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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小妹 page 2 作者:糖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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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昏过去的真珠身体随着阳光的露脸,渐渐变成小猪。

  一旁打盹的衣慕游被飞箭那躁躁不安、猛踏步的声响给吵得恼火,猛一睁眼就瞧见飞箭脚下那只猪,他大吃一惊,想都没想就晃到她身边,把她打量个仔细。猪!她怎么会又变成猪了,思索了一会,想起她曾说过她是遭人下了咒,才导致阴阳变相的,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他好奇地弹弹她的耳朵,而她的反应却是翻个身,伸伸肥嘟嘟的四肢,一副不受干扰的模样。这下再教他摆什么酷脸也很难了,笑意已不知不觉爬上地凛然不可违的俊庞上,在笑声中,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地上那半截发辫上。“拿来当战利品也好。”主意打定,他捡起它,揉揉它的触感,发色又黑又亮,但太粗糙了。他品论一番后就把发辫收入衣襟内,起身就牵着飞箭准备离开。

  飞箭一眼就瞧出他的念头,于是,立刻放声嘶鸣,无非是要叫醒仍睡死的真珠。

  “飞箭,安静。”衣慕游猛敲地一记响头,气得扭头瞧瞧有没有惊醒真珠,才一定眼,那圆圆的猪眼就巴住他不放。

  “你要去哪儿?”真珠慵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慌。

  他别过脸道:“走人。”

  他一脚才跨上马鞍,真珠便一个箭步往前,紧咬住他的长靴不放,可怜兮兮的眼珠子溢满泪水。

  衣慕游的心绪虽晃了晃,但他还是狠下心不为所动,“放开嘴。”他尽量不动肝火。

  真珠乖乖地松开嘴,在这个节骨眼她不想惹毛他,只巴望他别弃她不顾,“别丢下我,我一个人好寂寞、好害怕。”她哭着哀求,“求求你。”

  她不哭还好,这一哭可把她的丑态表露无遗,直教衣慕游反胃到了极点,更铁了心,“你作梦。”不再让她有机可趁,他俐落地跃上飞箭的背,便火速地策马扬尘而去。

  真珠傻了眼,本能的卯足猪力紧追不舍,但又肥又短且不灵活的猪腿,哪比得上飞箭那快如电的飞毛腿呢?追了一段路,她早已气喘如牛、满身大汗,累得趴在地上休息。已哭干的泪水,又被由远而近的马蹄声给流动得又生出泪珠来,她强撑着累垮的身子迎向来人。

  “飞箭、飞箭,想不到你会回来找我。”真珠好感动。

  他们是焦孟不离,却气煞了飞箭背上威风凛凛的衣慕游。

  原来飞箭跑了一大段路后,也不知怎么搞的,就来个紧急煞车猛掉头往回跑,任他如何阻止,它硬是不听使唤,在拿它没辙之下,只好任由它摆布了。

  他愤怒地跃下马,二话不说就粗鲁地拎起真珠的猪脖子,丢到飞箭背上,自己也跨上马,“这下你们可开心了。”

  他气得差点咬到唇。

  真珠当然是欢天喜地喜极而位,兴奋地在马鬃上磨来磨去。

  “你再把口水流到马背上,我就把你打下去!”

  看她那猪样子,恶心得令他翻白眼。

  这一吼,她乖乖地煞住眼泪,嘴巴也立刻闭上,不敢转头看着他。她心里明白,他并不是心甘情愿施舍同情,而是因为飞箭的关系,才使他非得带她上路不可。尽管如此,纯洁善良的她还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他,“谢谢你。”

  这一句话有如春风醉人般,一下子就浇息他体内的热度,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策马狂奔,藉以扫去迷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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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间小路,沁入心脾的稻米香得意洋洋地向辛勤的农夫招招手——快!别让我的腰弓太久了。

  “冲啊!冲啊。”

  娇灿的女声带马蹄声,惊得汗流浃背,忙得不可开交的农夫们,皆停下手抬头遥望声音来源处,顿时个个莫不擦亮眼,猛盯那一幕。

  “喂!老头子,那马背上是不是一头猪啊?”一位头包着灰色头巾的中年妇人,边眨眼边向身边的夫婿问道。

  “我还以为自个儿眼花了呢,真的是一头猪那!”

