又吃不了那么多,要是觉得钱太多碍眼,就发一些出去救救平民百姓嘛。”

  “我现在不是在做了吗?”

  她停止了口中咀嚼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他是在拐着弯骂她。

  可恶!

  她吞下口中的食物,气呼呼地开口:“那也是因为你啊!如果不是你这可恶的家伙,我哪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还装得一副善良无辜的样子,真是过分!

  他故意岔开话题——

  “明天你到南院去,我会派人跟邱总管说。你不用回去了。”

  她夹了一块肉进嘴里,含糊地问:“南院是干什么的?我去那边做什么?”

  “南院是我住的地方。”他笑着说:“你就来当我的贴身丫环!”

  她闻言,差点被内噎到!

  “你住的地方?”她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要去!”开玩笑!要她当他的丫环,她倒宁愿继续让邱总管虐待她!“这是命令,我没有问你的意见。”他淡淡地说:“明天你就搬到南院来住,我会叫下人替你准备一间房间。”

  去!什么命令。

  “我不要!”她把最后一口饭吃光,抹干净嘴角的油。“你真把我当你们冷月山庄的下人了?什么命令!我不要!”“真的吗?”他带着微笑,低声地问:“真的不要?”

  “说不要就不要,好话不说第二遍!”填饱肚子之后,又有力气工作了,她拍拍肚子,起身说道:“我要回去提水了,要是让邱总管知道我偷懒,一定会剥掉我一层皮的,谢谢你的午餐,我走了。”

  他没有阻止她离座,只是静静看着她从自己身旁走过,接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的身子拉下,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

  “这是不听话的惩罚。”

  他放开了她,笑看她张大了嘴,节节后退。

  “你——”她一手按着自己的唇,一手颤抖地指着他。“你居然用你的嘴巴来碰我的嘴巴——”天啊!

  她可以感觉到全身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往上窜,这实在是太……太……太恶心了啦!

  “妈啊!”

  她转身夺门而出,发誓要把自己的嘴巴好好洗干净。

  “好恶心上她蹲在井边就着水桶不停地以水搓洗自己的嘴唇。“两个嘴唇碰在一起……”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她打了一个寒颤,更大力地猛搓。

  “蝶儿,你怎么了?”采梅远远就见她搓个不停。“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一直洗嘴?”

  “采梅姐,”她苦着脸抬头。“嘴巴是用来吃东西的,对不对?它们不应该碰在一起的,好恶心!我的嘴会烂掉。”

  采梅闻言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你让谁给占了便宜?告诉我,我替你讨公道去。”

  “你们庄主啊……”她又忍不住在自己脸上搓了起来。“我才刚吃完东西,他突然把嘴压上来,好恐怖,我快吐了!”她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真亏他想得出这么下流的招数。”

  “这叫吻啊,傻丫头!”采梅失笑。看来庄中盛传庄主对妙手神偷有好感的事是一点不假。若是能有这么有趣的姑娘当他们的庄主夫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有第一次的,将来习惯了就好了。”

  “还习惯啊?”她苦着脸。“我才不要!下次他再想用嘴巴碰我,我一掌把他打出去!”

  “这可不行。”采梅拉她起来,为她拍去身上的水珠。“别洗了,瞧你的嘴唇红通通的,再洗下去皮就要破了。”

  “这样最好,生一层没被他碰过的新皮来。”

  “别说傻话了。”采梅笑着转身。“庄主已经吩咐你不用再提水了,现在跟我回去吧。”

  “我可不去南院!”她跟在后头,急急地说:“我们不是要去南院吧?”

  “不是。”

  她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长廊。宁谧的午后,山庄里没什么人,安静得只听见鸟叫声互相唱和,谁都没有发现暗处一双充满杀意的冷冽目光正紧盯着靳蝶儿不放。

  一名婢女装扮的女子悄悄地跟着她们的脚步前进,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短刃,然后以俐落的身法猛往靳蝶儿的背后刺去。

  “干什么?”

  感觉到背后的杀气,靳蝶儿先是连忙推开前头的采梅,接着一个弯身,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刀;还来不及站稳,第二刀又跟着送上。她忙着闪避,无暇去看攻击她的人是谁,两人这样一攻一退,险象环生。

  “有刺客啊!”采梅大喊,心急如焚地看着靳蝶儿渐渐被逼到了角落。“救命啊!快来人啊,有刺客啊!”

  眼看那女子的刀就要刺入靳蝶儿的心窝,突然一支长剑飞来,划过了她的手背,她一吃痛,手中短刃跟着掉落。

  常君惠人随剑移,稳稳接下空中的剑,回身冷眼一扫,不意竟见到那刺客非但没有痛得倒在地上哀嚎,反而已经重新拾起短刀,又朝靳蝶儿攻去,其攻势之凌厉,简直像不要命似的。

  他皱起眉头,纵身跃至靳蝶儿身前,冷冷道:“你的对手是我。”手中长剑迅速劈落,往女子头顶斩去。

  她以短刀借力格开,往后退了数步。

  两人眼神相会,常君惠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他认得这样的眼神,那是视死如归、非达成任务不可的坚定,她是芙蓉宫派来的杀手!