  体格雄壮的中年汉子,和他的妻子我看你、你看我,“猪骑马!”他们异口同声地叫道,继而爆笑。

  稻田里,此起彼落的大笑声,顿时让大伙轻松不少。

  一人、一猪、一马,马不停蹄地赶路,衣慕游无非想趁天色未暗之时,能赶到会合地点——水牛镇。

  因为这只猪肚子饿得发慌,一路上叽哩呱啦搞得他狼狈不堪,丢足了脸,幸好没被江湖人士给遇上,否则他一世英明就栽在她手里了。他停下马道:“猪小妹,装死就装像样点,别给我搞砸了。”他再三叮咛。

  去!他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啊!告诉他多少次了,她不是猪小妹!为何他总是记不住。

  “我是人。”真珠恼火地站起来,扭扭猪鼻子朝他喷气。

  衣慕游比她更恼火,眼神中两把火炬像是非把她烤成乳猪地死瞪着她。

  “别逼我。”他握掌成拳。

  哼!坏萝卜就是坏萝卜,就只会威胁人,她软趴趴地又挂回马背上,圆滚滚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便阖上,顺便提了一句,“我要吃苹果。”

  “真受不了你”。他无力地翻白眼,踢一下马腹,就进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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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慕游挺着腰,从钱袋中取出一锭银子丢给欲收摊的水果贩子。

  “大爷,全买吗?”

  年轻力壮的小贩,先是瞧衣慕游一眼,然后才定格在真珠身上。

  “嗯。”他冷睨小贩一眼。

  小贩被冷眼一扫,吓得撇开视线,赶忙把苹果装进袋,便一古脑儿塞到他手上;同一秒,一阵咕噜咕噜闹肚子饿的声音,引起小贩竖起耳朵,好奇地梭巡声音来源。

  而衣慕游心里头更是一惊,便急忙拿着苹果策马离去。

  留下小贩搓着头,一脸茫然地自言自语,“咦!那声音好像打那只死猪上发出来的,死猪怎会叫肚子饿呢?我看八成是听错了。”他敲敲脑袋瓜,叫自个别胡思乱想。

  第二章

  客栈上等客房内,挺难听的猪呕声像打太极般缭绕不休,处于极度忍耐的衣慕游虽紧闭双目来个眼不见为净,但碍在耳力绝佳,终躲不过真珠的摧残。

  “好吃、好吃!”可爱的真珠一口接着一口,一粒接着一粒吃着苹果,狼吞虎咽兼满足之情充斥在空气中。

  衣慕游再也受不了这种酷刑,火气一下就爆了,铁掌怒腾腾拍案,茶杯反射性地弹跳,只差桌子没粉碎。

  这记怒震,把心不二用、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真珠着实吓飞了魂,满嘴的果肉因而卡在喉咙,害得她鼓涨着双颊不能呼吸,难过地跳来跳去。

  衣慕游一见状,立刻拎起她到怀里,朝她圆滑的背部大力一拍,“卟”的一声,她喉中的果肉便一古脑儿喷出,真珠连忙大口大口地呼吸,待她舒服了许多,他却一巴掌无情地打在她的屁股上,硬生生把她打落地,接着顺势起身,拍去留在身上的猪骚味。

  “痛!”真珠跌得狗吃屎,疼痛难耐让她趴在地上不起,脑子一下子还不太明白,她到底哪里惹毛他了?

  “叩!叩!”

  此时两声敲门声直教衣慕游紧张,他快动作地拎起她,随手甩到床上,并警告,“安静”。他没给她好脸色。

  真粗鲁,她气得磨牙,想对他饱以老拳,但就碍于这副猪皮囊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只有把口水吞了。

  “客官,给您送晚膳了。”身材矮小、一脸老成的小二哥,客客气气地道。

  衣慕游把床幛拉下才去开门。

  小二哥一踏入房门,就把菜肴一一摆上桌。“客官,请……”小二哥突然打住话,无非是不经意瞥见白色床幛内有一团光亮,令他感到奇怪。

  衣慕游也瞧见这一幕,他一惊,想都没想就身形一晃,挡住小二哥的视线,“你可以出去了。”他的表情寒彻骨,击得小二哥忙抖掉视线。

  “是。”小二哥吓了一大眺,急急退出了房间。

  他随后关上门,然后又走到床边,才掀开床幛,就被她那疯婆子的模样给逗得差点喷笑。

  真珠甩甩被削去半截而凌乱披散的秀发,红通通的俏鼻痛得令她扭来扭去,张着眼死瞪着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坏人、坏人,我这辈子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就连老萝卜也舍不得我受一丁点痛、骂我一句。”她一肚子的委屈就在这一刻宛如山洪爆发般来势汹汹,“就只有你这个大烂人,我恨死你了,恨死你、恨死你!”她扯破喉地哭骂。

  才酝酿的讥笑转眼间就成泡影,他那双铁石心肠的俊眸随着她那串串珍珠,融成一摊柔水。他心疼她,厚实的手掌不自觉攀上她湿柔的脸蛋。

  真珠以为他又要打她了,吓得挥掉他的触摸,“你再打我,我就对你不客气”。豁出去了,反正在还没到到老萝卜之前,她可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也说不定。

  柔情如昙花一现,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好感,一下子就被她的手一挥给扫得清洁溜溜,他掉头就走到桌边,大刺刺地坐定,厉言厉色地道:“过来吃饭”。

  真珠眨眨眼,有些受宠若惊,盯着他的侧脸,犹豫了一会,才别别扭扭地下床,战战兢兢地走到他的对面隔桌坐定,眼睛溜一溜摆在桌上那些没见过的食物,秀眉打起结,“你都吃这些起吗?”

  衣慕游无力地掐揉两边的太阳穴,“别告诉我你只吃苹果,其他一概不入嘴。”他觉得她真是个小麻烦鬼。

  她抿嘴摇头,“我还爱吃梨子、桃子、香蕉还有……”她像小孩般用指数着。

  “别说了。”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与这只白痴猪大眼瞪小眼,他揉太阳穴的手劲就更用力了。

  真珠审视他扭曲不耐的神色,很自然地关切,小手就抚上他那光滑的额上,“你不舒服啊?”

  衣慕游不领情地打掉她的小手,口气很冲地说:

  “别动手动脚!”他最恨女人老是用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把戏来钓男人的魂。“否则,打烂你的手。”他不是在开玩笑。

  真珠不解,“会有这么严重吗?”她手指不自觉抚上眉心受伤处,好象真的那!记得她才不过烧焦他一小致的头发,他就一剑戳上她的眉心,可见他是个容易动粗的人。

  “现在,我和你约法三章。一、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二、变成猪时,少给我丢人现眼,知道了吗?”

  他双手抱胸地说。

  真珠睨了他一眼,小手爬爬披散的秀发,“我若是听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凶我了?”她仍怕他的粗暴。

  衣慕游深呼吸,“我尽量克制。”

  “那好吧!”现在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了,她还能有意见吗?“不过,你一定要帮我找到老萝卜。”

  她肯求他帮忙。

  “嗯。”算了,反正也甩不掉她。

  “哇!那太好了。”真珠喜不自胜地弹跳起来,大步一跨便一把圈住他的虎背,脸蛋埋进他的背窝中,“谢谢你、谢谢你。”她一遍又一遍地说道。

  衣慕游本想一把推开她,但背上温湿的触感,让他莫名地感动,只好任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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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哗啦——”接二连三的泼水声,正洗刷着客房的每一个角落。