  “你是奉命杀人?”他冷冷地问,罩着寒霜的黑眸冷冷盯着对方。那是一张秀丽的脸孔,脸上虽无表情,却不减其美。

  女子没有回答,像是他根本没开口一样,往前一跃,对他展开攻势,每一招皆是直攻要害。

  他轻松应战,根本不把对手看在眼里。

  “你是芙蓉宫派来的吧?”

  他又问,仍是没有回应。眼看她招招以身相搏,对自己的性命完全置之度外,他终于决定不再和她耗下去了。

  他举起长剑大力一挥,女子手中的短刀就这样远远飞了出去。

  “凭这种功夫想在我面前杀人,不自量力。”

  他还剑入鞘,丝毫没有要捉她或杀她的意思,显然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然而女子还不打算放弃,右手连扬,暗器出手,仍是朝着靳蝶儿而发,看来她就算是把命拼上,也要达到目的。

  常君惠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一动作,不慌不忙地掷出长剑,两相碰撞之后,暗器和长剑同时嵌入旁边的柱子里。

  他转头看她,低声警告:“再不走,就把命奉上。”

  女子冷冷开口:“既然敢来,就没活着回去的打算,你要杀便杀,不用说些废话。”

  “别以为我下不了手。”他将柱子上的剑拔起,剑尖直指她的咽喉。“我没有不杀女人的无聊原则。”

  女子抬眼看他,眼神一片漠然,似是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不禁皱眉,右手一动,剑尖又往前送了一些。

  一旁的靳蝶儿瞪大了眼看着僵持的两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深怕一个风吹草动,常君惠手中的剑便要染上血红。

  他杀人的那股狠劲她是见识过的,如果把他惹火了,那下场可是很惨的。她实在不想再目睹那种人间炼狱景象了。

  “我说……”她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到常君惠后面,小小声地说:“你先把剑收起来嘛,这样很危险的。”等了许久,没听见他的回应,她又道:“不然……不然把剑收回来一点点,这样靠得太近了。”

  没有人理她,现场的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凝结不动,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动。

  “芙蓉宫真不愧是三大组织之一,宫中果然人才济济。”清亮带笑的声音响起,白玉寒从长廊的另一头缓缓走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冷月山庄,本事不错。”

  靳蝶儿一见到他出现,马上跑到他身边,早忘了中午他非礼她的事。

  “你来了最好,快!快!快!叫他把剑收起来,否则待会一个不小心,可是会闹出人命来的。”

  女子冷冷地看着白玉寒,没有答腔。

  他见状,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我是否该将你的反应视为默认呢?”

  她冷冷回答:“何不快点下手?”

  “视死如归,嗯?”他又是一笑。

  常君惠见状,收剑趋前便要撕开她的衣衫。

  “你做什么?!”

  她心中一惊,连忙往后跃开,常君惠身形一晃,已欺至她眼前,右手捉住了她的衣袖,用力一拉,整个袖子被扯了下来,露出了雪白的手臂。

  他这一动作来得突然,连白玉寒也吃了一惊。

  “你做什么撕人家的衣服?!”

  靳蝶儿也不知从哪来的牛力,猛地一把将他推开,飞身挡在那女子前头,怒气冲冲、眼睛喷火。

  她的举动让白玉寒又是一惊!

  他简直不敢相信,怎么有人蠢到这种地步!对方可是来杀她的刺客啊,她这样自己送上门去,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笨也能笨到这种地步吗?

  “闪开!”常君惠无视她的存在,伸手就要去拉她身后的女子。

  “不要!”她还是护在前头,说什么也不走。

  就算是刺客,可好歹还是一个姑娘家,他怎么可以动手撕人家的衣裳?她如果坐视不理,任他胡作非为,那才真的是惨无人性、丧尽天良。

  “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他低声警告,看着她的眼神冷得能让人结冰。

  虽然她明知他是说得出做得到,但还是固执的不愿走开。

  “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玷污她!”此语一出,众人愕然。

  “你在胡说什么!”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更为冰冷。

  “我哪有胡说,你方才分明撕了人家的衣服!”

  他的眼神转暗,手中长剑直指她的面门,咬牙切齿道:“滚开!”如果不是看在白玉寒的面子上,真想当场劈死这个丫头。

  “不要!”她硬是不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两人正自僵持不下,在靳蝶儿身后的女子趁着这个机会忽然转身,施展轻功往外奔去。

  “可恶!”常君惠大力推开靳蝶儿,提步欲追,但被白玉寒制止。

  “不用追了,”他淡淡道:“她会再回来的。”

  第七章

  暗夜中,一条黑色人影以迅捷的身手穿梭于冷月山庄内。

  经过数日的观察,关映日早已将山庄内部摸得熟透,因此要在山庄之内找靳蝶儿所住之房,对她而言毫不费力。只是,不知是她多心还是怎样,总觉得潜进得太容易了些。

  守卫之数与巡逻的时间确与往常无异,山庄内也没有任何异样,然而就因如此才更显奇怪。几天前才发生过行刺之事,何以入夜仍不加强守卫,这岂不透着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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