  真珠和衣全身浸在浴盆内,脑袋瓜也顺便埋进水中洗一洗,等憋不住气,她才将头抬出水面,“哇!”她大呼一口气。

  去买水果回来的衣慕游一脚才踏入房,就被这无意的叫声吓得差点把挡住春光外泄的屏给一拆为二。

  “喂!你搞什么?”他咆哮道。

  “没事、没事。”真珠吐吐粉舌。

  才一天的光景,他这颗泰山之胆几乎脱胎换骨成了胆小如鼠了,真有够窝囊。“没事就别鬼叫。”气得他转身走到桌边坐定,把水果丢在桌上。

  又挨骂了,她努一努嘴便跨出浴盆,全身湿淋淋地就走出屏风外,站在他背后。“你脾气不太好。”

  她耙耙湿答凌乱的秀发。

  “既然知道,以后就别触怒我。”他不自觉侧头一瞧,又气得他吹胡子瞪眼,“别告诉我,你洗澡是不脱衣服。”字字都是从他齿缝中挤出。

  真珠本能地摇摇头,却没想到水花飞溅,连衣慕游的铁板脸也沾上光。“才不是呢!是因为我被施了咒,当然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也会中了法,我若把它脱了,那我再变成人时,就会光秃秃不能见人。”她求他的谅解。

  “最起码你也等干了再穿上啊!笨。”猪就是猪,光晓得吃。他咕哝着。

  “我干么等它干啊?那多费事。”她念下咒语,只见一团金黄色的光晕,打从脚底袅袅波动,层层绕着她,直到秀发在空中飘逸,等光晕烟消云散,一切又归于平静,“你看,这不就干了嘛!”她天真烂漫地朝他笑笑。

  衣慕游先是愕然,继而被她那焕然一新及灿烂的眸子给电麻了心、电花了眼。

  见他像傻瓜般猛盯着她不放,她以为他认为自己是在欺骗他,所以她趋向前与他仅有半步之距。“我没骗你。”她认真地眨了眨眸子。

  他眨一下失神的俊眸说道:“我知道。”接着视线又失控地落在她那参差不齐的头发上,“头发。”

  他心想,该不该替她修齐?

  “头发。”真珠愣了会,然后拿出发带,把头发简单地束成马尾,甩甩头说:“你看这样像不像飞箭的尾巴?”她已把断发的那档事给忘了。

  衣慕游抿嘴不答,眸子挺无力地下垂,这只猪小妹,到底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

  “叩!叩!叩!”

  此时,阵阵催门声引起慕游的注意,脸上的表情也柔了,“不用,你只要安静坐着,嘴巴闭上,那我就感激不尽了。”他的语气不容她记住。

  真珠扭着嘴,然后才给他一个遵命的笑容,他觉得满意后,才起身去开门。

  来人一踏进门就来个大拥抱,“小游,漓姐好想你哦!”她雀跃有如一只麻雀。

  衣慕游无力地翻个大白眼,把她拉开,交给她身后一位风姿挺拔的铁汉,“袁正寒,你还是没把她的坏毛病给改掉。”真受不了他这位情比亲姐深的义姐,还老是把他当成小孩子。

  袁正寒不以为然地漾开笑容,情深意浓地俯首瞧着心爱的宝贝娇妻。“我是拿她没辙了。”

  已生了两个小鬼头,身材仍保持玲珑有致的安漓长得天生娃娃脸,她用种极不可思议的表情,边把真珠瞧个仔细,边步步挨近,“女人!”她难以置信地猛把眼珠子睁大,“真是女人哪,小游你终于有救了、有救了。”她几乎喜极而泣,虽然这个妞长得也没天姿国色,但最起码有两坨小山丘还有柳腰,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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